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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时应该是这样,根据正常的行驶规则,车子应该是靠右面行驶的。”苏格看着林烁手里的照片,若有所思。
林烁接着说:“问题就在这里。结果到了前面,你们还没有转到路的右面去,那辆车子又以同样的方式,绕了一圈到你背后,猛打方向盘向你撞来。根据照片显示,那应该是同一辆车。所以,我们刑警队认定这是谋杀。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那辆车。虽然由于天气热,车轮在柏油路上能留下痕迹,但路上车多,现场很快就遭到破坏,这个猛打方向盘的车轮印因为非常靠近人行道那边,所以才保存了下来。”
“这一点我明白,咱们沿江市白色货车不下百辆,并且撞我的还有可能是外地车,光凭这一点,你们是没法找到那辆车的。”
林烁很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只能从你身边的人入手,特别是你跟我提到的王晓义和程海。在调查过程中,程海向我们提供了他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所以他基本上能被排除在外。而我们调查王晓义的时候,据米雪反映,从沿江大桥坠车事件后,他就失踪了。所以我们怀疑他现在已经死亡,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他畏罪潜逃,或者有其他什么情况发生。这是另外一个案件。”
苏格感觉事件有些扑朔迷离了:“除了他们我就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了。那会是谁想要杀我呢?”这真是一件荒诞离奇的事情,又是谋杀又是见鬼的。苏格感觉有些累,就懒得去思考了。
“还有一个人。”林烁好像是犹豫了好久似的,两眼紧紧盯着苏格,“从一个老同学的立场考虑,我不该这样想。但从一个警察的立场考虑,有些话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和米雪有关系?我是说两性关系。”
“嗯?”苏格打了一个激灵,“嗯……是。我们本来没有什么的,可都在一间办公室工作,时间长了,再说我是她顶头上司……还有……这些你应该明白。米雪不会杀我的,那天车祸的时候,她就跟我在一起。”
“这个我知道。我怀疑的不是米雪,而是……”林烁顿了顿,“你和米雪有两性关系,最直接伤害的人除了王晓义,还有一个。”
“难道,你怀疑伊呀?”苏格像是要跳起来,嗓音一下子变得尖锐无比,“不会的,伊呀绝对不会的。我发誓她不会伤害我的。”
第9节:午夜勾魂曲(9)
“你冷静一点,苏格。你想想,你出车祸前和车祸后,伊呀对你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我是说她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林烁好像很动情,“因为你是我的老同学,所以对你发生的不幸,我非常难受。但我们办案子就是这样,不能漏掉任何蛛丝马迹。”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就是在诱导我,诱导我怀疑伊呀?”苏格好像很愤怒,脸都涨红了,“我求你林烁,你不要怀疑伊呀,不要调查她,我宁愿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如果查不到你就不要查了。你知不知道对伊呀的任何怀疑,都是对她的莫大伤害。这种伤害比让她亲眼看到我和米雪偷情还要大。你懂不懂?”
“好。出于对当事人情绪的考虑,我暂时不会调查伊呀。不过现在这个案件已经在公安局刑事立案了,我还是要查下去的。你好好休息,一旦有什么异常情况,你就打我的手机。”林烁低头写了一张纸条,把公文包挟在腋下,把纸条递给苏格。
纸条上写着林烁的手机号码。还有一段小字。
苏格,不要说话,外面有人拿DV拍摄你。我已经两次见到这个情景了。那人好像是程海。我怀疑他在你这里装了窃听设备。你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看看他下面会有什么举动。尽快出院吧。第二章“到家了。”苏格手臂上缠着绷带,在伊呀的搀扶下下了车。多日的紧张劳顿和令人身心疲惫的恐惧使得苏格对自己的家有了从未有过的亲近感。他努力地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呼出,似是要把这些天的晦气都从身体里吐出来。
苏格的家是一座西式小洋楼,掩映在城郊别墅区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中,这是他祖上留给他的唯一遗产,据说这是他的曾祖父当年置办下的房产,那位风流得颇具争议的上海滩富商还曾在此养过一个小老婆。“文革”期间,这座洋楼曾被征用,改建成一座小疗养院,供市里的一位领导居住。等苏格的爸爸被平反后,这房子也物归原主。但那可怜的老人,仅仅享受了一个月的新政策,就撒手归西了。现在房子里只有苏格一家三口居住,空荡荡的。有时候苏格坐在宽大阴湿的大客厅里,有一种置身于英格兰雨季草原的感觉,莫名地感到孤独和忧伤。
最近有消息传出,说市政府规划,要在这个地方建立开发区。估计这座很有英格兰建筑风格的小楼也难逃厄运了。沿江市的市政规划就是那样,不断地建设,不断地拆迁,有时候刚建的工程又被生生地拆掉了,没有章法可循。
