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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玩艺儿拿来的原来是你啊!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搞什么鬼,你比谁都应该清楚的。”
“你,你……”
“那熊是你的吧。”
“不是!”
“我可是在你们隔壁房间里一直听着哪。墙壁很薄,听得很清楚。你们的对话已经用录音机录下来了。美国的饭店可真方便哪,给点儿小费就能到想去的房间。你隔壁的房间空着,真是你的不幸啊。”
“混蛋!……”“郡恭平,你不要抵赖了,我掌握了你的全部罪证。”
新见本来和蔼的语调里突然显出了威严。
第十五章 杀子灭口
约翰尼的父亲曾去日本服过兵役,与日本女人相爱生子也不足为怪。太多数美国兵回国时都抛弃了日本女人,如果有孩子。就连孩子也一起抛弃,那些被抛弃的母亲几乎都是娼妇。美军撤离后,被父母遗弃的那些可怜的混血儿,曾一度成为日本的社会问题。
能与父亲一起回本国的孩子是非常幸运的极少数,约翰尼也许就是那极少数中的一个。
由于某种情由,母亲未同他们一起回美国,只身一人留在了日本,一家人就这样天各一方。
回国后,也许约翰尼的父亲一直没有给他申报户口,直到他同德莱莎·诺乌德结婚以后,才将约翰尼作为其夫妻所生的孩子,伪造了出生年月,申报了户口。
后来,德莱莎病逝,威尔逊·霍华德也因酗酒弄坏了身体。霍华德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便产生了一个念头,即在自己闭眼之前,让约翰尼到日本去见他的生身母亲(也许在此之前约翰尼早就知道自己的生母在日本)。
为此,威尔逊故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撞有钱人的汽车,以换取赔偿金,让约翰尼去了日本。然而,父亲的这一番苦心完全枉费了。约翰尼在日本被人杀害。到底是谁杀了他?究竟出于什么理由呢?
想到这儿,肯·舒夫但又陷入了更为可怕的想象之中。
约翰尼突然来访,他的“日本母亲”会高兴吗?假如从通常的母子情来推测。不用说非常高兴。更何况约翰尼幼时随父亲去美国后一直没有音讯,现在亲生儿子长大成人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世上难道会有对此不高兴的母亲?幼年时就离别的亲生儿子的音春笑貌,理应时常出现在母亲的眼前,令人牵肠挂肚。儿子一旦归来,母亲准会紧紧地抱住儿子,一时间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如果母亲又和别的男人结婚组合了家庭,那又会怎样呢?她与日本丈夫当然又会生几个孩子,而这位丈夫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妻子过去还有那么一段往事。丈夫爱妻子,子女敬重母亲,这是一个生活稳定、和睦的中产阶级家庭。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闯来个“黑儿子”,尽管这确实是她十月怀胎所生的骨肉,但他在二十几年前随父亲回本国断绝了消息;渐渐地已将他忘记了。
现在,要是让丈夫知道有这么个儿子,可就不得了啦,而且还会给现在的“日本孩子们”带来莫大的打击。这等于给和睦的家庭突然扔进一颗炸弹。母亲那惊恐之状仿佛浮现在肯的眼前。六神无主的母亲,最后就把自己亲生的儿子……
“可是,不管怎么说,世上难道真会有为了自己保身,而向自己亲生儿子下手的母亲吗?”
这一疑问中断了肯最后的推测。
搜查工作会议开得气氛十分紧张,由于栋居提出了八杉恭子这一新的嫌疑人,案情越来越明朗了。
“西条八十的这首诗中充满了思母之情。作者借口忆幼年时随母亲游览溪谷来表达对母亲的思念,母子之情真挚感人,催人泪下。我们能否将这母子看成是八杉恭子和约翰尼·霍华德呢?”
“你说什么?”
大家对栋居这一离奇的联想愕然不已。
“换句话说。假定约翰尼就是八杉恭子的私生子的话。”
“可是,当时约翰尼还没出世呢。”
那须替大家提出了疑问。
“这只是约翰尼记载在护照上的年龄。也许是他父亲在其出生年月上做了手脚,也许是户口报晚了。”
“如此说来,现年40岁的八杉恭子早在16岁前就生了约翰尼!?”
“我认为八杉恭子隐瞒了实际年龄。”
“那么,与八杉恭子同行的外国人又是谁呢?”
