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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想做野人。”夏清语叹了口气,打起精神道:“行了。你去歇一会儿,我马上就弄完。今儿运气倒好,竟能让你抓住两条石斑鱼。”
陆云逍嘿嘿笑道:“我如今的水性越来越好了。能潜到水下十几步呢。便是当日军中那些熟悉水性的,也不过如此。我想着再练习两个月,说不定就可以去那片海上寻找下可能会在海底的沉船。”
“碗碟都够用了,你还要去找那个沉船干什么?”夏清语一边收拾着石斑鱼一边道,她并不赞成陆云逍去寻找那只是可能存在的沉船,想也知道,那船不可能就沉在十几米浅的海底。若是再深了,没有潜水设备,水性再好。下去打捞也要冒险。
“打捞出来几匹布也好啊,给你做两身衣服。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苦恼了。”陆云逍微笑着道,但夏清语知道他这是敷衍。捞布?亏这厮好意思说。什么布能在海水泡这么多年还不烂的?他以为自己是小孩子那么好骗啊?
陆云逍是那种打定了主意就很难改变心意的人。所以他若是不想告诉夏清语自己真正心思的话,夏清语就知道怎么问都白搭,索性不再去理会,只低头专心收拾着鱼。
过了一会儿,察觉到陆云逍走到身边,夏清语不想理他,头也不肯抬。然而过了好久,身上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灼热目光,烧的她都有点难受。于是只好恶狠狠抬起头,一看,果然就是陆云逍在那默默盯着自己呢。因便咬牙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清语,半年之期,到了吧?”
陆云逍目光深沉灼热,好半晌才开口,一开口就让夏清语愣住了。
“什么……半年之期?”夏清语迅速低下头去,想装装糊涂,却听一旁陆云逍轻声道:“你还嫌捉弄的我不够?明明我都说过,哪怕是个谎言,只要你编的不是那么容易拆穿……”
夏清语猛然抬头,死死盯着陆云逍,登时就让他把剩下的话都吞回了肚里。低头呐呐道:“好吧,算我错了。清语,我……我其实已经不怀疑你了,但是……但是有你马车里那番话,这真的是一根刺,每当我看着你,忍不住要全心相信你的时候,它就会浮上来。清语,你别怪我,你不知道……我……我心里多么痛苦。”
一向坚定强硬的家伙这会儿低着头,如同犯了错又挨罚后的小孩儿,竟露出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这还是陆云逍从来没出现过的弱势,一时间夏清语也忍不住有些心软了,因想了一想,似乎那个误会真的没有再存在的必要,反正也要在这岛上一辈子了。两个相依为命的人,哪里还受得了些许别扭?
“其实很简单。你总说听见我和白薇在马车里说话,但那天晚上我去晏家给晏子笙看病,不论是去的时候,还是回来的时候,我和白薇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就是唠了两句柴米油盐的家常。”
天大的误会,竟然便是在这样云淡风轻的描述下开始澄清,这是当初的陆云逍和夏清语都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不可能。”陆云逍皱紧眉头:“我明明看见马车进去晏府后不久就出来了,你还说晏子笙是装病。这没错吧?你和白薇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听错?”
夏清语像看神经病似得看着他:“我哪有一会儿就出来?晏子笙真病了,烧得厉害。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能病成那样。开了方子,又告诉丫头们用温水和酒精甚至冰袋替他退烧的办法。那货一直哑着嗓子说个不停,劝也不听,我也不好就走,是看着他喝了药后才离开的。”
“怎么……怎么可能?他平时捂得比狐狸还严实,怎么可能会真的生病?”
陆云逍其实关心的并不是晏子笙真病还是装病的问题,只是他现在心里好乱,一直认定了的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简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到底是谁在把他当猴耍?是眼前的……清语?还是另有其人?潜意识里他希望是后者。可自尊心却让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结果:他堂堂寿宁侯府世子,竟让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甚至因此差点儿错失面前这个他即便恨之入骨也没放下的女人。
夏清语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陆云逍的肩膀:“我知道的只有这么些,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
“我不可能……听错你的声音。”陆云逍还在坚持着。夏清语无语看着他,心里也不知是恼火还是同情:她能够理解陆云逍的心情,一向骄傲的侯府世子,怎能接受被人玩弄于股掌中的残酷事实?但这货到现在还口口声声都是不信任自己的意思,是闹哪样?难道被自己愚弄要比他被别人愚弄更容易让他接受?
“行了,反正时间有的是,你慢慢想,现在我们去水潭吧。”夏清语脑子里已经隐隐有了这个计谋的大致轮廓,她也隐隐能够猜出谁是幕后黑手。只是这一切,和她都再没有丝毫关系了,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见到那个幕后黑手了吧?别说,如果这真是宅斗心计,那这一次,幕后黑手还真是蛮聪明的,虽然她能隐隐猜出前因后果,但这其中还有许多她不明白的点:例如晏子笙的病是真实的,但不会这么巧合,在幕后黑手最需要的时候他就病了吧?那就只可能是安排好的。但对方是用什么办法,竟然能让那个狂傲的家伙听她的摆布呢?
