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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马上就走。”向楠回店里搬出昨天就准备好的花材,小顾和大同一起帮忙,把一大堆鲜花和工具都装上车,小顾把东西都塞进车,才惊叫一声:“哎呀!东西都装满了,我坐哪儿呀?”
大同一边上车,一边笑着说:“跑过去呗,反正也不远,还不到两站地。”
小顾气呼呼地说:“早说了让你别买这么小的车,能干个什么呀!扣扣缩缩的,真小家子气!”
“哎!说什么呢?”大同生气地说:“小也是我自己买的!”
小顾一撇嘴,说:“还是贷款买的呢!”
大同的脸有点红,粗着嗓子说:“贷款怎么啦?”
向楠从副座下来,说:“小顾,你坐车过去吧,我走过去。”
小顾连忙一把将他塞回车里,笑着说:“算了算了,当然还是我跑过去,别忘了我可是田径好手呢!”
向楠还要说话,大同一把拉住他,说:“算了,让她自己走过去吧,又不远,你腿不好……呃,你走的慢,别一会误了事。”
听他这么一说,向楠才不说话了,垂下头,盯着自己的手。
大同一边倒车,一边不放心的看了看他,嘿嘿笑了两声,说:“向楠,我说话直,老得罪人,你可别放心上啊。”
向楠一笑,说:“怎么会,大同哥你也太见外了。”
大同笑着说:“不是不是,我跟别人都是直来直往的,只有跟你忍不住要小心点儿,你不知道,睿子从小就要我们对你‘好好儿的’,你不知道他恶狠狠的冲我们挥拳头的那个样子,多少年了我都还记得呢。”
向楠没说话,转过头去看窗外。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树篱,连街上的人都是眼熟的,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说起来,他这二十来年住在这里,都没怎么离开过呢,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又是怎么样的?
姜睿结婚请客的酒楼离他们住的小区很近,开车几分钟就到了,姜睿家在这个地区住了几十年,街坊邻居们都熟极了,选在这里办酒席也是为了方便大家。其实姜睿已经在外头买了房子,在这里办过婚宴之后,就要搬出去自己住了。
向楠麻利地打开车门向外搬东西,小顾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冲大同做了个鬼脸儿,冲上去从向楠手里接过重重的纸箱,说:“楠哥,你拿那些,这个重的我来搬。”不等他说话,已经又往酒楼里冲去了。
大同笑着说:“这疯丫头,多大了都没个正经样。”看向楠又伸手去搬另一个花箱,忙说:“我来,你拿剪子喷壶就行了。”
向楠不满地说:“得了大同哥,我又不是泥捏的,哪就那么娇气了!”
大同不由分说把两箱子花叠在一起搬了起来,一边偏着头看路,一边说:“你是艺术家,我是干粗活儿的,你那手就是干精细活儿的,不应该费力拿这些杂七杂八的,这分工要明确。”
向楠忍不住笑了一下,拿起工具包跟在后头,进了酒楼。
喜宴现场人山人海,来的大部分都是老街坊邻居,姜睿的爷爷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穿着得体的礼服,胸前佩着鲜花做的精美胸花,喜气洋洋的,忙着跟来贺喜的亲戚朋友们打招呼,乐得嘴都合不拢。
酒楼里到处布置着鲜花,装饰着彩纱和银珠,浪漫而精致,引得大家赞不绝口。
“哎呀姜校长,你们家姜睿这个婚礼可真是与众不同啊,这些花儿都是从哪买的呀?真漂亮!”
“呵呵,不是买的,是我们家向楠自己做的,他不是开了个小花店嘛。”
“哦,真了不起,就是那个一直住你们家的小楠吗?”
“是啊,他跟姜睿就像亲哥儿俩似的,这次姜睿结婚用的全部鲜花都是他做的,可费了不少心思呢。”
“这孩子还真是心灵手巧啊。”
“可不是,我们小楠插花特有天赋,好多女孩子都没他巧呢。”
“真的呀,那可不简单!这孩子看着就透着一股灵气儿,哎,对了,小楠也不小了吧?有女朋友没有?”
