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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关系,我只是突然有点适应不了高中的学习环境。”
“可也许在爸妈眼里,我已经无药可救了吧。”曾年的脸在铁窗外映出的月光照射下明暗变换,神色冷漠的他只有心如死灰四个字可以清楚的形容。
过了一会,曾年又笑了:“四万呢……这对我家可不是小数目,我爸妈是爱我才送我来的,他们是想要我改好,他们是爱我……”说着说着笑得哭了出来。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的三个少年闭着眼,各自舔着自己的伤口。
……
“我没事了。”马华终于醒了,他睁开眼,有些虚弱地扯了扯嘴角,轻轻地笑了笑,“我命大,还活着。”看着头顶的木板神色僵硬。
向来好性子的曾年几乎要被这人气坏:“我告诉你,你这样天天反抗有什么用呢?你就顺着教官点会怎么样吗?教官叫你去打扫厕所就去打扫,非要被打一顿吗?你这回命大、可不是次次命大,在这里横着出去的不是一个两个!”
事实上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因为林盛故意喊着让马华一个人去打扫堵住的卫生间,还不肯给他什么工具,这让马华立刻就爆炸了,后来的事情,也就成了这样。
“你们在这里,就要把自己忘掉,你就当自己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没有自我的人,只要听着他们的话就能出去了,他们要打你,你就受着,接受了以后发自内心的说声谢谢,慢慢地一切就过去了。”曾年的声音很轻,但是也很重,往向东和马华的心里砸去。
马华突然笑了:“我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
“我很好奇,是不是我死了,或是我躺着被送出去,他们就会后悔了?还是要怪花了钱都治不好我的病?”马东笑着问,眼睛清澈,没有半滴泪水,很是冷静。
向东和曾年沉默了很久,很久,让这狭窄的房间里只有呼吸声此起彼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向东反复地念叨了两遍,微微侧过脑袋,能看到栏杆之外漆黑的夜空,正如他们似乎见不到任何光亮的明天,这才是第二周……他却觉得似乎过了有一万年那么久。
谁来救救我?
这座巨大而又逼仄的牢笼里,有人刚发出了求救声,只是无人听见。
……
每日的清晨,西山学院都需要晨练,晨练一般是在天还没有大亮的五点进行,绕着操场在教官的号子下跑步或者是做些强度很大的锻炼,当然,一开始很多人是跟不上的,可如果跟不上就是一尺子,那么咬着牙便也慢慢地逼自己跟上了。
这是除了那些受了惩罚起不来身的学员都得参加的活动,当然,所谓的受了惩罚起不来身,可不是能随便糊弄过的,教官会拿着一看就威力十足的戒尺到房里参观一番,好好地鉴定一下这人到底是装病还是真病,如果被鉴定出来是装病、或是没有这么严重故意不去晨练的话,那么教官就能让这人变成真病,病到下不了床的程度。
向东从曾年那听说,来这的女学生更是没有什么生理期的说法,只要来了,管你是生理痛到死去活来,就得爬起来,除非你晕在他面前,他才有可能高抬贵手这么一次。
今个儿一大早,马华就没能起身,这让向东和曾年担忧极了,马华明明身上没有大的伤口,可是又发烧了起来,他们这连水都没有,还能怎么办?
他们都是没什么医学基础的,只知道发烧了要给点水喝着,吃点退烧药,然后捂热流汗……可他们现在这里一没有水、二没有退烧药的,而且又要整理内务,连把自己的被子给马华盖着都不行。
马华这半点都没有好转的样子让他们都忧心如焚了起来,万一……不,没有万一。
两人不敢想,下头的口哨声已经吹响,他们不敢耽搁,只能皱着眉头跑了下去,先晨练完了再说。
先头说了,晨跑是西山学院全体学员都需要参加的活动,所以但凡是在晨跑时,保准能看到几乎所有学生的脸,只是众人脸上都是千篇一律的麻木神色,连笑都不能有一个,只能埋着头一直往前跑。这一是因为辛苦、二是因为嬉皮笑脸的,在教官的规矩里是万万不行的。
而晨跑之中还有另外一条规矩,就是男生和女生要保持距离,哪怕这跑道总共就八条道,越外圈跑得越累人,男女之间也从不会为了占内圈掺和在一起,中间最少要隔开一条跑道的宽度,若是靠近了贴在一起、或是胆敢对视哪怕一眼,呵呵,那就等死把。西山学院的治疗项目里可是有早恋这一项的,哪怕来之前是恋爱的,他都能让你变得不敢恋爱回去,哪里有可能让学生在这对上眼呢?
