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铁金吾好怪异的武功!”
他脑际方闪过此一念头,对方一掌已递到自己身前不及五寸之处,俞佑亮毫无考虑的余地,一记七大印手飞摔而出。
铁金吾掌势稍滞,俞佑亮一连又击出七、八式,方始避开这一掌之危。
铁金吾怔了一怔,喝道:“小哥,把你的师承来历说给老夫听听。”
俞佑亮一字一字道:“大禅宗。”
那“大禅宗”三字一出,真是掷地有声,众人是震惊骇然兼而有之,几十年来,大禅宗、桑干狮王、青牛童子等人的名头在武林人心目中早成了神话一般的人物,眼前这少年竟会是大禅宗的弟子,四周的人吃惊得过份了,反倒没有一人出声,个个心弦俱为剧然震动不已。
俞佑亮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此刻他所以抬出恩师名头唬人,为的乃是便利脱身,果然他举步离去,那铁金吾与一众镖伙都没有再加以拦阻。
在众人骇讶目光的注视下,俞佑亮渐渐走远了,他心中苦忖道:“适才那一仗打得糊里糊涂,尔后还是明哲保身,免得多生麻烦。”
走了数里路,倏闻一道尖高的声音喊道:“喂喂,你给我站住!”
“飙”一响,道旁树半边天跃下一人,正是那黑衣少年。
俞佑亮定身道:“兄台有何见教?”
那黑衣少年,来势汹汹道:“小爷在此地等你许久了,还道你寒了小爷不敢走这条路。”
俞佑亮皱眉道:“做人若是做到令人起了寒意,那也没什么意味了。”
黑衣少年怒道:“你是在指桑骂槐,当小爷听不出么?哼哼,你自以为武功高强,便可目空一切,来哼,小爷只要请来一人,那你十条八条小命也要完了!”
俞佑亮默然,那黑衣少年又道:“你承认了吧,别自负功夫高,就可随便欺侮于人,哼哼……”
他一口气接不下来,只有藉哼声极力欲装出森厉唬人的模样,但他面孔清秀,年纪又轻,这一装腔作势反显得画虎类犬,不伦不类。
俞佑亮道:“我几曾欺侮于谁?”
黑衣少年道:“方才你分明帮着那鸟镖头欺侮我一人,还要否认不成?”
俞佑亮道:“敢情兄台认定我偏帮一方,是以迁怒于我了。”
黑衣少年道:“你上来观架倒也罢了,可是干么存了偏意,你们是吃定我年少,存心要我跌倒好看,丢人现眼,小爷还不知道么?”
他声音愈来愈大,分明是个童儿,俞佑亮被说得苦笑不得,忖道:“似此青红皂白不分的人倒是少见,我倒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黑衣少年沉吟一下,又道:“不过我看你不可能是和他们一伙的,可知那些镖师都不是好人,个个该杀不赦,但你连正邪都无法分清,竟倒帮起他们,真是……真是幼稚到家了,初入江湖的人便常常犯了这种毛病……”
他说到最后,俨然以老江湖自居,教训起他人来,俞佑亮摸不清他的脾气,只有默默不语。
黑衣少年语气一变,委婉道:“过则勿惮改,只要你肯认错,帮一个小忙,小爷是出了名的大气量,倒可不计前嫌。”
俞佑亮暗笑对方绕着圈儿说了半天,原来是有求于己,当下不动声色,慢条斯理问道:“在下有什么可效劳之处?”
黑衣少年低声道:“你助我一臂之力,杀了那些狗镖师,将镖货抢走,便算功德圆满了。”
俞佑亮心念一动,道:“兄台原来志在于镖,可笑那铁局主竟错将当成踩镖之人,莫明奇妙的动上了手……”
黑衣少年脱口道:“怎么,铁金吾也来啦?”
俞佑亮点点头,黑衣少年道:“扎手,扎手,你到底帮不帮忙?”
俞佑亮道:“在下从来不做没有来由之事,更何况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黑衣少年大怒道:“杀人越货?你,你竟把小爷当成了剪径之流,小爷警告你放亮眼睛,可甭自门缝里看人,将人都看扁了。”
他见俞佑亮没有什么表示,又气冲冲地道:“你别自以为了不得,谁希罕你帮忙了,这趟镖货纵然运到建州,我自个儿也有办法把它踩回来……”
俞佑亮心头一震,冲口道:“兄台是说,镖货要押到女真建州?”
黑衣少年狠狠瞪了俞佑亮一眼,道:“小爷懒得与你盘舌了,你欺侮我,来日总有你苦头吃的,等着瞧吧!”
