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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尖叫: “啊——!!”
陈金华触电似的跳起来朝那方向奔了过去。
片刻一步步倒退回来,两手平举着。
“老陈,怎么了……”刚开口,沈东住了嘴,因为随即看到那个
迫使陈金华这么古怪着样子倒退回来的人。
是程舫。
她好象在雨里奔波了一夜似的,头发湿嗒嗒的在脑后乱成一团,
两眼发红,脸色苍白得可怕。一路进来,那只用枪指着陈金华的手抖
得厉害,不由得让人担心她一个失控真会朝扳机扣下去,因此没人敢
过去阻止她,全都一动不动在原地朝她看着,生怕一不小心随便一个
动作,会把她给刺激到。
她这样子实在像只极度疲乏又受惊过度的野兽。
“你不要乱来。”试探着朝前走了一步,沈东压着声音慢慢对她
道。 他压低了的声音略带着点磁性,这让程舫紧张的情绪看起来
稍稍缓和了些,片刻朝客厅方向抬了抬下巴,她问:“那些人怎么死
的。”
“不知道。”
“不知道?!”音调陡地拔尖,她猛转头瞪向一旁出声回应的梅
兰:“那是什么?屠杀!这么大的动静你们会不知道!”
我不由自主点了下头。
“怎么可能……这种房子的材料和结构,说一句话能绕上房梁三
圈,有什么声音可以藏得过去。”
“这也是我们没想通的。”沈东道:“还有这间房里的秦茵她们
,一晚上什么声音都没,她们就这么消失了,谁能给个道理出来。”
“活见鬼……”
“是啊,活见鬼!”说着话火气又上来了,沈东的音量不由自主
地拔高:“这宅子就他妈是个活鬼!”
“宅子?我住这里那么些年怎么就从没见它有过什么反常?!如
果不是你们来……”
“你是想说这鬼是被我们带来的吗程舫女士??”
“难道不是?谁像你们这样半夜三更搞什么拜神仪式,如果不是心里
有鬼,拜什么神!”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是每个摄制组历来到这儿的规矩!”
“但以前出过这种事吗?为什么你们一来就会出这样的事!死那
么多人!见鬼!你有没有看到那些尸体的样子!那绝对不是正常人做
得出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越说越激动,程舫猛
一回头指住林绢:“还有你!白先生早就警告过老周让他提防着外面
出来的是非,很多东西我能忍就都忍了,还真没想到老周一出事,你
居然真有那脸跑到这里来!!”
这话一出口林绢的脸刷的下就红了,张了张嘴要说什么,我怕她
一开口让着局面变得更糟,赶紧扯住了她的手:“绢!”
她及时住了口,眼里一丝怒气闪过,总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哪怕
确实是她没理在先。
“再说了,为什么你们几个都没事。”程舫的话音再次响起。似
乎一连串的话说出口后,她情绪稳了很多,不再像原来受惊过度的麻
雀似的,也没再为陈金华的事而手抖个不停,于是出口的话也逻辑了
起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照厅里的样子来看,那个凶手一晚上杀
光你们所有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不就隔了道门,为什么你们都没事!
”
“程小姐是希望我们都死光么。”王南忍不住冷哼。
“不是希望你们死光,只是觉得奇怪。这很诡异不是么,只隔了
一道门,外面的人死得那么惨,你们一点事都没,甚至还说没听见一
点动静,这太戏剧了吧,拍电影么?!你们谁都不觉得这事很让人费
解么!!”
确实,程舫说得没错。这一点的确很蹊跷。
客堂里一晚上死了十二个人,身首异处。其他的人也不知所踪,包
括仅和我们一墙之隔的另一房间的那些女孩子们。他们在哪里,是死
是活,没人知道。可是仅仅隔着一道墙,一扇门,我们这屋子和工作
室里那几个人却都没事,包括王南,他本是应该睡在外面客堂的,只
是昨晚天热睡不着,所以跑到工作室看沈东他们研究那卷小高死亡现
场的录相带。于是他现在和我们在一起,为昨晚出事的那些人而惊恐
着,疑惑着。
这不仅让人琢磨,如果他昨晚没去工作室的话,那他这会儿会怎
么样。
想着,偷眼打量了王南一眼。他在角落里蹲着,兴许也想到这一
点了,一张脸灰得跟死人一样难看。
忽然刘君培的身影踱了过来挡住了我的视线。
面朝程舫站着,他手里握着他那本剧本,似乎无论什么时候,这
东西跟他都是离不开的:“我觉得,有些话不如等到我们出去以后说
个痛快更好,你觉得呢程小姐。”
程舫冷笑:“你觉得我们能走出去么,我都走了一晚上了。”
“晚上路看不清楚。”
“这话不应该对一个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来说。”
“有几个人敢说对这宅子很了解呢,程小姐,周老爷子敢这么说
么。”
“宅子是死的。”
“死的?昨晚走一晚上,你还这么认为?”
