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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了太久,为那断续的回眸,明明牵绊的思恋,总也不了全颜。云的错,雪的错,还是中了毒的你我?飞也好,醉也好,终于想逃也逃不掉。闭了门,深掩黄昏,莫教两处消魂。
我在说戚顾么?还是怨念大人们的坑?谁又知道……
番外一 夜寻
灵堂,黑白沉淀。
黝漆乌铁棺木,森冷无声地横在大堂上。惨白祭幔祀带,凄凉地垂落于地,墨案黑字,间在摇曳的飘忽烛火里,迹迹哀婉。
当堂偌大的奠结前,静静地永无声息地躺着一位盛装女子,花容月貌犹似生前。柱香燃尽小半,那尘灰还恋栈不坠,在祭奠果盘的鲜活里,肃穆静默。四周白菊缭绕铺设,绿叶亭亭。
“你来了。”守了一夜的铁手并未回头,强压悲痛的声音低沉地语话。
素白的纸扎灯笼,无风止摇,日光的明眩被拒之门外,洞户幽深阴影里,顾惜朝黄裳束身,径直走进来,纤挺消瘦的身子依着灵柩缓缓蹲下,对铁手的话置若罔闻:“晚晴,我们回家吧。”一缕缕乌黑的发丝缱绻地垂落,顾惜朝万般依恋地蹭落在晚晴的脸庞:“晚晴,我们回家吧!我现在带你回家。我们永远都不分开。”戚少商一震,他在笑,顾惜朝在笑!
戚少商心念电转万次都不曾料想到的表情,顾惜朝竟然在笑,清俊至苍白的脸上,浅约地染出一抹茫然到纯真的笑容。
帝王巍峨森严的堡殿前,依旧桀骜地仰着头谈笑风生、翻手云覆手雨的那个人,甘心情愿地俯着首,惟恐惊醒了什么似的低语:“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他那雪白纤长甚至有些嶙峋的手指,小心轻柔地抚摸妻子梳得整整齐齐的鬓发,“我再也不会让你孤单!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陪伴你,照顾你一生一世。”
没有任何悬念的,他抱起傅晚晴,径自往门外走去,边温柔地弯起嘴角:“晚晴,不要怕,我们回家,回我们的小屋去。”象是再也看不见除怀里之外的世间万物万象,柔情似水地喃喃念着:“回家,回家……”
突然,一杆长枪破空而来,不偏不倚地正中顾惜朝左胸!
息秒在戚少商瞳孔中定格,化作永无褪色的凄婉清图,然后,支离破碎。
顾惜朝仿佛没有知觉般,稍顿了顿,长长的秀气的睫毛在宛如凝止的画卷里闪合了两下,似痛终又没有去看伤处,缓缓跪跌在地,随着枪尖的倏然抽出,喷出大口鲜血。
阳光透过交互雕隔的窗棂打在他脸上,晶莹剔透,恍若下一秒就要溶在庭外明媚的水色山光,浑不于人间。
戚少商巨震,心尖都在痛,手脚齐动,已在意识反应前,快一步拦住了穆鸠平:“老八,你住手,老八!”
连矛带人被阻拦住的穆鸠平气愤难平:“大当家的,让我为兄弟们报仇!”
顾惜朝似乎没有看到他们的争执,没有看到戚少商为了他竟在拼命阻拦自己一路患难与共的兄弟,挣扎着抱着傅晚晴站起来,继续往门外走。
惯用的枪被戚少商牢牢地钳制住,穆鸠平突然就此放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大喊一声朝顾惜朝刺去,正中背心。
戚少商竟有些怒了,剑眉张扬,死命抓住穆鸠平,呵斥道:“老八,住手!”
哀嚎着,穆鸠平一腔冤屈愤恨仇怨无法宣泄地痛苦叫着:“大当家的,我要替红袍姐报仇,我要杀了他!”
狼狈地跌在地上,顾惜朝匍匐着极力向晚晴伸出手。
满室皆闻穆鸠平不死不休地念叨:“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戚少商大声地有些口不择言:“老八,够了。顾惜朝的命太轻贱,抵不上我们死去的兄弟!让他去,他活着也等于死了!他的灵魂永远不会安宁!”愤慨激扬地说辞下,他竟发觉心无端虚了,方才没有片刻少离顾惜朝的目光,再不敢直视。
“啊!”耳畔声声是穆鸠平撕心裂肺嚎嘶,“不,我要杀了你!”
“老八,你还当我是你大当家的话……放他走!”
一屋寂静!
万般不甘的后面,是穆鸠平惊愕的脸。
终于,息红泪娇躯震颤,下意识地跟上两步,却最终停下来,看着顾惜朝艰难地跌跌撞撞走出房阁的背影,不知是忧是怜是嫉?
