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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什么意思——某种特别的原因?”
“我说不上——就是那样。您太出人意料了,伦。我从未感到我真正了解
您。”
我们坐下来,吃着冰冷的晚餐,因为玛丽外出了。
“客厅里有您的一封信,”格丽泽尔达说,“丹尼斯,去拿一下,好吗?”
一直默默无语的丹尼斯听从了。
我接过信,发出一声惊讶。在左上角写着:亲启。急件。
“这一定是马普尔小姐送来的。没有其他人离开。”
我的判断相当正确。
亲爱的克莱蒙特先生:
我突然想到了一两件事,我非常想与您聊聊这些事。我感到我
们都得尽力帮助澄清这个非常神秘的惨案。如果可能,我将在九点
半过去,敲您的书房的门。也许,亲爱的格丽泽尔达可以过来,给
我的侄儿做伴,使他开心。当然,如果丹尼斯先生喜欢来也可以。
如果我没有接到回信,我会等他们,并在我说的时间过去。
您十分真诚的
简·马普尔
我将信递给格丽泽尔达。
“哦,我们会去!”她高兴地说,“一两杯家酿甜味酒,正是星期日晚上所
需要的东西。我想,正是玛丽做的牛奶冻让人丧气,就像太平间里拿出来的什么
东西。”
丹尼斯似乎对这并不那么着迷。
“对你们倒是挺好的,”他抱怨道,“你们可以谈论所有这些有关艺术的书
籍的高雅的话题。我总是坐在那里听你们谈,像个十足的傻瓜。”
“这样对你有好处,”格丽泽尔达平静地说,“这让你别那样自大。并且,
我想雷蒙德·韦斯特先生并不像他装出来的那样聪明绝顶。”
“我们很少有人这样。”我说。
马普尔小姐究竟要谈些什么,我十分纳闷。在我的所有教民中,我认为她的
精明远胜他人。这不仅是因为她亲自看见和听见发生的事,还因为她能从注意到
的事实中做出贴切的推断,其精确程度令人惊讶。
如果我在什么时候要行骗的话,让我害怕的就是马普尔小姐。
九点刚过一会儿,格丽泽尔达所说的“侄儿娱乐聚会”开始了。我一边等马
普尔小姐,一边将与凶杀案有关的事实写成一张大致的时间表,以打发时间。我
尽量将这些事实按时间顺序排列。我不是个准时的人,但我是个有条理的人,喜
欢将事情井井有条地记录下来。
刚好九点半的时候,窗户上传来轻轻的一声敲击声。我起身迎接马普尔小
姐。
一张很精致的设得兰披肩盖着她的头和肩。她显得有点苍老衰弱,满口是不
成句的激动的话语:
“让我来,您真好……亲爱的格丽泽尔达真好……雷蒙德很欣赏她……他总
是叫她完美的格勒兹(让·巴普蒂斯特·格勒兹:Jesn Daptiste Greuze (1725
—1805),法国风俗画和肖像画家,妇女肖像画尤为精美。——译注)……不,
我不要脚凳。”我将设得兰披肩放在一张椅子上,转身坐在一张面对客人的椅子
上。我们互相看着,她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我感到,您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对这一切如此感兴趣。您很
可能认为,一个女人不应该这样。不,请听着,我得尽量解释一下。”
她停了一下,面颊通红。
“您明白,”她终于开始道,“像我这样,孤零零地生活在世界的荒僻的一
角,一个人得有点癖好。当然,我可以做做绒纱刺绣活儿、读读《指南》和《福
利》杂志、画点画儿,可我的癖好是——并且一直是——研究人性。如此变化多
端,如此令人着迷。当然,在一个小村子里,没有什么东西分散注意力,一个人
有充分的机会变得精于研究,我就是这样看的。一个人开始将人分类,分得很明
确,就好像他们是鸟或花似的,按组排列,分为这一种,或者那一类。当然,有
