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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继续谈论未说完的话题。
楚天琪正襟危坐,把扯散的话回到正题上:“我仔细想过了,南天秘宫四十九个杀手中没有你要找的人。”
“哦。”丁香公主淡淡地哦了一声,似乎对此并不十分关心。
“我甚至连肖玉这个名字也不曾听人提到过。”楚天琪又道:“是不是你师傅把消息弄错了。”
“应该不会的,不过……”丁香公主顿了顿,继续道:“能否找到肖玉,对我来说也并非十分重要。”
楚天琪困惑地:“为什么?你不是说……”
“唉,”丁香公主轻声打断他的话,“找到肖玉,我便要回宫了,听人说宫门似海,皇宫内又是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习惯。”
她说话的情态中,显然已把楚天琪当作了知心朋友。
楚天琪闻言,深有感受地道:“飘零莽莽江湖,盖的是天上的云彩,垫的是地上的尘沙,风餐露宿,茅店杂食,受的是风霜之苦,尝的是人情冷暖,奔波的寂寞,但人是自由之身,苦中也有甘甜,一生追逐却也无遗憾,若在皇宫,有如笼中之鸟,困在寸空之中,整日提心吊胆,受人差遣,却也是闷气,不过……”
她再次打断他的话,忧郁沉沉他说:“且不说这些,肖玉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尚未知道,若是个品性不良的歹徒,长相象恶魔的丑八怪,岂不毁了我一辈子?”说话间,面巾洞里一双迷人的星光闪烁的明眸,直爽爽的盯着楚天琪。
楚天琪从她话中的“恶魔”二字,联想到自己脸上的刀疤,心不觉一陈狂跳,忙低下头来,不敢接触她的目光。
“你怎么啦?”丁香公主一向冷漠的音调现在变得十分温柔。
“没什么。”她的温柔和关切就象火星一样,投掷在他积满了干柴的心房上,火腾地燃烧起来,他不由有些儿慌乱。
她偏起头,眸子里飘起一层蒙蒙的水雾:“你能不能摘下头上的竹笠?”
他双肩猛地一抖:“不能,不……能!”
“为什么?”
“因为南天秘宫的杀手不能向外人暴露真容。”
“再没有其它的原因?”她闪亮的眸子象一团火,也象一泓深不可测的潭水。
“没……有。”他声音颤抖,头低得更低。
她直勾勾地瞧着他:“是不是因为怕我看到你脸上的那道刀疤?”
这话使楚天琪心扉为之一震!
沉默,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楚天琪道:“你已经知道了。”
丁香公主点点头:“是的,那天当你追我从山崖跳向谷底松树时,我已由下至上看清了你的脸。”
楚天琪一声轻叹,伸手摘下头上的竹笠搁到桌上。窜跳的清油灯灯光下,他那道斜跨脸腮的刀疤象长虫一样,在俊脸上爬动。
他抬头望着丁香公主,深凹的双目一亮又暗,淡淡他说:“我是不是很丑,很象个恶魔?”
丁香公主“噗”地一笑,复又正色道:“你本来就英俊滞洒,这道刀疤更增添了你几分坚韧刚毅,哪会丑?”
她此刻言笑,别有一番令人沉醉的风韵。
楚天琪似是不信:“这是真的?”
她始手一掠秀发:“当然,你不信?”
楚天琪目芒一闪:“就是为了这个,你才将寻找肖玉的买卖转给我。”
“不,是因为丁香花。”
“丁香花?”
“不错,你和我一样身上都带着四季不败的丁香花。”
“你怎么知道的?”
“在山谷深潭旁你抱住我的时候……”丁香公主话语突然顿住,面巾里透出一丝绯红。
可以想象此刻丁香公主面巾里的脸面,一定红得象一只熟透了的樱桃!
山谷深潭旁的一幕同时展现在两人眼前……
这不是绮梦、幻想,而是曾经发生过的活生生的事实。
两颗心在跳动,在碰撞。
两双手在颤栗,在发抖,仿佛要象在山谷深潭旁一样,把对方紧紧抱住。
人就是这样,有莫名的激情,有瞬间的冲动,有突抓其来的爱,有意想不到的情……
房里暗淡的光线,更加深了微妙的气氛。
两人可以听到相互的心跳,于是心跳更加急剧。
双方似乎已进入了另一种境界,美妙的梦境。
两人都没有动,然而,两人却仿佛携手在梦境里邀游。
“客官!”门外传来店老板的喊声。
两人从梦境跌回现实之中,连忙挺胸坐好,楚天琪顺手又将竹笠戴上。
店老板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客官,小的送茶来了。”店老板进房将一壶茶和两只茶盅放到桌上,望了望两人,又巴结似地道:“这油灯太暗了,要不要换上大蜡烛?”
