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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自己的女儿,此刻看着这张稚嫩的脸,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上辈子原身会跪在女儿的面前乞求她不要说出来,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而是担心这孩子以后漫长的人生,社会如此,环境如此,哪怕是到国外,依旧有人对这样的事情,抱有歧视的态度。
单静秋另一只手也凑了过去,两只手紧紧地合拢,握住了女儿的手:“事实上妈妈好矛盾,小雨,妈妈知道你的心里头很痛苦,可这一步迈出去了,就很难再回头,妈妈不希望小雨你受伤害,所以我想把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她说得艰涩,“可能以后,你的身边一直围绕着流言蜚语,明明你什么都没发生,却依旧有人编造出巨大的流言,他们对你指指点点,让你在这座城市无处容身,甚至你还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人,你明明平生没有招惹过他们,他们却从伤害你那得到快感,肆无忌惮地对你评头论足,甚至想要剖析你的所有人生。”
“当你将老师绳之以法的时候,可能在同时,你会受到更多的,数不尽的伤害——”单静秋说着说着眼眶湿润了起来,“甚至由于那个人没做太多事情,面对他的刑罚,不一定会那么严重,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白若雨愣愣地看着母亲,母亲说的话内容太过丰富,要她的那颗心瞬间跌落谷底,她忽然想起学校里的一个女生,长得好看,考得不是很好,她曾在卫生间里,听闻有女生带着鄙夷地口气这么说她,她们说她是个“公交车”,她不解地悄悄问了同学,才知道这个词语背后的含义,可在她真的认识那个女生之后,她才发现,那个女生什么都没有做。
她也会这样吗?就像那个女孩一样,什么都不做,却受到无数的留言打击,她能承受吗?
白正雄出生的时候,那个最可怕的年代已经开始了几年,他小时候曾像听故事一样听过一些流氓罪的例子,甚至还看过几张什么游街照片,他明白,流言有多可怕,甚至他也知道,流言真的能杀人,哪怕这个人是无辜的。
“我们不报警了,我们不报了!”白正雄一把抱住发着呆一动不动的女儿,“爸爸给你转学,等高考结束以后,咱们都离开这,我们去别的城市,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会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他一声一声地安慰着。
单静秋看着白正雄提出了前世的建议,她没说什么,只是等待着白若雨自己做出选择,如果白若雨想先离开,她打算拿着录像去和那人交换,要那人立刻离开教师行业,然后再用系统里头的道具,让他终身不举,可如果白若雨想要面对,她这个做母亲的,一定会陪她奋战到底。
“为什么我们要走呢?”白若雨趴在父亲的肩头,好一会,幽幽地开了口,“我没错,为什么要我走呢?”
她说得认真:“做错事情的人都不逃跑,为什么是我,来逃跑呢?我明明没有做错,没有犯罪啊?我才是受伤害的那个人。”
“小雨……”白正雄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如何和言语间有些天真的女儿解释,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能简单的用对错衡量的,更多的时候,面对那些得理不饶人的坏人,好人们、无辜的人们,只能选择自己离开,不再被伤害,而讨不回自己的公正。
“爸爸妈妈会陪在我的身边吗?”白若雨抬起头,眼神和坐在对面,一直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母亲对视,“我不想要逃跑,可能以后我也会后悔,可是现在,我只想要让老师付出代价。”
“爸爸妈妈,你们知道我多害怕吗?如果不是陪在你们身边,我甚至到现在都摆脱不了那种恐惧,这一个月来,我无数次的梦到那个人,梦到他向我贴近的身体,梦到他的手贴在我的手上,那种恶心又黏糊糊的感觉……”她沙哑着声音说,“每次做噩梦醒来,我就哭一顿,骗自己一切都是做梦的然后重新入睡,一直到今天,噩梦差点就成为现实了,我不希望别人像我一样,受到伤害了……”
“如果我们走了,那他会不会觉得做错事不用付出代价,是,就像妈妈说的,也许我不能让他付出多少的代价,可有一就有二不是吗?起码我不会对不起自己,我要告诉他,他这样伤害我,我不会忍气吞声的,哪怕从此以后就像妈妈说的,我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来承担,我想,我也是愿意的。”她脸上挂着眼泪,羞涩地笑了笑,巴在爸爸的肩头,“你们会陪着我的对不对,那我就不害怕了。”
单静秋看着白若雨,忍不住撇开头,头微微上扬,希望眼泪能淌回去,不再流出来,女儿一方面像是忽然长大了一样,愿意面对一切的困难,可另一方面却又像是孩子一样,依赖着曾经甚至把她推入狼窝的父母,怎么那么惹人疼。
“会,不管有多难,爸爸都会陪着你的。”白正雄抱着女儿,他占着女儿和妻子看不到的便宜,偷偷掉着眼泪,“没什么的嘛,不就是人家乱说话吗?你爸爸我耳背,听不见人家瞎说的,再说了,说说又怎么样,别看爸爸这么瘦,好像没两块肉的,以前不也把你妈妈骗到了吗?爸爸我可比很多人都厉害,而且国内这么大,就算真的这里混不下去,爸爸就带你和妈妈换个地方生活,再不然你就等爸爸妈妈存钱,以后我们带你出国定居!”
