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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三爷霍然坐起身,目光如箭,冷冷的逼视着莫紫涵。莫紫涵睁开眼,对上盛三爷的目光,仿若浑身浸泡在冷水中,咬牙隐忍,若是她有丝毫的退缩,他定然会叫她生不如死。想到死,浑身一个激灵,沈长宏与秦姚都没死,她怎么能死?心底的恐惧散去,亦是冷冷的看着他。
“明日便将你抬进府!”盛三爷一挥手,在莫紫涵身上胡作非为的几个女人顿时散去。看着床上面色酡红,目光逐渐迷离的莫紫涵,盛三爷冷哼一声,穿好衣裳离开,徒留莫紫涵受着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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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岚最近闲赋了下来,算完账,便陪着齐景枫练几个大字,剩余的时辰便是做小衣。
收了最后一针,放在嘴里咬断了丝线。看着小肚兜上,红底黄线绣着一个福字。眉眼温柔,嘴角漾着浅浅的笑容。
“世子爷呢?”折叠好肚兜,放在箱笼中收好。
“奴婢不知。”红玉脸上有些惆怅,有些闷闷不乐。
“发生何事了?”沈青岚见红玉满面的愁容,有些诧异,平素这丫头大大咧咧,今儿个怎得烦闷了?
红玉盯着脚尖,没有说话。
见她不愿多说,沈青岚也不问,挥退了红玉。望着打开的窗棂,微微出神,近几日他神神秘秘,早出晚归,不知在做什么。
红玉退出门外,便瞧见不远处的玉兰花树下,长顺与陆姗两个人在一起说话。长顺脸上带着笑容,耳根后泛着红。而冰块陆姗,脸上也难得的出现了笑容。一时间,心里又酸又涩。
扫了石阶上的积雪,红玉坐在石阶上,双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树下,极为相配的二人。
心中虽然难过,可是长顺并没有说过喜欢她。她也不能生陆姗的气,只有生着自己的闷气。随手抓着一捧雪,在手心里来回搓,化成了雪水。冰冷透骨,依旧没有纾解了心头的燥热。
气闷的扬手将雪球扔了,‘啪’砸在长福的身上。
长福冷冷一瞥,见到是红玉,面色稍霁。阔步走了过来,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道:“我没有惹你吧?”
红玉傻眼了,她没有想到长福在树后,红着脸,吱吱唔唔的说道:“我不是有意的。”
长福看了眼不远处的二人,眼底闪过一道精芒。伸手扶着红玉起身,关切的说道:“地上湿冷,容易受寒。你冷着了,如何伺候好世子妃?”并没有松开握着红玉手腕的手。
那头的长顺与陆姗说完话,转头,便看到长福眉眼含笑的拉着红玉的手,红玉没有拒绝,羞红了脸。脸上的笑容凝滞,对上陆姗似笑非笑的神色,径自走到长福的身旁,瞥了红玉一眼道:“这里人来人往,你们这样不合礼数。就算是传情,也用不着这么急切,回屋里头要如何便如何,莫要败坏了世子妃的名声。”
红玉便听出长顺骂她不知检点,气得脸色涨红,看了眼冷酷的长顺与双手怀胸,眉眼带笑的长福,怒道:“干你何事?”跺了跺脚,转身就跑开了。
长顺眼底闪过一抹焦急,看着长福不缓不慢的走过去,踏出的脚步收了回来,捏着拳头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个人。
陆姗冷笑道:“那件事还要做么?”
长顺沉默了半晌,冷声道:“不用了。”转身离开。陆姗见了,嘴角上扬:当真是兄弟情深呢!
红玉又气又心痛,眼泪掉了下来。他与别的女人在树下有说有笑,凭什么骂她不知检点?凭什么!凭什么!
“既然他有喜欢的人,不如我们凑合?”长福突兀的出现在她身后说道:“你也该嫁人了!我在世子爷身边,你在世子妃身边,谁也不会耽误了离主子太远。不好么?”
红玉想到阿娘送来的信,已经在给她相看人了。等半年后,便会替她赎身,到时候阿娘求情,世子妃定然会放她走,可是她不想离开世子妃。
长顺又是喜欢陆姗,心里纠结了半天。便听到长福说道:“长顺似乎要成亲了。”
“我答应你。”红玉不等他话落,急急的说道:“我会回禀了世子妃。”说罢,匆匆的离开了。
走进正屋,正好与沈青岚碰个正着,见着红玉失魂落魄,沈青岚皱眉道:“好好的,怎么哭了?”
“世子妃,奴婢向您请一个恩典,与长福成婚。”红玉跪在地上,恳求道。
沈青岚诧异,红玉不是喜欢长顺么?怎得嫁给长福?“你想清楚了?”
红玉紧咬着唇边,点头。
“那好,三日后你们便拜堂成亲。”沈青岚说罢,看着红玉身后,询问道:“长顺,世子爷可有消息?”
长顺手指紧扣着门扉,眼底有着隐忍,深吸口气道:“世子爷大约晚间回府。”说罢,恭敬的退了出去。
红玉背脊僵滞,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沈青岚也没有唤她,让她一个人清静清静。转身出了屋子,一个人随意的在府中转动,看着西厢房门扉微微敞开,有光线流泻而出。
沈青岚驻足,迟疑了一下,便提步靠近西厢房。府中只有她与齐景枫两个主人,并没有外客。丫鬟住在下人房,基本上屋子都是空着。这里有光线,莫不是里面藏着什么人不成?