“我……”
还想说什么,忽然陈金华的声音从后头响起,带着点沙哑:“老
刘,行了,不要说这些了。”
“好,”转身望向陈金华,刘君培点点头:“当务之急还是快点
找到出去的办法。”
“下一幕是什么。”
轻轻一句话出口,刘君培一怔:“你……”
“下一幕你写的是什么,老刘。”
“你怎么也……”
陈金华苦笑:“你给我看的最后一幕,他们都没看过,你我都知
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说着朝自己肩膀看了看,点点头:“所幸,
比你写的状况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老刘,说吧,下一幕是什么。”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因此而集中在刘君培的身上,不大的空间刹时
静了下来,连外头的蝉叫声都没有,因为打雷了。
突然间的轰隆一声闷响,在艳阳高照的庭院里滚了下来。门外卷
进股阵风,很浓的硫磺味,渗着客堂里弥漫不散的腥臭。
“下一幕,没有。”不知过了多久,刘君培推了推镜架慢慢道。
“什么……”
“还没写,所以没有。”
一阵异样的沉默再次包围了这块小小的地方,所有人因为这句话
而紧盯着刘君培,而刘君培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将那双有点浑浊的
眼睛忽然间直直地转向我:“不过我可以跟你们说说这剧本的由来,
如果你们都对这很在意的话。”
“其实我对这片宅子的兴趣,已经有些年头了,不仅因为它闹鬼的传
闻,还包括它的历史。这片老宅子有着段跟它年龄很匹配的历史,是
不是,程小姐。”
虽然突然间变天,我们还是决定出门继续寻找出路,因为陈金华
的伤实在拖不得。人头和尸体依旧原样在客堂里摆着,没人敢去动它
们,我都不晓得自己当时是怎么从那些人头上跨出去的,它们跟我离
得是那么的近,近得都能看到发丝上的头皮屑。跟在我边上的AMI晕
倒了,梅兰尖叫着死活不肯过,沈东不得不挨个把她们背出去。
之后天气变得有些糟。太阳依旧当空照着,不过红得像只咸鸭蛋
,天上没有一丝云,但天色很浑浊,并且响着雷。晴天霹雳,以前只
听说过,现在亲耳听到了,觉得很邪。可是谁都没把那个邪字说出口
,只是默不作声朝前走着,然后刘君培开始谈起了他的剧本。
听刘君培那么问,程舫没作声,只当没听见似的。于是刘君培接
着道:“但是决定把它搬上银幕,却还是从一年前开始,知道是什么
原因么。”
“百年老宅闹鬼,清朝僵尸,这种片子已经拍得不能再拍,都拍
滥了。虽然说这种题材从一定意义上来讲仍然是比较吸引人的,可是
我不敢冒险。事实上很多跟我差不多运气的编剧都不敢轻易冒这种险
,这类电影,拍成功了,可以让你一夜声价千万,搞砸了,那就直接
跌进三流鬼片编辑的行列,那可算是一种……”
“关乎尊严问题。”边上靳雨泽插了一句,刘君培看了他一眼,
低下头笑笑:“没错,关乎尊严问题。直到一年前,我在伦敦无意中
看到了本一个老外关于它的传记,我才发觉,其实这片看上去跟地安
门石桥,恭王府之类以传说吸引游客的地儿差不多的老宅,它好象还
藏着某些尚未被人开发出来的料。”
“老外?”听到这里,程舫皱了皱眉突然开口:“你是说……《
醇亲王府传》?”
“对,就是这名字。”一边回答一边朝她轻扫了眼:“我想你应
该看过的。”
“看过,”低低一声嗤笑,她道:“怎么现在国外还有卖么?写
得蛮神神道道的,不过大都是些翻翻老帐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
除了几张老照片。”程舫有些不以为然。
“你看的是哪版。”刘君培问。
这问题把程舫问得微微一愣:“哪版……记不太清了。应该是8
0版的吧。”
“呵,文革后的。”
“文革前的版本早就没了,如果你指的是那部英文版。”
“就是那版。最原始的,1948年英国人约翰?金在伦敦首印
的那个版本。”
话音落,程舫挑了挑眉,但没做声。只眼里的兴趣却是显见的,
甚至放慢了脚步,慢慢移到刘君培的身边。
“那版本我听说过,但没见过。”回过头沈东插了一句:“英文
版和中文版有很大区别么?”
“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