跑完步的早饭是按人头算的,只有到了餐厅里的人才会被算上一份,没来的餐会直接被教官们倒掉,教官的浪费是被允许的。
当然吃的是什么玩意,就不用胡思乱想了,像是今天,是能一眼看到底的米粒汤,配上点咸菜,这已经算是最好的早餐配置之一了,差的时候才叫一个难以下咽。
向东把饭拼命往嘴里送着,以前妈妈是全职在家照顾他和爸爸的,那时他甚至还有点挑食,他哪里知道他到了这会连这样的饭菜都全部吃光呢?他露出了苦笑,但手上动作没停,旁边的教官还在虎视眈眈。
至于那些正躺在床上的病号,一天只能领到一顿午饭,按教官们的说法,他们没有出来运动、学习,哪里能消耗这么多热量,不用给他们吃!
饭菜都是事先由厨房分好的,绝对不允许学生们浪费,哪怕是反胃,也得把它们全部塞到肚子里,当然也不允许私藏回去留着下顿或者给别人。
今天教官看得分外的严格,曾年和向东半天都没能找到时机藏点东西,藏东西被教官发现了,可不是个小事情,他们不敢在教官们眼皮底下暗箱操作,只得放下这个想法。
等他们回寝室收拾的时候,愕然发现此时的马华已经烧得火热了起来,曾年一摸就知道要坏,他对摸发烧已经有些经验,只是这么一摸就感觉马华比昨天还要烫很多。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都明白,马东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曾年是老资历,和教官们混得还算是不错,他忙飞快地跑到教官办公室那打着报告:“教官,我是307宿舍的曾年,我们宿舍的马华从昨天晚上发烧到现在,好像烧得特别厉害,不知道是否需要喊医务室的老师来一趟。”
坐在最里头的是林盛,林盛往后瞥了一眼,昨天不让马华叫医务室的人正是他,谁让马华居然敢在上电击床前踹了他胸口一脚想要逃呢?他特地加大了分量,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看,这颜色刚给,不就出效果了?他在心中暗笑。
林盛伸着懒腰往外走着,冲着曾年一挑眉:“那行,我陪你去看看,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这话一出,办公室里其他教官便没继续看,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反正管教学生,随便管,耐打耐揍,不怕!
林盛跟着曾年走到了307,向东正在屋子里焦急地照顾着马华,他不住伸出手为马华擦着汗,马华似乎烧得有些糊糊涂涂,嘴里反复念叨着些话语,听得向东担心不已。
“爸!妈……我好疼!……我想回家……”
“我难受,我受不了了。”
“……我撑不住了。”
反反复复,向东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是不好的信号,还好这些话在林盛进来的时候先刹住了车。
“教官好!”见到林盛进来向东立刻敬礼问好,这是最基本的,若是没做到……又是一顿打。他不断和后头的曾年交换着眼神,这怎么会叫来了林盛呢?
曾年也没有办法,教官们都是在一起的,像是他们这种情况,私下找,教官才不会替他们解决,只有去办公室,若是能运气好,赌到林盛不在的时候,没准其他教官就会肯帮忙。
林盛从门那头进来,站在床尾,表情有些嫌恶:“怎么那么重的味道,半点卫生都不知道讲,等下把学院的房间、被子、床都给弄坏、弄出味道你们才满意?”
向东年轻气盛,手已经捏成了拳头,很是不满,从昨天到今天马华确实是没换过衣服,也因此身上有味道,但这是拜谁所赐?不正是眼前的林盛吗?马华现在都烧得迷糊了,他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向东气急。
“教官实在不好意思,昨天送回来的时候他就有些发烧,又一直没醒过,所以就没给他洗澡,实在对不起!”曾年把向东往身后挡着,拼命道歉,生怕林盛不肯给马华看病。
“妈,我想回家……我想回家……”突然,马华又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这话听到了林盛耳朵里,分明就是不听从的信号,他的脸立刻一黑:“这个马同学,到现在还没有觉悟,我看他啊,很可以,身体也很健康,还能想着回家的事情,而且这精神状态也不错,红光满面的,哪里需要看病?完全不需要!”
“教官,不好意思,马华他可能生了病,神志不清,把以前在家里的事情混在了这,他现在对学院特别有归属感,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曾年被这不合时宜的话惊住了,忙不迭地解释。
“我看他不是神志不清、是神志太清!等他醒了,还得要好好教育几次,他才能把这学院的规矩记到心里!否则浑身这些坏毛病一个都改不了!”林盛抬着下巴,趾高气扬。
向东额头的青筋都快要爆起,他看着在那呻吟着,烧得通红,看着就是昏迷不轻的马华,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他也知道他这一发火肯定没有好果子,只是他真的恨极了。
“教官!马华他生病了难道你是没有眼睛看吗?究竟是你脸上的眼睛瞎了,还是心里头的眼睛瞎了,他哪里红光满面了?烧得厉不厉害难道看不出来吗?看不出来,您高抬贵手摸一摸行吗?是不是非得他死在这里您才满意,才能彰显您无上的权威啊?他得罪了您,就罪该万死吗,昨天您惩罚了他一天,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