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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佑亮心中起疑,这百毒教虽是横行江湖多年,但最多只是黄衣香主出面,那四大天王以及军师孙公飞连教众都难看到,至于那红衣教主,却是从来无人正面瞧过,他人一渲染,直把人吹嘘得神通广大,已是半仙之体,举世之中,除了几个盖代老魔和一两个硕果仅存老前辈,知道百毒教主是俞一棋外,其他江湖上根本便不可能有人知道,俞佑亮出生入死,探得这其间线索,自以为是无限收获,想不到这玄湖郡主竞能一语道破。
玄湖郡主接着问道:“俞大哥!结果怎样?”
俞佑亮道:“我接了他两掌,打了他两掌,我被震退半步,老魔却恃强不退,吃了一点小亏。”
他侃佩说来,玄湖郡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心忖道:“我这俞大哥外圆内方,他所说的都是千真万确之事,他为人沉着,没有把握之事,那再也说不出口。”
当下玄湖郡主大喜拍手道:“俞大哥,恭喜你玄功大成了!”
俞佑亮对她虽是犯疑,但见她一片诚挚的模佯,那又白又红的脸蛋洋溢着衷心的欣慰,仿佛是她自己得了天大喜事一般,俞佑亮心中一动暗道:“就凭这样子,我便受骗一次却又怎的?”
两人又饮了几杯,玄湖郡主道:“此地靠近南山温泉,地气特暖,四时尽是奇花异草,咱们左右无事,前去看看月色如何?”
俞佑亮一看,月儿已折射进大厅窗,两人走出大厅。这时正是二十左右,那月儿缺了一半,俞佑亮放目四看,这才发觉这屋子竟是建在诸山之间一块空地之中。
俞佑亮抬头一看,四周全是参天高峰,黑夜中也瞧不清是到底有多高,忽闻耳畔玄湖郡主娇滴滴的声音道:“俞大哥,那堆玫瑰花好看不好看?”
玄湖郡主顺她手指瞧去,只见不远之处尽尽是各色各样的玫瑰,那颜色缤纷是不用说的,花朵或繁或箭或大或小无端的变化万千。
两人走近花丛,玄湖郡主忽然道:“黑玫瑰,世上真有纯黑化朵,我真算开了眼界啦!”
玄湖郡主道:“这黑玫瑰只行此一株,别处只怕也培养不出。”
俞佑亮更自感叹造物之奇,徘徊赏花,良久不愿离去。
玄湖郡主忽道:“咱们初见之时,便是我跟九哥下棋,目下忙中偷闲,我们也下一棋如何呢?”
俞佑亮笑着点点头,玄湖郡主紧紧靠在俞佑亮肩膀,碎步走向一棵冲天古松之前。
她一拍手,婢女走来将树上所悬数盏松脂灯给点上了松树下石几石座一尘不染,两人坐定猜子,那玄湖郡主赢了,先着黑子。
她吟吟一刻高声吟道:“纷纷世事天下人,我自松下一盘棋。”
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满足,她才一吟完,黑子已落在三三位上。
俞佑亮棋力甚高,立刻在四六位应了一子,两人一来一往,俞佑亮只觉玄湖郡主布局清奇古朴,绝非短视取巧,象是前人之谱。当下不敢怠慢,又在四角点了数子。
棋势已趋紧张阶段,两人凝思出子,好半天才下一着下到中盘,俞佑亮优势已成,玄湖郡主陷入危机之中。
玄湖郡主正自沉思,俞佑亮手拿白子,忽然反手一挥飞出九粒棋子,只听漫天可闻之声,棋子被人震飞了。
俞佑亮头都不回,低声对那玄湖郡主道:“姑娘要不要客?”
玄湖郡主哦了一声道:“我输了,俞……俞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俞佑亮一回身向远远花丛中招手道:“朋友快出来吧!”
那花丛中一声轻响,走出两个中年汉子来。那为首的是建州剑客梁纶,他恶狠狠的瞪了俞佑亮一眼,垂手而道:“禀玄湖郡主,敌人已劫住,那小姑娘也带回来了,九爷命令,先关在郡主这里以待后命。”
玄湖郡主哼了一声道:“他干伤天害理之事,却要我来忙为恶,你明天便将她押去。”
粱纶正色道:“禀郡主,咱们此刻人手不足,要待建州到了援助,这才万无一失。”
玄湖郡主奇道:“梁纶,你那两个宝贝兄弟呢?”
梁纶道:“他们受了点伤,正在休养之中。”
玄湖郡主吃了一惊,但口中却冷冷的道:“能叫建州四位大剑客受伤,来人功力很不错的呀!”
梁纶一脸尴尬,却又不敢顶口,玄湖郡主挥挥手道:“你下去吧!”
梁纶恭身应是,回头而去,俞佑亮站起身来,缓缓地道:“咱们去瞧瞧是什么样的小姑娘,令兄不惜劳师动众,一定是倾国倾城的了。”
他开玩笑的说着,玄湖郡主作了个鬼脸,似笑似嗔的道:“还说哩!一听到人家姑娘,早就心不在焉,如果早半刻梁纶来报告这事,这盘棋我是赢定了。”
两人并肩向屋内行去,那玄湖郡主忽然住足道:“这姑娘我九哥要的人,你可不能随意隙机放了!”
