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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有爱三百两 作者:墨银(晋江vip2012-04-06完结)-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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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怀璧是西烈堡少堡主,此时决不能抛下众人一人逃生,他的良心和道义也不让他这么做,于是只能朝唐寻真露出一个令人心安的笑容:“我会的。”
  他们走了,顾怀璧和窦阿蔻继续朝里走去。门已经坍了大半,那些厚重古老的青铜碎片堆在一处,本来堵住了入口,但现在那堆废墟中生生被炸出了一个口子,只容人猫腰通过。
  “这是我让霹小雳炸出来的入口。大爆炸发生的时候,九辛正在门前面,事情来得太急,我什么都没看到,这门就塌了,宫殿也陷了一个角,后来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了。他那时和我们在一起,十有八九也是中了丁紫苏的药,又被埋在里面……”
  接下去的话顾怀璧没有说出口。一个人被埋在废墟下,又中了筋骨疲乏无法运气的药,后果不言而喻。
  窦阿蔻将脸扬一扬,一把抹去脸上泪水,一言不发地一躬身,钻进了那个被炸出来的入口。

  同生死

  黑暗,血腥,阴冷。
  干燥的地下宫殿因为人的血液,空气中都漾着一种浓稠的黏人的,令人不舒服的潮湿。
  这扇青铜门后通向的是窦阿蔻未知的地方,她在一片墨色黑暗中举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却只能照见一尺见方的周围,四周皆是坍塌的废墟沙石,有人死在这堆碎石下,垂落下一只血淋淋的手。
  “先生!阿辛!”窦阿蔻发抖的颤音在空荡的石壁间来回碰撞,单薄而无措。
  她举步往前走,脚下一滑,却差点儿摔倒,拿火折子一看,才发现她踩到了一个人的手掌,软绵绵滑腻腻,本就血淋淋的手被她踩得更加模糊。
  “啊——”她发出的惊叫声堪堪响了一半,又急促地憋了回去,这仓促夭折的声音回荡在这漆黑的甬道里头,带出了几声散开去的回声。
  窦阿蔻心跳加快,口中发干,冷汗涟涟,她感觉到她的耳膜被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一鼓一鼓的,像是要破裂一般的痛。
  她缓缓蹲下|身,顺着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掌往上看,沿着手掌的是一截手臂,手臂上贴着血迹斑斑的一截衣衫,那是姑娘家穿的衣服,鹅黄的颜色现在全是一片脏污,窦阿蔻却猛地呼出一口气来,不是傅九辛。
  有很多人在这里死去,但只要不是傅九辛。
  手上的火折子越来越微弱,终于最后摇晃了一下,噗的一声,彻底灭了。
  窦阿蔻只是短暂的惊惶了一下,而后定下神来,在黑暗中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
  她摸索着往前走去,踏过脚下埋着尸体的碎石,一边屏气搜索活人的痕迹。
  青铜门后并不是想象中光风霁月壮阔辉煌的宫殿,也没有无数的无价之宝堆积在这里任人拿取。青铜门后又是一条条的分支岔路和一重重的机关石门。
  当然窦阿蔻此时还只是在入口处,并没有碰到分支。
  黑暗中有人的热源靠了过来,那人的脚步声极轻极轻,耳力几乎听不见。但窦阿蔻因为极度的敏感和紧张,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天性的直觉,她知道有人在靠近。
  她不动声色,手滑下腰侧,像桨滑过流水一般自然而然地垂落到腰间的佩刀上。刀是傅九辛替她挑的,他不允许窦阿蔻戴着徐离忍的尚方御赐刀,于是亲自问顾怀璧要了西烈堡兵器库里的一把好刀,又亲手替窦阿蔻佩上。
  窦阿蔻抓着了刀柄,心里略微有点踏实。她想起傅九辛弯腰给她佩刀时认真专注的侧脸,就像是傅九辛就在她身边一样,缓缓吐纳,沉声吐气,蓄势待发。
  也许来者是善。但此刻情况扑朔迷离,丁紫苏一把迷药迷倒了那么多老江湖,自己人都被解救出去了,那么现在还能悄无声息靠近的人肯定不是善茬。
  窦阿蔻知道她武艺不精,若是缠斗,只怕拖的时间越长体力越不济,于她就越不利。
  她捏紧刀柄,必须一击得手,再击毙命。
  刀柄紧紧贴着手心,轮廓与肌肤熨帖得很完美,这把刀像是长在自己手心里一般。
  窦阿蔻深吸一口气,大致判断出对方的距离,决定先发制人。
  沉肩、横肘、劈砍,窦阿蔻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对准那一团黑影毫无预兆地砍过去,这一击蕴含了她所有的力量,破空刮起猎猎的风声。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孤注一掷的攻击,窦阿蔻已经在心里算好了,哪怕那人身形敏捷能躲闪,但她的刀刀刃极长,长刀一划,纵使他能躲闪过致命一击,也一定能扫到他身上某处。
  她咬紧牙关,在落地的一刹那脑子里闪过种种后招,然而令她惊恐的是,她的刀没有碰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窦阿蔻的刀落空,聚集了全身力气的一砍落空,她踉跄一下,差点儿站不稳,然而又很快站定,同时她听到了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轻盈地在地上跳跃,然而窦阿蔻心里却随着那跳跃猛地往下沉去——不止一个人!
