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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娟情不自禁将娇躯向后收缩,道:“这怪物好生丑恶。”
杜元冲喝道:“好畜牲!”
奋起一掌,遥击过去。
俞佑亮与雪人交过手,深知那怪物之厉害,忙出声示警道:“杜兄务必全力出击,切莫掉以轻心大意——”
说明迟,那时快,俞佑亮欲出手相助的念头刚刚转过,尚未来得及动,杜元冲一掌已击中了雪人。
但闻“蓬”地响了一声,杜元冲连退三步,仰面一跤跌倒地上,张口喷出一道血箭!
众人明明见了雪人俟了杜元冲一掌,但它却屹立不倒,受伤的反而是出掌攻击的杜元冲,心中一寒之下,俱都弄不明白个中道理。
邵娟尖叫一声,赶过去扶地住杜元冲身躯,道:“大师哥,你伤得如何?”
杜元冲道:“还好,这怪物只怕会使邪功。”
勉力撑起身子,举袖扶去唇角血丝。
雪人张牙舞爪,狂啸厉叫不止,一纵一跳间,庞大无朋的身躯疾纵而起,虎地朝杜元冲疾冲而去。
杜元冲心虚胆却,不遑与雪人正面硬碰,身子一仰,蹬蹬,跄踉着足步往后直退。
雪人一抓不着,轰隆一大响,地面应势陷下了一个大窟窿,胜氏兄弟一瞧雪人凶威如此,不由心寒胆裂,竟感举步维艰,连逃走都没有力气了。
俞佑亮大声道:“雪人又要发动攻击了,咱们避免集中在一处,快——快散开!”
众人闻言迅速移动方位,但因甬道本就十分窄狭,故而只能作有限度的散开,成了倚角之势。
钱大鼐叫道:“俞小哥,你左我右,同时往他身上招呼!”
俞佑亮应了一声动足功力,拍出一掌,那边钱大鼐铁掌猛挥,一股狂飙应掌而出,隐隐有风雷之声。
钱大鼐一向以掌力雄深着称,那发出这一掌,果然大有威力绝伦,无坚不摧之慨,再加上俞佑亮自旁夹攻,众人只道雪人绝难抵挡得住,孰料雪人在两大高手夹击之下,竟全然不退,挪身又自冲了过来。
厉啸声中,雪人扬臂击中俞佑亮腰部,俞佑亮还算躲得够快,尽被臂爪边缘扫过——
饶是如此,他仍然被扫得凌空翻了个斛斗,好不容易拿桩站稳。
雪人咆哮不停,夹杂着群豪怒骂惊叫之声,荡漾在甬道里。
钱大鼐见掌出无功,厉声道:“俞小哥闪开,老夫要发出天雷气了!”
众人一听钱大鼐说出“天雷气”三个字,初时一愣继而都感到兴奋,仿佛和雪人的战局,便可因之改观。
这当口,俞佑亮电眼一瞥,忽然瞧见雪人那惨绿绿的眼色,似乎变了一变,不禁大感讶异。
这只是一霎那间之事,非用心看是难以看出。
雪人旋又发出刺耳惊心的咆哮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呼吸一般,情状凶悍之极……
钱大鼐觅到空隙,身形猛地向前一弓,右掌平立,掌缘朝外竖立如刀,掌势发出之际,全身跟着一阵颤动——
胜氏兄弟目睹此状,失声惊呼道:“天雷气?”
一声巨响有如天雷霹雳斗起,钱大鼐掌心每向外吐出一分,霹雳之声便随之增大一分。
到最后那声响已成了一片混乱,众人的耳膜几乎被震裂了。
就在钱大鼐发出天雷气之际,雪人凶睛一转,身躯不退反进,身躯忽地腾空跃起。
错非亲眼目睹,谁也不敢相信,雪人在钱大鼐“天雷气”发动之下,居然不退不避,仍有余力跃起抢攻——
钱大鼐大吼一声,左右双掌运扬,如山内力疾发而出,那掌缘劲风使得旁立诸人亦感呼吸窒闷,身形摇摇欲坠。
两股惊天动地的掌力一触即散,雪人身躯夷然无损,矫健如常。
众人瞪眼宛如铜铃。
胜翎大叫道:“老天!这厮怕不是魍魉鬼物吧!”
这时蓦然一阵低沉的啸声自左侧方传了过来,雪人乍闻啸声,突地撇下钱大鼐,凭空咆哮数声,一转身如飞纵跳而去。
诸人惊魂甫定,不由深深吁了一口大气。
钱大鼐皱眉道:“雪人怎会突然退走?敢情与那突发的啸声有关——”
华山白二侠道:“方才那啸声起得古怪,极有可能有人在背控制雪人的行动……”
钱大鼐颔首道:“这话也有道理。”
俞佑亮沉下嗓子道:“依区区愚见,雪人之行动,绝对不用由旁人控制,只因那雪人压根儿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所乔扮——”
他口出惊人之语,众人不禁骇讶交集,半晌没有人作声。
钱大鼐呆了一呆,道:“小哥从来言必有据,适才莫非有何发现?”
俞佑亮低道:“刚刚钱老先生口叫发出天雷气之际,区区偶尔瞥见雪人的眼色变了一变,试想雪人若仅是个野兽,又怎会听得懂咱们话?此外他在天雷气下出掌反击,竟丝毫未有损伤,难道不像个武林特等高手的身手吗?”
