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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是什么打赌?不就是打架吗?”李乐冷哼着道,“来吧,小爷又怕过谁?”
刑岳忽然一板面孔道:“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总是自称‘小爷小爷’的,本人没这个兴趣听。”
“哼!”李乐道,“我自称小爷关你什么事?你不服气就自称大爷、老爷,有本事就自称皇帝,小爷也不会像你那样老太婆似的罗里罗唆。”
刑岳反而不敢讲话了。
这里虽是城外,但毕竟还是天子脚下;说话不小心,很可能招来祸事。
刑岳跟随柳中绪多年,非常清楚官场上的忌讳。
他可以说已不是当年的江湖人了,说话做事已不能不考虑后果。
李乐不怕,因为他年岁还小,就算他穿着龙袍大播大摆地走在大街上也没有关系,最多是和自己的屁股过意不去,惹来一顿大板子。
刑岳看到李乐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不由得怀念起江湖上的时光,那是多么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他开始羡慕李乐,同时也喜欢上这个少年。
他摸了摸鼻子,向前广大步,站在比他矮一半的李乐面前,道:“你打我三拳,有让我退一步,就算你胜,我就敞开大门,迎你进去。”
刑岳说这话是有把握的,别说是李乐,就是一个高手打刑岳三拳,刑岳也是要拼着受伤,也不会被打得退一步的,否则怎会叫“挡路劫道的铁门神”。
李乐不知道这些,所以他很有信心而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接着就是一拳。
这一拳正打在刑岳的肚子上。
刑岳故意“哎哟”了一声。
这—声在李乐听来,简直比唱歌还好听,于是他信心百倍,用足力气打出第二拳。
当三拳打完了,李乐才知道自己被刑岳耍了。
刑岳在笑,一种充满可亲的笑。
但李乐看来,这种笑却是充满讥讽的嘲笑,他的拳头已打得通红,而且因为用力过度,拳头还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李乐忽然有一种失落感,深深感到自身力量的渺小,感到许许多多的无奈。
现在他就无奈地看着刑岳带着爽朗的大笑,摇晃着走向那黑漆漆森严的大门。
李乐学的是六艺,但武功也不错,这只不过是他自己认为的。
府上摔跤能摔过李乐的并不多;连叶纷飞也摔不过他。这当然是假的,但李乐的力气不小,这却是真的,否则怎能开动五百石的硬弓?
李乐有力气,甚至这力气不比叶纷飞差;但他却不会用这力气,至少不会用它来打人。
他也练过内功,只不过是他老爹李长淳教他的道家养生气功而已。这种内功虽也练气强身,但却同武林中技击内功相去千里。
李乐原有千丈豪气,全被自己的三拳打没了。
他捂着被打痛的拳头,直着眼看着刑岳走进大门。
他忽然大叫道:“你站住!”
刑岳回过头,道:“怎么?想反悔?”
“这不能算数!”李乐极不服气地叫道。
刑岳道:“一个人武功差,并不重要,就算一个人穷得去要饭,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人绝不能说话不算数,否则连一只狗都会看不起他的。”
李乐大声道:“我可没有说话不算数!我只是不服,凭什么你来出题目让我赌?”
“哦?”刑岳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打你三拳,来赌个输赢?”
李乐听得直摇头,他自认连对方半拳也挨不起。
他道:“我不像你,你的最大本事是被别人打;而我最拿手的本事却是弓箭。”
刑岳早已看到他身上背着的大弓。
“你想和我比箭?”他笑着道; “非常抱歉地告诉你,我不 比!”
“我知道你不会用弓箭!甚至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李乐冷笑着道。
“不错!”刑岳不吃这激将法,道:“我的确不会用弓箭,所以我根本就无法和你比。”
“哪你就是狗熊了?”李乐很开心地笑道, “所以你就认输吧!”
刑岳道:“不能这么说,不比不代表认输,就像我要和你比咱们两人谁的个子高一样,你愿意和我比吗?”
李乐不说话,两个李乐叠在一起也许比刑岳高一些,这怎么能叫睹呢?只有公平的一搏,才叫赌!
刑岳又道:“所以不能算我输,也就是说我不是狗熊。现在你该明白打赌的规则了吧?”
