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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是清云,是清竹的哥哥,除了眉毛比他弟弟细,其余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
我在新房里坐了很久,听着房外的热闹声,双脚紧紧并拢放在一起,头上顶着个红色盖头,藏在这盖头下的依旧是张冷漠的脸。我不想动,所以便一直维持着这个麻木的姿势。
我这样坐着,坐得差点睡着。
突然听见一阵怪异的嬉笑声。
“嘻嘻,她怎么还没醒?”
我猛然睁开眼睛,竖起耳朵却没有听到房外的吵闹声。
“新郎呢?”我心想,然后联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一惊,顾不得规矩直接动手将盖在头上的红布扯了下来。
一张可怖的死人脸正隔着一指宽的距离在看着我,脸上的眼睛直勾勾的,却明显带着不甘心。
我虽对异物司空见惯,但看见这张离我如此近的惨白的脸还是吓了一跳。这张脸正是清竹的,今天我从轿子上走下来时,他还远远地站着对我微笑。
我的心瞬间冰冷下去,不由得自嘲一笑。
轻轻推开挡在我面前的死人,我看见了站在清竹身后的凶手。死人倒地后竟发出奇怪的器皿被摔碎后破裂的声音,仍然新鲜的红色血液慢慢从他的身体里渗透出来,而凶手嘴唇上一抹血液的红色,对着我诡异地笑着,边从嘴里发出“嘻嘻”的笑声。
这笑声并不是他的,而是一个女人的。
安静的有着薄薄的微光的房间里,回荡着女人一阵“嘻嘻嘻”的可怖的笑声。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站在眼前不停笑着的清云,他手里的匕首上的血液还在“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滴落,渐渐地,从他身后闪现出一个一身红衣的女鬼来。
女鬼披散着长发,一双厚厚的腥红的唇,微微低着头,笑着,用眼睛不友好地紧紧地盯着我,双手伸出来环抱住男子,清云便提着滴血的匕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闭上眼睛,一朵幽冥花便立刻绽放在我的右手心上。
伴随着幽冥花盛开的是女厉鬼的尖声惨叫。她痛苦地抱着脑袋,手仍然想拼命地往我这里伸来要了我的命去,却在瞬间化为一滩黑水消失不见。
失去了女鬼控制的清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匕首从手里脱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渐渐清醒过来,第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弟弟。
“弟弟!”他叫道,哆哆嗦嗦地想用手去摸弟弟的脸,却发现手上沾满了血液。那是他亲生弟弟的血液。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使劲地摇头。
“不,”他说,抬起头看见我便似乎明了,立刻用手指着我的鼻尖道,“你杀了我弟弟,我要告诉村民,你杀了我弟弟。”
我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怜悯他还是怜悯自己。
然后,我站起来,慢慢走向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清云。
以为是我杀了他弟弟的清云见我走过来,害怕地边用双手遮住半边脸,边紧张地说:“你别过来,再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你。”汗水从他的额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湿了他的衣衫。
我举起一根石柱,朝他的头部重重一击,他立刻晕厥过去。
然后,我脚步沉重地走到门口,轻轻覆上王大婶睁着的眼睛。
偷偷站在门口看着新房里的一切的王大婶,在看见藏在新房里的清云杀了自己的弟弟以后便立刻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便晕厥了过去,嘴张得老大。
我甚至笑了,轻轻地侧过半边脸,对着在新房里沉睡的人们说:“安稳地睡吧,明天,你们自会忘记今晚的一切。”
今晚的月色仍如昨晚一般皎洁。
今晚的我,还是昨晚的我么?
梦里醉浮生
一道闪电在夜幕中划过,闪亮了站在院落中的祭司月魄的脸。他的脸上写满得意,正意气风发地看着我,白衣在乱风中狂舞。
我已经没兴趣再对他做出任何表情了。
他笑着揶揄我:“神女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看护混沌镜的神女去哪儿了?”
“只怕若不是我,神女会做错事,嫁给这样的男人为妻,岂不会后悔一生?”
听到这句话,我立刻微微愤怒起来。
“你这样做,将来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听了这句话,也不害怕,反而不屑地长长地“哦……”了一声。
“可是,”他摊了摊手,道,“也是神女你间接地害死了清竹。”
“难道不是么?”又一道闪电在空中划过,月魄额头上的银月印记显得异常狰狞。
他咄咄逼人地问我:“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普通女子,却执意要嫁给那个凡夫为妻,这样的结果,你嫁人的时候就应该考虑清楚。”
我靠在门扉上,眼皮微微一抬,第一次用一种敌视的眼光看着眼前的男人。
“留着你的小命,等我来拿。”我只想说这句话。
“是么?”他大笑着消失在了夜幕中。
大颗大颗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落在地面上,我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冲进了这重重雨幕里。雨水湿了我的全身,而我在这重重雨幕里漫无目的地开始晃荡。
从来到无邪山遇到山神到现在,不过几月光阴。明天,无邪村的村民们醒来,自然是不会再记得我。
我麻木地失去灵魂般地在无邪山上行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无邪山脚下那片桃花林中。此刻的桃花林里所有的桃花均早已落下,代替的是长在树上的傲然的叶子。桃叶在雨水的冲打下异常碧绿起来,我呆呆地看着这些桃叶,很久很久。
“故人可安好?”
