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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去被害人的国家进行一下调查。
虽然“罪犯是外国人”的看法又逐渐重新得势,但是在日本国内,已经没有剩下什么值得进行搜查的对象了。被害人投宿的饭店也已经搜查完毕了。
剩下的搜查对象是被害人的国家。但是,又不能派遣搜查人员到美国去,在日本发生的犯罪案件,其搜查范围仅限于日本国内,与海外有关联的案件,一般都是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委托对象国协助进行调查。
即使日本方面派搜查人员出国,他们也没有搜查权。所以。在语言不通,地理和风俗习惯等一切情况都不熟悉的异国土地上、根本无望进行令人满意的搜查工作。除了委托国际刑警组织,要求帮助调查一下被害人的居住地之外,日本警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但那里毕竟是被害人一直生活的地方,或许会留下一些什么痕迹,表明他与罪犯之间的联系吧?
这样进行搜查工作可真让人心急如焚,搜查人员都感到涉外办案所受到的局限。
栋居刑警后来又数次去了东京商务饭店。
“那个地方已经什么都没有啦!”
与他搭档的山路刑警说道。但是,栋居却仍很执着:
“我总觉得那家饭店与本案有牵连。”
“有什么牵连呢?”
“据说霍华德没有预订房间。是突然到了那家饭店的。”
“那位前台经理是那么说的。”
“被害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知那家饭店所在位置的呢?”
“那也许是机场向他介绍的,也可能是出租汽车带他去的嘛!”
“在机场介绍的,一般都是些比较有名气的饭店哪!那家饭店才刚刚开业不久,而且又没有加入饭店协会,如果是出租汽车带他去的话,那家饭店的地点可就有些莫名其妙了。从机场来的话,一路上下是有许多像什么‘品川’啦、‘新桥’之类的市中心饭店吗?”
“那可不一定。因为凡是出租汽车,对司机来说,只要计价器的数字上升就行了,而且新宿是第二市中心,实际上也有大饭店嘛!”
“嗯,你说的倒也不错。不过,据说那家饭店是不大住外国人的,听说那里的住宿者当中,出差的公司职员占多数,而且多是定期来东京的固定客人。被害人既是一个外国人。又是第一次来日本,却到那里去住宿,我总觉得他好象预先比较熟悉当地的地理情况。”
“熟悉当地的地理情况?但他可是第一次住进那家饭店的呀!”
“是的,因为他这是第一次到日本来嘛。”
“我觉得你太过虑了。也许他从机场搭的那辆车的司机。知道那家饭店。就把他带到那里去了。”
“哪有这种道理?如果是出租汽车带他去的话,因为他是个语言不通的外国人,所以一般来说,是不是应该先由司机到前台服务处去问一下有没有房间呢?可是,霍华德却是自己直接去前台的。”
“不是听说他会说几句日本话吗?”
“即便如此,他也毕竟是第一次来到异国他乡,所以还是委托司机去办要好一些。”
“会是那样一种情况吗?”
山路似乎百思不得其解,但尽管如此,他还是陪着栋居去了商务饭店。这大概是因为他对栋居的主张多少还是有些同感的吧?
但是,尽管栋居不肯死心,他们从东京商务饭店还是没有取得任何收获。
约翰尼·霍华德仅有的那点儿遗物,都移交给了美国大使馆。他在日本很少的一点点痕迹也已经完全消失了。
“大概我们对这家饭店估计错了。”
山路带着安慰的神情对栋居说。但是栋居感到很沮丧,根本就无心答话。难道真是像山路当初所说的那样,被害人只是无意中来到这里的?通过迄今为止进行的搜查,并没有发现被害人与东京商务饭店之间有任何事前的联系。
就连栋居也开始死心了,他一边心想这次就算是最后一回吧.一边走出饭店大门的时候,一辆高级轿车停了下来。司机打开了车门,从车上走下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她穿着一身十分合体的白色大岛绸和服。
“嗯?!”
栋居和她擦肩而过之后,又回过头去望了她一眼。
“有什么不对吗?”
山路问道。
“不。我觉得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刚才过去的那个女人。”
“没错儿,那不是八杉恭子吗?