还有陆云逍说的声音,夏清语完全相信他的判断,要是这点耳力都没有,那他还是陆云逍吗?可黑手要去哪里寻一个说话声音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呢?这不比大海捞针容易吧?
☆、第二百四十章:情动
也难怪自己把真相说出来,陆云逍都不肯相信。因为这个计谋的确是太会抓时间了,堪称完美。夏清语心中明白:若不是造化弄人,让她和陆云逍又同舟共济的流落到了这个荒岛上,朝夕相处之下有了解释的余地。那么他们两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而这个误会,也就会成为真实。
事实上,这也正是当日在杭州的夏清语所希望的结局。她对陆云逍或许有些欣赏,却绝没有爱恋,更不用提愿意为他将自己置身于侯府那种复杂的火坑中。所以如果此时不是在荒岛,打死她也不会告诉陆云逍这个真相的。
只是如今,环境变了,这个误会也就没有了继续的必要。但夏清语也不想去和陆云逍一起分析,免得被那家伙以为自己做贼心虚才会拼命洗白。就让他琢磨去吧,能琢磨出来更好,琢磨不出来也随他去,这些日子的耳鬓厮磨,若说没有产生一点爱意,夏清语都会唾弃自己撒这种不高明的谎。但她也没做好从现在起就卸下所有心防,和陆云逍男欢女爱的思想准备。所以,选择权和纠结权都交给陆云逍就好,她只要继续没心没肺的开荒找食物,顺其自然就行了。
陆云逍确实茫然了纠结了。也幸亏他一向是定力如山坚韧不拔,所以这会儿还能把茫然纠结都压在心底,默默取出弓箭和几个竹筒背上后,陪着夏清语往不远处的林子里走去。
进了林子不久,头上就传来了一片片鸟儿的叫声,夏清语忍不住看向旁边的陆云逍笑道:“你这半年多到底是把鸟儿们祸祸成什么样了?怎么一看见你,所有鸟都叫起来?”
陆云逍白了她一眼,咕哝道:“你还说?难道那些鸟蛋你没吃?这会儿倒一本正经的质问我。”说完也抬起头。就见比他们来时已经稀疏了不少的林子上百鸟盘旋,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感觉到那些鸟的眼睛都狠狠瞪在自己身上。也不知这是不是做贼心虚的错觉。
“好多鸟啊,各种各样的都有。不过没看见老鹰啊大雕啊什么的。咦?那只鸟好漂亮,身上有五彩的毛啊,那么长的尾巴,有点像凤凰呢,哈哈哈,这是百鸟朝凤吗?不过这凤凰忒小了点儿吧?”
陆云逍没有接话,刚刚就在夏清语说出”百鸟朝凤“四个字时,他脑海中忽然有灵光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无迹可寻。他正努力苦苦思索,就听夏清语感叹道:“我想起当初杏林馆第二次开张,你帮我请的那个杂耍团来了,那两人的口技当真厉害的很,如今这些鸟声叽喳,可不就是他们当日……”
“啊!”
不等说完,便听陆云逍猛地大叫了一声,夏清语诧异转身,就见陆云逍如同一个化石般呆立在当地,她连忙上前伸手晃了晃。担忧道:“陆云逍,陆云逍,你怎么了?醒醒啊喂!怎么了?”
“口技。清语,我明白了,是口技。”陆云逍一把抓住夏清语在自己面前晃着的手,激动道:“是口技,清语,那天晚上在马车里说话的人,也就是假冒你和白薇的人,之所以声音能惟妙惟肖,就是因为口技。没错,就是口技。我们见识过的,见识过不是吗?”
“哦。大……大概吧。”夏清语使劲儿挣了两下,无奈陆云逍那两只手比蟹钳子还紧,抓着她不肯松开,一双眼睛也直直看着她,那里既有释然,兴奋,激动;也有愧疚,难过,后悔,总之复杂的没法用言语形容,让夏清语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先放开我啊陆云逍,你抓痛我了。”夏清语又挣了两下,这一次陆云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放开了夏清语的手,却又似是有些不舍般想再轻轻抓住,但夏清语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假装整理头发,让陆云逍这个动作落空,她这才转身道:“好了,快走吧,再过一会儿潭水该被那些狒狒们糟蹋过了。”
“清语。”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陆云逍充满了不安和内疚,他试探着喊了一声,见夏清语回过头,似是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这才小声道:“清语,我……我真对不起你……”
“没有啊。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你在那样的误会下,仍然救了我一命,这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夏清语淡淡道,她也真是这么想的,陆云逍对自己,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是别的男人,如此位高权重,面对“处心积虑要害他”的女人,不报复就已经是大度,更不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