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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黑色物品漆黑之中却发出油然光泽,右方的一个大汉斗然直立身,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嘘”的一声,一轮黄色光泽跳出土面。
俞佑亮心中吃了一惊,定神看去,只见那轮黄色光泽竟是一株矮及足径,状极似人的小参枝。
那站起来的大汉猛然退了一步,左右手一齐分开,似乎在催动功力,俞佑亮只见那个黄色光泽左右跳动,却似脱不离原地,想来必是被那大汉用什么方法给困制住了。
这种参药长成人形,那已至少须得千年,且能行动发光,俞佑亮虽不太懂,但想也可想出其宝贵非凡了。
这时那右方的大汉身形贴着地面开始游动,手中那黑色袋状之物斜斜举起,似乎要想兜住那小小人参。
俞佑亮定了定神,心知时间不多,猛然吸了一口真气,身形好比脱弦之箭疾射而出。
那三个大汉正在全神贯注,加之作梦也未料到有人埋伏在旁,才一惊觉,俞佑亮的身形已然掠至圈中。
俞佑亮真气一沉,身形在半空中美妙已极地一弯,右手探如闪电,已将那人参摸到手心之中。
他真气一转,双足斗然在空中一荡,身形已自掠在三丈之外,耳畔斗然一声大吼,蓦然之间,他只觉手心之中一滑,闪目一瞥,只见掌中空空,那里还有人参的踪迹?
他登时呆住了,突然背心一沉,知道对方已追到近身,顾不得再想,身形向前一伏,猛可一个旋身,只听呼呼两声,三个人已前后将自己品字形围住,心中不由暗惊对方身形之快。
那当面一个大汉满面急怒之色,他指着俞佑亮,颤声问道:“你……你……你是什么人?”
俞佑亮呆了一呆道:“在下——在下姓俞!”
那大汉仰天吼一声,那一声好不威然,山谷之中四下回音又起,俞佑亮顿觉心头一沉,那大汉又道:“你……你为什么要下手偷夺?”
俞佑亮呐呐道:“在下……在下想要此药去救一个朋友!”
那大汉双目怔怔地注视着俞佑亮,仰天又喊了一声道:“这……这是上天注定的么?”
俞佑亮见他神色尽是悲急,忍不住道:“我……我也没有得手啊!”
那大汉面色斗然一寒道:“你——这等天地至宝是你这种笨蛋所能得手?参王除了人发之外,一触肉身,立即土遁,这一下子不知遁到那一个角落去了!”
俞佑亮呆在当地,真不知说些什么好,那迎面的大汉斗然狂笑起来!
“小子,你有本领跟踪大爷,想来是有二下子了,咱们今日倒要瞧瞧,你到底有多少道行,敢从中出自寻死路!”
俞佑亮这时心情甚乱,但是听了他这一句话,到立即沉着起来,他冷然一哼道:“天地灵物,那是没有主儿的,各凭手段争取,你要如何,划下道来在下接着便是了。”
那大汉双目之中泛出杀机,突然之间他,左手足—滑,侧过半身来,右拳一翻,一股内力应手而发。
两股力道平空一声,俞佑亮只觉手臂一重,猛吸一口气,掌心再向外一吐,那大汉身形一晃,生生倒退一步!
身后两个大汉一齐惊咦而出,那当面的大汉呆了一呆,斗然之间身形一冲而起。
俞佑亮吃了一惊,只觉身后衣袂破风之声大作,分明他身后两人也自腾空而起。
他是武术的内行,这等盘空速擎之式最为凶猛,也最为险恶,一出手乏下,必然会分胜负,而且会有一方伤亡。
那三个大汉斗然之间竟会展出这等招式,分明是要致自己于死地。这一刹时,他也无暇多想,只觉生平大危机已然临头,想都不想,身形斗然疾转而下,左右双掌一上一下,斜斜擎天而举。
说时迟那时快,那三人合擎之式已成,一齐猛吼,疾衡而下,俞佑亮大吼一声,左右双掌一齐推出,却同时发出相反的力道。
俞佑亮只觉顶上有如千斤重担,自己内力竭力吐出,猛然只觉双手一轻,他大喝一声不好,身形暴退,但还是稍进一步。只觉左肩一麻,“肩井”穴道被点,整个半身都是一颤!
他跄踉左跨三步,猛吸一口气,那纯阳内力一直冲过穴脉,顿时便解开穴道。
他心中却是惊呆了一下,那盖世无匹的压力,及那变招下掠的巧式,难道……难道这是……苍鹰三式,苍鹰三式!
他心中默默暗呼,看来这又是天池的人了,俞佑亮只觉心中一种说不出的惨然,呆呆地望着三人,几乎忘记了处身何境。
那三人似乎也为他身手所惊,只是他们并不知他已冲开穴道,右面一个冷笑道:“阁下身法佳妙,佩服无比,只是左肩如不速自散内力,必将残废。”
俞佑亮默然不语,那大汉正待再说,忽然一声长啸破空而来,长啸声完,紧接着便是一阵哈哈怪笑之声!
那三个大汉一齐神色一变,沉声道:“好快的足程,竟然已追上来了!”
