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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一直与他交好,自是知道他的改变由何而来。
谈之睿有一个胞弟,那个胞弟小他五岁,在谈府那个妻妾不分,后宅混乱的地方,他那弟弟完全是他一手护着宠着养大的。
谈之睿这个人性格内敛,他对他那些极品的家人都没有什么感情,可对他的胞弟,他算是倾其所有。
五年前,谈之睿转到广陵郡做官时,他那胞弟千里迢迢到兄长这里玩耍。却没有想到,有一天那小少年竟是跑到了北魏境,被一个鲜卑贵女当奴隶抓去。最后还被那些鲜卑人在放“风筝”时,当成猎物围杀了。当谈之睿千方百计找到胞弟时,看到的却是胞弟身中几十箭,像块破布一样的尸体!
那件事引得谈之睿几欲发狂。
他虽是在广陵为官,可他们这样的世家子便是当了官也不管正事,平素失踪个几个月也无人理会。于是,谈之睿在调查了胞弟致死的原因后,他改名换姓来到北魏,并凭着他卓绝的风姿和俊美,引得一个步六孤姓的鲜卑贵女对他倾了心。
这个鲜卑贵女,就是害得谈之睿的胞弟致死的那个贵女的姻亲,是那个凶手和她家族的后台。
谈之睿潜伏半年,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他在一次鲜卑人的游猎中,把仇人一家引入了他刘宋好友布下的包围圈,并在仇人向他们的步六孤家求援时,拦下了求援信件。
是役,那个在北魏也算鼎盛一时的大家族一百零几十人全部被杀。那步六孤家在发现不对,跑去支应时,也被谈之睿剿了一半势力。那一天,那个对他倾心一片,为他付出许多的步六孤家的贵女目眦欲裂地看着谈之睿扬长而去,气得吐血昏厥。
谈之睿为胞弟报了仇后,整个人也懒散起来。他明明可以随时调回建康。可他却一直留在广陵这地方。
上一次,谢琅扬州事后,早就料到了皇帝会对他再次动手。于是,他在皇帝身边安了一些眼线。
后来,皇帝突然下旨,让谢琅来北魏谈判。当时。皇帝的举动虽是十分突然,令得整个陈郡谢氏都没有反应过来。可实际上。就在事发前的一个月,谢琅便知道了,他联系上了谈之睿。
谈之睿应谢琅之求,派下人马在谢琅经行的地方。于是。前脚那些皇帝的人刚把谢琅押上了船,后脚,便有一批又一批“谢十八郎的追随者十分碰巧”的遇上了谢琅。并一个个自愿附于谢琅麾下听他使唤。
……
姬姒万万没有想到,离广陵城只有四百里了。他们却被暴雨阻在了路上。
倾盆直下的暴雨连同阵雨大雨,一下就是十来天,引得山坡塌陷,把前往广陵郡的官路给阻断了!
这时,已经是八月中旬了!
姬姒一行人被大雨阻得寸步难行,再加上官道已经无法走通,光是清理出那条官道,据谢广等人估计,也需要二十来天的功夫。
二十来天!到得那时,已经是九月份了!姬姒记忆中的那场导致广陵郡数百世族集体投江,城中百姓坑杀一尽的灾难,就是发生在九月份!
姬姒又急又乱,再加上谢广手中又没有能够向广陵郡传信的飞鸽,一时之间,她竟是束手无策。
这一天,姬姒倾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突然站了起来。
她大步走到门外,令人叫来谢广等人,让他们全力去周围城镇收集马和牛。同时,她还让人收集一些火油,雇佣民夫之类。
谢广等人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有这样的举动,可这几年来,姬姒的才智早就征服了众人,也就没有迟疑的应了。
……
广陵郡!
转眼,时间到了九月中旬了。
这一晚,谢琅正与谈之睿坐在花园里,一边听着歌伎唱曲,一边下着棋。突然的,外面响起了一阵喧哗声!
那喧哗声很响很响,转眼,两人便看到城外火光通天,整个天地宛如白昼!
谈之睿拿在手中的棋子砰的落在地上,就在他迅速站起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眼间,一个护卫在外面仓惶地叫道:“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广陵郡被北魏人包围了!”
这话简直有点荒唐,要知道,广陵郡虽是靠近北魏,可它离北魏边界还隔了好几个城池呢。怎么可能会有北魏人深入腹地,专门来包围它广陵郡?
就在谢琅和谈之睿匆匆来到广陵城的城墙上时,他们和广陵郡的郡守和一些世家族长,齐刷刷地看到,广陵郡的四面城墙下,竟然齐刷刷地堵满了举着火把的北魏官兵!
仿佛远远便认出了谈之睿,一个北魏骑士破众而出,转眼间,那骑士便奔驰到了城墙下。仰头看着谈之睿,那骑士嘶声叫道:“谈之睿,你还认得我吗?”
这个声音尖锐而冷厉,却是个女子声音!
这一下,城墙上的众人都是一惊,谈之睿扶着城墙低头看去,直是看了好一会,他才冷冷说道:“原来是步六孤家的七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了!”
