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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打我?!”林涛捂着脸。
“我就是打你了!怎么着吧?”沈默紧三拳慢三拳,直到把林涛打翻在地。
出租车一溜烟跑了。
林涛从地上爬起来,不说话。用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尘土,静静地看着沈默。
“滚!给我滚得远远的!别再让我看到你!你不是喜欢夏姐姐吗?你去找她呀!去找你的夏姐姐!滚!”
林涛转身疾走,抹着眼泪。
沈默看着林涛的背影,呆立。
另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停在沈默身边,鸣笛。
沈默将旅行包丢进车里,上车:“去岜沙。”
旅店,走廊。林涛敲门。
夏晓薇惊醒,打开电灯:“谁?”
“姐,你快开门,是我!我是林涛。”林涛在门外喊。
“林涛?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不行吗?”夏晓薇说。
“姐,你快点开门啊!”林涛没有听清夏晓薇的话,依然带着哭腔喊。
夏晓薇穿衣,开门。
灯光下,林涛头发乱蓬蓬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满身尘土。
“林涛!出什么事儿了?沈默哥哥呢?”夏晓薇向门外张望,欲出。
“姐,你哪儿都不用去。我哥他没事儿!”林涛伸出胳膊拦住了夏晓薇。
夏晓薇回身:“进来吧,你看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林涛进屋:“被人打了。”
“被人打了?快让我看看。”夏晓薇双手扳过林涛的脸,手指在林涛脸颊上滑动。
林涛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那是一种满足。
“什么人把你打成这样?是不是你又去闯祸!让你哥知道了还得打你一顿。”夏晓薇心疼地数落着。
林涛指着自己的脸:“就是他打的!”
“什么?沈默哥哥打了你?为什么?他人呢?在哪儿?怎么着也不能打这么狠呀!”
“先别说了,你找不到他了。你看看这个!”林涛把纸条递给夏晓薇。
夏晓薇接过一看,是沈默的笔迹:
“晓薇,原谅我不辞而别。有句话我想了很久,不吐不快。我是去工作,不是去旅游。而你的存在会影响我的思路。我习惯一个人工作。说句实话,不怕你生气。你已经成为一个累赘。我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回虞江还是回聊城,你自己决定吧。沈默即日。”
“我哥他太不够意思了!我好心去追他,反倒挨了一顿打。”林涛嘟囔着。
夏晓薇默然,流泪。
“姐,你别哭好吗?我哥,我哥他小肚鸡肠!他不是个男人!”林涛手足无措。
“你知道什么?!”夏晓薇突然吼道,“他是想救我们!他是想自己承担一切!”
林涛一下愣住。
“马上退房!我要去找他。”夏晓薇说。
“姐,你别着急。他一定是去了岜沙。我这就去退房,我们一块儿去找他!”林涛终于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退了房,二人拖着行李走到街上。招手打车,直奔岜沙。
夜晚的岜沙,出奇的幽静。到处是高大挺拔的树木,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它们伟岸的风姿。山寨的大门很独特,像一只巨大的牛角。门口亮着灯,进门是一大片石板铺就的平坪。平坪边上有一处房舍,挂着几盏红色的灯笼,檐下的木匾上写着几个汉字:枪手部落客栈。
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叩响了客栈的门。
客栈的主人是一个中年男子,青布衣衫,白帕绕顶。他开门看了看沈默,没有说话。打着手势将沈默带到客房。客栈的住宿条件大大出乎沈默的意料,枫香木的宽大楼房,一律白色棉布床单和枕套,房间里还有大彩电。和沈默想象中的岜沙形成巨大的反差。只是看样子子客栈的生意并不好,诺大的客栈里好像只有沈默一个客人,很安静。沈默放下旅行包,叫住客栈主人。问:“您知道阿雅和易明这两个人吗?”
客栈主人连摇头带摆手。
“易明,阿雅!”沈默放慢了语速,提高了声音。
客栈主人却转身而去,不一会儿又回转来,递给沈默一样东西。
沈默接过一看,是中英两种文字的客栈价目表。客栈主人听不懂汉语。沈默对客栈主人打着手势,说自己想去寨子里走走,问可不可以?沈默手舞足蹈地比画半天,客栈主人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对沈默点点头。
走过那片平坪,顺着山路而行。远处寨子里的灯光像闪亮的星星,从灯光上看,五个寨子相距并不太远,沈默走向最近的一个寨子。夜风吹在沈默脸上,感觉有些潮润,仿佛是带着山中的云气。在村口,沈默看到几个孩子在做游戏,有几只小狗也跟在孩子们身后撒欢儿似的跑。
“汪!汪……”一只小狗冲沈默叫。而那群孩子们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对沈默视而不见,依然在做着自己的游戏。
沈默伸手拦住一个从身边跑过的孩子,那孩子看着沈默,显然对这个陌生人打断自己的游戏不满。
“小朋友,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你知道一个叫易明的老爷爷吗?或者一个叫阿雅的老奶奶也行。”沈默问。
那孩子随意向寨子里一指,对沈默说了一串苗语:“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去寨子里问问吧!”说完就跑掉了。
沈默没有听懂孩子的话,只能继续往前走。
“考拉!考拉!”夏晓薇边跑边叫,她和林涛从后面赶上沈默。
沈默回头时,夏晓薇和林涛已经跑到眼前。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不要来添乱了好不好?”沈默冷若冰霜。
“考拉,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别想甩掉我!”夏晓薇坚定地说。
“夏晓薇,你脸皮真厚!”话一出口,沈默的心里猝然传过一丝疼痛。
夏晓薇全身的血液仿佛都一齐涌到脸上,气结。沉默良久,喉咙里发出颤音:“沈默!你太过分了!”
