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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有说完,众人大怒,一般妇女纷纷唾辱,那徐员外大喝一声道:“放火!”
那两名壮汉叱喝一声,点燃了柴火,那木柴本就干燥,加上桐油,顿时劈劈拍拍,烧得极是旺盛。
那少妇又叫道:“算你们狠,欺侮我一个女子,大不了便是一死,却能怎地?”
众人见她嘴硬,纷纷叫骂,俞佑亮瞧着她那倔强的脸色,只觉眼前一黑,几乎昏倒地下。他一定神,身子一窜便待上前解救,忽然人丛大乱,匆匆赶上来几名大汉,每人抬着一只大水缸,身手利落,片刻之间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那柴火登时熄灭了。
众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忽然一个俏生生的少女走出来,她不慌不忙的手一指身后道:“列位乡亲,请看这是何人?”众人定神一瞧,均是神色大变,其中有些妇女更是尖叫道:“鬼!鬼!”
一时之间,秩序大乱,这时天色渐暗,四周阴风惨惨“徐员外”也是面如死灰,颤声叫道“李大人,你……你……不是死了……死了……”
那少女身后一人道:“徐兄休慌,小弟真是两世为人了!”
那“徐员外”揉揉眼睛,那“李”大人道:“多亏这位姑娘相救,列位至亲高谊,容敝人日后再谢,此时便请自便。”
他不慌不忙的说道,显然经历过大场面,众人如堕梦中,都不舍离去,再看过究竟。
那少女道:“这位李大人不是好生生活着么,你们真像鬼蒙着头一般,冤枉人,设私刑,难道目无王法?”
她声音又脆又娇,众人见她责骂,虽是心中不服,但见她年青貌美,这“李大人”又是那死里复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俞佑亮行到抱持那少妇大汉面前,一把便抢过来,那大汉哼了一声,一掌切到,俞佑亮情急之下,右手力道发到十分,卡察一声,那大汉两腕齐折。
那少女一惊,随即笑吟吟地道:“喂,你的功夫很不错呀,来,来来,我来领教几招。”
俞佑亮抬头一看,心中狂跳道:“这姑娘便是上次匪人围攻大帅时见过的。”
那少女漫不经意一拍来,俞佑亮只觉眼前掌影飘忽,闪无可闪,当下无暇细想,放下手抱少妇运起全力一挡,双股掌风一交,那少女倒退半步笑道:“好强的掌力!”
也不再发攻势,俞佑亮心中更是吃惊忖道:“这少女漫不经意接我全力一招,而且未尽全力,分明是有意让我,天下岂有如此高强女子?”
那少女凝目瞧了她几眼,一挥手领率那群大汉走去,临行又住,对那“李大人”道:“你再作孽,小心狗命。”
说罢匆匆走了。俞佑亮伏身抱起少妇,他举目一望,四周都是卑夷的目光瞧着他两人,在一时之间,他几乎不能忍耐,要想杀人了。
这杀人念头一起,脸色渐渐泛清,他大声叫道:“闪开,统统替我闪开。”
众人不理,俞佑亮愤怒到了极点,反而渐渐清醒,他心中不住地想:“便是杀我辱我—千次,也不能辱及她半句!”
转念又忖道:“不立些威风,这般匹夫愚妇岂肯放我走路?”
当下瞧准地下一双儿臂粗的木柴,拾了起来大喝一声,掷手直插下去,没入土中无影无踪,北方黄土干燥,坚如钢石,这一招果然镇住了众人,只道是天神下凡了。
俞佑亮向重围走去,众人纷纷让道,他一出人丛,飞快往郊外奔去,那少妇早已被刚才烟熏得昏了过去。
俞佑亮将那少妇轻轻放在草丛之上,推拿一番,那少妇悠然醒转,俞佑亮大喜道:“大妹,你瞧是谁来了?”
那妇茫然睁大眼睛,半响呆然道:“你!你!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
俞佑亮急道:“我是大哥呀,我是你大哥呀!”
那少妇想了半晌,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你!”
俞佑亮一怔,他为人心细无比,当下又细瞧了一遍,那少妇左额间有个铜钱大的伤痕,隐在发髻之间,虽是年代已久,但仍甚是清晰,可见当初伤口之深。
俞佑亮一见这伤痕,心中再无疑念,他凝视着那少妇,目光愈来愈是柔和,半响道:“你……你姓俞是不是?”
那少妇茫然不说,俞佑亮温和一笑道:“大妹,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才五岁,园子里的胡桃熟了,你嚷着要吃,大哥答应做完事便替你采,你却等不及了,要自己去爬树,结果一跤摔下来,看,现在这伤疤还在,大妹,你小时候真叫顽皮!做哥哥的吃足了你的苦头……哈哈……”
他说着说着,只见那少妇仍是惑然不解,心中一阵悲凉,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少妇摇摇头道:“我都不晓得!”
俞佑亮和声道:“大妹,咱们别心急,慢慢想也不迟。”
那少妇道:“喂,看来是你救了我,你定是认错人了,那些人呢?你救我一定得罪了那些人,你……你后悔了吧!”