我回过头,看见一身白裙的山神,他高高悬在离我三尺远的半空中,身体周围散发着祥和的白色光环。
我点了点头,雨水混着我的泪水顺着我的脸颊不断流了下来。
小男孩对我微微点头,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站在我眼前。
“姐姐别哭,这是清竹命中注定的劫,若不是姐姐,他还会遇到更深的劫难。”
他对我微微莞尔道:“我将我的祝福给了姐姐,姐姐可不要让我失望。”
小男孩身体周围的光渐渐地越来越亮,然后,他消失在了无邪山下的浓浓夜幕中。
“渺渺……”一个熟悉的声音隔着重重雨水传来。
我顿时愣住。
是他么?
唤我名字的人以为我没有听见,再次提高了声音叫道:“渺渺……”
我抬起满是雨水的脸,看见桃花林尽头站着一个撑着黑伞,一袭玄色华服的男子。男子见我抬头看他,手中的伞不由自主地从他手中滑落。
“渺渺,渺渺……”他急切而心疼的叫着并快步向我跑来。
“皇慕言……”我笑了也哭了。
皇慕言拉起蹲在地上的我,一把将浑身湿漉漉的我拥入怀中,柔声说道:“许久不见,你又清瘦了。”
我握着他的手,头靠在他的胸口,听他心口发出的声音,哽咽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他听见我的哭声,心疼地说:“是一个和尚告诉我的。”
我再次一愣。
皇慕言却没有觉察到我的一瞬间的发愣,他修长的手抚上我的脸颊,在我的眼角捉到我流下的滚烫的泪珠,突然慌张地问我:“渺渺,你怎么了?”
我使劲地摇头,抬起模糊的双眼问他:“皇慕言,你不要回宫好不好?”
他抱我抱得更紧了一些,认真地点头,道:“好,渺渺说什么都好。”
泪水顿时汹涌而至。
皇慕言捡起落在地上的黑伞,大部分撑在我的头顶,却任由雨水淋湿了他大半部分身体,嘴伏在我耳朵边,柔声道:“渺渺,跟我走吧。”
说罢,不由我迟疑,拉着我的手快步跑了起来,他有力的胳膊几乎将我拉得飞了起来。
最后,我们停在无邪山上的一个院落里。
我看着眼前的草房,困惑地问站在身边撑伞的男子:“这不是我之前住过的草房吗?”
他点头,笑着对我说:“以后,我也要在这里住下,渺渺,你愿意么?”
我顿时破涕为笑。
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草房,皇慕言将黑伞竖在门边,两眼放光地打量着房里的一切。
“真好。”他喃喃道,眼带笑意,似乎在享受这一切。
“只是房里缺少些许生气,明日我俩去山上采些野花来放在房内。”
我站在窗棂旁,微笑着看着他孩子般的笑脸,并没有说话。
然而淋了太长时间的雨水,我突然头痛,一时支持不住跌坐在身边的小木椅上。抬起头,看见皇慕言焦急的眼神,顿时心里一阵暖意。
他扶我睡在床榻上,用水壶就着房里现成的木材,有模有样地烧起水来。
我躺在床榻上,微微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他烧水的认真模样,炊火升起,烟火熏黑了他的脸,我不由得觉得好笑,于是掩嘴。
他正好侧过头来看我,瞧见我掩嘴,尴尬而不好意思地对我一笑。
我看他被烟熏黑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怪异的硬生生的微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尴尬得更厉害了。
烧好水后,皇慕言又拿来手巾,浸在水里一会儿,然后拿出来弄干,再敷在我的额头上。
我看着皇慕言的眼睛,紧张,小心而洋溢着幸福,心里再次生出一丝暖意。被服侍惯了的皇慕言这么用心地去照顾一个人,恐怕这还是第一次。
想到这,我不由得嘴角挂笑,听着窗外的雨声,沉沉睡去。
第一次,如此贪恋这种温暖。
翌日醒来,发现皇慕言躺在地上,身下只垫了张薄毯,睡得异常香甜。我摸了摸额头,烧已经不知不觉中退了。
不知皇慕言昨夜手忙脚乱地照顾了我多久。
我走到窗棂旁,撑开窗户,明媚的阳光立刻劈天盖地地砸进来,我不由得眯起眼睛。
“渺渺,渺渺……”
我回过头,看见皇慕言在睡梦中惊慌失措般地唤着我的名字,然后,他惊醒。
“做了什么梦呐?”我笑着问。
他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