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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间，将她看做了宇文馨儿。
长歌回神，眼前依然是璃月，只是和一千年前不一样了。
千年前的她，睡觉从来没有顾及过形象，梦中还肆无忌惮地流着口水。
他还记得，璃月第一次偷偷跟着他来到家里，偶然见到他的床，称自己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床，于是霸占了一夜，早上醒来时，枕头上已经被她的口水侵湿了一大片。
想起曾经，长歌就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
如今璃月变得安生了许多，睡姿和曾经大为不同，微微弯着嘴角，没有流口水。
长歌猜想，也许是因为在漫长的一千年里，改变了她。
长歌伸手，触碰上璃月的面颊，轻声说了一句：“一定是个好梦。”
随后，便小心翼翼地横着抱起熟睡的璃月，离开了阳台，走出宇文馨儿的房间。
用背部轻轻撞开对面虚掩着的房门，将璃月放在床上，而后直起身，离开了房间。
长歌哪里也没有去，而是缓慢地走进了宇文馨儿的房间，黯然神伤地望着他和宇文馨儿一起睡过的床走去。
他轻轻躺在床上，右手放在腹部上，左手伸到左旁的一处空地儿。
感受着宇文馨儿此刻就在旁边。
☆、第525章 深夜思念
每当他的心沉静下来的时候，就会想起宇文馨儿。
她带着哭腔的话音，她伤心的眼神，令他心痛的背影，满脑子全是流着眼泪的她，久久地挥之不去。
她现在睡觉了没有？又是在哪里睡觉？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左右，她在晚上七点左右最后一次离开的这里，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她不可能会到达老家。
她现在，在哪里呢？慕容玺有没有陪着她？
她离开时那么伤心，晚上有没有把饭吃掉？
还在哭鼻子吗？
他说的那些伤她心的话，完全是为了她，她离开他，这样对她可以少一些皮肉上的伤痛。
长歌躺在床上，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视线黯淡地望着阳台。
其实他，还是喜欢着宇文馨儿的，但同时又放不下璃月。
他之前听了阎王告诉他“宇文馨儿就是璃月”的话，后来便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
但是却又因为她是通灵师，必须实行使命，因此受伤总是一次接一次的来。
他尽力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宁可自己灰飞烟灭，也不希望她受到一点伤痛。
可是他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最后没能保护好她，并且还让她救了他几次。
也许，这是老天的意思，怜悯馨儿，便让璃月出现，让他离开她，她就可以过平安的生活。
璃月出现的那一刻，他激动，他不敢相信。
当璃月说起她这一千年来的经历，当璃月说她为了见到他，经历忘川河之中的铜蛇铁狗的咬噬之苦时。
长歌就在心底发誓，这次他一定不会再次让璃月离开他，可是他却不顾那时宇文馨儿看到璃月出现，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被璃月拉着跑在前面，宇文馨儿一个人在身后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流着眼泪追着他们。
馨儿喊他无数遍，其实他有听到，但是那会儿不知道怎么，也许是因为璃月死而复生，他太过于激动，因此没有应声。他听得到馨儿的声音就在身后，想应声却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看到宇文馨儿在台阶下哭泣，他心里也是很心疼她，恨不得将她紧紧拥住。
但是，那会儿璃月在旁边，他还担心璃月会生气。所以尽量没有表露完全自己对馨儿，是多么的心疼。
直到他看向璃月，直到璃月生他的气不小心一头撞到门上。
他那会儿所有的心疼全都表露在了璃月身上，完全忘记了还在他身旁流着眼泪，因为追上他而导致头脑发晕的宇文馨儿。
他去安慰璃月，情不自禁地抱住她，却不想那会儿宇文馨儿亲眼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抱着另外的异性，有多么想要哭死的心情。
晚上睡觉后，他想去宇文馨儿房间看看她，或者陪陪她，如果她今晚睡不着，可以跟她说说话。
只是，璃月的手却一直拽着他的手，而且拽的特别紧。
他是魂灵，完全可以脱开身。但是看到璃月熟睡的面孔，想起她为了找到他，独自一人在这永远见不到太阳的世界上，寻了他千年，经历了那么大的痛苦，又不忍心脱开她的手，便坐在璃月的床边，坐了整整一夜，直到清晨璃月醒来。
☆、第526章 两者难选
直到馨儿被姐姐的玫瑰花刺的满身伤口，满身鲜血，她向他伸出鲜红的手，她害怕中带着不舍的眼神。
当他看到那一幕，突然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整个世界甚至整个阴间，忽然觉得只剩了他一个魂灵，所有的生灵，全部一瞬间灭亡殆尽。