李乐道:“可你出题目却是你拿手的,这难道也叫公平?也叫符合规则?你就算不赌弓箭,也可以赌做诗、弹琴,甚至还可以赌踢花球。”
刑岳居然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好像有些道理。可我是武林中人,除了武功以外,别的什么也水会。”
刑岳倒是一个很实在的人,可李乐更是一个实在的人,说出一句非常实在的话:“你武功这么高,那我们就赌你能否接住我三箭。”李乐眼光狡黠地闪烁着,如同看见一只小兔子的小狐狸一般的眼光。
刑岳在想,这个少年不嫌累、不怕麻烦地背着一把大弓;箭技一定不错,而且又是主动提出比箭,这更说明他对自己的箭法很有信心。
刑岳一向是非常谨慎的人,早巳把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想得周全。
但最后他还是答应了李乐的要求,道:“好!那就让我刑岳来看看你的箭法。”
“这回算不算数?”李乐道。
“当然算数。我刑岳何时说话不算数过?”刑岳太声道。
“如果你接下不住我三箭怎么办?”李乐一定要把话说得稳稳当当,生怕对方赖帐。
刑岳道:“如果我刑岳接不住你三箭,全凭你任何处置,绝无二言。”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更是在想:“如果连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孩子的箭都接不住,还不如找一块豆腐,一头撞死。”
但李乐一听对方口气这么硬,反而感到有些气馁了。
他刚才已有了一次无可奈何的无奈,现在的斗志也大打了折扣。 这一箭能不能挽回面子?能不能顺利过关?如果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还谈什么闯荡江湖?不如趁着天没黑,赶快回家吧!
李乐暗想道:“这一箭应射他的胸口,从正门而攻,如果这个大个子闪身,后面两箭就用子母连环箭射他,看他还躲得过不?”
他慢慢摘下金雕弓,紧紧握在手掌中,接着又从箭壶中先抽出一支箭。
他不急,因为他从箭壶中拔箭的速度不比射箭的速度慢。而且这样做,能让对方以为他是一支箭一支箭地射,就不会防备过多。
李乐想得的确很美,这些诱敌想法是他和叶纷飞经常商讨的。
刑岳可不知道这些,但他毕竟是老江湖,从李乐摘弓抽箭的手法和气质上,他已看出眼前这少年人在弓箭上的造诣绝不会太差。
刑岳集中了全部的精神盯着李乐。
李乐的动作很慢,但就这么一个随随便便的摘弓搭箭的动作,却如同一个以剑为生命的剑客高手,在拔剑时那么洒脱、自然、利落。
这个动作虽然很简单,但却有看不完的风度。
刑岳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小兄弟,你贵姓?”
他已开始怀疑李乐的身世。
但李乐只是笑道:“我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躲过我这一箭。”
他是套用刑岳刚才对他说的话。
刑岳爽朗地一声大笑,道:“好.!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绝技,我已准备好了。”
李乐要的是他不准备,准备好了,他又怎能射得中?但事已至此,却引起了李乐的一腔豪气。
他大声道:“我第一箭射你的胸口。”
“来吧!用出你平生最大的力气,千万不要手软!”刑岳道。
“我会的!”李乐叫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接这残酷的一箭吧!呀……”
他侧身弓步,大叫一声,如蛟龙探月般气势非凡搭箭开弓。
刑岳的眼睛瞪得老大,精气神全部凝结在一起,准备接对方这一箭。
他已意识到这一箭绝不是好接的一箭。
但李乐忽然又把弓收回去了,道:“这不行!”
刑岳不懂,问道:“什么不行?”
李乐道:“万一你躲不过这一箭,岂不就白白送了性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的口气仿佛在教育晚辈。
但刑岳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而是心中暗道:“这少年看来心地倒也善良,是个可塑之材。”
李乐此时又道:“我打算不射你胸口,改为射你头上发髻。”
“你好狂啊!”刑岳淡淡地道一句。
发髻只不过如李乐的拳头大小,只要刑岳轻轻一歪头,就是站在他面前抓都抓不着,更何况用箭射。
李乐不但说了,而且又大步向后走了三十步,一直走到柳家庄门,定了定神;道:“我已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刑岳几乎要笑出声来,李乐走出了三十步,那么现在算起来,两人的距离至少在四十五步开外,就算闭着跟睛他都能把箭接住。他甚至敢说,不用自己的手去接,而是用脚趾头接箭。
李乐脸上没有笑容,他射箭时从来不笑。
金雕大弓在他的手中慢慢张开,直张到满月。
这把弓从表面上看来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只不过是一般绵铁胎溜铜硬弓。
一般这样的铁胎弓,已算是上好的长弓,至少能射到七八十步远,但李乐这柄弓却不是一般的铁胎弓,因为他的弓弦不是一般的弦。
这把弓的弦是用三条野牛大筋拧成的。一般人想开个满弓都做不到。此弓射程足可以达到二百步以上。这十几步对它来说,可埋没了“弓材”。
李乐淡淡道:“我本来还想后退三十步,但已无路可退。你要小心了。”
刑岳当然会小心,而且是小心翼翼的小心。他虽然很小心,但却不相信,完完全全的不相信。
刑岳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现在不要说一个少年,就是一个武林高手在此距离用劲箭射向他,他也能很轻松地躲过。
这场打赌和让他们两人比身高已没多大的差别了。
刑岳只感到这是李乐像所有少年人一样的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