他开始满口说着大话,事实上也不算大话,上辈子在女儿遭受到这些后,他迸发了极大的潜力,最后创造下了巨大的财富,以女儿的名义帮助了无数的人,挽回了无数的生命,可却救不回自己的女儿。
白若雨被爸爸逗笑了,靠在爸爸的肩膀笑着说:“不会的,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害怕,就算有时候真的难过了,我也会马上痊愈的。”
单静秋终于把眼泪憋了回去,她努力冲着那孩子笑着:“妈妈会和爸爸一起陪着你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但是爸爸和妈妈也希望你能把心事都告诉我们,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不仅能一起分享快乐,也能一起分享不快乐的事情。”她又笑着眨了眨眼,“当然,妈妈也是允许你保存自己的小秘密的。”
他们一家人又哭又笑,一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总算停下了奔涌的情绪,他们牵着手一起走出了家门,径直往派出所的方向去,走向了和上辈子的人生中,截然不同的道路。
……
市中心医院新院区位于城市的市郊,是刚刚建设完成的,由于地处偏僻,所以病人总是挺少,若不是住在附近的居民或是转院过来的,鲜少有人特地跑大老远过来。
“医生,我这没事吧?”带着墨镜、口罩和帽子的病人,正紧张兮兮地看着医生,他刚从诊室旁边的病床下来,艰难地把宽松的短裤穿上,便又急匆匆地坐在椅子上,看向正在开药的医生。
“没事,你这没什么问题。”医生随意地开了些软膏,便甩了甩手没说话,下一个病人已经进来了,他平时看过的病人可多了,现在的医疗系统一刷卡都能显示身份证姓名照片等病人信息,都已经是全透明了,这病人大晚上过来居然还搞个全副武装,让这医生也很无语了起来。
“真没事吗?医生,可是我挺疼的!”他瞥了眼刚进来的病人,赖在椅子上没有动,眼巴巴地看着医生,只是隔着墨镜,哪有人看得清他的神情。
医生看他还赖着不走,又注意到新的病人已经进屋,终于是万分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真没事,上上下下都没事,不就是个跌打损伤吗?抹点药消肿就行了,你里头又没伤,是不是还非得我给你打个石膏开个x光你才满意啊?”他很是无奈。
一听医生这话,他也忙站起要走,可就在他刚刚站起,医生却又忽然喊住了他:“对了,你这刚好摔在那个位置,注意房事,当然如果你不怕疼也没关系,平时反正自己注意点,过几天就消肿好了。”他意有所指,若不是有其他病人在,他估计都能直接开口说出敏感部位的医学名称了,可即使是他说得隐晦,那后头来的病人也一下听明白了情况,下意识地就把眼神瞥向了他的下半身,然后便是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王自强难堪极了,他紧紧握住卡,低着头就这么跑出去,刷了卡排队等药,他在网上查了很久,才查到了这家位置比较偏远的医院,他可不想让哪个同事、学生家长撞到,毕竟他疼得受不了的可不仅是腿,还有那说不出口的地方。
很快,取药点便轮到他,他拿了药匆匆就往外走,低头不吭声地他难堪极了,直到现在,他下午受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今天忍住自己的疼痛,硬给自己来了一把,若不是确定没事,他估计都要当场急躁上门和那泼妇没完了,医生检查之后的结果,也是说了没事,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这么痛,他不住疼得倒抽气,毕竟受伤的地方只要一动就疼痛难忍。
他忍不住想起下午发生的种种,脸色黑得像是被倒了一整脸盆的墨汁在上头,他实在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精心准备的计划就这么泡汤,到手的大鱼也这么溜走,甚至就连那储存卡都被偷走,他暗暗地可惜,只觉得自己损失了一个精心挑选的学生,他依旧记得白若雨那张怯生生地脸,想要反抗又不敢反抗的可爱模样,越想这些,越是郁闷得不行,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接受,他开始寻思起自己之前挑挑拣拣的那些姑娘,决心等白若雨转学走了再找一个下手……
只是这回,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忽然,他兜里头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生怕是查岗的妻子,赶忙把手机直接拿了起来,可接听电话的他嘴巴越张越大,竟是差点将那新换的手机掉在地上。
“王自强,身份证x,现工作单位市十三中老师,信息无误吧?这里是c城公安局,我是张警官,我的证件号码是x,现你因涉嫌一起猥亵案件被我单位立案,我们公安局的警官已经到你住所门口,确认你家中没人,现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