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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姑们把整个广场变成奢华风雅之所后,扬州郡守终于站了起来,宣布佛道之争开始。
几乎是扬州郡守一落坐,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和尚便站了起来,他双手合什道了一声佛号后,转向寇谦之,徐徐说道:“寇施主,老衲了空。今日得见施主,了空只想问施主一句话,诸般争持,无不可一言以明,施主一朝得胜,便对我沙门中人赶尽杀绝,施主是世外之人,却双手沾尽鲜血,这等行为,怕是有伤天和吧?”
了空禅师是说,佛道之争,明明可以通过辩论或交流来解决,寇谦之借用当权者的势力,对佛门中人行赶尽杀绝之事,这样很不好。
南朝士族,最是喜好安逸厌憎战争流血,因此了空禅师话一落地,琅琊王氏的那些小姑小郎们纷纷点头应合,便是那些郎君们,这时也都暗中点头。
这里是扬州,这里出现的九成九都是南朝人,也就是说,了空禅师只是一句话,在场的数千人中,附合他的人便有十之*,一时之间,寇谦之竟是被孤立了起来。
面对众人急迫盯来的目光,寇谦之开口了,他冷冷说道:“佛家乃夷狄之教,自古以来,夷狄之人都愚昧不堪,他们的教派,又怎么值得我华夏子孙来信仰?”他目光如电地扫视过众禅师身后的世家子弟们,又道:“我诛众僧,乃是诛夷狄之人,乃是诛信奉夷狄不要祖宗之人,何错之有?”
一句话说出,令得四下一怔后,寇谦之又道:“再则,佛教从西方出,西为金,属阴,而老子则序中以东为木,属阳,自古以来阳尊而阴卑,以尊位者杀卑贱人,此乃天道!三则,佛家每流入华夏,便致国家衰乱百姓穷苦,我灭佛便是灭妖鬼,因何灭杀不得?”
寇谦之这三条理由,一时之间还真把众人镇住了。
从东汉时,佛教正式传入中土以来,还确实是每逢民不聊生便是佛门大兴时,所以寇谦之最后一句话一出,众人明知道这话不那么妥当,还是齐刷刷一凛!
就在这时,寇谦之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盯视着众僧,冷冷又道:“尔等自夷狄来,最好还是归夷狄去!我华夏之大地,容不下尔等妖鬼之流!”声音一落,这人竟是衣袖一甩扬长而去!
他竟是就这么扬长而去!
这场聚集了那么多高僧,震动了整个江南的大事,身为其中主要人物的寇谦之,竟是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话一说完便扬长而去!
四下众人先是被寇谦之的反佛理论所震住,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寇谦之却就这么离去了,一时之间,众高僧像是堵了一口气在胸口一样,半天都闷痛得很!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寇谦之走了,这南朝国师还在呢!”
几乎是那个声音一出,众人竟是齐刷刷一转,朝着姬越盯了来!
众僧一直以来堆积的恨意,被寇谦之摆了一道的怒火,这时刻都集中到了一点,所以他们看向姬越时,那眼神颇有些寒意!
就在这时,姬越懒洋洋地向后一仰。
他就这么做了一个动作,四周的人便自然而然地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的无尽寒气,坐在姬越身侧的崔玄是首当其冲,这个自始至终都在笑吟吟看着的北地崔郎,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来朝着姬越看去。
他打量着望着姬越,心中想道:真无法想象,这么一个气势迫人,冰寒沁骨的傲岸男子,其实质里竟是一个娇柔多情的小姑,这样的反差也太大了吧?这样的女子,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姬越哪里知道崔玄在盯着自己,他便这么后仰着,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凛冽而淡漠地扫过众人,然后,姬越冷冷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尔等之事与姬越何干?”转眼他又建议起来,“诸位禅师要与北朝国师争个高低,最好做到心有盘算,对方会说什么话,你们要如何回答,都要先在心中过一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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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一章中寇谦之提出的几点灭佛的理由,是从百度上搜到的,应是当时确切发生的真实事例,它与作者本人的观点无关。L
☆、第一百五十八章 义武王夫人之死
第一百五十八章义武王夫人之死
姬越最后一句,完全就是好心好意地替众僧出谋画策了,一时之间,四周众人倒是怔了怔。
在安静中,姬越双眼微垂,整个人的气势收敛下来。
而四周,在最初的一阵安静后,马上,就有一个道门宗师站了起来,向这些禅师提出质询,从而转移了众人对姬越的关注。
不管是佛家还是道家的言论,姬越其实半点兴趣也无,所以随着两人的争论气氛虽是越来越激烈,姬越却是在神游物外。
就在这时,崔玄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姬师昨日所说的预言……”他提到这里,似是苦笑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徐徐问道:“不知姬师还有什么可警告崔玄的?”
姬越转过头去。
他看了崔玄一眼后,“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过了一会,姬越又道:“不知崔郎何时回返?”
