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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凤轻蔑的笑道:“宝刀本姑娘尚且不怕,何惧暗器?接招!”
声落人上扑,先攻青狐,剑出如电闪,毫无顾忌的猛扑而上,来势汹汹,在气势上,她已占了上风。
双狐少了两个传女,反而易于施展,她俩自知技不如人,对方又有软甲护身,便专心一意找机会向对方的手脚进攻。因此采取寻暇蹈隙的远攻术,逸凤想在短时间内收拾她们,便很难如愿了。两人此进彼退。配合得宜,居然接下了八九招,仍未出现败象。
逸风连攻九招,对方一沾即走,让同伴出手,迫她回身接招,她便不敢放胆追击了。恼得她火起,一声娇叱,钉紧了青狐,招出“乱洒星罗”,狂野的疾冲而上。
柳神也一声清叱,从后面冲上,刀出“青龙入海”,攻她的后腿。
岂知逸风出招虽然形同拼命,其实却是诱着,招出一半便倏然收招转身,双脚上收,剑芒一闪,“回头望月”剑已先发,直迫柳神面门。
柳神百忙中收刀上迎,“铮”一声刀背架住了长剑。
青狐及时反扑,天雨刀暴势如虹,疾劈而下。
逸凤果然了得,斜纵而过,“噗”一声纤足踢中柳神的右肩外侧,柳神衣破皮伤,几乎伤臂,吓了一大跳。
“嘶”一声轻啸,逸风的披风也被青狐砍了一幅,宝刀间不容发地掠过她的左腿外侧,险之又险,刀风彻体生寒。
人影倏止,银芒乍现,两名侍女不约而同的向逸风落地处打出一把梅花针,十枚小针来如骤雨。
逸风早有防务,纤足点地便身形右闪五尺方始止住身势,剑一震披风一抖,近身的四枚针全被打落,另六枚落了空,—一射入地中。
逸凤左手探入百宝囊,粉脸带煞地说:“看吧,看准的暗器高明,你们先用,可怪我不得。”
蓦地,“砰”一声大震,木壁垮下了,灰尘弥漫中,出现了脸色肃穆的安平,大喝道:“不必再打了,你们这些女人,动不动就拔刀弄剑,太不像话。”
“咦!你来了?”青狐讶然叫。
“怎么?来不得?来得不是时候,是么?”安平冷笑着问。
“我姐妹已决心听织女星的劝告,不再找你的麻烦,你为何与这姓朱的泼妇打上门来欺人?”柳神寒着脸质问。
安平双手叉腰走近,冷笑道:“是你们追踪我,怎么反而倒咬一口?刚才你们在姓卓的屋外窥探……”
“胡说!”青狐大叫,又道:“我姐妹昨晚便在这儿投宿,今晨寸步未离,正是准备早膳,这泼妇便找上门来警告我姐妹今后不许找你,我姐妹忍不住这口恶气,便动手拼命,谁窥探你的事了?这一带我们人地生疏,谁知道那一家姓卓?你简直岂有此理。”
安平不由惑然,向逸凤打招呼,问道:“朱姑娘,你不是追踪她们来的?”
逸凤摇摇头,说:“不,昨晚我从一名江湖小混混口中,探悉她们在这儿落脚,一早便专程赶来,并非追踪而来的。昨天你的事我已探听清楚,这两个鬼女人泼贱货,与蟠龙堡的青云居士有勾结,也可以说与游龙剑客有苟且,我决不允许她们这种贱女人缠你。”
“你才是贱女人,不要脸没人要的老处女,你神气什么?”青狐尖刻地咒骂。
逸凤大怒,急冲而上。
安平伸手急拦,叫道:“朱姑娘请息怒,有话好说,你们都是女人,何苦彼此口中刻薄呢?算啦!”
“昨天她们那样待你,你怎么仍想袒护她们?”逸凤不悦地问。
安平呵呵笑,泰然地说:“昨天的事,固然她们不对,但往好处想,也不算是坏事,见一事长一智,在下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不仅增长见识,也真正地知道了谁是在下的真正朋友,在下并未损失什么,何必和她们计较,朱姑娘请冲在下薄面,放过她们算了。”
“哼!你岂不是自找麻烦么?日后她们要是再勾结蟠龙堡的人对付你,恐怕你难逃她们的风流罗网呢。”
青狐啐了一声,没好气地说:“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来,你存心侮辱人么?”
“侮辱你?哼!难道你们不是专打男人主意的贱货?你再嘴硬,本姑娘不杀了你誓不甘休。”逸凤怒叫。
安平急急摇手,不耐地叫道:“好了好了,大家少说两句好不好?”
“哼!少说话,那就多动手,你让开。”逸凤恨恨地说。
“咱们也不见得真怕你。”青狐也气虎虎地问。
“两位真要动手?”安平不悦地问。
“是她上门欺人,欺人太甚,怪我们不成?”青狐愤愤地叫。
安平冷笑一声,不客气地说:“昨天你们对在下无礼,在下不是善男信女.当然不甘心,岂肯轻易放过你们?”
