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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相互憎恶之情是瞒不了目睹了庭院中那场搏斗的武彦的。然而,同坐的大河原和由美
子夫人似乎对两人间的敌意没有丝毫的察觉。
在庭院搏斗过去十二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武彦由于家里有事,在晚饭后就一个人走
出了大河原家的大门。这时,只见姬田站在黑暗处,看到他出来便跟了上来。
“我现在正要回家,你也坐电车吧?”
“是的。”
“那么我们一起到车站去吧。”
到电车站要经过几条僻静的小街。在几乎无过往行人的黑暗街道上,两人边走边谈
着。
“秘书这工作怎么样?有意思吗?”
“不像预想的那么难。我和先生一起能够接触到各个方面的知名人士,现在我感到
很有意思。”
“你也很喜欢侦探小说,这点很中焕爵的意吧。”姬田把大河原称作侯爵,“侦探
小说涉及秘密结社的有很多吧。如柯南道尔的《五粒桔种》,我在中学时的英语教科书
上读过的。”
“有是有,不过我对秘密结社这种题材的侦探小说不太感兴趣。实际上可能很有意
思,但侦探小说以此为题材的没意思的很多呀。像美国的‘三K’这样秘密结社的余党,
我想现在也是有的。他们的头上裹着白色的三角巾,只露出眼睛和嘴。身上穿着白色的
肥大衣服。结社的社员相互都不认识,一般集中在秘密的地下室里召开杀人会议。如果
把这些东西写进侦探小说,我认为是没意思的呀。”
“是啊。可是,如果在日本也有这样的秘密结社,你不认为很可怕吗?而且,那种
恐怖是侦探小说远远没有涉及到的,你不认为其中可能有令人十分感兴趣的东西吗?”
无论怎么说,这种看法是有些独特的,武彦很吃惊,黑暗中他望着对方的侧脸,问
道:
“你知道这种结社的什么事吗?”
“不知道。只是有某种预感。你怎么认为呢?在日本有没有这样的杀人秘密结社
呢?”
“听到过一些传闻,说左翼和右翼都有。目的是要让坏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在苏
联,政府的秘密警察大规模地行动,除掉那些贪赃枉法的高官。听说这种小规模的,类
似秘密结社的组织在哪个国家都有。关于这些说法也并不一定准确,随便乱造谣的人也
是有的。不过,人们完全意想不到的事,在世界上也是存在的呀!”
“即使不是杀人的秘密结社,但是,秘密的集会在日本悄悄地进行的事,我还是知
道的。这种集会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黑布上绣着十分考究的金字,贴在有雕刻花纹的
薄板上。开会时,大家都穿着华丽的像袈裟似的服装。会场上布置着烛台,点着蜡烛。
听说他们的会议多半是聚集在地下室里召开。袈裟似的服装,根据会员的等级也各不相
同。相当于组织的支部长地位的人,穿的是最高的僧侣才穿的那种袈裟似的很气派的服
装。我以前弄到一件黑底闪着金光的袈裟似的服装,现在还保存着哪。不过,那不是位
高的人,而是中等地位人穿的,但那已经十分华丽了。这种秘密集会在日本有所活动的
事,很多人还是不知道的。但是,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我那件袈裟似的服装就是充分
的证据。因此说,所谓的杀人秘密结社不能说绝对没有啊。”
他们说着说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车站,可两人都没有就此告别的意思。姬田指着车
站对面的小公园说:
“喂,我们到那里去坐坐,再谈一会儿如何。”
那是一片小规模的绿化地,称不上是什么公园。里边的树木十分稀疏,隐约可见二
三排木椅。高高的铁柱上的街灯洒下冷清的光,昏暗地照射着这一带。两人来到一张长
椅前并肩坐下。
“庄司君,有个东西想让你看看。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姬田说着从兜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武彦。
借着昏暗的街灯,武彦看到信封上写着姬田的住所和姓名,却没有发信人的地址和
署名。信封里装的不是信,似乎装着一个软糊糊的细长的东西,使人感到毛骨悚然。伸
手拿出来一看,是个白鸟的羽毛,形状像过去写字用的鹅毛笔。除此以外,信封里没有
其它东西。
“只有这个吗?”
“是的。没有信,也没有寄信人的署名。邮戳是’日本桥。’你怎么解释呢?这只
是一般的恶作剧吗?还是……”
“大概是谁和你开玩笑吧。你想不出可能搞这种恶作剧的人吗?”
