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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沉默不语的保镖。他转过身来朝着霍恩,抓起那几张纸,把他们折好,插进了他那薄薄的大衣里。
3个人站了起来。
“完事了,”霍恩说,“到管道房去向红刃报到吧。”
“霍恩,”有一个家伙恶狠狠地说道,“你他妈的让我们错过了所有的乐子。”
“别抱怨了,”霍恩对他们说,“不然的话你们当中早有两个见了阎王。出去。”
他用枪一指,他们马上出去了。房里只剩下了霍恩跟塞尔。老人摇着头,就像得了老年痴呆症一样。
“你是谁啊?”塞尔问道。他的声音软绵绵的,迟疑而又苍老。
“艾伦·霍恩。跟你一样,也是个囚犯。我们已经占领了樊地。我们攻占了要塞。”
“我会写一首史诗的,”塞尔说道,“现在怎样呢?”
“我们要回埃戎去。”
“啊——”塞尔拖了个长腔。他把青筋暴凸、皱褶满布的双手交叉着放在肚子上。
“我们要你跟我们一起走。”
塞尔慢慢抬起头来:“我一个老头儿到埃戎去有什么用?”
“起义,”霍恩说,“只有你能将各地的起义联合起来,使它成功,使埃戎不至于倒退回野蛮中去。”
塞尔不停地摇着头,他不停地来回摇着,霍恩差点就以为他停不下来了。“我打打杀杀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我已经是个老头儿了。让年轻人干他们该干的事去吧,我已经是风烛残年,黄土都埋到脖梗儿了。”
“可这件事非你莫属,”霍恩冷冷地说道,“我们不缺打仗的人,我们需要的是你的出现,你的脑子。”
塞尔的头仍然在摇着,但他的眼睛发亮了。还有什么,他脑子里想道。
塞尔的头仍然在摇着,但他的眼睛只亮了一点点。“你刚才说什么?起义?对抗埃戎?这太不能让人相信了。”
“科尔纳被暗杀了。董事们开始了内讧。杜凯因选自己当了总经理之后,下层的人就起来反对他。这以后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们必须要赶回去——马上。”
“科尔纳死了?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真是难以想像他竟然死了。”
霍恩不解地望着塞尔。科尔纳?了不起的人?“可他征服了星团,还把你关到了樊地!”
“可还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要不是他的话,帝国的气数早就尽了。他那样忠实于一个垂死的梦想,这实在是我们的不幸。”塞尔的脑袋停止了摇摆。他看上去比刚才更稳定,更精神了。
霍恩在屋子里不耐烦地踱着步,塞尔那无神的双眼好奇地跟着他。霍恩一定要回到埃戎去,多浪费一点时间他便多感到一分痛苦。可他一定要把塞尔也带回去。
“你知道如果杜凯因得胜了会发生什么,”霍恩已经是在哀求了,“或者如果他倒在了自己的血泊里,而让那班群龙无首的暴民占有了埃戎。他们会把帝国搞得四分五裂的。他们会破坏掉维系群星的管道系统,毁掉埃戎的城墙,然后灭亡的。他们肯定已经在挨饿了,已经有好几天没有食物进来了。”
“杜凯因。”塞尔点了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他的头决绝地摇了摇。“不,不,我一辈子都在操心这些事:自由饥饿。饥饿和自由。在这些里程碑之间我耗尽了我的生命。现在我只要一个自由,最后的一个:死。让其他比我更年轻的人去为他门的理想战斗吧。就让他们把无尽的精力虚掷到这种奋斗中去。潮流与时势驱策着人们和帝国去接受命运对他们的安排,与之对抗是徒劳无益的。让他们把身家性命都押到各种事业上去吧,到头来他们会发现自己血本无归。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了。喘完这口气,我连喘下一口气的劲儿都不一定有了。我只想安安静挣地得个善终。在这儿死跟在哪儿死都一样。”
“他们说你死了,”霍恩平静地说道,“许多人相信了。数不清的人们的希望也跟着死了。如果他们发现你还活着,就会团结到你的身边来。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迸发出激情,可是他们狂野的激情陷入了一片混乱,把他们团结起来就等于是解救了他们。他们需要你。说别人怎么怎么都没用,没人能担当起这件事来。即使是帝国也需要你,只有你能拯救它。杜凯因无论胜败都会毁了它的。”
塞尔抬起头来,脸上放出光来。“你真是这么认为的吗?”
霍恩点点头。
塞尔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许真是这样的,看来非得把一个快死的人从坟墓里拖出来替活人卖命了,没有太平了吗?真的是哪儿都没有太平了吗?”