时候一个人也会出错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的错儿会越来越少。然后,一个
人开始检测自己的判断。一个人开始研究一个小问题,比如说拣好的虾的鳃,这
曾让格丽泽尔达开心不已,其实是个无足轻重的秘密,但却令人难以理解,除非
您解开了它。还有换过了的咳嗽药滴,和肉商的妻子的伞的事。后一件事看来毫
无意义,除非我们做出假设,杂货商与药剂师的妻子行为极为不端,当然,后来
的事实证明如此。您知道,一个人运用判断,并发现自己是对的,这非常令人着
迷。”
“我相信您通常是对的。”我微笑着说。
“我恐怕,这使我有点自负,”马普尔小姐坦言道,“但我总是纳闷,如果
真有一天碰上一桩大悬案,是否也能够解开。我是指,能够正确地解开。从逻辑
上讲,应当是完全一样的事。毕竟,一个微小的鱼雷工作模型,与真正的鱼雷是
完全一样的。”
“您的意思是,这完全是个相对论的问题,”我慢慢地说,“这应当——从
逻辑上讲,我承认。但我不知道,是否果真如此。”
“当然,应当是一样的,”马普尔小姐说,“各种各样的因素都是相同的。
有钱,有异性的——哦——互相吸引——当然还有怪癖——这么多的人都有点
怪,不是吗?事实上,如果您深入了解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正常人有时候
会做如此令人吃惊的事,而不正常的人看上去却非常正常和普通。事实上,惟一
的方法是将人与您所了解或碰到的人做比较。如果您知道,在所有的人中,很少
有差异明显的类型,您会吃惊的。”
“您使我害怕,”我说,“我感到,我被放在显微镜下了。”
“当然,我不会想到把这些话告诉梅尔切特上校——这样一个官气十足的
人,不是吗?——还有可怜的斯莱克——哦,他就像鞋店里的年轻女人,一心要
卖给您漆皮的鞋,因为她刚好有您要的型号,而根本不在意您想要褐色牛皮的鞋
这一事实。”
确实,那是对斯莱克的绝好描绘。
“但是,克莱蒙特先生,我相信,您对本案的了解绝不亚于斯莱克警督。我
想,如果我们合作……”
“我想,”我说,“我想,我们每个人在内心都把自己当成歇洛克·福尔摩
斯。”
然后,我把那天下午三次约见的事告诉了她。我也告诉她,安妮发现那张脸
部被戳烂的画像的事。我还把克拉姆在警察局的态度告诉了她。最后,我讲述了
海多克医生对我拣到的晶体的鉴定。
“既然是我自己发现的,”我最后说,“我倒希望这是重要的。但是,也许
这与案件毫无关系。”
“最近,我从图书馆借了许多美国侦探小说来读,”马普尔小姐说,“希望
能发现这有助于破案。”
“其中有关于苦味酸的解释吗?”
“恐怕没有。不过,我确实记得读过一篇故事,其中讲到,一个人由于苦味
酸中毒,羊毛脂被当作软膏擦在他的身上。”
“但由于这里没有人中毒,这就似乎与此无关。”我说。
然后,我拿起我的时间表,递给她。
“我尽可能清楚地将这个案子的事实概括起来。”我说。
我的时间表
本月21日(星期四)
上午12:30:普罗瑟罗上校将他的约会从六点改为六点三十
分。很可能,一半的村民都听到这个变更。
12:45:有人最后看见手枪在原来的地方。(但这一点令人怀
疑,因为阿切尔老太太说,她记不清了)
约5:30:从“老屋”的北门房,有人给我打来匿名电话。
6:15(或一两分钟之前):普罗瑟罗上校到达牧师寓所。被
玛丽领进书房。
6:20:普罗瑟罗太太沿小路回来,穿过花园,来到书房窗户
前。未见普罗瑟罗上校。
6:29:有电话从劳伦斯·列丁的住所打到普赖斯·里德利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