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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会把我的替身当成一个名副其实的鬼蜮无常了,那速度,只怕鬼魅也赶不上,再看形貌,那头肩部,正好构成了一个阎王使者特有的那种只留两个眼睛黑窟窿的大三角形。
让形天把行包截去了之后,连个计时的钟表也没有,对时间的判断,完全依赖天上的星象了。南斗三星若跟北斗七星平齐,该是子夜了。而能够着那一柄漏勺的边沿,便是我们跟尨圉约定的戍亥之交。好在爰慧不仅爆发力可以,耐力也是大有提高,看来众多的磨难已经在他的身上发生了效用。我们终于在三星爬高的前夕,赶到了小亓村外,那个猎杀野猪的高坡之下。
可等了半天,不见人来,眼看着两斗即将平齐,只怕已经是子夜时分了。爰慧早就沉不住气了,而我也不免焦躁起来。尽管尨圉这一条线索,只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可对于目前走投无路的我们来说,已经至关重要了。一旦断绝,一时之间,我们真不知道该从哪儿重新开始了。
“只怕我的牙齿非常之毒,又让我不幸而给言中了……”
“也许是有什么变故,如果没有异常,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来……”
“只怕昨夜蚩尤的鸟人,屠了小亓村之后,根本就没走远,说不定就躲在附近,而尨圉他们一离开我们,就让人家给截获了,甚至可能当场就被杀害了……”
“这倒未尝不可能,可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而且你没了跟他们可以匹敌的装备,倒也是防不胜防……”
“您说怎么办?”
“再等一会儿吧,如果实在等不到,我们就摸进村子里去,你给自己多找些干粮,然后再好好休息一下,今晚的消耗,只怕不输于昨夜啊……”
“好吧……”
直到南斗的位置,完全越过了北斗,还不见一个人影,这时已该是子夜将尽了。沮丧极了,却又是无可奈何。可能极多,最为可怕的就是蚩尤人了,只怕人家藉助着遥感遥测手段始终盯着我们的梢,凡是我们在艮山——有穷国境内接触过的人,一律格杀勿论,而对我们本身,却始终只是围而不擒,追而不捕,敲山震虎,目的无非还是只有一个,想让我们知难而退,乖乖地滚回疑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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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这样,最后一个希望就只能是武罗了。但愿他能挺过来,至少在断气之前我们还能见上一面。后羿的下落,现在就只剩下他一条线索了。
关键,我还是想证实一下,我们究竟是不是自作聪明了。这顶铝箔帽子若能管用,那蚩尤人就不会找到那座安置他的小庙去;如果无济于事,只怕我们这一会儿返回,庙里也就只剩几具尸体了。这一点,至关重要,尤其是在跟后羿会面之前,我心里必须有个底。否则的话,即使知道了后羿的藏身之处,我们也不能轻易去见人家。蚩尤人肯定也在千方百计地找他呢,我们岂能为虎作伥,给人家当送上门的向导去?
我把想法一说,我的替身也觉得有必要验证一番,只要一想到小亓村那些无辜的老弱妇孺,他的心情总是时分难过。浑身上下,立刻布满了杀气。虽然小亓村的人不能跟他的双亲同日而语,可他们的遇害,只是一个噩讯,小亓村的惨象,毕竟是亲眼目睹,在他的想象之中,父母之死一定比这更惨。
那庙离开小亓村,不下五十余里。严格地说,那更应该算是一座阐观,只缘大殿上供着的是元始天尊的宝相,禅教之中可找不到此君的位置,唯有阐教才敬他为开天辟地,首创阐教之神。而阐教的修供之所,准确地应该称之为宫观,唯有禅教的香火之地,方才能够称为庙宇。反正以讹传讹,也不知道当地人是不是故意混为一谈。
这一回,可不象前一番,急于奔驰,便直接闯上了大殿。因怕蚩尤人捷足先登,我让我的替身,先在外围察看一番,方才敢慢慢靠近去。
看来这里的香火早已不继,房舍大都残破不堪。原先的一人多高的院墙,早已变成了一段段残壁断垣,东倒西塌,仅剩昔日的廓落而已,现在再也不用走正门,随处可以进去。在历山城里,也有一座天尊宫,光听名字,就知道它的属相了。那可气势了,香火不断,逢年过节,便是城里最热闹的去处,这地方,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刚才来的时候,就见到两个人,所谓的庙祝,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和一个兼做粗使杂役的徒弟。一个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看年纪比我的替身要小好几岁呢。只是魁格远比我的替身结实,走起路来,犹如一个泡菜坛子在地上滚来滚去。
大殿的侧面,便是他们的歇身之所,刚才他们一起把武罗抬到了那里,好象本是一个配殿,只因为惯常住人,竟是这里面保持得最为完好的房舍了。
爰慧现在的装束,只敢晓宿夜行,因此我们只能赶在天明之前,摸到这里。此时晨曦微启,东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鱼肚白。为了保险起见,我先让爰慧在外面兜了几个圈子,先在周围打探一下。
两圈之后,我们首先摸进大殿,虽然此时在室内看东西还多少有一点迷离朦胧,大致能够看清了,就跟离去前的情景差不多,至少没有发现尸体。
转过圈廊,往左一拐,便是我们最后要找的偏殿了。贴在门上一听,里面已经有了一点声音。
苍劲的低咳,想来那个庙祝老头已经醒了。再顺着门缝一看,只见里面有火星一闪一闪,原来那老头盘膝趺坐在床上,正在大过烟瘾呢。
屋里就两张铺,旁边一张上还躺在一个人,显然就是昨夜送来的武罗。只是一点动静也不见,不知是否还活着。
“师父,今天该烧两个人的早饭,还是三个人的早饭?”