他话声方落,人影一闲,一连走上四五个人来。
俞佑亮这时方才如梦初醒,他想起在山洞中的少妇,参王是不可能得手了,他望了望四周,身形陡然冲天而起,四下一齐惊吼,他一掠之下已在十丈之外了。
奔了一程,身后并无人追来,想必是对付那三个大汉,不暇追寻自己,他一路下山,跑到藏车山洞之处,一步跨入密林,那车儿马儿都不见了。
俞佑亮心中一惊,一步闪入山洞之中,空空洞洞,那有人踪?
俞佑亮反身出洞,放目四野,只见空茫茫的没有人迹,他着急之下倒冷静起来,心中寻思道:“难道是百毒教抢走了我妹子?抢走大妹是要逼我就犯,还是要取我性命?”
想了半天,却得不到答案,忽然天空“呀”“呀”两声鸟叫,俞佑亮抬起头来,只见两双乌鸦直坠下地,一动也不动,他心中好奇,走上前去,正要去拾乌鸦,忽然心中一凛,伸手折了一枝细枝,将两头鸟翻过身来,只见羽毛纷纷散落,草地上也是一片枯黄。
俞佑亮忖道:“闻百毒教杀人有三十六套大法,便是随时随刻注意,也难免着了道儿,如是成心要除我,那真是防不胜防了。”
转念又想道:“如果百毒教人对我身世不明,那么要害死我的,不外是我身怀万毒克星雄黄珠,但如果知道我的身世,那便更要除掉我了。”
他静心屏息细想,这多日子来,自己行藏并未暴露分毫,看来只有“怀璧其罪”。
正沉思间,忽见山腰旅旗一展,尘头大起,但这山势弯曲,只片刻工夫转个弯便消失了踪迹,俞佑亮心中好奇,过了一会,那队伍又从另一个弯转之处露出来。
俞佑亮定神一瞧,心中狂跳不已,原来那队伍最后,有一辆马车,那马车却与他一路赶来之车大是相同。当下连忙沿路而下,但山势蜿蜒,看起来只有数百尺高差,但走起路来,却转来转去,好半天还没有走到。
俞佑亮心中大急,他盘算再一到地势稍缓之处,便夺路跃下,突然轰天一声巨雷,震得整座山都颤动起来,乱石纷飞,山谷传响久久不断,俞佑亮瞧到一个落脚之处,双手一扬,如一大头飞鸟般下降,连忙往下翻,有时身子实在太疾,便在突起山石下缓一脚,十几个起落,飘飘落在山腰路上。
他沿路走了几十步,只见前面还有一块巨石挡路,那马车正被巨石拦住去路,又被碎石击中,整个车蓬都倒蹋下来。
俞佑亮心中发寒,他知大妹不会武功,这番能否逃得出来,实是渺茫,他长提一口真气,飞窜过去,身子一落地,忽然数声叱喝,几样兵器一齐砍刺而来,俞佑亮身子一侧,在间不容发之际夷然闪过,顺手抓住一把长枪,抖了几个枪花,卡察数声,将敌人兵器都震飞了。
他定眼一瞧,只见前后左右站了十来个军士,都是身高体健,心中大是不解。那些军士见他本事如此高强,都惊得呆了。
俞佑亮向前掀开车门,众军士中首领喝叫道:“住手,快退,不然乱箭射死你。”
俞佑亮快眼瞧了一遍,心中大奇,原来那车中是个高鼻深目的夷人,头颈低垂,早已气息断绝了。
俞佑亮沉声问道:“这车中小姑娘呢?”
那军士头领摇头,指着俞佑亮道:“你是谁,干什么的?”
俞佑亮叫喝道:“我问你,车中小姑娘呢?”
他声音发颤,心中紧张已极,两目渐渐泛红,那军士头领见他生得一表斯文,而且目睹他武功高强,倒也不敢怠慢,答道:“我们见这空车放在路旁,拉多斯大人又忽患腹泄,体弱不能骑马,便把这车子借来,这车子是你的么?”
俞佑亮心中一松,忖道:“看来我妹子先被人擒走!”
当下便对那车士首领道:“这山石崩倒,此路再难通行,各位只有回转了。”
那首领摇头道:“是人炸下这万斤巨石,幸好炮队走得快,不然大师一番心血岂不白费了,喂!你是什么人?怎么不早不迟偏在这时候出现?”
他语意渐渐凌厉,俞佑亮知他心中起了疑念,当下忽然灵机一动道:“请问阁下可是松辽袁督帅靡下?”
那军士领又打量俞佑亮一番,实在看不出他是坏人,当下点头道:“正是。”
俞佑亮道:“又是有人要暗算大帅么?”
那军士首领道:“那倒也不是!朋友,前途已断,那靠左麓有路小径可行,咱们在此还有要事。”
俞佑亮道:“在下也有要事赶路,既是大帅麾下,如有什么事要小的带信,小的倒愿尽力。”
那军士首领道:“什么,你!你能越过这巨石?”
俞佑亮点头道:“在下可以试试。”
那军士首领脱口道:“那么千万拜托阁下带个信,便说拉大人伤重逝世了。”
俞佑亮点点头,他看好落脚之处,足下一运劲,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