伸手推开门,跃入眼帘的是一袭月白锦袍的男子,拿着一块红布,姿势笨拙的拿着针在绣。脚边散落着废布,显然是不成功的绣品。
齐景枫听到开门声,抬眸见到沈青岚,错愕一闪而逝,下意识的把布往身后一藏,清了清喉咙道:“你怎么出来了?”
“看屋子里可是进了偷儿。”沈青岚眉眼含笑,看着故作镇定的齐景枫,弯腰拾起地上的布,绣技不好,福字绣得歪歪扭扭。
齐景枫抿紧唇瓣不语。
沈青岚打量着屋子,临窗下,摆放着一个木马,一个摇篮。与前世里,锁在屋子里头的东西,如出一辙。不用想,便是他这几日藏在厢房里做的。
“闲来无事,便做了。”齐景枫淡淡的解释,眼底有着尴尬。将手背在身后,将红布收拢在袖中。
沈青岚笑着走到他身边,坐在他腿上,双手圈在他腰间。抽出他袖中的红布,上面绣着半边福字,针脚粗,线不齐整,比地上的好了许多,看得出他费了心思。拿着他的手,手指上并没有针眼。霎时间,心中不平衡了。
当初季姨娘给她请的师傅是极为严厉的,稍有差错,便用戒尺掌手。手上扎满了针眼,而他的指尖圆润,毫无一丝瑕疵。
“我无碍。”齐景枫收回手,却被她紧紧的抓着,安抚道。
沈青岚脸一沉,懒怠理他。端详着手中的红布,看着上面的福,就想到了那床百福被。当时还诧异全都是精致的绣品,为何里头有一个勉强入眼的福字,还以为是哪个夫人,绣技不精,却不知是出自他的手。
心底百感交集,穿针引线,在红布的另一端起了头,笑着道:“我与你一同绣。”
齐景枫心中有些紧张,面色赫然,见她并没有说什么,稍稍松开了手心。看了她一眼,重新拿着针,认真的一针一线的缝制。
绣完了福字,已是月上柳梢。沈青岚困倦的睡了过去,齐景枫深深的凝视着她,伸手抚平她眉眼间的皱褶,轻吻着她的鬓角,抱着她一同回了院子。
天一亮,齐景枫便带着那块红布,去了肖府,请肖夫人绣制。
肖夫人为了肖玉书的事情烦心,她本来就喜舞刀弄枪,最是厌恶女红。看着眼前的红布,听着齐景枫的请求,毫不掩饰的嫌弃道:“我教外甥舞刀弄枪还行,这女人家的东西,就莫要为难我。”
“您若绣一个福字,我便开放汴州粮仓。”齐景枫端着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朝廷发放到汴州的粮草,撑不过两日。”
肖夫人为难了,她年纪轻都不曾绣过,难不成如今老眼昏花了,再拿绣花针?
“你若不会,我教你。”齐景枫不容肖夫人拒绝,亲自督促她绣完。看着上面三个福字,齐景枫掏出名册,在肖夫人的名字画上一笔,还差九十七位福绿双全的夫人。
接连几日,齐景枫身上揣着红布,四处拜访。不一会儿,消息便传到了宫中。即墨擎天一时猜不透齐景枫要做什么,他去的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
并且,第一日他去了肖府,第二日,汴州的粮仓便开了,不得不让他心生警醒。
难道,他要拉拢京都的名门望族?而后造反?
手中拿着奏折,神情凝重。下方的舟山王,见即墨擎天心事重重,斟酌的说道:“父皇不同意儿臣的婚事?”
即墨擎天原本是不打算答应,可齐府毕竟与齐景枫是同一条血脉,便迟疑了。
“齐家只有齐放是礼部侍郎,家中并无其他要臣,你可要想清楚了。”即墨擎天神情严肃,琢磨着齐景枫究竟有何用意。
“齐家正合适。”即墨璞冷声道,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齐浅裳与沈青岚关系要好,齐景枫亦是齐家血脉,虽然过继,但是体内的血液却是不变,心中自是会向着齐府。
重要的是,他在京中的人脉并不缺少,缺的是银子,与齐家结合,他的势力更上一层。
“你心意已定,朕明日便下旨赐婚。”即墨擎天放下奏折,看着与他轮廓七八分相似的即墨璞,略有些沧桑的说道:“有你们两个,朕定然能收复了即墨家的皇权。”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透着令人臣服的威严!
即墨璞并没有接话,话头一转,指向齐景枫说道:“近日来,燕王世子除了其他三大家族,拜访了许多名门望族。几乎与每家,都相谈甚欢。其中,怕是有诈。”不得不如此怀疑,他每去一家,第二日便有生意上的往来。若是没有旁的心思,为何要如此拢络?
“命人盯紧了!”即墨擎天面色一沉,挥手让即墨璞退下去。
还在不停拜访的齐景枫,并不知他的举动,让宫里头甚至三大家族揣测。沈青岚隐隐听到风声,一笑了之。
每日里看着齐景枫若无其事,神神秘秘的藏着红布,她也不戳破。
这一日,红玉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