他口中不断说着狠话,身子一甩,朝官道飞奔去了。
俞佑亮怔怔地伫立当地,心中念头千回百转:“这少年时而老成,时而稚气,言语指使间自有一高华雍颐气质,真不知哪头来路?他的目的在于劫镖,也是我万万想不到的,但他竟说金吾镖局是要将镖货运到女真三卫之一的建州,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他寻思良久,终不得要领,只有怀着一颗惊疑不定之心,上路而去。
中午时分,俞佑亮已来到一座集镇,在街道拐角处找着一家酒楼,入门对店伙道:“来两斤白干,再做几样菜下酒。”
他在楼头拣了一个靠窗座位,时值正午,艳阳普照,远近山水,一览无遗,俞佑亮放目四望,不觉心驰神醉。
须臾,店伙将酒菜送上,俞佑亮斟了一碗白酒正待饮下,木梯蹬蹬响处,两名僧人连袂步上楼来。
俞佑亮不期瞥了那两个僧人一眼,心中呼道:“这不是元元僧和心弥和尚么?怎地少林与昆仑两派的叛僧竟搭在一起了?……”
二僧倒没注意到楼角坐着的俞佑亮,径自叫了菜食落座。
只闻那元元僧低声道:“俞大先生只吩咐了这些话么?”
那心弥和尚道:“贫僧方从昆仑出来,只因俞大先生此次攻灭昆仑大计未成,第二个计划是再也失败不得,是以贫僧衔命赶到清空庙,敦请法兄共商此事。”
元元僧沉吟道:“俞大先生有召,自不容推辞,不知可曾将那金刚经让你携在身上?”
心弥和尚摇首道:“不曾。”
元元僧“啊”了一声,神情似乎显得有些失望,说道:“然则我们又将从何着手?”
心弥和尚道:“暮午一到,我们便到搬拉木桥去等候,法兄以为如何?”
元元僧道:“俞大先生己算定那少年钱继原,今午会经过撒拉木桥?”
心弥和尚道:“其实也没个准儿,不过那姓钱舔犊情深,既已出得落英塔,十有八九要见见他的宝贝孙儿,约定的地点必在此无疑。”
旁闻的俞佑亮不禁砰然一动,忖道:“他们提到的钱继原,和那钱姓老者不是祖孙一对么?钱继原还曾经救过我的性命,不知这两个叛僧又在算计什么阴谋?”
那心弥和尚复道:“我们只要将钱继原那小子擒下,交与俞大先生即可。”
元元僧道:“只是你忽略了一事……”
心弥和尚一怔,道:“法兄认为有何不妥之处?”
元元僧沉声道:“少年钱继原固然较易对付,但钱老儿却非易与之辈!”
心弥和尚色茬,道:“法兄多虑了,俞大先生心思慎密,早经考虑及此,他已另命孙公飞率领的四大天王,会同一人前往截杀钱老儿。”
元元僧道:“什么人?”
心弥和尚道:“此人在十余年前,为黑道第一魔头,谅法兄亦有听闻。”
元元僧脱口低呼道:“端木愈?”
心弥和尚颔首道:“钱老儿再强,只怕也得在端木愈的‘沙冰掌’下授首了。”
俞佑亮暗笑道:“人算不如天算,你们那知钱姓老者的‘天雷气’犹在‘沙冰掌’之上,端木愈及孙公飞等五人会落败而去……”
心弥和尚又道:“万一钱老儿能闯过端木愈的拦劫,安然抵达撒拉木桥,则贫僧也另有对付之法……”
说到这里,他视线扫过临窗座位,俞佑亮连忙别过脸去,但心弥和尚已瞥见了他的侧面!
心弥和尚打了个眼色,元元僧也发现了俞佑亮,他冷哼一声,霍地立起,袈袖轻轻一拂。
俞佑亮只觉一股暗,劲当胸袭至,他若无其事屈指一一弹,元元僧的身形微微颤了一颤。
而俞佑亮座下的木椅却已陷入楼板二寸有余,心惊之余,暗道这元元僧出身少林,一身功力端的不容忽视。
俞佑亮长身立起,朗道:“俞某忘了祝贺大师死而复生。”
元元僧神色一变,朝心弥和尚道:“我们走——”
两人举步前行,突地木梯蹬蹬作响,一个中年和尚当着楼头而立。
俞佑亮心头呼呼狂跳,忖道:“少林法明禅师!他也来了!”
那法明禅师与元元僧打了个照面,双方都露出意外之色,法明禅师呆了一呆,沉声道:“慧元留步!”
元元僧冷然道:“让开!”
他右掌一翻,一股飙风疾振而出,法明待那掌势来近,拂袖封迎而上,元元僧旁的心弥和尚乘时拍出一掌。
法明措手不及,被打得转过半个侧面,紧接着人影激荡,元元僧和心弥和尚相继闪身下楼。
法明在后面喝道:“掌门方丈已亲自下山,慧元你还执迷不悟……”
喝声中,那心弥偕同元元僧早已去远了。
这座酒楼先后来了三名和尚,而且说不到两句就动起手来,座上酒客登时惊得呆了,有些怕事之徒已纷纷走散。
俞佑亮向法明打个招呼,笑道:“大师久违了——”
法明却只淡淡地一颔首,径自在另一张桌旁落座,闷闷不语。
俞佑亮本以为法明会过来寒暄畅叙,不料对方却像有心事在胸,不理会自己,不由暗暗纳闷。
他情不自禁想道:“在此地遇见法明,倒是桩巧事。”
想及法明适才之警语,心弦为之震动不已:“少林方丈从来是不出寺,竟也亲自下了山,武林局势是愈来愈混乱了……”
这会儿,一道悠扬的吆喝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