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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众人定然将目标锁在她的身上。
若要让她百口莫辩,便是将她引到出事的现场。
一步一步,配合的天衣无缝,缺一步,都不能达到如此的结果。只是,令她疑惑的是,为何他们知晓她与怜月之间的牵连?
“齐少夫人,是你害了冉儿妹妹?”一道清丽如莺的嗓音,在一片哄闹声中,格外清晰。随着话落,所有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
龚青岚迎风而立在凭栏处,垂目俯视着一脸悲伤的柳倾娍,嘴角微微上翘:“姑娘看着我将人推下去了么?”
方才人坠落下去,并没有惊呼,龚青岚在人上来时,便查看了成冉掉下去的地方。凭栏俨然是遭到了人为的破坏,将昏倒的成冉放在死角内,她所站的位置,根本发现不了。
眸光微闪,把她引来的那人,定是会武,将成冉推下去,便飞檐离开。
“不是你,还会有谁?冉儿与我们素来交好,从不曾与人结怨,只有方才与你在亭子里起了冲突。”绿色衣裳的女子徐百惠,脸色铁青的讽刺道:“哼!嘴上大度,私底下,却是做这般阴损腌臜之事。”
“呵!看来今儿个的脏水是泼我身上了。”龚青岚冷声道。
“齐少夫人,冉儿妹妹方才无意与你起口角,她年少不懂事,你宽宏大量,定然不会与她一般见识。倾儿相信你的为人,可是,亭阁上只有你与冉儿在……”柳倾娍啜泣的说道,看着磕破后脑勺的成冉,脸色白了几分:“齐少夫人,倾儿信得过不是你所为,可倾儿一人相信,并无用处,得让在场的人都知晓你是清白的,我们好向成国公交代。”
言外之意,我相信你,但是只有你在杀人现场,若是拿不出证明你清白的证据,那便是要将你给成国公府处置。
龚青岚惊愕的说道:“肖夫人领着我去拿药方,可楚二少奶奶不在,肖夫人便去寻人。我左右无事,便出来走动,无意间走远,迷了路。远远瞧见柳小姐与成小姐在亭阁,便想着寻你们问路。可我上来,成小姐坠楼,柳小姐不见了。接下来,就是大家所见到的一幕。”
柳倾娍错愕的看着龚青岚,不知怎得将她也牵扯在其中。紧了紧手中的绣帕,白着脸色说道:“乔少夫人说的什么话,我方才与水儿在一起,什么时候来了亭阁?”
“哦?错看了?可我确实看见了你。”龚青岚挑眉,淡淡的笑道:“就如你看到我将成冉推下去一般。”
这话饱含深意,仿佛是柳倾娍栽赃她。
柳倾娍变了脸色,未曾料到龚青岚牙尖嘴利。手指泛白的攥着手中绣帕,美目盈满了晶莹的泪花:“齐少夫人,冉儿不过说我与齐少爷曾经是青梅竹马,你便如此陷害我。你已经是齐少爷的妻,我虽门楣不高,却断然不会与人为妾。你为何就是不放心我?”
龚青岚冷笑,她眼底的高傲,是不容许她为妾。可不代表她不会将她赶下齐少夫人的位置,取而代之。
不会为妾么?
龚青岚嘴角微勾,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柳小姐说笑了,你当年嫌弃夫君命不久矣,便是令择良木而栖。当初夫君入不得你的眼,想来如今也是。我有何不放心你?”
“你——”柳倾娍面色煞白,眼底的怒火一闪而逝,委屈的垂泪:“齐少夫人,我与齐少爷断然是不可能,你为何要如此诋毁于我?当年我离开燕北,也是迫不得已。”
龚青岚讽刺的笑了笑,并不再接她的话茬,而是走到了成冉坠楼的地方。将下首看戏的朱巧慧唤上来,让她背对着凭栏,忽而出手将她推下去。
“啊——”朱巧慧没料到她会当着众人的面,敢推她下去,吓得闭上眼睛尖叫,双手不断的挥舞,仿佛一个即将要溺毙的人,企图抓住救命的浮木。
龚青岚伸手抓住她,看着她惊魂未定,双腿发软的跌坐在地上,对众人说道:“成小姐后脑着地,若是我推她,断然是方才我与晋阳世子妃的位置。可为何我推她下去,她却是没有出声呢?听说成小姐娇养着长大,连手指被针尖扎一下,都要掉半日眼泪。”
众人被龚青岚的话牵引,细细的琢磨,察觉其中的不对。倘若成冉如此吃不得痛,定是会挣扎尖叫。而这亭阁并没有多高,坠下来,也不会当即昏过去……
“你们看,这个凭栏断裂口齐整,像是被利器一刀切割。若是人撞断,断裂口会参差不齐。”说罢,龚青岚拿着一根断裂的凭栏,给侍卫用手折断,有许多木刺。“我初来晋阳王府,对府中不熟悉,如何在这之前布置好一切?随后将成小姐引来此处?若我要灭口,不会愚蠢的找离前厅不足百米的亭阁吧?”