“不用了。”楚天琪道:“这里有我们自己照料,用不着你侍候。”
“哎,哎!”店老板知趣的点点头,转身就走。
“哦,店老板!”丁香公主唤住店老板,从头上拨下一支金钗递过去,“劳你将这金钗到外面去换些银子。”
店老板接过金钗:“是,小的这就去镇上当铺去办!”说着,哈腰又道:“小姐这支金钗不知要当多少银子?”
“随便,只要够付我们房租、伙食费就行。”
店老板瞪圆了双眼:“这……”
“你看着办吧。”丁香公主挥挥手,示意店老板退下。
店老板将金钗凑至油灯下仔细看了看,天啦!这支纯金打就的凤金钗,足有三两重,做工精巧,乃是出自于名匠金圣手雷汉卿之手,至少可值一百两银子!
如此贵重之物,岂能草率行事?万一有个差错,小店赔光了也不够本!
“小姐,这金钗……”店老板小心地再问。
“你去办吧。”丁香公主手一摆,神态已有几分不耐烦。
店老板咬咬牙,硬着头皮道:“无论如何请小姐划个价,小的才好去办。”
丁香公主随口道:“十两吧。”
“十两?”店老板满脸惊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上哪有这样当东西的?
“十两就十两,你去吧?”楚天琪也在下逐客令了。
“是,是!”店老板连连点头,“明日清晨请兑银。”
店老板退出房外,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掩上。
刚走过走廊,店老板一蹦三丈,头差点将房顶撞开,十两银子店里就能支付,这趟买卖可有近百两的外快可赚!
“扑通!”店老板跪倒在地,朝天一连磕了几个响头,感谢上天给他降来了财神爷。
楚天琪和丁香公主相视而坐,谁也没有说话。店老板的打岔,打破了他们的梦境;店老板的离去,又仿佛带走了他们所有要说的话。
他们坐着,望着,各自默默地领略着对方心的跳荡。
半晌。丁香公主打破沉默:“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她温柔而又带有魔力的声音,与她勾人心魂的眸子一样诱感人。
楚天琪脸乍地一红,吞吞吐吐他说:“我能否请……公主摘,摘下面巾……让我一睹芳容?”
了香公主身子一抖,缓缓地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他迫不及待地问。
“因为……”她一声叹息后,复又平静他说,“我已在郡主娘娘面前发过重誓,第一个揭开我面中的人便是我丈夫,因此只有肖玉才能揭开这块面巾。”
他微微一笑,不无遗憾他说:“郡主娘娘怎么叫你立这么个重誓?真是奇怪。”见不到丁香公主的容貌,真是件令人遗憾的事。
丁香公主却道:“这有什么奇怪?当年我师傅天玄神尼也曾经发过这样的重誓。”
他惊诧地:“天玄神尼也发过这种重誓?”
“不错,师傅当年曾发下重誓,谁第一个揭开她的面巾,见到她的真容,便是她的丈夫,后来一个年轻英俊、武功卓杰的少年揭开了她的面纱……”
“她嫁给了那少年?”他忍不住插嘴问。
丁香公主没有直接回答,仍是不缓不急他说:“她为那少年毁了自己的行宫,解散了几乎已经统治了整个武林的帮会,她又为那少年背叛了爹爹,失去了哥哥,但是……”
他在她的话中感到了一种压抑的悲愤,呼吸不觉加粗。
“但是那少年最后还是抛弃了她,娶了另一个女人。”
他咬紧了嘴唇,脸上的变红了的刀疤在不住的抽搐。
丁香公主继续道:“少年和那女人生了一男一女,但师傅仍然深深地爱着那少年,她重新戴上面巾,发誓终身不嫁,后来遁入空门,削发为尼,取号天玄神尼。”
“这些都是你师傅亲口告诉你的?”
“她才不会呢,这些事,我连问都不敢问,都是郡主娘娘告诉我的。”
“那少年是推?”
“不……知道。”
楚天琪手按住桌面:“我如果知道那少年是谁,一定要杀了他!”
他手背上的青筋跳动着,显然对这个忘恩负义的人,是痛恨已极。
“不行!你不能杀他。”丁香公主神色肃然,断然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为什么?”又是一个疑问。
“唉!”一声长叹,丁香公主道:“师傅至今还爱着他,我不愿再伤师傅的心。”
好一颗纯洁善良的心!他心窝中仿佛有一般暖流淌过。
丁香公主又感叹地道:“我将来的命运不知比师傅如何?”语气中充满着无限的悲凉和深沉的忧郁。
楚天琪连忙岔开话题:“公主此行,意欲何往?”
丁香公主略一思忖后道:“凤城望江楼。”
他悚然一惊:“凤城望江楼?”
她眸光机敏地一闪:“你也是去凤城望江楼?”
“是的。”此刻,他不能不如实承认,“我去会两位朋友。”
“谁?”她犀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心底。
“盲眼琵琶手李天师和聋哑铁臂刘中道。”他索兴摆牌到底。
她却没有再问,两眼只是盯着他的脸。
“你去凤城望江楼干什么?”轮到他发问了。
“有人告诉我十月十八日午时,肖玉会到望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