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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都还没变成个淑女,就与他有很大的关系,这跟晓晓现在整个说话不离法律是一个理儿。跟朝晖这种人在一起,要能变成淑女,那我妈就说对了,猪也会爬树了。
还真觉得我妈是一先知,说话实在颇为精辟。昨天她老人家跟我说过年回去要给我介绍一同济大学学土木工程的高才生,我说不用说也知道肯定又土又木,我就见过很多清华的,就这样。我妈十分严肃地批评了我的态度和观点,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错了,他跟那些不一样,因为他是共产党员!
如此铿锵有力的一声〃共产党员〃显些就没把我耳膜震破了,挂掉电话我躺沙发上,想起我妈刚才说的这话,再联系上她平时的表情,还真挺好笑。很多时候都觉得我跟我妈亲热得像两姐妹似的,有时候我就觉得她特像一知心大姐,但是我又不好意思跟她这样说。因为前不久她才跟我说了个报上的消息,50多岁的女婿和40多岁的岳父称兄道弟,被岳父打掉了两大颗门牙。
第四部分 生活了四年的城市 第45节 晓晓结婚了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常常会一个人感觉到害怕,莫名其妙的孤独和害怕,我把它归结为〃城市感应〃。这是我自己发明的词儿,就是指一个人在某个城市里生活时,周遭给你的一种强烈感觉。
一般天快黑的时候,我就要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把音乐声调大,把电视打开,这样我的房间里会温馨得很多。我在睡觉前基本不关窗帘,这样我一眼就能看见对面马路上的路灯,冬天里的灯光在薄薄的雾气里是橘黄色的,很温暖。
我现在很少去听大学里爱听的歌,我基本上不听《流浪歌手的情人》,我听比较激昂深邃一点的音乐。忧伤的时候我就听激昂一点的,巴赫的E大调前奏曲;寂寞的时候我听舒曼的《梦幻曲》,直到入睡。
很多年前,我们爱玩算命的游戏,因为相信佛说的,前世的五万次回眸才会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朝晖对此曾经深信不疑。其实我也一样,我曾经也很努力地去在乎和珍惜过了从我身边经过的任何一段感情。
从巴国布衣出来,天下起了雨。冬天原本就寒冷,再下点雨立马就变成了清冷,出了门就上了肖伟的车,直接开到了酒吧门口。我们四个人差不多喝了一瓶皇家礼炮,到了最后基本上都晕晕忽忽,穿西装的那个小生说林朝,真看不出来呢,海量。我笑笑,说这只是让你初略见识了一下,还没正式提上议程。不料小生却说了句当年我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提上正式议程的时候能捎带手一刀砍了我么?
可见他对我佩服的程度之深。话音刚落我和朝晖立马哈哈大笑了起来,肖伟看我们笑得开心,觉着一个人板着张脸也很无聊,也跟就大笑起来。小生以为我们笑得这么开心,是对他说的话的肯定和赞扬,于是哈哈哈笑得更加开心。于是我们都大笑,周围的人也看着我们大笑,每个人都心怀着鬼胎大笑。
那一瞬间挺像大学里的那些无聊时光,我和冯桥、朝晖、还有晓晓一起,每次听完朝晖讲的荤缎子,我们就仰天大笑,恨不得一笑就笑死了自己。朝晖讲的荤缎子的确很好笑,否则也不会伴随着我度过了这么多年。
于是我问:朝晖,能给我讲个笑话么?我又不开心了。
于是朝晖又有模有样的讲起了荤缎子,讲完后我们笑得气也喘不过来,我笑得不停的往朝晖身上靠,靠着靠着他突然一把抱住了我,把我撰在他的怀里,撰得紧紧的,我看到他的眼泪流从眼角慢慢流了出来。
靠在他的怀里,闻到既熟悉又久违的味道,好象闻到了大学里草坪上的那些青草香,一瞬间乱七八糟的往事全部涌上了心头,我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我也感觉到了什么叫做〃不堪回首〃。我捶打着朝晖的胸口,不停的说你丫早死了,这会儿才知道哭?
酒吧里的音乐停了,又继续,而且更大声了。我想他们都以为我喝醉了,其实我特清楚,我心里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我看到肖伟把车钥匙丢给了我,转身就走了,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说,看到他离去的背影,突然间觉得有点苍老。我看到穿西装的那小生继续坚持当了几秒钟的电灯泡,也支不住了,于是说了句拜拜就走了。
我勉强把车开到公寓门口,停稳了靠在背椅上抽了一支烟,是中华,原本我不抽中华的,不过肖伟的车里只有这种烟,所以我只有破天荒的抽了一次中华。车窗外面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没过几秒我就完全看不清楚了窗外的视线,灯光,行人,马路,一瞬间都像打了马赛克的电影,模模糊糊,十分迷离。
我抱着朝晖的头,和他接吻。我说朝晖你爱我吗?
朝晖咬着我的舌头说林朝我爱你,我就只爱过你。
我一把推开他,你丫早死哪儿去了?你为什么不早说?