“在我的朋友中,绝没有干这种蠢事的家伙。所以我感到有些害怕,想起了柯南道
尔的《五粒桔种》。”
“这是用活人做供品的白羽之箭哪。”
“只是这个意思吗?我在侯爵家经常见到左翼或右翼的人,而且发表过议论。也许
无意中什么地方说走了嘴,得罪了他们,或许是听到了一些我不该听到的秘密。可是,
我想来想去心中一点没数,不过……”
“决不会是这个原因。来大河原家的人谁能泄露出重要秘密,让你听到呢。”
“我也这么想,可是又没有其它解释……如果只是恶作剧倒还好,但我总有些不祥
的预感。老实说是害怕。”
在街上昏暗冷清的灯光下,姬田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铁青着脸,一副被吓得瑟
瑟发抖的样子。
这时,武彦突然想起一件事,断然问道:
“会不会是村越君的把戏呢?你和村越君好像闹翻了吧
“嗯,村越并不是不恨我。但他这家伙干这种欺骗孩子似的勾当的可能性很小啊。
那个先哲似的人物,干这样愚蠢的事,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此时,庄司武彦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件奇怪的事。一次,某右翼的政客来访大河原,
当谈到国家目前的现状时,大河原激愤地慷慨陈词说:
“英雄,如果不出现一个英雄,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不是过去那种与敌人进行战
斗的英雄。我认为,如果不出现一个即使不用武力,国家也能完全统一的英雄之上的英
雄,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
武彦把大河原当时激昂的腔调和白羽之箭联系了起来。而且,在他的眼前,渐渐地
浮现出了只露眼睛和嘴巴的蒙着奇怪面纱的大河原。武彦心想:这真是些滑稽的胡思乱
想。决不会有这样愚蠢的事的。可是,尽管如此,白色的遮面巾、白色的肥大衣着、阴
森恐怖的地下室、闪着微光的红色蜡烛,仍像电影的一个个镜头似地在武彦的眼前晃动
着,扩展着。如果姬田得知了大河原的可怕秘密的片鳞半爪,大河原送他白羽之箭不是
理所当然的吗?姬田谈到了秘密结社,是否他已有什么察觉呢?尽管有些胡思乱想是离
奇的,但这种想法也使他产生了一种深深的迷惑。
“庄司君,你的脸色很可怕,到底在想什么呢?”
姬田恐惧地问道。
“不,没有什么。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我也许是看侦探小说中毒了,常常
好陷入荒谬的想象之中,请不要介意。没什么。没什么。”
“真让人讨厌哪。这是恫吓……呀懊,对了,听说你认识业余侦探明智小五郎的。”
“嗯,有时去他那里拜访。”
“那么,你请小五郎先生帮帮忙,他这样的名侦探如果看到这个信封和羽毛,也许
能分析出什么线索。把这事交给警察可能不会被理睬,还是请教一下私人侦探的好。”
“的确,这种想法是对的。不过小五郎到关西去了,可能是又接受了什么案件。还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回来了和他谈谈是可以的。”
“那就拜托了。这信封和羽毛也放在你那儿吧,小五郎先生回来后就请和他谈谈。”
庄司武彦因此拿来了这封邮寄人不明的信封和羽毛,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还没
等明智小五郎从关西回来,奇怪的惨案就发生了。
胎内愿望
姬田吾郎所托之事,庄司武彦竟不知不觉地忘记了。秘书工作意外地忙乱,他要整
理自己生疏的商业上的各种文件、写回信、随时陆主人外出,这些繁杂的事务使他很伤
脑筋。他打发着忙忙碌碌的一天天。
除了这些实际工作以外,还有一件事常使他焦躁与苦闷。只要一得空闲,这件事便
占领了他的全部身心。当然,他对姬田的“白羽之箭”抱有强烈的好奇心,但更有另一
件事足以使他把“白羽之箭”忘得一干二净。这件事具有一种奇妙的威力。
武彦自与主人大河原的年轻夫人由美子初次见面以来,夫人的美好形象便在他的心
目中与日俱增,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内心世界。夫人的形象不断在扩大,由最初的小小
的胚胎长成了一个可怕的美巨人,简直要撑破他的意识,搅得他心神不安。美貌的夫人
木仅是占据了他的整个内心世界,而且几乎是从侧面包溶并摇动着他的全身。
庄司武彦在性格上的痛处是:喜欢被对方融解,而不是融解对方。在很小的时候,
他喜欢用自己所有的玩具和小木箱什么的在房间的一角围成一个小圈,自己坐进去。像
这样把自己与外界隔绝起来,心里就很高兴,感到温暖、静谧。在少年时,他经常患病,
患了病就喜欢用被子包裹着自己。由于喜欢独处在被包围的状态之中,他甚至很愿意得
病。到了青年时代,他喜欢把自己关进一间小屋里看书。屋子越小他越高兴。看到西方
人把旧汽车固定到地面上,当作房屋来_居住的照片时,他羡慕得不得了。人们说:喜
欢住在马戏团带篷马车里的人,和住在和式船船头的人们,那种狭窄、拥挤的生活带有
某种甜蜜的乡愁感。
然而,三年前武彦看了一本有关精神分析方面的著作,得到了异于乡愁的一种解释。
认为这是一种“胎内愿望”或者叫“子宫内幻想”。婴儿尽管已出了胎内,但还想缩着
手脚,把自己变小,这是一种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