俞佑亮心中发酸,柔声道:“你放心,只要有大哥在,那般人不能伤你半根毫毛!”
那少妇着急地道:“我不是你大妹,我一个孤孤单单过日子,这世上没有一个亲人!”
俞佑亮知她记忆丧失,急切间也不能望她恢复过来,便道:“好好!咱们做个朋友可不可以?”
那少妇沉吟不语,俞佑亮上前挽扶,那少妇忽然脸色一寒道:“别碰我,否则我便死给你看。”
俞佑亮一怔,忽然想起男女有别,那少妇鼻子一耸,冷冷的道:“你以为救了我就可以讨便宜,你以为我是低三下四可让人随便的吗?”
俞佑亮见她一脸倔强的神色,虽是脸色苍白弱不禁风,但冷冰冰地凛然不可侵犯,想到她刚才连死都是处之泰然,那模样和小时天不怕不买帐的脾气半点未改,想着想着,不由得痴了。
那少妇一整凌乱头发,迈步便走,俞佑亮道:“你上那儿去?”
那少妇心中当他是个挟恩妄为的小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干你什么事?”
俞佑亮微微笑道:“我知道,你是去找余公子,对不对。”
那少妇脸一红道:“是又怎么样?”
俞佑亮灵机一动道:“如果去寻余公子,我倒是晓得他去那儿。”
那少妇性子直爽,回身急问:“他在那里?”
俞佑亮故作神秘,一笑道:“余公子要区区前来解围,他已经自到关外去了。”
他信口开河乱说,倒想不到说中了,原来那余公子本籍正是关外,那少妇恨恨地道:“他……回家干什么?他怕死不敢留在关内?”
俞佑亮道:“这倒也不是,余公子知道在下尽可能解围,是以先回关外,免得多生枝节。”
那少妇愤愤地道:“他倒会安排,如果你今日来慢半步,我……我可就成一堆焦灰了,哼!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慨,做事畏头畏尾的!”
他虽不满余公子个人先行,但并未真个发怒,目光中仍中流露出爱怜。俞佑亮道:“咱们闲话少说,这便起程到关外去!”
那少妇睁大眼睛瞧着俞佑亮,那双眼睛又大又黑,目光中充满了智慧,要瞧透俞佑亮心意。俞佑亮眼一热,那熟悉的神色,几乎使他要掉下泪来了。
过了片刻,那少妇道:“好,咱们便去关外!如果你有半点狼子野心,大不了死在你面前!”
俞佑亮凛然道:“人生在世,以义为先,我和余公子已是过命的交情,你怎么老是怀疑我?”
那少妇嫣然一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俞……俞……大哥,你别见怪!”
她那“余大哥”是呼惯心上人的,这是恰巧俞佑亮姓俞,声音相同,喊起来愈是情意绵绵,俞佑亮一震,心中喃喃道:“我一定要将我生平唯一宝贝妹子治好,到关外老家去,慢慢地让她回复记忆吧!”
俞佑亮买了一辆大车,和那少妇坐在其中,俞佑亮执鞭一声叱喝,向郊外行去。
他一路是将那少妇照顾得无微不至,他自幼细心,什么事都会做,那少妇见他言语之间极是亲切,但举动并没半点轻浮,渐渐地也将戒骄戒躁之心去除,当他做哥哥一般。
行了廿多天,这日车子走到山海关,俞佑亮远远望着那雄壮的关隘,想到自己几年前出关时的誓言:“不报仇,再不返乡。”
心中不禁恍然若失,那少妇兴致甚好,掀开车帘笑道:“俞大哥,这关隘气势雄壮,难怪关东多出英雄好汉。”
俞佑亮随口应道:“你那余公子恐怕是温文尔雅的吧!”
心中却想道:“你这豪爽地脾气,如非是关外女儿,焉能如此?”
那少妇脸色微红,这一路上她和俞佑亮说笑已惯,并未吃窘,啐了一口道:“你知道什么?你自己才是温文尔雅,又粗又黑的汉子了。”
俞佑亮笑道:“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些么?”
那少妇摇头道:“那倒也不是,喂,我问你咱们今天不要再赶路了吧!一进关便找店投宿如何?”
俞佑亮道:“要没命赶路也是你,生怕不能早见你余公子,此刻又怕得路累了,风尘仆仆,见不得你余公子,唉,这姑娘也真难侍候了。”
那少妇嫣然一笑道:“我那说得过你?”她心中之事被俞佑亮一口说出来,不由心虚不再多说,俞佑亮鞭子—扬,马车滑啦啦出了关。
俞佑亮回首来路,斜影淡淡洒在黄沙道上,已是黄昏时刻,当下将马车直赶到一个客栈,入店投宿。他入房略一梳洗,陪着那少妇走到一家酒肆,叫了几样酒菜,正要举杯开饮,忽然嗤的一声,门外射来一物,他手一麻,酒杯砰然跌碎,他不动声色,拾起地上一物,飞快看了一遍,心中连叫好险。那少妇低声问道:“什么事?”
俞佑亮从怀中取出千年雄黄丸,放在残酒上滚过,只见那红腾烈火的雄黄丸,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