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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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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围做了一团,就听居中那人叽哩哇啦地在说些什么。也幸亏了那人脸上太明显的酒窝,楚云才从一堆黑脸昆仑奴当中找出他来。
看着张富贵不断挥着手,做着手势,或而拿起几张图纸在那里不住地指指点点,有或而叫人高举了蜡烛,拉了大家伙儿一同仔细看那个机器——楚云这时候才留意到那个机器,还真是个大个儿,黑黢黢森冷冷,见着就觉得不怎么顺眼。有时候他真是不懂,这些东西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怎么就能把那个心思一会子七十二变的家伙牢牢吸引住。不过话又得说回来,当那个人全神贯注于某一件事物的时候,当他的眼睛那样定定地看牢自己的时候,似乎,天下都没有足够难得倒他的事情。
所以,楚云想,自己被他吸引住,似乎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个人眼睛里有一种执着到可以带起别人一块儿燃烧的火焰,熊熊的,火热火热。
其实在自己的生命里,已经有过两个女人,海青青,萧婕。楚云认为自己应该是爱着青青的,但是对于萧婕似乎也不完全只是利用,然后后悔莫及。他摇摆不定却又胆战心惊。他曾经努力地想成为那两个女人的依靠,但是最后他却发现,在他自己最需要依靠的时候,那两个女人却已经先一步放开了手。
有许多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爱也好,恨也好,经过的时候或许曾经是风景,但是回头却不是楚云想做的事情。或者人生也就是这样一场得失之间的戏文,楚云渐渐看得淡漠,失去就失去了吧,只要已经失去的,他便不再会去怀念。他的时间,在往前面走。
但走的时候,要是有个人陪着,比如说张富贵……楚云略弯一下唇角,倒也是一件颇为愉快的事情。不过先提条件是——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愿意陪着自己。
我在往前面走,张富贵,我不会等你,若你不跟上来,若你不说出来,失去你,我同样不会怀念!
心口突然有些些冷,楚云轻轻捂了捂,但喉咙口的瘙痒却又爬上来,忍不住就咳嗽了两声。
听见门外的声音,张富贵从图纸里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那个单薄的身影,一半在风里一半在雨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就是让人心疼的清冷。
“云儿,你怎么来了?哎,还不快点儿进来,淋湿了都嘿!”接着才后知后觉地惊讶一声,“哟,天什么时候黑的,啊啊,还下起雨来了……唉,这不行!这两台机子已经锈得厉害了,可得拿机油好好擦。一定得擦,否则就全废了。”
立刻有人应了,转身就去拿机油。又有人赞道:“张公子,还是你厉害,我们都跟着这机子好几年了,硬是没看懂这些洋文。”
“诶,我可当不起什么公子,”张富贵笑起来,贼忒兮兮的依旧是他顺城肉店少东家的脸,“瞅见没有,门口那站的才是公子。”忍不住自己又赞美一声,“真是偏偏浊世佳公子!”
楚云终于忍不住莞尔,“又贫了哈?”
看着眼前人笑起来总会嘴角往下弯弯的,既矜持又骄傲还特别的笑容,张富贵心里就有一把火腾腾腾窜起来,“啊,要不,今儿个就这样吧,明儿我再来瞧瞧。对了,别忘了,特别是小零件这里,尤其要擦到机油哈!”
那些技工一一笑着应了,张富贵就急急忙忙往外跑。楚云看着他那张赛过锅底的黑脸,更乐不可支,笑了半晌才拿了块汗巾子递给他,“擦擦。”
张富贵呆呆地,“什么?”
楚云无奈地摇摇头,顺手就帮他擦了两下,总算把脸上的油污擦得淡了。但一抬眼,却看见张富贵那定定的几乎向要吃掉人的眼神又冒了出来。心里头没来由地一颤,把汗巾子往他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张富贵本来被他给自己擦脸的温柔的样子,迷得连自己爹妈是谁都忘了。谁知道他突然翻脸,然后竟然转身就走,顿时就慌了,“云儿!云儿!”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手就紧紧拽住那个人纤细的腕间。
楚云被他拉住并为着恼,只是有些无奈有些烦地垂下头去,张富贵不由跟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哎呀!”大叫一声,“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乌黑的五根手指印儿印在楚云的袖口,好好一领月白衫子怕是要毁了。
“我,我给你擦,给你擦擦!”手忙脚乱就拿刚刚擦过自己脸上油污的汗巾去擦楚云的袖口,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越擦越脏。本来可能多洗洗还能穿的长衫子,楚云想,这回是毁定了。
“糟了,越擦越脏了,哎唷!”张富贵脸都垮下来,刚才的神采飞扬完全不见,只有一副哭丧脸的样子。
楚云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行了行了,大爷你就饶了我的衫子吧!”
张富贵呆呆看着他的笑脸,再度陷入痴呆状态。
楚云甩开他的手,轻轻又笑笑,“怎么又傻了。”
“楚云!”张富贵突然大叫一声,惊得楚云不由得抬起头来,也惊得那天际猛地爆出个雷来,“刷啦啦!”