俞佑亮耸耸肩道:“要放这姑娘谈何容易,先要打败两位建州大剑客,还要和你这位大高手过招,你看我成么?”
玄湖郡主沉吟半晌道:“我总是帮你的,看来此事惹火烧身,终免不了又得和九哥大吵一架。”
她话未说完,只觉手中一紧,已被俞佑亮握住,双人四日相对,会心二笑,莫逆于心。
两人才一走近大厅,只听到屋内一个尖嫩女子声叫骂道:“该死的贼子,杀千刀的贼婆娘,要让我师哥知道,看看抽不抽你的筋,剥不剥你的皮。”
玄湖郡主微微一笑,俞佑亮却听得心中斗然一震,喃喃日忖道:“怎么是这个天真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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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俞佑亮飞快走前两步,推开厅门,只见厅中地上坐着一个少女,穴道被点,动弹不得,但却未被点了哑穴,想是要问口供。
那少女破口怒骂,抬起头来忽见俞佑亮站在门口,当时一惊之后,像是见着了亲人,她虽倔强任性,但此刻再也不能逞强,眼圈一红,流下眼泪来。
俞佑亮心中寻思要救她之法,正在此时,玄湖郡主姗姗走进厅子,对俞佑亮嫣然一笑道:“好倔强的女孩子,我倒喜欢她这个性,如非九哥如此重视,我倒愿意放走她。”
俞佑亮道:“这小姑娘天真烂漫,世事不通,你九哥不知安的什么心眼?”
玄湖郡主道:“俞大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如心中……”
她话未说完,那建州四剑之首梁纶从怀中抽出一封羊皮纸袋,上面用火漆封口,盖了一个双摩双豹印信,恭然递给玄湖郡主。
那玄湖郡主脸色立刻凝重起来,她缓缓走到厅中央,打开了火漆纸袋,抽出一张素简,很快地看了一遍,便将那纸袋放人怀中。
她双目凝视着俞佑亮,半晌道:“俞大哥,咱们到外面谈一谈。”
那少女见两人神态亲密,心中又急又气,尖声骂道:“不要脸的小妖女,杀千刀万刀的妖精荡妇,你……你……”
她骂得极是恶毒,梁纶脸色一变,只见玄湖郡主似笑非笑地转过身来道:“我怎么不要脸了?”
那少女一窒,她原是心中气愤而骂,其实目前这女子气质高华,又那里有一点荡妇不要脸之态?但她怎能露出心事落人耻笑,当下只有—张嘴硬到底骂道:“你做的事自己心里有数,你当别人不晓得么?”
玄湖郡主见她气急败坏的小模样儿,心中老早便自气消了,当下微微一笑道:“我实在想不起做了什么坏事,你不说也罢!”
玄湖郡主看看俞佑亮一脸嘉许之色,心中一喜,向俞佑亮招招手,两人一前—后走出大厅。
那少女心中愈来愈是有气,高声叫骂:“不知廉耻的女子,还有……那……那没有良心的短命……短命鬼……姑娘……姑娘死了也不放过……放过你们。”
俞佑亮一怔忖道:“她……她是在骂谁呀?”
抬起头来,只见两道见澈见底的目光直射过来,俞佑亮心中一阵茫然,只听到玄湖郡主低声道:“大哥,你认识这小姑娘?”
俞佑亮点点头道:“这是华山派的小师妹那姑娘,我确是认得她。”
玄湖郡主忽然脸色一整,半晌幽幽地道:“俞大哥,咱们相交以后,你……你认为……认为……认为……我……我是怎样一个女子?”
俞佑亮一怔,不知她这时问话是什么意思?当下沉吟道:“姑娘秀外慧中,是世上少见的聪明人。”
玄湖郡主脸一红道:“我……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个。”
俞佑亮见她脸上忽然显娇羞,但却情爱横溢,当下心中也是一动,柔声道:“姑娘待我厚比高山,我心里知道。”
玄湖郡主痴痴地道“大哥,你要我作的事,我没有不肯的,为你作事,愈危险我心中愈是快活,便是死了也没有关系,我是心甘情愿的。”
她性子虽是爽朗,但此时情爱激荡,说出这番刻骨之言,俞佑亮不由得呆了,但他乃是极为自制之人,长吸一口气道:“姑娘,你心中有什么事情为难,只管说出来便是,大可不必顾忌我之难堪。”
玄湖郡主芳心窃喜想道:“这少年郎很是体贴。”
但一喜之后,想到目前之难题,又不禁发愁,她低声的道:“俞大哥,你……你这件事一定要依我,只要你答应这事,我依你十件事为报答如何?”
俞佑亮见她轻愁时露,又是柔情款款的说话,几乎脱口便要答应,但他性子沉凛,略一犹豫,玄湖郡主道:“刚才梁纶交给我一封书笺,你是看到了。”
俞佑亮点点头,玄湖郡主又道:“那是父王亲笔书信,令我护大厅中那姑娘至建州去。”
俞佑亮心中一惊,脱口道:“姑娘是说令尊皇太极么?”
玄湖郡主摇摇头道:“皇太极是我父侄儿,数月之前他已伤重死在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