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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救,此中只怕有诈!”
邵娟哭道:“二师哥你不肯去救也罢,又何必扯上一大堆理由……”
俞肇山冷笑道:“久闻华山二侠从来急人之难,侠行遍天下,如今看来,竟是传言有误了。”
他故意冷言相激,杜、白二人哪会听不出来,但两人心绪紊乱,却无心加以反驳。
杜天冲转眼瞧见邵娟满面俱是焦急期待之色,心中早软化下来,道:“师妹,便依你,为兄几时违拂过你的意思了。”
邵娟破涕为笑,道:“事不宜迟,我们快点行动吧——”
钱大鼐道:“慢着。”
俞肇山道:“钱兄尚有何事见教?”
钱大鼐道:“刻前俞小兄弟乃是被挟持入棺,生死不明,你怎能确定他迄今未遇害?”
俞肇山道:“这个么,那蒲老头所以劫走俞佑亮,乃为人怂恿,及思利用于他,在他尚有可供利用之处时,生命可暂保无虞。这解释你可满意?”
钱大鼐道:“满意了,你请领路——”
俞肇山再不打语,迳自举步前行。
钱大鼐等人鱼贯相随,出得大厅,沿着窄狭的甬道而行,当走在最后的华山杜大侠步出后,陡闻“砰”的一声大震,厅门居然自动开了起来。
杜天冲说道:“这暗门竟似有人在暗中操纵,如果找出其人,在下倒想见见他如何能布置出这等精奇的消息机关……”
钱大鼐道:“据钱某所知,能够建造这样的秘道,布置这样的机括,当今天下只三个人能够办到。”
杜天冲道:“他们是谁?”
钱大鼐一字一字:“承天三匠!”
杜天冲惊道:“便是那机关浮雕之学,巧夺天机的银川承天居三兄弟吗?”
钱大鼐正色道:“除了三匠之外,旁人纵对此道稍有涉猎,只怕也无比气魄,创造出塔底秘道的大手笔。”
俞肇山道:“钱兄料得不错,落英塔地底秘道果然是承天三匠的杰作。”
钱大鼐沉声道:“钱某也只是猜猜而已,但你却说得如许肯定,莫非……”
俞肇山接口道:“事已至今,老夫亦不用相瞒,那三匠乃是我所俘虏至此,塔底秘道亦是老夫命其所建,用来诱使天下群雄入壳,讵料事情发展与我的计划大相迳庭,目下三匠生死不明,老夫亦失去了对秘道的控制能力。”
邵娟冷哼一声,道:“这叫做自做孽,不可活,你若葬身此处,也是祸有应得。”
俞肇山瞪她一眼,道:“小丫头你少贫嘴,错非老夫另有要事,一举手便可将你立毙于掌下。”
邵娟道:“似这等大话,我可随口编上十句百句。”
俞肇山道:“丫头,你是自寻死路了!”
邵娟道:“不见得吧,或者你才是自寻死路呢!”
俞肇山神色一寒,大步向邵娟逼近,一招手,一股强厉绝化的掌风应手击出,一时但闻甬道内飙风激荡,声势骇人之极。
邵娟虽然口齿悍辣,丝毫未有畏惧之色,却绝未想到对方出手会如此之疾,掌力如此之重,仓促间茫不知所措。
陡闻耳际两声大喝,两股掌风同时涌到。
华山杜、白二人竟在这刻不容缓间,双双拦在邵娟前,代她接下了一掌,那俞肇山掌上内力何等强大,杜大侠、白二侠虽则联合出手迎击,犹感到其势难当,足步一阵踉跄,齐然往后退了数步。
杜元冲喘过一口大气,道:“俞大先生若相对咱家师妹不利,首先得和咱们拼个生死。”
俞肇山道:“老夫可没将华山放在眼中,你们谁上都是一样。”
钱大鼐轻咳一声,道:“俞肇山,你别忘了还有钱某在此。”
俞肇山眼色阴睛不定,须臾道:“你等处境已等如瓮中之鳖,有用老夫出手,也活不长久了。”
钱大鼐道:“难道你就能置身事外吗?”
钱大鼐又道:“方才你提及三匠之事,钱某心中尚疑团不解——”
俞肇山道:“怎地?”
钱大鼐道:“你与承天三匠在落英塔大事建造,断非三两日所能完事,左老儿怎会充耳不闻,任得你胡作妄为?”
俞肇山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道:“姓左的老头子吗?嘿嘿,他……”
蓦地一阵步声亮起,打断了俞肇山未完之言,一条人影自横道里闪飘而出——
一个苍劲的声音道:“我佛有灵,竟叫洒家在此碰上俞施主……”
俞肇山阴阴笑道:“好个法明,依你那股锲而不舍的牛脾气,早就该寻到此地来了。”
继少林法明禅师之后,横道中相继步出数人,群豪定睛一望,来者依次是武当太平道长、昆仑天机和尚及点苍神战之后云中和,华山二侠与他们都是旧识,不觉面露喜色,连忙上前寒喧。
俞肇山面色一沉,道:“五大门派人都来了,嘿,真是群英毕集……群英毕集……”
法明禅师道:“久未谋面,不想俞施主气色犹如是之佳,真教贫衲宽心得很。”
俞肇山道:“这话从何道起?”