沈默看天,有云飘荡。
“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现在起,我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夏晓薇调头而去。
林涛对沈默说:“你是个混蛋!”然后转身去追夏晓薇,“姐,你等等我!”
夏晓薇的背影远去,林涛的背影远去。
沈默的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涩苦辣咸一起涌来,相互纠缠、撕咬,百般滋味难以言述。喃喃自语:“晓薇,保重!”
第十七章 寻人
太阳出来,将一切朦胧变得清晰。山是绿的,吊脚楼是黑的,除了寨门和那家客栈,一切都显得粗糙、简陋。寨子里的地面凹凸不平,低洼处零零星星的积存着经日的雨水,浑浊不堪。
沈默行走在寨子里。寨子里很静,间或遇到一两个孩子和他们的狗。人和狗都是一付凶巴巴的样子,对人爱理不理。如果不是看到地面上长长的身影,沈默真的怀疑自己变成了透明的。昨天他找了大半夜,走进好多家吊脚楼,没有一个人知道易明或者阿雅。今天一大早起来,他来到这个更高的寨子。
路口拐角处的一家吊脚楼前,有一个小姑娘在洗头。小姑娘弯腰低头,黑黑的头发足有一米多长,从脑后甩下来遮住了面容,一直拖到地上。身边放着一只竹子做的水桶,小姑娘右手拿瓢从水桶中取了水,直接淋在头上,水顺着头发流泄下来,在地面上聚积成一洼浊泥,发梢就在泥水里滚着。
沈默停下脚步,讶异地看着小姑娘,不由得担心这样洗出来的头发会不会干净。
小姑娘拿一只木梳把头发一点点绾起,一直绾到发梢,头发上挤出的水分已经将发梢淋洗干净,不一会儿的工夫,一个漂亮的发髻就绾好了。那只盘发的木梳插在头上,既是工具,又是饰物。小姑娘直起身子—容貌稚嫩而清秀,年龄也就在十四五岁左右。
沈默走过去:“小姑娘,你能听得懂汉话吗?”
小姑娘茫然地看着沈默。
沈默失望地摇摇头走开了。
在沈默离开五分钟后,夏晓薇和林涛也来到这座吊脚楼前。
昨天晚上和沈默吵架后,夏晓薇和林涛也来到寨子门口那家枪手部落客栈。林涛很快就弄清了沈默也住在那里。夏晓薇一心想避开沈默,便带着林涛离开了。后来,他们在寨子里随便住到一户苗民家里。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几乎家家都能留宿客人,价格也很便宜。早晨就在主人家搭伙吃了早餐,主人去忙自己的事情,夏晓薇和林涛就开始在寨子里转了起来。幸好林涛能说苗语,交流起来没什么困难。夏晓薇采取了在贵阳西湖巷寻找吴伯寅时用过的办法,不漏掉一家一户,每一座吊脚楼都要进出看一看,问一问。只是一路走来,却很少遇到成年人。仿佛寨子里只有小孩儿和狗,还有清风。
“有人吗?”林涛用苗语喊道。
刚才洗头的那个小姑娘走出来:“什么事?”
“我是从县城里来的,来找亲戚。你知道易明爷爷家在哪儿吗?”
“不晓得。”小姑娘摇头。
“那,阿雅奶奶呢?”
“不晓得。”小姑娘还是摇头。
林涛转身对夏晓薇说:“姐,把照片给我。”
夏晓薇从随身携带的坤包里取出那张老照片,离开贵阳这后,这张照片一直是夏晓薇保管着。
林涛举着照片给那姑娘看,并指着照片上的阿雅说:“这是阿雅奶奶年轻时的照片。”
“这张照片我见过!”小姑娘说。
“你见过?在哪里?”林涛兴奋地几乎跳起来。
“在上面寨子易昆爷家里。”
“你能带我们过去吗?”林涛的眼里放着光。
小姑娘想了想:“那你等一会儿,我添上猪潲。”说完转身去忙了。
林涛兴奋地把刚才小姑娘的一番话说给夏晓薇。
不大一会儿,小姑娘就出来了。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