“他比姜睿小四岁,还没女朋友呢,这孩子太内向。”
“那我给他介绍一个?正好我同学家的女儿今年刚大学毕业,挺不错的,工作单位也好。”
“好啊,那就劳驾你多费心了,孩子们多交往一下总是好的,小楠又不像姜睿,自己能闯荡,他从小身体不太好,所以过于文静了。”
“没问题,过几天我就跟人家约个时间,让他们先见个面。”
结婚的喜宴照例热闹非凡,这可不是一个家庭的事,也不只是两个家庭的事,而是相关的一大群亲戚朋友们共同的喜事,平时大家都忙,聚不到一起来,所以这样的场合,也就成了大家碰面、问候、交流情感的最佳场合了。
姜睿挽着新娘到场的时候,引起了一片潮水般的赞叹声,闪光灯此起彼伏,场面堪比明星的新闻发布会。新郎新娘都是出类拔萃的人品相貌,又经过了精心的修饰,整个人都像在闪闪发光,手挽着手,含情脉脉地穿过从天而降的缤纷花雨,步上新婚的红地毯,走向共同的人生。
“真是郎才女貌啊!”小顾和向楠站在二楼的栏杆边上,一边使劲儿地往下撒花瓣,一边赞叹。向楠默默地撒着花瓣,没有说话。
“哎,楠哥,你哥结婚你怎么不高兴啊?”小顾奇怪地望了一眼沉默的向楠,虽然这个人一直都很安静的,但这样大喜的日子还板着脸,也太过分了吧。
“没有,我,高兴着呢。”向楠用力把篮子里剩下的花瓣全向已经快走进大厅的新人洒去,那纷纷扬扬的浓艳的红,几乎把他们淹没。
姜睿抬起头来,看到向楠,灿烂地笑了起来,抬手比了个V字,向楠也回他一个手势,小顾兴奋地也把篮里的花瓣全倒了下去,结果一失手,连篮子也飞了下去,于是新娘被新郎拖着,狼狈地冲进了宴会厅的大门,这才躲过了从天而降的花雨加炮弹,引起了一片善意的哄笑声。
人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涌过去,刚才从天上轻盈飘落的花瓣,转眼的功夫就被践踏得失了颜色,小顾惋惜地望着一地的残红,说:“刹那的芳华啊!真可惜,50扎玫瑰,一千多块钱呢!”
向楠回过神来,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你结婚的时候,我也送你一份。”
“真的?!哦!太好了!”小顾跳了起来,扑过去抱住他就亲,向楠急忙一闪没闪开,苦笑着被她搂在怀里,脸上热热的,已经被亲了好几下,心想:这下子可挂彩了。
“嗨嗨嗨!干什么哪!这么大的姑娘了,也不注意点儿!”大同手里拿着一个纸袋上楼来,正看到这一幕,大着嗓门喊起来。
小顾对他翻个白眼,说:“注意什么呀?我这是纯洁的朋友之吻,表达一下我强烈的感情,老土!”
大同对她的态度嗤之以鼻,把袋子塞在向楠手里说:“赶快去换衣服,马上开始了。”
向楠接过袋子,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摸出纸巾擦脸,然后往纸巾上一看,果不其然,一片艳红。
宴会厅里一片喧哗,中国人好热闹的本性在婚宴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但凡心脏差一点的人根本坚持不了一个小时。向楠做为新郎的弟弟,穿着得体的西服,陪着新郎新娘在人群中周旋,笑、寒喧、敬酒、喝……忙得晕头转向,喝得到厕所吐了两次,冷水洗把脸,还得没事人儿似的再出来喝,喝到后来向楠迷迷糊糊地想,这辈子再也不这么喝酒了,反正只有一个哥,他结婚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童年
后来的事就有点模糊了,反正晚上向楠在自家床上醒来的时候,基本记不起来宴会是何时结束的,自己又是怎么回到家的。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口干舌燥。他呻吟了一声,慢慢爬起来,呆呆地望着窗外昏暗的颜色,头脑里一片空白。
“太郎你醒啦?”姜奶奶从开着的门走了进来,手上端着凉茶,疼爱地摸了摸向楠的脑门,说:“今天可喝得太多了,你也真是的,平常不怎么喝酒的,陪酒还陪得那么实在,大同说拉你都拉不开,跟谁都喝,高兴也得注意身体啊!”
向楠从奶奶手里接过茶,喝了几大口,加了蜂蜜的浓茶,自然放凉的,喝下去通体舒泰,照老太太的话说,这茶是“包治百病”。
“没事儿,奶奶,哥结婚,我高兴嘛,反正一辈子也就这一回。不过后来是不是醉了,给人添麻烦了没?哥和嫂子没有怪我吧?”向楠有点不放心地问,生怕醉后失态给姜睿的喜事添麻烦。
“你哥也醉得差不多了,没想到你嫂子那么能喝,真看不出来那么娇娇美美的一个女孩子,喝酒像喝水似的,把那些小伙子们都给吓着了。”姜奶奶笑着摇了摇头,姜睿这几年交的女朋友太多,她都看花眼了,也没想到这一个真就能成,不到三个月就结婚了,说起来她对这个孙媳妇还真没多少了解呢。
“嗯。”向楠应了一声,不知说什么好,就沉默了,奶奶又摸摸他的额头,说了会儿话,他静静地听着,闻着老太太身上特有的淡淡味道,觉得很安心,虽然不是亲奶奶,但养育了他十几年,感情上跟亲奶奶没有两样。
天黑了,奶奶走了,向楠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外面摇晃的树影,不知怎么的,就又想起小时候的事来。
“喂,小胖子!”
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像要直直地看到他的心里去,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
这是他跟姜睿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
向楠家跟姜睿家是一栋楼、同一单元的邻居,姜睿家住一楼,向楠家住四楼。这栋楼里住的都是同一学校的老师,姜睿的爷爷曾经做过校长,后来退休了,但大家还是喜欢喊他姜校长,是个好脾气的老人家,姜奶奶也是个很慈祥的老太太。
向楠出生的时候,全国已经开始计划生育,向楠家已经有了两个女儿,不应该再生了。只不过向楠的爸爸是广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