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学者访客处。”
连语涵摇摇头:“我不累的,祖父,咱们去看看孔子像吧。”
“好嘞!”
万松书院大成殿,即为孔圣人祭祀处。
此殿名起自孟子对孔子的一句评价:“孔子之谓集大成。”意为赞颂孔子达到了集往圣先贤之大成的境界。殿内除孔子像外,还有四配享,两侧壁画所绘为孔子行教图,分别是杏坛设教、读《易》有感、舞雩从游、泰山问政、子贡辞行、忠信济水、侍席鲁君、礼堕三都,并设青铜祭器。
若是秉承儒家思想的书生儒士到了这儿,约莫是要三跪九叩,否则无法表示心中朝圣的喜悦与激动。
不过连语涵信奉的只有自己,能让她产生少许认同感的唯有逍遥道,习文读书时也只对术数天文感兴趣,其他均有涉猎,但都是一边嘲笑一边扫个大概而已。
至于老国公则是正宗的法家思想继承者,曾经年少轻狂时还曾高调抨击过儒家的“伪善”思想,和当时不少鸿儒对掐过。如今年纪大了,看事宽容了许多,在教导几个儿子的时候也偶尔会举出儒家例子,也并不都是负面的。
这样的一对祖孙俩,来到供奉着孔圣人的大殿中,那就真的只是观光而已了。
所以当楚王刘泽在院长白容安的陪伴下踏入大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连语涵指着宗圣曾子的塑像津津有味地说着什么,老公爷边捋须边笑——一点都不尊重先贤。
殿中空旷,小女孩儿的声音又清亮,便是隔得十几步远也能听得见她说的话:“……眉环塞眼,雁行必疏;财星孔仰,无隔宿之粮;眼如赤鲤,决死徒刑……这样差劲的面相,竟也能流芳百世?”
白容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差点气厥过去!
倒是楚王,听了这话后面色依旧不变,笑意莹然地上前同安国公拱手:“不想竟能在此处见到老公爷,真是缘分啊!”
安国公不防有人认出了他,转过头后愣了一下,这才回了个礼,笑道:“原是王爷驾到,吓了老头子一跳,还说怎么微服出游也能遇见熟人呢!”
楚王哈哈大笑,眼儿弯弯地垂头看安国公牵着的漂亮小丫头:“这是府上哪位千金?”
“是老三家的,在府上恰好也行三。”安国公笑着介绍。
“原来是连学士之女。”楚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小小年纪便聪慧至此。”
安国公的笑容滞了一滞,这话的意思是……方才语涵所说他都听到了?“哈哈……小丫头听家中西席说了几天相术,这阵子见着人就乱看,王爷见笑了。”打算打哈哈混过去。
楚王可不是好忽悠的,他显是对连语涵的早慧起了好奇心,方才他只听到了几句,但此时再看那曾子塑像,却发现一句也没说错。
“三姑娘可愿意给我看看相?”楚王特意半弯□子,笑容可掬地同连语涵说话。
安国公有些着急,连忙说:“王爷自是人中龙凤,一生富贵无忧。她小人儿,哪里懂这些!方才不过是胡乱说着玩儿罢了!”
连语涵知道祖父在担心什么,却一点儿都不在意。她仔细打量了一番楚王的面貌,小身板听得笔直,认真道:“你额阔面头,必是位居人上者;眉角入鬓,才高聪俊;目秀而长,贵比君王;鼻高昂直,声名远播……”
楚王眼中一亮,安国公眉心微蹙。
却听她继续道:“……父母官日低月高,则幼年丧父;耳薄如纸,中年败落;地阁尖斜,受深恩而反成怨,早夭之相。”
作者有话要说:曾子那个面相是我胡诌的……
☆、第十六章
“……耳薄如纸,中年败落;地阁尖斜,受深恩而反成怨,早夭之相。”
楚王气恼地涨红了脸,薄而优美的唇张张合合半响,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该说什么呢?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对,还不如不说话。
他不说话了,连语涵却不肯放过他,她用一种让人看了就想跳河的怜悯神情看着楚王,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是最真挚的同情。
楚王觉得自己头上此时肯定在呼呼喷着热气。
安国公倒是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小孙女。语涵的相术便是由他启蒙的,其实他并不大懂这些,也不是打算让孙女儿修习相术,毕竟这不是什么正经大家闺秀该干的玩意儿。只是偶有一次抱着小孙女在膝头,打算给她念本书哄她睡觉时,随手抽了一本《麻衣相术》,想着这样艰涩的书必然能达到很好的催眠效果,老公爷就懒得再换一本了。谁知小姑娘越听越有精神,最后还眼神发亮地催着老公爷继续念,回回都要念……
最后念出了个小神棍。
除了刚开始拿家中下人练手之外,语涵并不怎么给人断面相。一来不合身份,二来她天赋异禀,每次都看得准,所以便不怎么再开口,倒不是怕泄露天机遭报应,而是怕不小心乱了人家的命格——她是肆意妄为了些,但也不会平白无故去害别人。
拿家中下人练习其实也只是她观察一番,然后将观察结果告诉安国公,由安国公派人查探被观察者接下来的生活情况,看看她说的准不准而已。
老公爷当然知道她话中的准确性,更知道她的古怪脾气,所以此时他倒不担心楚王会不会恼羞成怒,主要还是对小孙女的反常感到奇怪。
“呃,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安国公歉意地向楚王道:“王爷莫往心里去,小丫头不懂事。”
“哈哈!”楚王大度地一挥手,微笑道:“无妨无妨。”他也只能这样说了,风度使然是一回事,而且,便是再堵心,这事儿也是他自找的,还能真跟人家小姑娘计较?