按常理,这崔玄陡然听到这么惊心动魄的预测,只怕此时已是坐立不安,急着返回北魏与家族商量对策了。
岂料,听到姬越的话后,崔玄马上一笑,他闲闲地说道:“唔,还准备停留一两个月。”看向姬越,崔玄声音磁沉而温柔地说道:“我刚才所说是真心的,我是想心喜欢上了姬郎,也真心想娶你为妻。”
说到这里,崔玄自失的一笑,他晃了晃跷起的长腿,说道:“我自小到大,都被人称赞聪慧,刚刚知事起,便被家族当成继承人培养。姬郎身在南方繁华地。不知北地那虎狼环伺的环境是多么艰辛。”
说到这里,他略顿了顿,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了,玄已习惯凡事自己背着,直至昨晚,直至得了姬郎那一席话,玄突然有了种终于找到了可以取暖之人的错觉。”
他转向姬越。深邃的双眸定定地看着他。极诚挚也极温柔地说道:“我们相识太短,我知姬郎必不会对我全然相信。然后,崔某虽是一生放浪形骸。却对自己说过的誓言从无违背处。若是姬郎愿意嫁我,玄可立誓此生无二心!”
这样的氛围中,这崔玄向姬越说出这种近似求婚的话,虽是让人无法震撼。可姬越还是感到了他的诚意。这种名士,他们或许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可他们无论是谁,都至情至性,也都对自己的诺言看得极重。
所以,崔玄这个誓言很有份量!
看了崔玄一会。姬越突然说道:“崔郎是昨晚才起的这个意?”
姬越这话一出,崔玄马上笑了,他洒脱地说道:“不错。以往的姬郎。最出色也只是出色,崔某虽然心动。却也只是心动。”
他自失的一笑,慢慢又道:“活在这个时代,任意一人都是心中惶惶,常有今日不知明日之恨,这点玄也不例外……也不知怎的,昨日姬郎向玄发出警告时,突然的,玄竟有找到神魂安宁之所的感觉。那时的姬郎,仿佛是一涨长江之水,让玄这座山有了被包容和无后顾之忧的安全感。所以,经过一夜深思,玄只能对不起十八郎了。”
这人,还真与谢琅一样,自负得要命,听他这口气,似乎只要他愿意娶姬姒为妻,姬姒就必然会答应一样!
想到这里,姬越笑了笑。
见他笑容疏淡凉薄,崔玄挑了挑眉,徐徐又道:“难道姬郎还放不下谢琅?据我所知,出身南朝的大士族,他们纵使刀斧加身,纵使死亡将至,也只会选择死亡,而不会选择娶你为妻!”
几乎是崔玄最后一句话一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悲苦涌f入姬越的胸臆,他缓了好一会,才冷冷说道:“崔郎说错了,姬越可没有想过要嫁人!”
说完这句话后,姬越目光瞟过坐在前方不远处,谢琅那高远淡漠的身影,突然的,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场中的佛道争论还在继续,姬越想到自己也涉不起这趟浑水,因此,就在崔玄转过头温柔而又怜惜地看向他时,姬越猛然站起,竟是衣袖一甩,二话不说便走出了人群。
望着他翩然远去的身影,崔玄微微后仰,笑容慢慢沉寂下来。
姬越走出了广场。
姬越一回到宅子,便得知众禅师不知用什么办法激住了崔玄,所以佛道之争还会继续。
不过这些与姬越无关,姬越想,这次他是真的要避开。因为无论是佛是道,他都不想得罪,也不想涉足太深。
可让姬越没有想到的是,她才回到宅子,才沐浴更衣罢,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季元在外面说道:“大郎,说是有一批人从建康赶来了,其中有一个极美貌的夫人,她说她与大郎和十八郎都是故友。”
极美貌的夫人?
姬越一怔,他问道:“那位夫人是谁?”
季元连忙说道:“说是叫义武王夫人。”
义武王夫人这个名字一出,姬越便是一凛,他慢慢站起,双眉在不知不觉中紧蹙。
过了一会,姬越说道:“把义武王夫人来到扬州的消息告知十八郎。”
“是。”
……
转眼,入夜了。
被白天崔玄的话伤到,姬姒一直在房中坐立不安,因此明明夜色渐深,四周再无人声,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就在姬姒披着一头湿发,赤着玉足,静静地倚窗而立时,突然的,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其实很轻,也离得很远,只是这夜太静,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也扰动人心,所以姬姒听了个分明。
就在姬姒静静聆听时,一个白衣广袖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那身影,在站到离她还有百步处时便停了下来,然后,他站在那株开得灿烂的桃花树下。朝着姬姒这边无声地望来。
夜渐深,露渐重,人无言。
姬姒一动不动,她遥遥望着月光下桃花中的那个白衣身影,许久许久都喘不过气来。
又过了一会,谢琅优雅转身,缓步离去。而一直到他离去了许久。姬越还站在窗前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