苏格怅惘地摇了摇头,准备掏钥匙去开那两扇被岁月冲刷的斑驳陆离的大铁门。他的能活动的右手刚伸进西裤口袋,就一下子停住了。他的脸上突然浮起一层不可思议的表情,像是他的手在口袋里被潜伏的毒蛇咬了一下似的。
一阵他熟悉的、凉凉的润润的感觉从他手指上传来。
他发疯般地把口袋里的玉坠掏出,上面的血迹依然鲜艳无比,仿佛是刚刚被人涂抹上的。那血迹像是当地毒蛇竹叶青“咝咝”吐出的信子,红艳艳的,摄人心魄。
苏格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伊呀:“这是不是你放到我口袋里的,我明明把它丢到医院垃圾桶里了,它怎么还在我口袋里?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苏格兀自喃喃地说,他的目光又开始涣散起来,神情灰暗无比。乐乐只是紧紧地扯着伊呀的手,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伊呀心疼地看着苏格:“苏格,何必追究这些事情呢?你好好休息,不要想了,好吗?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扔掉了其中一个细节,你就能把它全部忘掉。逃不掉的东西,与其隐藏,还不如坦然面对。”
不知为什么,此刻的苏格突然想到了伊呀曾在博客里写的一句话:其实,我的绝望和你的忧伤一样漫长。
房子里一切没有变,古旧而笨重的家具,阳光中飞舞的细尘,有些斑驳的墙壁,一切的一切都在印证这座房子的古老。苏格曾经想过要重新装修房屋,可被伊呀阻止了。她说,一切的东西都有它本来的价值,如果盲目地追求虚荣,就会使所有的价值迷失。最好的东西,总是最真实最本质的东西。
第10节:午夜勾魂曲(10)
伊呀总是有一些和别人不同的想法。这些想法看起来有些神经质,但听起来又好像很正确。这正说明了伊呀内心超过平常女人的敏感。可能苏格喜欢伊呀,就是因为她的这种神经质吧。
苏格想,女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精神的,比如伊呀,那种女人要和她相爱;一种是肉体的,比如米雪,那种女人要和她做爱。在中文系能混到教授这个职称上,基本上苏格也具备了精神病患者那超人的敏感,所以苏格想问题也是神经质的。在作者看来,能找到一个或多个既能在精神上相爱,又能在肉体上做爱的女人岂不是更好,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看来我还是不够神经。
苏格感觉有些累了,他让伊呀用温水给他擦了擦身子,就倒在二楼卧室里那张宽大的床上睡着了。伊呀和乐乐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苏格进入梦乡,那张三十八岁的酣睡的脸如同安静的婴儿一样。有人说,看一个人快不快乐就看他睡觉时的表情。
苏格是快乐的。看他舒展的眉头和甜笑的脸就知道了。但偷来的快乐能够维持多久?
入夜,苏格在一阵头疼中醒来了,他起身四处看。黑暗中的古宅里散发着一种阴森森的潮气和木头发霉的味道。苏格感觉这个地方有些陌生。猛然间,苏格的心里泛起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我这是不是正睡在一座在地下沉寂了千年的古墓里?
他忙摸索着找到开关。昏黄的灯光亮起,苏格长长地舒了口气。巨大的窗户外的树摇摆着一片片野兽般的暗影,不断有风吹进来,发出嘶哑的呜咽声。哗啦啦树叶抖动的声音像是有人正在树林中穿行。这样的夜晚总能给人一种萧瑟透骨的感觉。
苏格习惯性地把手往左面伊呀的被窝里摸,可他只摸到一片凉,伊呀的被窝里空空的。看起来她已经起床好久了。
伊呀能到哪里去呢?苏格在心里嘀咕着,缓步起身,走出卧室。卧室外是一条东西长廊,乐乐的房间在苏格夫妇卧室的隔壁。走廊北面是一间书房和两间空屋子,而走廊东面的尽头是下楼的楼梯,西面尽头是洗手间,洗手间上面有个木质的吊钟。苏格不知道这个吊钟有多大年龄了,反正从他搬进小楼,这架古朴得跟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的吊钟就已经示威似地挂在那里,任沧桑岁月无情地从它的指针中间匆匆流逝。
打开廊灯一看,现在正是午夜十二点。万籁俱寂,吊钟“嗒嗒嗒”走动的声音显得是那样的清晰。
突然,乐乐的房间里有声音传出。
苏格走过去,透过毛玻璃只看到乐乐的房间里是漆黑一团。这时候,孩子应该睡着了。苏格刚这样想,房间里就传出几声木头“咔咔咔”破碎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奇怪,像是谁不小心弄断了木板,又像是搭得好高的积木轰然倒塌。紧接着,屋里面传出乐乐轻声的抽泣,在这寂静无比的夜里显得是如此阴森恐怖。
“乐乐,乐乐你怎么了?”苏格轻轻地敲门,压低声音问。没有人回答,哭泣声似是停止了。苏格刚要转身走,就听到乐乐的房间里有走动的声音,那声音很有节奏,随着脚步声走廊里的灯光变得一明一暗,在这空旷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诡异。
“乐乐,乐乐。你开开门。”苏格使劲砸乐乐的房门,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要见到一个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他好确定自己仍然活在人间,好缓解自己心里的恐惧。脚步声停了,一切又归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