  那人的脚步像踩在她的心脏上,越来越重,越来越近。窦阿蔻几乎是立刻选择了能杀掉一个是一个的想法,继续挥刀相向。
  刚才那个如鬼魅般的人躲闪的速度太快,也许在窦阿蔻起了杀心的一刹那他就感觉到了窦阿蔻的心思,所以躲得极为从容。窦阿蔻几招上去,长刀在自己周围划出一个秘密的保护圈,不容人靠近。
  但忽然间,那人一矮身,躲过了窦阿蔻平削过去的刀法,窦阿蔻只感觉到她的刀刃堪堪从那人头顶上擦过,接着那人就钻进了她密密刀光里的空隙,同时伸手掐住了她的脉门。
  窦阿蔻手腕一痛,酸软得差点儿握不住刀,然而她咬牙忍住,知道此时丢了刀就是丢了命,却听到那人沙哑的声音:“阿蔻,是不是你?”
  那声音急切,仔细听去竟是颤抖的。窦阿蔻的心一下子被细细的长线提得凌空,而后又呼啦一下重重砸在胸腔里,虽然痛,但却是归了位。
  “哐啷”一下,她的刀再也无力握住,砸在地上,人已经扑向那个怀抱,哽咽着喊:“先生!”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嗤”的一声,有人亮起了烛火。窦阿蔻只顾伏在傅九辛怀里哭,双腿几乎都撑不住身体,软软地靠着傅九辛。
  傅九辛也不言语,只是捧起窦阿蔻的脸细细吻去她的泪水,良久才问:“阿蔻,你伤着了没?”
  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镇定。只有冰凉的手掌泄露了他方才的情绪。
  窦阿蔻把眼泪抹去,抬头看傅九辛:“没。你呢?”
  她问完以后就闻到了傅九辛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不由得紧张起来,两只手摸索着傅九辛的身体,想到丁紫苏下的药,又连忙从怀里掏出解毒丸要喂傅九辛吃下。
  傅九辛低笑出声,解释说丁紫苏下的那点药量还不足以迷倒他,但先生心里头却很享受窦阿蔻这样的热切,于是舍不得推开她,由着她调|戏,倒是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汤圆子,你当我是瞎子呀。”
  窦阿蔻一转身,竟是苏洛阳。
  想来刚才那个轻盈的另一个脚步声就是他的。
  许久不见的少年举着烛火,明朗的脸上笑吟吟的,他总是这样,好像再怎么危险的情况都不能抹去他脸上的笑意。
  窦阿蔻脸一红,讪讪地收回了手:“苏洛阳,你怎么在这儿?”
  “少主之前让我盯着陈伯,早几天我就发现陈伯不大对劲儿,昨天睡得熟了些,一早起来就发现陈伯不见了。我这才赶过来的。”
  窦阿蔻疑惑地看向傅九辛:“先生,是陈伯搞的鬼?”
  傅九辛叹了口气:“嗯。”
  他虽没有多言,但窦阿蔻却悚然一惊,这么说,那个把引线埋进磅礴堂仓库里的人,那个引发大爆炸的人,竟然是陈伯?
  但转念一想,似乎也是在常理之内。
  陈伯太过顽固,过刚易折,他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即使是毁去司幽国,也不能把司幽国的宝藏留给外人。而那个不争气的少主,索性就和他一起死在这片故土上吧。
  窦阿蔻从小到大衣食无忧,没有特别渴望得到的东西,自然有一种无欲则刚的淡泊和单纯在里头,现在头一回看到像陈伯这样执着的人,一时间心思被触动,浮想联翩。
  找到傅九辛以后,窦阿蔻一下子笃定了不少。苏洛阳手里那一点微弱的烛火看上去都像万丈光芒,三人简短地交代完各自的情况,便按照刚才来时的路往青铜门那方向走。
  那个被霹小雳炸出来的入口还在,在一堆废墟里挺立着。窦阿蔻回头望望身后的路,一片漆黑幽深,像是一条巨蟒的肚腹,而他们正在这条蛇的肚子里,被消化被吞噬。
  她打了一个寒战,捏紧了傅九辛的手,把头转过来,那个入口已经越来越近,她身边握着心爱之人的手,他们只要一躬身一弯腰,钻出那个入口,就是一片光风霁月的新天地。
  然后她会告诉他她有了他们的孩子,他们也许会为了给这个孩子起名而吵架,她也许可以开始央着三姨娘给她的孩子做衣服,男的女的各做几套,男孩子的要简单大方,女孩子的要娇美漂亮,鹅黄的嫩绿的颜色……
  窦阿蔻兀自想着,嘴角都不由自主弯了起来。
  前面苏洛阳已经钻了出去,正弯腰朝里面看,催着他们赶紧,就是那一瞬间,仿佛冰冷的蛇缠绕着爬上了窦阿蔻的脖子,她全身僵直,一动都不敢动,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目光空茫,那个目光的尽头,站着一个老人。
  这个老人一脸麻木地站在青铜门下,嘴里喃喃着复兴司幽的誓言:生死都与这个没落的国家在一起。而后手一松,燃烧着的火折子往下坠落,刹那间,一片耀眼的明亮的火海灼灼地升腾而起,气浪翻卷,窦阿蔻眼尖地看到那些地上那些尸首的衣裳瞬间烧成灰黑,翻卷着消失在火焰之中。
  傅九辛反应极快,抱着窦阿蔻迅速往后退出几丈开外,他们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瞳中看到了一片灼灼燃烧的明亮,而苏洛阳和陈伯的身影,早湮没在了这一片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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