因为这件事情，他恨自己，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恨自己为了陪着璃月却忘记了她的感受。
他那会儿真想亲口跟她说，他还在，他不会离开她，无论谁阻拦他们，他都不会离开她，不会让她一个人，不会再让她受伤，如果他这次做不到，他一定会用灰飞烟灭来补偿他的不守信用。
只是，因为他还喜欢着璃月，璃月为了他所经历的那些痛苦，同样让长歌很是心疼，离开璃月，加之他亲手杀过璃月一次，就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欠她很多。
但又不舍得宇文馨儿，不忍心让她伤心难过。之前一直把她以为成璃月，把她当做璃月的转世留在自己身边，已经是个错误，现在他又突然不负责任地离开她，毕竟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对宇文馨儿，产生了感情。
这让长歌很难做出决定，两个很喜欢，两个对他来说都很重要，两个都让他很是心疼，两个都不想失去。
他究竟应该选择谁？
见到慕容玺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馨儿，又一次次地阻拦他靠近馨儿，让长歌心生一个念头。
既然喜欢她，既然他留在她身边总是因为他的保护不周而受到伤害，倒不如离开她，这样，她就不会因为他的保护不佳而总是受伤。
毕竟如今的长歌修为早已经殆尽，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
也许她和慕容玺在一起，就会有更平安美好的生活。
只是，当她真的绝然离去的时候，他的心，也彻底跟着她走了。
即使璃月在他身边，他也收不回自己的心，满脑子都是宇文馨儿。
甚至，恨不得立马找到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无论天塌地陷，无论时空崩裂，他都不会再离开她，更不会让她走。
整整一夜，长歌都是在他和宇文馨儿的回忆中度过的。
时而弯起嘴角，好似宇文馨儿就在他旁边，并且也正对着他笑。
时而就紧皱眉头，目光黯淡。
时而就忍不住轻唤一声：“馨儿。”
夜晚很快便过去了，黎明的曙光悄悄洒落进房间里的地板上。
长歌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门突然被打开，传来璃月有些慌张的声音：“长歌，原来你在这里，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偷偷离开我了。”
长歌不做声，仍然保持着昨晚的姿势。
璃月好像有些慌了，连忙走过去，微微弯腰，双手抓住长歌的胳膊：“长歌你怎么了？怎么不理会我？”
长歌动了下眼珠子，随后站起来轻声问道：“怎么了璃月？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买东西吃。”
说着，便下床。
“不是，我今天不想吃饭。”全是昨天吃的那些人类食物，给吃伤了，她打死都不想再吃了。
☆、第527章 判若两人
长歌没有硬强求璃月吃饭，反而将她一直披散着的头发梳理了下，和宇文馨儿一样，简简单单地绑了个马尾辫。
梳理好后，长歌竟然什么都未说，便打开门向洗手间走去，拿来用水冲洗过的拖把，走进宇文馨儿的房间。
将地上那片血迹之中的夜明珠拾起来，放到桌子上。
这一下，打搅了阿珠的休息。洁白无暇微微晕着白光的夜明珠动了动，见拖地的长歌没有注意到她，便滚动圆圆的身子，在桌子的边沿徘徊着。
想要下去，但是此刻她的法力是失灵的，无法变出人身，更无法飞起来。
待长歌快要将血迹拖完时，徘徊了很久的她，突然一不小心甩了下去。
“哎哟！”
清脆了叫声，这才引起了长歌的注意。
长歌抬起头看了看滚到阳光下的夜明珠，面无表情地轻声说了一句：“小心点！”
说罢，便继续拖地。
阿珠道了一声谢谢后，便咕噜噜地滚出房间，径直向楼下一层台阶一层台阶地蹦下去。
待阿珠来到客厅时，头脑已经晕乎乎的，完全分辨不出东南西北。
圆溜溜的身子在客厅里转了几个圈后，便继续向客厅门外滚去。
她现在必须马上找到慕容玺，不然她永远变不了人身，永远无法使用法力，永远得需要这样滚来滚去，还不能用法力。
这些杰作，全是萧梵临走之前一手造成的。
在她身上施加了法术，若是她和慕容玺之间的距离隔的太远的话，她身上的所有法力便会尽失，包括医治的法术。
长歌把地上的血迹拖干净，将拖把放回洗手间里，经过璃月房间时，随便往房间里看了看。
只见她仍然坐在桌子前，微微低着头，和之前的姿势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好像有许多心事一样。
长歌走过去，担心地问道：“璃月，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郁郁寡欢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之前发生了什么？”
璃月回神，抬头望向斜上方，却又突然底下了头，低声回答：“没什么。”
她说没什么，但是在她看向长歌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已经背叛了她。长歌看到她的眼眶是湿的，并且微微红肿，显然是哭过。
“你别骗我，没什么，为什么要哭呢？”长歌双手按住她的双肩。
“我没哭，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