“楚云,我,我我想你,一直这样,这样的笑!”张富贵结结巴巴,疙疙瘩瘩地说,“我想,一生一世,对你好,陪着你,看着你这样笑。”心酸心痛心堵心慌,“我想跟你不离不弃,守一辈子!让你开心,疼你,宝贝你,爱护你,暖你……我,我,我我我我我!”眼泪突然就刷啦啦落下来,他说:“我不走了,我要陪着你,我喜欢你!”
雨,忽然地大了起来,这一次,张富贵的身子同样一半在风里一半在雨里……

27、

张富贵在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嘴里念念有词:“什么意思呢,他到底什么意思呢,他,他他,他到底懂没懂我的意思呢?”
走得累了,就一仰头倒在床上。但只要一闭眼,眼前反反复复的就都是那时候的情景——
楚云低垂着头,长长的羽睫轻颤着,好像美丽的蝴蝶受不得风雨那样楚楚可怜,又有种张富贵觉得以自己的贫乏语言是没有办法形容的风情,足以让人忘却了风雨,只觉得自己是在风和日丽下徜徉花丛。他一直都没有抬头看他,也没有回答他,似乎,哎呀哎呀哎呀!到底是不是,还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他的眉毛似乎有那么一刻,抬了一抬,如果真的有的话,那就是答应了?
但是为什么又不说呢?但是为什么后来只是轻轻说一声:“雨大了,回去吧!”这样的话呢?
张富贵觉得自己应该去问个明白,但又惶惶然,万一他没有那个意思,万一只是自己的单相思,现在或许还留着一个念想的余地。可是如果去问了,真的问了,是不是会把自己最后的路也堵死?
一时间心情反复手足无措进退失据,整个脑子就像豆腐脑一样糊作一片。
“不管怎么样!”张富贵最后还是从床上又跳起来,“不管怎么样,大老爷们说出来的话就要作数,说不留洋就不留洋了,说要陪着他就要陪着他,说要让他开心就要让他开心,说要一辈子对他好就要一辈子对他好……”张富贵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光明磊落。
“对!”自己躲在这里也不是件事儿,反正要说的也都说出去了,自己便尽到自己的份儿就好,至于他楚云怎么想的都是他的事,横竖自己对得起他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想到这里,顿时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外跑,“云儿,小云儿,小云儿媳妇!”光是想着这些称呼,他自己就涨红了脸却又嘿嘿嘿地笑出来。
结果门一打开——
“啊,富贵,你回来啦?”就看见萧远山老先生喝得红光满面,兴致高昂地走过来,“可惜晚了一步啊,没有听见闻莺女的那几首小令,真是人生一大损失哟!”
不不不不,我才没有损失,光看着我的小云儿我就已经赚翻了我。
“哦,吴道台,这位是我义子的好友张富贵,”萧远山笑着道,“可是一位精通洋务的高才哦。”
“噢?!”那位吴道台淡然地看看张富贵,“好,好……”
“对了富贵,云儿呢?”萧远山问道,“他不在吗?”
“义父找我?”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他们背后传过来,众人回头就看见一个蓝衣的少年公子正站在客栈走廊的那头,灯影中却特别有种干净俊朗的气质。
“啊,云儿!”萧远山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拉起他的手,“来来来,待我给你引见……”
吴道台却上前一步,“楚兄弟少年有为,吴某早在盛大人口中已经知之甚详,如今一见果然是少年英俊,他日青云直上真是指日可待啊。”
楚云实在不明白这位道台大人为什么对自己这样恭敬,不过好歹人家也是一个道台大人,似乎也不能无礼,慌忙执弟子礼,“老父台抬爱了。”
“云儿啊,”萧远风道,“你知道的,你义母身体不太好,我还需赶回杭州。日后这上海织布局的一切事宜,你便与吴大人商量着办了。适才席上杏荪兄亲口为你派了这‘织布局总办’的差事,可不要辜负了杏荪兄的一番好意。”
楚云恍然大悟,难怪这个吴道台以一府道台之尊都要对不及弱冠的自己摆出一副巴结的面孔,只怕他是把自己也当作李鸿章的幕府中人了。
吴道台看着这个少年越发欣赏起来,捋了捋胡子打起主意来:“啊,楚少君英俊勃发,未知有了家室否,老夫这里倒知道几家名门闺秀……”
楚云却即刻出声打断道:“内子过身不久,楚某心绪未定,老父台原谅则个。”
吴道台也是挑通了眉眼的精明人物,一见自己那句话说出来,当场就有三个人脸色大变,心知其中必有原因,遂笑笑,“是老夫孟浪了,少年人当以事业为重。啊,是了,楚总办,盛大人明日就要回京了,我琢磨着我们是不是先讨论一下织布局这档子事?也好教明日盛大人安心回京?”
楚云这才明白他们那么晚了还要赶来这里的原因,于是彬彬有礼地一拱手,“老父台有指教,楚某不胜荣幸,请!”当先一步推开自己房间的房门,请吴道台入内。
张富贵正要走过去,身前却多了一个人,定睛看去却是萧远风。
“富贵,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吧,这事你就不用管了。”萧远风温和慈爱地拍了拍张富贵的肩膀,“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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