原来那徒弟也已经醒了,正坐在地上打绑腿呢。显然是武罗占了他的床,人家就只能打地铺了。这么大的动静,人家说话也没用刻意控制自己的声音,还不见武罗有一点反应,我不免把心揪了起来。
“你看他一时半会醒得了吗?你那点小聪明可瞒不了我,自己想多吃多占,就别打着幌子找理由……”
“可要是他待会儿醒来呢?占了我的铺先不说,总不至于……总不至于还要来跟我争食吧?”
“全福,你这永远不成器的东西。你知道他是谁?只怕到时候荣华富贵压死你,你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画饼充饥,又顶什么用呢?我看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才对……”
“鼠辈,真是鼠辈。说你目光短浅,确实一点也不过分。你以为寒浞之辈,就能成得了气候?”
“师父,您夜观星象,前番不是说荧惑守心,大人易政,主去其官,必见一国之君获罪于天?天垂象,见吉凶,如今有穷国的猝然变故,不正是最好的应验?怎么您老人家又说寒浞不行,莫非师父又有新的发现?弟子实在是疑惑得很哪……”
他们所提到的荧惑之星,我略知一二。荧惑即是我们星球天文学词典上的火星,从地球上观察这个星,时亮时暗,时而顺行,时而逆行,给人以诡谲多变,捉摸不定的感觉,因而被认为是一颗灾兆之星。中洲一地的土著星象学家,又把天上的星座分做三垣二十八宿,这跟地球分诸洲,中洲又再划分九州,完全是一个意思。心宿,本属东方七宿之一,所谓天地感应,区域相对,看来他们正是把心宿所对的地域之野,定位于有穷国了。
“星象自是不错,心宿之野,也该应在有穷国,获罪之身,更非后羿大王莫属,又听说天使频降有穷国境内,确是神佑之象。然而事情均有正反两面,真所谓物极必反,若寒浞仅是顺天而为,也就罢了,你没见他自以为天兆应验,有恃无恐,却早已在伤天害理,逆天而动了……”
“师父,您老人家是不是又在嗔怨人家滥杀无辜了?”
“哼!滥杀无辜,只怕尚在其次,戕害新人,才是最大的失策。新人背后是谁?中土大都不是?要跟中土大都对垒,只怕寒浞就是天子真身,也该好好掂量掂量。昨夜护送武罗之人,虽然不肯以真面目示之,但从言行举止上判断,必是新人无疑,而且我敢断定他就是中土大都派来的先行者。再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羿也只是一时失踪。难说不是中土大都的人救走了他。而武罗又是他的近臣,如今又开始在艮山境内显现踪迹,只怕更是一个明显的预兆啊……”
“依照师父的意思,中土大都已经准备来进犯了?”
“看你胡说,真是一点事理也不懂。该说进剿,如何能用进犯二字?有穷国虽说也是一国之格,可致于整个中洲,中土大都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地方上的蕞尔小邦而已,是子致于父,臣致于君的关系。也不知寒浞到底存何心思,不知是他根本就不稀罕中土大都的承认呢,还是中土大都压根儿就不想承认于他,还要加害新人,这便是寒浞最大的失策。纵有天助神佑,看来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一时蹦跶而已……”
我不由得暗赞了一声,山野之地,居然也不乏此等有识之士。寒浞之流若是也有这一般见识,尤其是没有危害到艮山地方,中土大都也就不会来过分干涉了,说不定最多只会扮演一个调停的角色。看来人家真是藉助蚩尤人的势力,发动了政变。对方自然不会白帮忙,于是才有了今日的骑虎之势。想来以旧人的那点智商,绝对不会完全看透蚩尤人的用心。否则的话,那寒浞真是名副其实,不折不扣的大逆不道了。不仅是一个篡国谋位的乱臣贼子,还是一个出卖洲邦利益的奸邪之徒,为了一己之欲,竟然将天下大义都能置若罔闻,抛之脑后了。
“可是师父,我本来还想请示您呢。不管人家是不是秋后的蚂蚱,这会儿正是蹦得最为欢畅的时候。比起人家来,你我一介虱蚤也不如,尚且还得在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