法明道:“只要施主一日健在,贫衲追寻金刚经,便不致断了线索。”
俞肇山冷笑道:“金刚经早就被老夫烧毁,信不信由你。”
法明闻言,不禁耸然动容,道:“此言法真?”
俞肇山道:“老夫骗你则甚?便是贵派掌门青木大师亲自下山,当着他面我还是对他说清楚了,也免得你们少林和尚纠缠不已。”
法明沉吟道:“如若俞旋主竟将金刚经毁去,定必已将经上所录心法练成了,但贫衲晓你幼年未尝修习童子功,断不可能达到登峰造极之境……”
俞肇山未及回答,钱大鼐插口道:“大师所言不差,练成金钢心法的是俞大先生一名心腹,唤做易岐山……”
旁立的天机一步上前,道:“不管施主已否将金刚心法练就,当日你率众夜袭昆仓的一笔血债,总得清一清了。”
俞肇山淡淡道:“在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所在,大师还怕老夫会跑了不成?”
一言甫毕,忽然通道尽头一道亮光直射而至,光度之强,令人目眩不已,群豪一时无法适应,只觉眼中发滞,好半天不能睹物。
一道苍劲的声音喝道:“俞大先生,你快过来——”
俞肇山怔道:“是谁在呼唤老夫?”
那声音道:“老朋友都听不出来吗?”
钱大鼐道:“听来像是端木老头的声音,他唤你作啥?”
俞肇山双眉一皱,拧身飞奔前去。
群豪踌躇不前。
钱大鼐道:“咱们尚须仰赖他追寻俞小兄弟,只有跟着他走了……”
法明与天机等人问明原委,他们与俞佑亮交情匪浅,故都赞成此议,随俞肇山身后而行。
及将接近那线曦光之际,一条黑暗窜出,横挡在通道当中。
俞肇山沉声道:“端木愈,是你吗?”
那黑影道,“不是咱们还有谁?跟着我来,我指点你一样物事……”
俞肇山道:“什么物事?值得如此故作神秘?”
端木愈期期艾艾道:“这个……见到后你自然就知晓了……”
俞肇山一向是个十分工于心计之人,此刻见到端木愈欲语又止的支吾模样,登时心中犯疑。
但他表面上依然阴阳不动声色,亦不再追问。
端木愈向俞肇山身后瞥了一眼,道:“噫,你如何跟这些自命侠义的人士,走在一路啦?”
俞肇山冷漠地道:“人与人之间,总时时存在着一种微妙关系,前此老夫与他们虽然形同水火,立场完全不同,但眼下利害相同,走在一路自然不足为奇。”
法明等人经他这一说,脸上不禁露出羞惭之色,倒是钱大鼐依旧冷漠如故,生似一点也不将此言放在心上。
只有邵娟又按捺不住了,说道:“一见你那副尊容,姑娘就凭空倒了三天的胃口,错非你自称能找到俞……俞大哥,谁还耐烦跟你走在一道。”
说着一窒,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露骨了,搪塞道:“只要人找到了,咱们就拆……拆伙……”
端木愈眼珠一转,道:“谁是你的俞大哥呵,是那唤做俞佑亮的小子吗?”
俞肇山道:“不错,他被玄猿老人蒲山孤劫走了。”
端木愈道:“这倒奇了,往前你视俞佑亮为生平大敌,恨不得置其于死,安今如何又关心起他的生死来呢?”
俞肇山道:“所以说,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其实这完全是两回事,老夫一时也难以解释清楚——”
端木愈眼睛一眨,岔开话题道:“你看到那亮光吗?”
俞肇山道:“当然瞧见了,你故弄什么玄虚?”
凝目向亮光透射处望去,半晌若有所悟,森寒凌厉的视线转而迫射着端木愈,沉下嗓子道:“莫非便是火室?”
端木愈道:“是的,刻前我误触机括枢钮,室内烈火顿时熄灭,你难道不想进去瞧一瞧?……”
俞肇山心念微转,暗忖:“通过火室,便是流沙深谷的所在,承天匠就被禁锢于此,现下我虽然对地底秘道失去了控制能力,若能寻得三匠,问出中心枢钮,未始没有挽回颓势的机会……”
但他却隐隐想到其中有若干不妥之处,心中沉吟不敢大意。
端木愈见他踌躇不前,又道:“那承天三匠不是被禁锢在火室后面的流沙深谷里吗,俞大先生你……”
俞肇山双目一凌,打断道:“你从何得知此事?”
端木愈呐道:“这也算不得什么隐秘之事,总之我有办法打听出来就是啦。”
俞肇山道:“是俞福对你透露的吗?”
他一再追问,口气之中绝不放松,登时使对方和出难以应付之感。
端木愈神色微变,瞬即恢复正常,道:“笑话,那俞福充其量只是一个老仆人,他知道得有多少?”
口中干笑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