“我想他就是约翰尼的父亲,八杉恭子当时的丈夫。”
“由于某种原因,只有约翰尼被父亲带回了美国。”
“而且20多年后他又到日本来寻找母亲了。”
“八杉恭子当时见到亲生儿子回来,一定非常吃惊。”
“可能不光是吃惊的问题吧。我想,郡阳平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妻子过去还有那么一段历史。如果让丈夫知道了,她肯定得不到宽恕的。大名鼎鼎的郡阳平夫人,年轻时竟与黑人私通生下个半黑不白的孩子。从其户口本上就可知道,她同那个黑人并没有正式结婚,如此看来,她当时的生活窘况也就可想而知了。因此。这事不仅会使其大夫发怒。光是她作为十分走红的女评论家,竟有这么一个黑肤色的私生子这一点,就足以使她声名狼藉,威信扫地。”
“你是说八杉恭子杀害了约翰尼?!”那须兴奋地问道。
“我觉得这种嫌疑非常之大。”
“不过,如果真像你所推测的那样,可就是母亲杀害自己亲生儿子了呀!”
“虽说是亲生儿子,但在幼年时就高她远去,并且是与黑人发生关系后生下的混血儿,她对约翰尼能有多少母子情感呢。突然一个自称是其儿子的人站在面前,作为八杉恭子来说,恐怕不会产生母子真情的。相反,她或许还会把他的出现看成是从根本上诅咒自己的家庭以及社会地位的不祥之兆。而对他加以憎恨。”
“那么,西条八十的诗和‘八杉母子’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呢?”
“据说,那首草帽诗雾积温泉从战前就印在包饭盒的纸和介绍温泉的小册子上了。亲子三人去雾积旅行时,八杉看到了那首草帽诗。她非常喜欢,就将诗的意思译给丈夫和孩子听。并教了他们。威尔逊把这首诗记在了心里,当约翰尼长大后,他可能又将它作为‘一家三口’去旅行的美好回忆,重新告诉了约翰尼。而且,母亲的面容也和雾积一起作为幼年时代模模糊糊的记忆日夜了约翰尼的脑海里。他很可能是揣着父亲再次教给他的草帽诗,并把它当作母亲的纪念品来到日本的。
“那诗集又是怎么回事呢?西条八十的诗集很可能是约翰尼忘在私人出租车上的。”
“那也许是八杉恭子从雾积回来后当时给他买的,如果确实如此,这首诗就真是名副其实的母亲的纪念品了。”
“为探望日夜思念的母亲专门从美国来到日本,这是多么动人。然而却被其母亲所杀害,这又是多么残酷啊!”
“八杉恭子还有两个日本孩子。如果他们得知自己所敬重的母亲曾有这段令人恶心的经历和半黑不白的私生子,必定会受到很大打击。因此,她为了保护纯日本血统的两个孩子,就把一个美国混血儿杀害了。”
大家对栋居作出的令人意外的推理感到十分黯然。这的的确确是一种无法挽救的犯罪,也是出于无奈的动机。
“八杉恭子确实相当可疑,可我们并没掌握真凭实据啊!”那须叹了口气说。
所谓访问雾积的“一家三人行”,也仅仅是一种推测而已,更何况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在这三人当中有一人就是八杉恭子。目前八杉恭子最大的可疑点,就是在她听到西条八十的那首草帽诗时,作出了明显的反应,而她却硬说不知道雾积这个地方。但是,即使诗里有雾积这一地名,不一定会背全诗。只记住其中的一句或一段,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也没有任何根据能说明,中山种给大室吉野的明信片上提到的那位“同乡”就是八杉恭子。栋居的推理是建立在把这位“同乡”调者假定为八杉恭子而展开的。由于偶然建立在这种基础上的推理,恰巧与几个零散的情况相当吻合,于是就感到八杉恭子有重大嫌疑。然而,这不过仅是搜查本部的一种主观推断而已。
“我们还是调查一下八杉恭子案发时是否在现场和她的过去经历吧!”山路征求那须的意见。
“是应该调查一下啊……”那须回答得不太干脆。
“不过眼下,即使八杉拿不出当时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明,我们也不能怎么样她呀。”河西插话道。
一般情况下,只有在作案疑点很大时,才考虑嫌疑人是否在案发现场的问题。与案件无关的人,即使没有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也无关紧要。警察只有在进行大量取证,收集到足够的怀疑嫌疑人犯罪的材料后,对嫌疑人来说才产生澄清其嫌疑的举证责任。在目前情况下,只是警方负有这种责任。如果没收集到证据,就不能主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