霍恩等待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慢慢地,塞尔站起身来。“那我们还等什么呢?”他问道。他的嘴唇歪了歪。“我们这就去解放奴隶拯救帝国吧。”
霍恩这才透了一口气朝门口走去,他替老人把门打开。在朝着管道房走去的路上,塞尔的步履出奇的轻盈。由于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便急于想了解埃戎的局势以及他们是怎样攻占要塞的了。当霍恩跟他说到典狱长对人手的急需,以及他们怎样料到了这一点,怎样利用这点制定了计划时,他赞赏地点了点头。等霍恩把战斗过程向他描述完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管道房。
“红刃,”霍恩介绍道,“这是彼得·塞尔。”
塞尔的眼光跳动着,“大名鼎鼎的海盗?”他仰起头来看着红刃满是胡子的脸,“我可是也被人叫过海盗的。”
红刃笑了起来。“这些都是您的部下,解放者。”他伸开手臂朝着那群袭击行动的幸存者们一挥,他们现在只有大约75个人了。地板上躺着几具尸体,有五六个人面色郁郁地聚集在墙角。大多数人都已经换上了从库房里搜来的黑色制服。为了和其他真正的保安部队士兵有所区别,他们把紧身上衣的两个袖子从肘部以下割去了。这些人的脸全都奇怪地相似,都是又瘦又硬,外加一副饿相。“都是些偷了东西的,杀了人的,出卖了朋友的人,”红刃接着说道,“给我们下命令吧说不定我们会服从的。”
塞尔咯咯地笑了,“这个年轻人指挥得不错,把我也给调遣来了。就让他接着干吧。”
霍恩转向众人,“囚犯们!”他喊道,“红刃和我,还有其他一些人,我们干成了人人都说不可能干成的事。我们就要从樊地逃出去了。分开的话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抱成团儿我们就能把埃戎撕成碎片,从这些碎片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现在需要有一样东西:纪律。”
“我们将带你们去投奔自由,你们将有机会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你们可以想上哪儿就上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再请求得到任何主人的批准了。但在我们取得胜利之前你们必须要遵守命令,拒绝遵守者将被击毙。红刃已经给过你们一次机会了,现在是你们的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谁愿意遵守我的,或是红刃的,或是彼得·塞尔的命令,请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并向后转。”
人们面面相觑并交头接耳起来,一半的人站了出来并转过身,然后剩下的人也大都照做了,最后只有五个人留在了原地。
“好极了,”霍恩说,“这是给你们的第一个命令。”他很快说道,“把这些人都毙了!”
剩下的5个人还没等摸枪就全部死了。角落里那一小撮衣衫滥褛的人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
“好,”红刃的语调里充满了欣羡,“太棒了!”
“好一个开场白。”塞尔也称许道。
“上船!”霍恩命令道,“我们到埃戎去!”
他们通过升降机涌入了等待着的飞船里,运输船的载客量没这么大,但他们全部挤了进去,整整70个人。
在跟着走进飞船前,霍恩转身对红刃说:“我越来越信任你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别背叛我。”
红刃皱起了眉头,又过了一会儿他的眉头舒展开了。“我想我不会的,因为我不喜欢让你对我发火。”
他们三个坐进了控制舱的椅子里,用皮带把自己扣好,霍恩当驾驶员,红刃当副驾驶,塞尔当领航员。
霍恩把手伸到了控制板上。 “3个小时到埃戎,”他说,“等我们到的时候船上的钟一秒都不会变。”
“是个有趣的细节,”塞尔说,“你怎么来解释呢?”
“一切在管道中都停止了,”霍恩解释道,“没有光线、热量、声音——一点能量都没有了。这肯走与管道的运行原理有着某种关系。”
“你发现了一些科学家们探索了好几代的东西,你是怎么发现的?”塞尔专心地问道。
霍恩浑身一凛,“我清醒着穿越过管道。我不想再有那样的经历了。”
“真可惜我们现在不能那样,”塞尔说,“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那三个小时的,不过我想这恐怕是某种场效应吧,或许是由金带发出的。我们没有时间来确定它的方位。”
“一船疯子到了埃戎可没什么用。”霍恩加了一句。
“那么在我们出发——和到达之前,我要请你把形势大致讲一讲。”塞尔说。
霍恩于是很快地从政治形势到战略形势跟塞尔说了一通。“因此关键是北端的帽子。谁控制了它谁就控制注了埃戎。”
“那么我们必须控制北端帽子。”红刃直截地说道。
“不错,”塞尔说,“这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情——其他人也会想到这一点的,不过那主要是军事行动上的事了。我在那方面没多大用处的。我必须让埃戎感觉到我的存在。”
“只有在我们占领了控制室后你才能够做到这点,”霍恩说,“我们走吧!”
霍恩用手指熟练地按动了控制键。飞船向前滑进了闸门。霍恩等到控制板上的红灯变成了金色后,又按了一遍键。一股突然而至的大力将他们牢牢地揿到了座位里——他们不由得眨了眨眼。飞船“砰”的一声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