安国公笑了笑,也不责备语涵,只是及时换了话题:“王爷怎会来了临安?”
楚王温和回道:“家母替我订下一位侧妃,正是临安人士,此次前来算是迎亲。”
安国公点了点头,识趣地不再多问。
“哦?”连语涵眨巴着大眼睛问道:“为什么只是一个侧室,却要王爷亲下江南迎亲?”见楚王垂眸看向她,语涵挑眉一笑:“毕竟王爷要离京不容易,我在书上看到,诸侯王除了封地和京都,要去其他地方都很麻烦的。”
楚王脸色一沉——他这回离京并没有知会过堂哥承平帝,若是叫京内那些人知道了……
安国公恨不得捂住小丫头的嘴,尴尬地笑道:“想必是这位侧妃得王爷看重吧。”见语涵还要说话,他连忙拉了拉小丫头的手,直接辞行:“出来也大半天了,家里夫人还等着呢,那王爷我们这就告辞了哈。”
楚王僵着脸颊应道:“老公爷好走。”
一离开大成殿范围,安国公就板起了脸数落小孙女:“平时怎么都不说话呢,今天这么能说。你知道他是谁嘛,要是真惹他生气了叫祖父怎么收场?!”
连语涵不高兴地在祖父怀里扭了扭身子:“我当然知道他是楚王,要不是他我还懒得说呢。”
这就奇了怪了。“你没见过他呀……”老公爷喃喃自语。
“我没见过他,但是我知道他。今天一看他面相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冷着小脸下断言,连语涵昂起小下巴,“现在的他可不能拿我怎么样,他不是想当贤王吗?我就是骂他了呢,他也只能笑着受下。”
小孙女对楚王的态度出乎意料的恶劣,老公爷很是不解:“他怎么惹着你啦?这么讨厌他呢。”
“讨厌不需要理由。”连语涵傲娇地一扭脸。
好吧其实讨厌他其实是有理由的,大约还是因为孟雨晴捅的那一刀,不过这个理由可没法跟祖父说。
连语涵从小到大就没受过那样的罪,疼得她撕心裂肺,更让她愤怒的是她竟然不能生孩子了!
不想生孩子和不能生孩子是两个概念好吗!孟雨晴不弄死你我就不姓连!死一次才不够!起码要死两次!
那对祖孙俩一离开,仿佛带走了午后的最后一点阳光,原本空旷的大成殿更加冷寂阴森了。
楚王负手而立,白容安站在他身后,有些敬畏地望着这个青年的背影。
一室寂静。
“舅舅~”突然传来小女孩甜腻的声音,将整座大殿的庄严肃穆破坏殆尽,楚王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白容安有些惊讶:“晴晴,你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孟雨晴,她跑到白容安身边,拉住舅父的衣袖,甜甜笑道:“师傅让我来的,师傅说他今日奔波了一天,要好好休息,所以让我来跟舅舅说一声。”
白容安闻言微黯了脸色,这就是不愿意的意思了吧?
楚王这会儿终于转过身来,却只是在孟雨晴身上扫了一眼,立刻便移开了视线,对白容安点头道:“既然晏先生不适,那本王便改日再来。”
“王爷……”白容安有些怔忪,连忙喊了一声,可有孟雨晴在场,很多话他不好开口,所以喊完后便止住了口。
“还有何事?”
“没、没有了……”白容安呐呐道。
见楚王问都没问自己一声就要走,孟雨晴很不甘心,她做出最可怜可爱的表情,娇娇地唤了一声:“姐夫~我是雨晴。”
“……”楚王满头黑线,雨晴是谁呀?“你是初雪的妹妹?”
孟雨晴兴奋地点头:“是!孟初雪是我大姐姐!”
楚王眉头皱得死紧,这真是孟家嫡女?竟直呼长姐名讳,这般没有教养!又想到方才遇见的安国公府那个小丫头,虽然说话难听了些,又聪明得古里古怪,但礼仪却挑不出一丝错来。
这么想着,他就有些后悔,这孟家毕竟是小门小户的,女孩儿也教养得不好。若不是为了拉拢白容安和晏怀先,他怎么也不可能娶个从四品官的庶长女,便是侧妃也不可能。
白容安却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那孟初雪虽占了长女的位置,却是庶出,他妹妹一贯治家有道,孟家后院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