钱大鼐寻思良久,始道:“如果小哥所言,雪人若是个武林高手所乔扮,他如此做,除了可利用其怪特模样吓人心胆之外,还会有其他什么用意?”
俞佑亮道:“这个小可亦一时思之不透,可以想见的是那设下此稀奇恶毒手段之人,定必包含极大的阴谋祸心,说不定就与落英塔的隐秘有关。”
钱大鼐诧道:“落英塔的隐秘?”
俞佑亮道:“小可自从进入此塔,便隐隐感觉到这座古塔内隐密重重,前辈在这里居住多年,难道反而没有这种感觉吗?”
钱大鼐登时陷入沉思之中,半晌无误。
良久,他抬起头来,指着雪人逃走的方向,道:“雪人来时,一连推倒了几重石壁,这是很好的线索,咱们要查究他们来龙去脉,何不沿着塌墙跟上去探个究竟——”
俞佑亮见钱大鼐对有关落英塔的事有意避而不答,不禁有些失望,当下漫口应了一声。
一行人跨过塌墙,只见里面仅有数尺宽狭之地,前面原来有一堵石壁挡住去路,但此刻也已被雪人撞裂了一个大洞。
如此一连跨经七重断壁,眼前豁然开朗,群豪发现他们正置身于一座宽敞的大厅里,头顶架着盏油灯,光焰熊熊。
杜元冲道:“有人先咱们来过此处了,极可能是俞肇山那一伙人……”
俞佑亮道:“何以见得?”
杜元冲仰首望了头上的油灯一眼,道:“这盏灯总不会本来就有吧,俞兄可曾注意到灯蕊犹长,那架挂此灯之人,想来才离开不久。”
俞佑亮道:“杜兄推断不错,但刚刚走到咱们前头之人,可没有任何人撑有油灯啊。”
突闻邵娟尖呼一声,道:“俞大哥快过来,这边有三具石棺!”
俞佑亮心头一紧,疾步绕过屏风,触目处只见屏风后面两面石壁间横竖道一根石轴,三具石棺排列有序地架在石轴之上。
油灯的光线透过屏风后,投下一角阴影,衬上三具黑乌乌的石棺,形成一种神秘恐布的气氛。
俞佑亮视线掠过那三口黑色石棺,无端觉得一股沁骨寒意自背脊升起,霎时布满全身。
钱大鼐浓眉微皱道:“这三具石棺摆在此处,是怎么回事?”
俞佑亮道:“棺木应该是用来装人的,倒不知是谁死后人殓于此?”
邵娟插口道:“但石棺里装的若不是死人呢?”
俞佑亮道:“不是死人,会是什么物事?”
邵娟寒声道:“我心头惴惴不安,隐隐直觉到石棺里藏有什么神秘惊人的物事,或许……”
钱大鼐大声打断道:“不管棺内所装是何物,待老夫将棺盖揭开,便可大白于你我眼前了——”
举步跨前,走到右侧一具石棺之前,伸手欲揭棺盖。
俞佑亮适时出声道:“钱先生且慢——”
钱大鼐微怔,缩手道:“怎地?”
俞佑亮道:“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非常可靠的,邵姑娘既然预言棺中有异,前辈还望小心为是。”
钱大鼐道:“照这样说法,石棺岂非不要打开更为万全吗?”
俞佑亮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依区区愚见,还是莫要将石棺揭开的好,如此敌人便无所用其技了。”
钱大鼐摇摇头道:“不妥,棺盖不揭,这闷葫芦蹩在老夫肚里实在不好受,老夫此刻已是满头雾水,若再积压石棺谜团,闷也要活活闷死了。”
俞佑亮想了一想,道:“前辈若执意开棺,最好莫用手揭,改以外家掌力将棺盖击碎,以防敌人任何诡计……”
言犹未尽,钱大鼐已内力暴发,一掌隔空拍在棺盖之上,他这一掌乃是运足八成功力而发,掌力雄浑异常。
一声憾人心弦的尖锐巨响声过后,棺盖应掌破裂成两半,钱大鼐掌落人退,随即退出五尺开外,蓄势戒备。
棺盖甫裂,群豪但觉眼瞳一花,光采眩目,竟似天光透出一般,与大厅之黝黑,恰恰成一强烈的对比!
众人一时无法适应,好半天竟是不能视物,过了良久,始将眼皮睁开。
这一睁眼,瞧清棺内物事,再也克制不住惊呼出声。
只见那强烈的光线竟是从石棺所透出,棺内不知堆了多少明珠翡翠,珊瑚玛瑙,此外还有一串鸽卵大小的夜明珠,交映出七彩缤纷,那石棺原本就造得格外宽长,遍棺珍宝,自然形成一种最豪华的布置!
群侠虽然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过来人了,但几曾见过这样的大手笔?一时只瞧得眼睛都发直了。
良久良久,杜元冲发出一声叹息,道:“这棺内的任何一串珍珠或翡翠,怕都要值万两银子以上,现在天下的奇珍异宝想必都齐集于此,其价值更是难以数计了。”
俞佑亮道:“棺内本是用来装人的,目下却用来装这些奇珍异宝,真是难以思议得很,那幕后主持此事之人,希奇古怪的主意倒也不少。”
钱大鼐道:“这些珠宝若常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