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汉默然,半晌喃喃自语道:“陆平……陆平……你若以为一手可以瞒尽天下人耳目,那就大错特错了……”
俞佑亮瞿然一惊,忖道:“陆平?他说谁是陆叔叔?”
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寒风,只因那陆平乃俞佑亮的至亲表叔,在俞佑亮父母生前,与俞家过从甚密,自俞家惨遭横祸之后,俞佑亮自西域赶回,即未再见到他这个陆叔叔。
而眼下那老汉竟在半疯半颠的自言自语中,提到陆平的名字,怎不令俞佑亮大为惊诧,心中一阵迷乱。
“游老二”目中立刻露出腾腾杀机,道:“老头你疯病又发作了不成?”
老汉道:“老夫正常得很,谁敢说我发疯了?”
他怪目一翻,喃喃复道:“老夫没发疯,倒是陆平也许真的发疯了……”
老汉口口声声辩称自己没有发疯,反使变在场诸人生出一种感觉,认为他神智果然有些不正常。
“游老二”阴哼一声,单掌运气而聚,徐徐抬起,一旁的俞佑亮无意瞥见“游老二”的可怕眼色,为之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这一忽,城头忽地人影一闪,一人有似鬼魅般踪落地上,冷冷道:“陆平,陆平在哪里?”
诸人心中一阵狂跳,举目一望,只见来人年约七旬,身上鸠衣百结,却十分清洁朴素,赫然是那丐帮帮主云龙翁!
云龙翁眼望老汉道:“是你提到陆平名字的么?然则你竟知道陆平现下的行踪?”
老汉咧嘴一笑,道:“那陆平么?嘿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云龙翁露出迷惑之色,视线扫过俞佑亮及游桓,最后落到“游老二”身上,口中微噫了一声。
“游老二”冲着云龙翁略一抱拳,道:“阁下可是丐帮龙头,游某久仰了。”
云龙翁还以一礼,道:“老朽眼拙,足下……”
“游老二”道:“老夫游江汉。”
云龙翁道:“哦,原来河洛游二庄主,这位青年英雄敢情就是令郎?”
说着伸手一指游桓,“游老二”道:“正是犬子,桓儿,快来见过云龙前辈。”
游桓上前哈腰一揖,云龙翁抚髯笑道:“不必多礼了,故人有后,足慰老怀,哈!哈!”
“游老二”微怔,道:“故人?阁下弦外之音是什么?”
云龙翁道:“游江汉乃老夫多年老友,故人一语自然指他而言。”
“游老二”膛目结舌,半晌不能作声。
云龙聚续道:“你假冒游老二委实已相像到使人无法辩认真伪的地步,可惜你不知游老二曾见过老夫之面多次,方才老夫一现身,你便露出生疏之状,口道:‘久仰’,哈哈,那有老朋友见面,还要如此客套,道称‘久仰’的?”
“游老二”眼色一阴,道:“云龙翁大侠,你是在说笑了。”
游桓呐呐道:“前辈你说……他……他不是我的父亲?……”
云龙翁点点头,“游老二”厉声道:“桓儿,你竟也相信这乞丐头儿的鬼扯么?如果你敢多口.咱们父子之情从此立绝……”
游桓一向对他的父亲甚为敬畏,此刻听其父口气凌厉,不禁露出惶恐之色,心中所生的疑念,早就抛开得一干二净。
“游老二”道:“云龙翁大侠若没有其他指教,老夫走了。”
云龙翁道:“你走到哪里?”
“游老二”道:“自然是回到河洛游家庄,来日阁下路过河洛时,务请驾临敝庄盘桓数日,游某掬诚欢迎之至。”
俞佑亮暗叹道:“此人的假面目已被揭破,居然犹能以游家庄庄主自居说出这话,心机之深绝不在俞肇山之下,不知他冒充游老二的目为何?”
云龙翁未作任何表示,“游老二”偕同游桓拍马便走。
那老汉大吼道:“你别走!老夫的免子被你宰了,晚餐还没有着落哩!”
拔足飞身欲追,云龙翁道:“卢野老,让他们走罢。”
老汉足下一顿,道:“你,你,怎知老夫的浑名?”
他未待云龙翁回答,忽又大叫道:“管你什么云龙云虎,你若要拦我,老夫连你也一并算上了!”
说话间,“游老二”及游桓同骑一马,踏雪已经走远了,老汉心中一急,匆匆拔身追赶而去……
在泷头河畔,苏白风等人正眼睁睁望着那不知名的锦衣老者与南荒五邪叟夹持赵嘉玲,坐在皮舟上顺流而下,一筹莫展。
这时,河湾草丛中传来一阵“咿唔”之声,大禅宗举步上前,自乱草堆中提起一个庄家汉来。
老妪道:“小女孩,你的老爹怎会被点住穴道,弃置在草篁里?”
小玉怯怯地道:“我不是说过,今儿一早有两老人路过河口,把隔邻的暖姐和我老爹掳去了么,那邪里怪气的老人,先动手杀了暖姐姐,又藏起我的老爹,强迫我听他的吩咐到城里去找老婆你到船上来……”
她惊恐过度,嗫嚅说不下去。
那庄家汉面上余悸犹存,道:“小玉,你没事么?”