几乎谈之睿的声音堪堪落下,那女骑士便放声大笑起来。她一阵厉笑后嘶声说道:“谈之睿,当年你欺骗于我,还借我的名义害了我的族人,害了我的表妹一家。当时我便说了,终有一天,我会找你来报这个血海深仇。怎么样,现在看到我,你是不是悔了怕了?”
谈之睿也仰头笑了起来,他清悦的笑声在夜空中远远传出,直是带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一边笑,他一边说道:“七小姐真是好记忆!难为你忍耐这么多年,为了报仇。你连我刘宋官员也勾结了,还真是心思用尽啊!”如不是有刘宋官员叛变,这伙北魏官兵又怎么可能深入腹地而不被人发现?
几乎是谈之睿的声音一落,四周的郡守和世家族长都是脸色一变,他们马上想到了,是啊,如不是有内奸借道给这些北魏人。这些北魏人怎么可能一点风声也不外泄便包围了广陵城?
听到谈之睿的话。那女骑士再次厉声叫道:“你说得不错。正是你们刘宋的官员出卖了你,你的项上人头和这广陵郡,便是他们向我北魏投诚的投名状呢!”叫到这里。那女骑士看着慌乱得喧哗不已的广陵城人,越发嚣张地大笑起来。
这时的广陵城,确实是乱成了一团。
这么多年了,广陵郡虽是靠近北方。可这里毕竟离北魏边界还有数百里的距离,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从睡梦中惊醒,便发现北魏人兵临城下了。
正因为毫无防备,所以广陵郡的兵备力量也极其薄弱。便如谈之睿,他也精通谋略,可他的那些部曲。都在远离广陵郡城的庄园里。无兵可用,他便是才智通了天也是无计可施!
城下。那女骑士的笑声还在一阵一阵传来,城墙上,众人已经严肃着一张脸,听着一波又一波的传报。
“报!东南西北四城均有北魏官兵围守,估计对方约有五千兵马!”
“报!凡是通往外面的去路都有北魏人严守!”
“报!各家紧急征兵,估计所有部曲不会超过二千人!”
“报!军备库的各种军备库存只有三成不到,且老旧不堪用者众多!”
“报!如今城中各大家族都已知道北魏人兵临城下,正疯拥至四大城门,哭闹着要出城逃亡!”
传报声一波接一波,可每一个消息听到耳中,都让在场的宿老脸色发白。
就在这时,城下面,一个北魏将军厉声叫道:“所有人听了!这广陵城里鸟也不准飞出一只!到得破城之日,本将军准你们抢劫三日!”
转眼,那个女骑士也随之厉声喝道:“破城之日杀光这广陵城人!我要它鸡犬不留!”
几乎是两人的声音一落,蓦然的,数千数万人同时举起长戟,嘶声喝道:“鸡犬不留!鸡犬不留!”
一时之间,黑暗的群山处,也传来一阵阵“鸡犬不留”的回响!
本来,广陵城人还心存幻想,可北魏人这喊声一出,顿时四下皆惊,只是一个转眼,整个广陵城里都是哭声一片。
几乎是那个女骑士的声音一落,谈之睿和谢琅便是脸色一变。按道理,正常情况下,如果敌人不给你活路了,剩下的人怎么着也会拼死一博。可这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却一点也不适合魏晋以来的南人。可以说,这一二百年来,许多南人已经吓破了胆,他们听到战事,能想到的不是逃避便是自杀,从来都不会是奋起一博!
眼见城下哭声一片,众族老慌乱地退下去安定民心去了,广陵郡守在内的官员也忙着去调兵应对去了。
一时之间,城墙上只剩下了谈之睿和谢琅。
两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站在猎猎燃烧的火把光下,直让城下的女骑士看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仰着头流着泪,咬牙切齿地低语道:“谈之睿!这一次我看你还往哪里逃去!”
城墙上,谢琅察看了一会后,说道:“北魏兵分由三股势力组成,我看了一下,这三股势力应该分属于三个家族,彼此之间并不是无懈可击!”
几乎是他的声音一落,谈之睿苦笑的声音便传了来,“可我们没有兵马,便是敌人有了破绽又能如何?”
谢琅沉默了。
这时,谈之睿哑声说道:“十八郎,这次是我累了你,也累了满城父老!”虽然,刚才那些人没说什么,可他们眼神中的埋怨和指责,谈之睿都是收入眼底的。
谢琅摇头,他于生死一事上向来看得开,闻言直是笑得云淡风轻,“生死自有命。这也是我的死期到了,怪不得他人。”
说到这里,他又轻叹一声,语气极是温柔地说道:“可惜,当时自以为必能无事,没有给我那妇人多留几句话……早知如此,我当日便把她喜欢的各色美男子送上十个八个过去,也让她得意得意。”
万万没有想到谢琅会说出这样的话,谈之睿虽然忧心如焚,却也差点失笑出声。他惊笑道:“你有这么大方?”
见他终于平静下来,谢琅笑了,说道:“我自是没有那么大方。她是我在这世间唯一挂念,唯一上了心的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