众人心中全都明镜儿一样,看着面无人色的晋阳世子妃,随即睨了眼呆楞住的柳倾娍,肖夫人出来说道:“齐少夫人自进府便被丫头领到渌水亭,随后世子妃将人领到前厅,中间一刻都不曾耽搁。后来我便听到老夫人劝齐少夫人尽早上身生个大胖小子,我寻思着手里头有个方子,便叫齐少夫人与我一道去了老二院子,没有找着方子,便去了前厅。前后不过几刻钟,应该不会是齐少夫人。”
众人的注意力,被几刻钟吸引。
几刻钟,足够做这些事儿。
肖夫人名面上是为了帮助龚青岚开解,可话里却又提供着她有时辰布置的嫌疑。
龚青岚敛眸,她早已瞧出肖夫人的不安好心。整个前厅的人,无一人上前来问候搭讪,她忽而过来,且提供给她生子的药方,太过诡异。
倘若她不曾生疑出来,怕是此刻出事的则是那襁褓里的婴孩了。
“齐少夫人,倘若你不能证明清白,我们将你交给成国公府。”晋阳王妃穿着端庄矜贵,眸子里有道一闪而逝的冷芒。
“王妃可以为成小姐请府医检查。”龚青岚睨了眼依旧躺在地上,无人打算为她请大夫的成冉,淡淡的说道:“这样下去,成小姐怕是要流血而亡。即使我是凶手,怕是晋阳王府也不好与成国公府交代才是。”
晋阳王妃笑道:“倒是我疏忽了。”转身吩咐人去请大夫。
众人安静的等着大夫,龚青岚倚栏而坐,神色从容淡定。
一旁恢复过来的朱巧慧见此,恨不得扒了龚青岚的皮。上次她笃定是龚青岚设局,使她们几个闹翻。
如今,她便邀她来王府,特地让她见着柳倾娍,看她会如何做。若是忍着,日久便会与齐大少爷心生间隙。若是质问齐大少,恐怕得担上妒妇的名头,惹齐大少不满。
柳倾娍适时的出现,再离间一番,她就不信龚青岚与齐景枫的感情,固若金汤、
柳倾娍垂目,面色柔美而娇弱,上扬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见的讥诮。
这时,男眷已经匆匆赶来,龚青岚抬眸望去,目光掠过人群中一眼便瞧见的齐景枫,视线落在了晋阳世子身上。与怜月一样的相貌,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
他是怜月么?
倘若不是怜月,为何见着她便躲?
心神一动,他不是怜月,那怜月是谁?为何长得与晋阳世子如此相似?他们用晋阳世子为饵,想来是知晓她与怜月之间的事儿。
晋阳世子穿过人群,望着优雅端庄的倚栏而坐的女子,明明被逼走进险境,依旧面色平静,从容不迫。
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或是,她在故作镇定?
齐景枫的视线与她短暂的相触碰,随即,她的视线移至身边的晋阳世子,不待他深想,便听到楚潇渭说道:“令夫人果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光是这份气质,燕北难有几人做到这份从容淡定。就是追着男子不放,恐怕也只有她一人?”
晋阳世子话中包含深意,看着齐景枫眸子暗了一暗道:“本世子在假山旁,令夫人见着本世子便提着裙摆追来。本世子觉得该避嫌才是,转身走了,她偏生锲而不舍,所幸藏在了前厅,却不想她居然暗害了成小姐。”
“世子何时专注这些个小道消息?”齐景枫神色淡淡,眸子里闪过暗芒。
楚潇渭脸色微微一变,齐景枫暗指他八卦。
齐景枫缓步上前,柳倾娍看着他神色激动,水光莹莹的美目里闪过一道华彩。动了动唇角,却是未语先落泪,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如珍珠般串串滚落,只叫人那些个公子哥心里头发软发酥。
轻移莲步,想要迎上来,随即脚步一滞,想到了他为人夫的身份,凄苦的一笑。令人心底生涩!
遥遥望去,定定的看着齐景枫,仿佛她的世界,仅剩下他。娇柔的嗓音饱含浓烈的深情,夹杂着一丝伤痛与委屈,呢喃道:“景枫。”
齐景枫皱着眉,目光平静,并没有因她的呼唤,而泛着涟漪。
不过一眼,便收回落在柳倾娍身上的视线,径自越过她,便要上亭阁。衣袖被拉扯住,齐景枫目光晦涩,手指如刀般,切割了半截的衣袖。
“景枫……”柳倾娍难以置信的望着手中半截袖子,脸上的血色褪尽,愈加羸弱不堪。“我是娍儿。”
齐景枫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转上亭阁,却是再次被柳倾娍挡住。手指抓着他的手腕,看着上面包裹的层层纱布,原来止住的泪珠儿成串落下:“景枫,你的手怎么受伤了?当年伯母叮嘱我,切莫要给你伤着,否则,便是血液难以凝固。如今,你竟是伤着了手腕,怎得遭受如此大罪?伯母若是知晓,定是会心急。”
众人原本觉得柳倾娍说话不妥,可最后却是忧心大夫人安郡县主会挂心,适才有那一问,便释然了。果然是心地善良的姑娘,离开燕北这么多年,依旧记挂着安郡县主、
“我在京中,时时刻刻都念着你的病,不知可有严重,或是咳血,有没有寻着大夫医治好。知晓你最是不喜吃药,我没有为你准备蜜饯子,不知你可有喝下去。直至你成亲,我这提着的心,适才落了下来。你的妻子定然会细心细致的照料你,你应当过得好才是。”柳倾娍声情并茂的说出一番肺腑之言。
众人都听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