小玉点点头,道:“刚刚那只船上着火了,幸亏这位老……老仙长抱着我上到岸来,否则恐怕老爹你再也瞧不到小玉了。”
那庄家汉屈膝跪了下去,朝大禅宗打恭作揖,千谢万谢。大禅宗一挥袖,庄家汉身子登时被一股无形之力托了起来。
庄家汉呐呐道:“敢情你老是方……方外神仙?……”
大禅宗微笑不语,道:“现在没事了,带着你的女儿回去吧,最好将田地尽快变卖了,迁移到其他地方去,以免有不测之事发生。”
庄家汉唯诺,牵着小女孩的小手蹒跚离去。
苏白风眼望他们父女俩走远,咬牙切齿道:“那南荒五邪叟居然向无辜的村民开刀,简直是罪不容赦了。”
老妪道:“依老身观之,南荒五邪叟虽然恶名昭著,但并非此事的主脑人物,另一名身穿锦袍的不知名老者,白风你瞧过他的面容,可曾想出此人来历?”
苏白风道:“下佣想不出。”
大禅宗道:“那人的来历,老衲倒是略知一二。”
苏白风诧道:“但是老前辈你连见都未见过那老者之面,又怎生知晓……”
大禅宗打断道:“老衲这不是见到了。”
放眼烟波迷朦的江上,皮舟显得甚为渺小,舟上之人亦只成为一小团黑影,漫说面目无法瞧得真切,即使连人影都无法分辩出来,大禅宗居然能在这等距离下,瞧清那坐在舟上的锦袍老者之容貌,简直有些匪夷所思了。
苏白风颇感迷惑,不知不觉形之于神情之外。
大禅宗微笑道:“禅门有一种调元功夫,功聚双目之后,毋论远近都可以瞧得异常清晰,故以那艘皮舟离岸虽远,舟上诸人的举止动态一如咫尺近处,完全落在老衲眼里。”
苏白风这才恍然醒悟,心中又是惊奇,又是佩服。
此刻皮舟仍在波心旋荡,大禅宗睁目瞧了一会,朝老妪道:“舟上有一位年轻女施主,想来即是令媛?”
老妪道:“正是小女嘉玲,大师可曾瞧见了什么?”
大禅宗道:“令媛斜倚舟中,未见有何动静,许是穴道为人所制,皮舟两侧则坐着南荒五邪叟及那锦衣老者。”
语声一顿,复道:“五邪叟和锦衣老者分别掣起了木桨,瑶橹驶离江心,咦,船头突然掉转过来,逆流往上游驶去了。”
苏白风奇道:“方才皮舟是顺流驰向下游么?怎么又突然改变方向了?”
大禅宗道:“据老衲所知,此河上游不远处有一道峡口,唤做子午峡,此峡滩多水急,鱼鳌都不能游,轻舟使过,稍一不慎即有舟仰人翻之危。”
苏白风道:“老前辈对该峡地势十分明了么?”
大禅宗道:“数年前老衲陆行经过该处,那道峡口约摸有十里长,山水迁曲,两岸高山叠峦,非至日中夜半,不见日月,故名曰子午峡。”
说到这里一停,续道:“子午峡地势既险,大雾终日弥漫,一进入峡口便人舟难辩,恍若进入太虚幻境,他俩竟宁愿滔险,乘夜驾舟入峡,倒不知是否为了要摆脱我们之故?……”
老妪及苏白风闻及子午峡之险,齐然露出仓皇焦虑之色。
老妪急急道:“白风,咱们沿岸快追,如果让皮舟离开视线之外,再搜寻起来只怕便难之又难了……”
言下转首目注大禅宗,欲言故止。
大禅宗心知对方有向自己求助之意,却难以启齿,他展颇微微一笑,甚是慈熙和霭,令人感觉到十分容易亲近,且大有潇洒出尘的神范。
他弗疾弗徐道:“老衲左右无事,便随两位施主一行,瞧瞧有无方法救赵姑娘脱离魔掌。”
老妪大喜叙礼谢过,当下三人相继振身沿河追上。
江上那只皮舟在浩瀚碧波上向前驶行,外表瞧不出有何异状,其实苏白风已经注意到它上航的速度正渐渐增快。
老妪也发觉到了,说道:“我们得加点脚程,皮舟的速度正逐渐增加呢。”
她走在最前头,始终与皮舟保持着斜面平行的距离。
苏白风侧道向大禅宗问道:“老前辈,他们改变航线驶向子午峡,除了摆脱咱们之外,可还有其他显著的动机用意?”
他一边问,足下并没有因之丝毫滞顿。
大禅宗道:“老衲也在推究这个,时下尚无结论。”
老妪道:“皮舟逆流上行,未知如何居然能够驶得如此迅快?”
大禅宗道:“照说附近地势陡峭河道坡度甚大,水势愈见湍急,皮舟逆流而上,其速度只有减缓而无增快之理,但舟上之人显是内功高手,以桨橹摧划,是以船速会突然增加了一倍有奇。”
苏白风和他的师母听大禅宗剖析入微,不禁暗暗钦服。
老妪道:“大师之言甚有见地,只不知皮舟若继续增快速度,约于何时进入子午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