“她就是八杉恭子?!”
栋居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个女人走去的方向。八杉恭子作为家庭问题评论家,是电视和杂志互相争夺的大红人,她通过与自己的两个孩子进行“母子通信”的书信形式,出了一本类似“育儿日记”的书。她在书中写了母亲对于临近青春期微妙年龄的孩子应该如何进行教育的方法,使那本书成了超级畅销书。八杉恭于也因此而一跃成为了大众传媒的宠儿,那本书不仅畅销国内,而且还被译成了英文,介绍到了国外。
她那似乎很有教养的绰约风姿和略带些阴郁的花容月貌,很适合于上电视。她现在看上去似乎已经是一个“红极一时的电视演员”了。
如果是八杉恭子的话,那栋居在电视或者杂志上认识了她那张脸也并没有什么奇怪,而记忆却使栋屠在此之前就对那张面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勾起栋居回过头去看那张脸的原因。又并非出于似曾相识。
这是因为,在与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八杉恭子那张脸的侧面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在轻轻地招唤着他那遥远的记忆。但是,那刺激的强烈程度还不足以打开他记忆的阀门,就像是水面上荡起的一阵小小涟漪,很快便恢复了原来的平静。目前颇受人们欢迎的恭子那张可以称得上是“广告脸”的面孔。已经把它吸收得干干净净了。
八杉恭子现在的形象过于强烈,压抑着栋居过去已经淡漠了的记忆。但是,那种记忆是确实存在的,她并不是作为一个出没于新闻媒介的广为人知的八杉恭子,而是作为一个与自己有着某种个人联系的八杉恭子。被埋在了一层又一层的已经忘却了的厚壳底下,要想把它发掘出来,就需要有更加强烈的刺激才行。
虽然栋居确确实实地意识到了那种记忆的存在,但却怎么电回忆不起来,真使他感到心急火燎却又无可奈何。
“喂,你怎么了?见到真人就看呆啦!”
山路叫了一声一直站在那里陷入了沉思的栋居,栋居突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可是,八杉恭子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呢?”
栋居用一种像是半带着自言自语的口气说。
“为什么?栋居君,你还不知道吗?”
山路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栋居。
“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呀?”
“八杉恭子是郡阳平的老婆嘛!”
“她是郡阳平的……”
照这么说的话,在饭店的大门口确实是挂着一块写有那个名字的招牌。
“八杉恭子是……那姓郡的……?”
“你当真不知道吗?都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啦!”
“我知道她有孩子,但不知道孩子是她和那姓郡的生的。”
“刑警不多学点儿社会常识是不行的呀!
山路嘲讽似地笑了。虽然并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属于社会常识方面的知识,但是既然山路已经知道了,那么它大概就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吧?
郡阳平是当时的执政党——民友党的少壮派头子。他被看作是保守政界“新感觉派”的旗手,作为党内的评论家也很声名显赫。关于他,人们有着各种各样的看法,如:“八面玲珑,但总是见风使舵”:“变化多端的谋略家”:“不像青年人,是个有着出色办事能力和决断能力的首领”等等。
他被认为是处于政治风暴中心的“台风眼”。对于日前的麻生文彦政权,他虽然采取了“配合主流派”的立场,可是一旦风云变幻,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采取自己的行动,他虽然在表面上打着“刷新党风,解散派系”的旗号,但实际上却以其天生的对人和蔼可亲和颇有几分故弄玄虚的出色行动,在其它非主流派和中间派当中踏踏实实地争取着支持者。
很多人都把他看作是一匹黑马,认为他虽然在表面上并没有露出要当下届执政者侯选人的野心,但作为党内颇有实力的派系。他正稳扎稳打地巩固着自己的阵营,根据“麻生引退之后”党内形势的动向,他将会与麻生政权的大人物们一起争夺下届政府的领导权。
郡阳平出身于山形县的一户农民家庭,他发奋苦读,大学毕业之后开了家铁工厂。据说与军方打交道是他时来运转的开始,但是那方面的消息不太准确。他在34岁的时候,出马参加众议院选举,并第一次当选为众议员。当时他是位无党派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