朝晖把我揽回怀里,抱得紧紧的,我的头就放在他的肩膀上,我快出不了气。跟他过去的点点滴滴,像蜜蜂一样在我头顶嗡嗡嗡的转,转得我差点找不着了方向。我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背,我说你丫混蛋,你丫真操蛋,老让我伤心。
朝晖只是会说对不起。
我们心急火燎地拥进房间,反手关了门就开始接吻,然后脱衣服,家里没开空调,但是我的身体像被火在烧,朝晖咬着我的耳朵,他的脸比我的还烫。接着是没完没了的做爱,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没有了力气,于是我们睡去。
站在我们公司会议室的窗口,是一个很不错的角度,因为有一片很不错的视野。下面是川流不息的街道,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成都在我的眼里,有时候温柔的像个寂寞的女子,有时候狂乱得像个妓女在昏黄灯光下的脸。这么多年,春去冬来,尽管一切都已经改变,惟有这点,永远不变。
我把车钥匙还给肖伟的时候跟他说了谢谢,他勉强笑笑说不客气。然后问可不可以抱抱我,我愉快地点头了,他敞开双臂。
其实被他抱着的感觉,也很好。
晓晓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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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在春节之前举行,在岷山饭店大宴宾客,场面极其热闹。
有的人的一生都是一帆风顺的,像晓晓,从生下来就没吃过什么苦头,16岁就考入了重点大学。大学毕业顺利地考进建设银行,理所当然地当起了让人羡慕的OL,刚刚达到结婚年龄就能跟自己心爱的人,牵着幸福的双手,说结婚就结婚。
生活真是需要魄力的,真的打心眼儿底羡慕她。
我比晓晓大两岁,从来她都是叫我〃朝儿姐姐〃,今天我妹妹却要结婚了,而姐姐茫然不知所措,真是够笑人的。只是可怜了刘西,比我大了5岁还得回过头来叫我姐姐。
我说算了,实在叫不出来就甭叫了,不忍心折腾你,你是新郎嘛!
他却张开嘴巴无比真诚地叫了声〃朝姐〃,一瞬间我都惊呆了,周围的人都看着我,我的眼睛没几秒就模糊了。我递给我妹夫一个红包,里面是一千二百块钱,我说姐姐穷,只是个小白领儿,就这点心意了,还望妹妹和妹夫不要嫌弃和笑话才好。
晓晓一把抱过我,像大学时候一样眼泪哗啦呼啦的流了出来,我说晓晓你这个傻丫头,你是新娘子,哭啥呀,不能哭不能哭!
接下来我像在大学里的时候一样,把晓晓揽在怀里安慰了好大半天她才停止了哭泣,她说朝姐,其实我知道你特苦,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是在故作坚强。
我说傻丫头,可惜你这身婚纱了,赶紧擦干眼泪,站到刘西身边去,做出个女主人的样子,跟宾客们打交道去。
晓晓笑笑就离开了。一瞬间,觉得自己老了,有种老得跟我妈一样的感觉。
我妈从成都离开的那天照例抱着跟我哭了会儿,每次我跟我妈的重缝和分别,都有门必修课,那就是哭。哭得那才叫一个伤心,眼泪鼻涕大把大把的,每次我们家邻居看我妈眼睛红红的,都说:张大夫,女儿回来了呀?过阵子看我妈还红着眼睛,人家又照例问上一句:女儿上学去了呀?
我妈说随时,只要我还想回北京,首都人民永远都会敞开宽大的怀抱欢迎我的。只要我想回去,一准儿行。
我说您别罗嗦了,好好回去养着自己,养白白胖胖的,赶明儿我要嫁了,你得跟过去当保姆呢?你别以为这样就解脱了,就甩掉我这个累赘了,我可是你一辈子的小棉袄呢!
说着说着我自个儿也哭了起来。
晓晓他们家的亲戚真是多,什么七大姑八大婶的,山路十八弯了又弯弯拐拐的亲戚都来了,最远的有来自内蒙古大草原的,最近的就是住他们家隔壁的,最南边的有海南岛的,最西的有新疆吐鲁番,最东边的有来自渤海边上的二叔,整个跟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似的,热闹极了。
新娘子照例是要端着酒杯走一圈的,挨桌挨桌的敬酒,就晓晓那半杯啤酒的酒量,我还不清楚?一般是她走前面,跟七大姑八大婶说完感谢祝福的话,就把酒从肩膀上递给我,我跟她的护身似的接过酒来,一口喝掉,这样又继续走到下一桌。
就在我喝点晕晕忽忽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说让开让开,大伙儿齐刷刷的朝门边儿望去,只见三四个人抬着一个硕大无比的生日蛋糕就进来了,蛋糕上还有对新人的洋娃娃,我说这谁呀,人家在这儿结婚,他要进来过生日?我说晓晓你们家今天不是包了这里了么?
只听晓晓〃啊〃的一声惨叫,立刻提着婚纱向前冲去,一边跑一边叫,跟人放了条狼狗追她似的,突然,我看到她跟两张熟悉的脸庞,站在一起。
突然间,音乐又继续,喧哗的喧哗,吃饭的吃饭,划拳的划拳,我只觉得双眼模糊,头脑晕忽忽的。不知道怎么的,最近我喝酒特别容易上头,三杯两杯下去,很快就上头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五粮液的缘故。我曾经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