“你也要动手?”柳神变色问。
“可能,但在下还得看你们的态度,方可决定。你们听了,限你们立即离开,不许再逞口舌之能。”
双姣互相打眼色,收刀入鞘向逸凤冷笑一声,领着两名侍女,恨恨地进入内室,收拾包裹迳自走了。
逸凤直待双姣去远,方沉下脸来向安平道:“夏三东主,你到底想不想去找警幻仙子?”
安平摸不清她话中的含意,惑然反问:“朱姑娘之意,是不想伴同在下前往么?”
逸凤凤目灼灼地向他迫视,冷冷地说:“假使你放弃寻找警幻仙子的念头,那么,我便不再管你的事。如果你仍然要去找她,我也好打定主意,决定权在你而不是在我。”
“姑娘仗义相助,在下感激不尽,为何坐失机会?”安平直率地答。
“哼!你根本没有去找她的诚意。”
“姑娘之意……”
“那警幻仙子身边,有许多自作多情而甘心替她卖命的人,爪牙众多,消息十分灵通。
而你却沿途生事,闹得风风雨雨,唯恐无人知道你的行踪。你想想,警幻仙子弃掉庐山老巢,在赣州避祸,自然早有提防。江湖上流传着她在九江夜盗名单的谣言,她对你岂会毫无戒心?必定严加提防,派人注意你的动静。你这种到处惹事招非的做法,岂不是自我麻烦么?如果让她知道你要去找她,她怕你艺业超人,再怕你的朋友众多,万一被她毅然离巢他去,今后浪迹天涯,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你怎能将她找到?我敢断言,她必然已经早作远遁的打算了。”
安平意动,剑眉深锁地问:“依姑娘之意……”
“你必须摆脱所有的朋友,秘密前往赣州,以免打草惊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举动,直捣贱人的巢穴。”
“如姑娘所说,她已及早提防,你我两人深入赣州,是不是嫌人孤势单了些?”
“你害怕?”
“在下无所谓害怕……”
“那就够了,届时我会挺身而出,决不坐视的。”
安平沉吟片刻,毅然地说:“好,在下决定秘密启程前往赣州。”
“我信任你,届时我会在赣州与你会合。”
“姑娘盛值,在下心感,容图后报,在下在此小有逗留,事后便兼程南下,姑娘且先走一步。”
“记住,千万不可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行踪,即使是至亲好友,亦须谨慎守密,我先走一步,赣州见。”
送走逸凤,他取回包裹,急急赶回卓家,希望与双星会合,并拟请柳琪至赣州秘密相会,以便向北丐讨回柳姑娘,这件事必须告诉柳琪。
可是,他到了卓家,卓家已鬼影俱无,连双星和柳琪师徒都早已不知去向,人去屋空了。
他在卓家苦等,直等了半个时辰,他却不知,双星已带了柳琪,到城内找他去了。
半个时辰后,他不再苦等,抄捷径奔向南下官道,撒开大步赶向吉安府,要在吉安府化装易容秘密南下。
他已不再关心辉老祖孙的事,对昨晚与辉老见面时所发生的不愉快冲突,无可否认的他仍然感到遗憾,想不到辉老祖孙竟是这种人,至今虽不再放在心上,未免有点怏怏不乐。
对柳琪的处境,他倒不在意,猜想双星夫妇决不会袖手不管,定会替他师徒俩安顿出处的。
找到了小径,他向乡民打听,知道沿小径南下,六七里地便可走上至府城的大道,吉水到府城,全程是四十五里,预计午后便可到达府城了。
这一带是山区,右首是监仓岭,左面是凤山余脉,小径在丘陵地带境蜒南下,在凋林中盘旋,他放开脚程,大踏步急走.天宇中彤云密布,砭骨寒风彻体生寒,着光景,大风雪不久便会光临大地了。
转出一座枫林,眼睛一亮。半里外双峰入云,小径一线,沿涧上行,隐入双峰之下,他信步而行,踏上了羊肠小道。小径宽仅可容足,如果失足落涧,可能头破血流,说不定还得送掉老命。
不久,小径进入一座松林,路左仍是深坠二三十丈的山涧,似乎愈来愈难走。
五六丈外的一座奇形怪石顶端,突然缓缓升起一个人头,像是鬼魅出现,令人悚然而惊。
他胆大包天,毫不在意地向前走。
人头渐渐升高,原来是一个村大打扮的花甲老人,青帕包着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的棉袄补钉重重。老眼昏花,三绺短白花胡子干枯零乱,站在石顶上俯首下望,打量着逐渐走近的安平。
安平从容走近,心中一动,止步抱拳行道:“老伯,小可外乡人,请问这条路能通至府城大道么?尚请指教。”
老村夫打量他片刻,用懒洋洋的声音答道:“这里叫神涧,再走三四里便可以到官道。”
“谢谢老伯指引,感激不尽,”他行礼道谢,告辞而行。
老村夫等他越过石旁,叫道:“小官人,这条路是到官道必须经过的地方,好好走。”
“多谢指引。”他不假思索地答。
小径的尽头,突然出现一片山坞中的田地,方圆的有百亩,四周是山峦、凋林、松柏,只有这一片百十亩肥田,还有一座三家村座落在右山峰之下,他脚下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