殷红的血不停地滴落,在青石板的冰冷上绽旋余温,顾惜朝犹如没有了知觉般,抱着傅晚晴的尸体,一步一步,凄凉地笑着,傻傻地絮语,反复着那两句:“晚晴,我们回家,晚晴,我带你回家,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四个字,灼痛了戚少商的耳!
顾惜朝以无关悲喜的混沌大笑着离开了,戚少商不知道,一枪一剑后,是不是就此尘埃落定,前尘尽弃!
身边,苦等五年共度千里艰险的息红泪,象是突然原谅了故仇旧恨,面泛隐惜:“他终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要什么?傅晚晴么!不,他不许,戚少商不许!
心无端愧疚起来,戚少商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地看向眼前锦衣美裙、精饰华坠的息红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武林第一的美女,已洗净亡命路来的满身风霜辛疾,焕颜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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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意料中的,铁手要离开,辞退“东方总捕”的职位,孑然一身远走。临走,欲了却的事情之一,就是把名捕之位让给原连云寨大寨主、曾遭朝廷缉拿的绿林头子戚少商。
没有推辞的理由,还是一如既往地放不下江湖、社稷、承诺、大义,戚少商,也是“九现神龙”!所以,息红泪只有走!
骄阳,骏马,十里城墙。
千丝万缕系不住郎舟扣的柳条,垂绦依依。郝连春水刚走,鲜衣白马银枪,破除了魔药毒性后,仍是一派春风得意马蹄急的潇洒快意。不远处,息红泪白袍锦簇,殷殷遥送。戚少商的目光却遥遥地飘向天边些许堆积的云彩,心底万般念头汇集:顾惜朝究竟去了哪里?
“这把逆水寒剑有太多的仇恨,你抛得下它吗?”犹挟着离愁别绪的感伤,息红泪走回戚少商的身边,幽幽中三分怨怼,“有一句话,在我心里问了无数次了,可我一直没有问你。”
戚少商一怔,拉回沉思:“什么话?”
息红泪平平地直面着,脱去羞涩遮掩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此番劫难后,你愿意和我隐退江湖,一起过平淡的生活吗?”
戚少商长叹了口气,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息红泪淡淡笑了,心下了悟:“我知道,铁手已经退出四大名捕,你是不是想答应诸葛先生,来接替铁手呢?”
被掷出皇城的逆水寒经由诸葛神侯亲自送回,命运就已昭示开启。戚少商暗暗握紧了手中一波三折的剑,没有办法再回避这个问题:“红泪,是我欠了你。但是你知道的,这一路走来,我应该是绝无生路的,就是为了这把逆水寒剑,有多少人为我流血、为我遮挡,他们就象逆水的风,送我逆流而上,让我的心感到温暖,得到希望。”说到这里,戚少商感觉一阵暖一阵寒,他无法不想到顾惜朝。好象注定了,戚少商,只能对息红泪抱歉,“对不起!”歉疚的思潮涌进心底,他一直在亏欠她。
息红泪悄悄地侧身拭泪,不欲被人瞧见。
岂能瞒过戚少商的锐目,他又是一阵微觉尴尬的黯然:“我是为别人而活的,正如别人为我而活一样。别人给我希望,我就得把这希望递交下去。让世人都能走正道,得到公平。” 不会因出身不堪而遭遇困顿鄙薄轻视,不会有满腹才华无处施展终日碌碌,不会孤身无助失意朝堂漂泊江湖,更不会为了一己私欲残害无辜祸国殃民。
息红泪含笑点头:“我懂了,”她走近他,擦肩而过,“少商你记住,等到有一天,你老了走不动了,在碎云渊的毁诺城,有一个人在永远等你。”
最难消受美人恩!
一身雪白的息红泪,在梢头绽放嫩绿的春意里,慢慢地走开,戚少商愣怔着,突然大喊:“红泪!”
息红泪停顿了下,继续走。
忽然,身边人影一闪,戚少商已经掠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腰,重重吻了下去。
息红泪,一震,缓缓闭上了眼睛。
所有絮絮的解释自己不得不留下的因由,都是借口。他要走,却总有一个滴着血蹒跚的身影挡在面前。要留,难担美人恩重。所以,曾共患难的妖娆红颜决意走的时候,他猛然抱住她吻她,象抓住最后一根救赎的稻草。
但是,哪怕这一刻,他心里浮现的居然还是顾惜朝,想他抱着晚晴的尸体,人已受了伤,想起几个时辰前追命说铁手已经出去找顾惜朝了。
附:都是TV版的内容,大人见谅,是为了比较自然地承接下面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