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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应该是个相当有力气的人才能做得到喽?”
经我这么一问,中江马上点头说:
“嗯,可以这么说。不过,那套绳也不在很高的地方,所以即使是个普通的男子,死命努力的话,也可能办得到。”说完之后,注意到夕子抱着的小婴儿,“——那个婴儿,是你的吗?”
“是昨天被杀害的那女人的孩子!”我愤慨地说道。
“原来如此……真是可怜。”中江注视着小婴儿的脸叹了口气:“也就是说她将不会知道父母的面貌而被抚养长大。——被害者的身分查出来了吗?”
“还没。”
“喔。希望这小婴儿能有好的人收养,那就再好也不过的了!”
中江略带着寂寞的语气说完后就离开了。本间课长一边将香烟点着,一边说道:
“中江在一年前失去了女儿。好像只有二十二,还是二十三岁。在读大学时,因交通事故而去世了。——那时还提到说要结婚。要是她还活着的话,说不定他也能看到这么大的孙子。可惜。”
“所以才会看起来那么寂寞的样子……”
夕子一脸认真地看着婴儿的脸说道:“你可要好好地健康地长大哟。”
我听见我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跑过去接。
“是宇野先生吗?”原田刑曹的声音由电话简的另一端传过来——不,应该说是轰炸过来。“查到了,昨天那个女人!正如宇野前辈所预科的,就住在车站附近的公寓里,您还真是厉害!”
“我知道了,拜托你,说话小声一点行不行啊!”我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袋说道。
“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夕子最擅长的台词又开始了。
“哪里不大对劲啊?”我问道。
——我们此时正坐在警车上。前往原田找到的那个女人的公寓的途中。夕子仍旧抱着小婴儿,可以说是带着小婴儿的侦探吧!
“刚刚中江法医说那女人是先被勒死之后再被吊在那里的,是吧——可是你不觉得那样有点不大自然吗?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进来,而他却去做那种花功夫的事情,这可能吗?”
“可能是想反正听天由命,也就不顾一切了吧!”
“可是难道他都没想过,不管尸体吊得再怎么像是自杀的,只要一经验查之后,马上就会被识破了啊?”
“那是因为杀人犯并不是全部都对警察的科学检验水准很清楚的关系。”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啊——手臂都麻了,你也帮忙抱一下嘛。”
“喔。”
我从夕子手中接过婴儿,提心吊胆地抱在手臂里。
“虽说似乎很轻的样子,可是一直抱着就觉得愈来愈重。”夕子晃了晃手臂。“……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也觉得不大对劲。”
“你还真会觉得不大对劲嘛。是什么事?”
“哎呀!”
“天啊!”
慌慌张张地把小婴儿往上一抬,结果热热的液体往我的西装上滴了下来……
“——啊,宇野前辈。”
一走下警车,就看到原田走过来。
“咦,你的上衣,怎么了?”
“有点儿弄湿了。”
“哈……你把它拿去当过了,是吗?”
“少替我操那种无聊的心。”
我就这样穿着衬衫走了出去。夕子正坐在警车里面替小婴儿换尿片。能将警车当成托儿所而且还心平气和地使用着的,我看也只有夕子了。
“就是上面写着‘安西’的这家。”原田说道。
这是一栋常见的以灰泥建造的公寓,房间则是二楼的头一间。
“没有人在吗?”
“嗯,好像有个年轻的丈夫,可是听说不在家。”
“申请搜索票,到里面去查一查吧!”
“好的。”
我对站在旁边似乎是他们隔璧家的中年太太说道。“您看过照片了吗?”
“嗯,的确是住那房间的那个太太。听说被杀了啊?真恐怖!”
“她的先生是做什么的?”
“总觉得好像游手好闲的时间比较多。——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正当当的人。”
由于这句“怎么看”伴随着相当大的先入为主观念的情形很多,所以听话的时候得打个折扣才行。
“那么说来,过的不像是上班族的生活?”
“根本不像!中午之前起床的话,就算是好的了。”
“他们还真能生活得下去嘛!”
“好像不管什么都是姊姊拿钱出来给他们的。”
“是先生这一方的姊姊吗?”
“嗯,她的确是这么告诉我的。”
“那他们夫妇的感情好吗?”
“不,一点也不好。”那妇人皱起了眉。
“可以说是难得一天不吵架。”
“原因是什么?”
“这……虽然我并不是故意要偷听他们的谈话……”
“那是当然的了。”我点头说道。
对方好像放下了心似的。
“可是,因为墙壁实在是太薄了,所以可以听得很清楚呀!”
“原来如此。”
反正是很注意地听他们说请就是了。拜托,拜托,快点说呀!
“那,他们是为了什么原因吵架?”
“还是为了钱的时候较多。即使赚了点钱,似乎也大多花在赛马什么的,一天之内就用光了。——另外,还有女人。”
“她先生有情妇?”
“一年到头都有的样子。另外,还有——”稍微降低声音说道,“他们两个好像也没有正式结婚……”
“哦?那就是说他们两个是同居喽!”
“就是这么回事。”
“那太太的事情,你知道些什么吗?”
“这……她没什么朋友。八成是离家出走而住到这里来的。总觉得她想躲避旁人的眼光。”
这个女人的感觉,还真是很准的。的确,那个穿着红色洋装的女人,是给人那种印象。
“她先生叫安西——什么的?”
“叫安西兼夫啦。兼任的兼,再加上个夫。太太叫布由子。”
“汉字怎么写?”
“布匹的布,加上个理由的由,布由子。——很奇怪的名字吧!”
“布由子,我知道了。”
此时,夕子抱着婴儿走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还带了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
“宇野,你来一下,这个小孩子——”
“什么事?”
“他说他看到了这家的先生。”
“真的吗?
我在小孩子面前蹲下说道:“小弟弟,你认识这屋子里的人吗?”
“认识啊。我就住在这下面啊。”
全身脏兮兮的,一边吸着鼻涕一边说道。
“你在哪里看到这屋子里的叔叔?”
“刚刚,他走进了那个‘××儿童乐园’呀!”
“从那个入口吗?的确是这屋子里的叔叔没错喔?”
“嗯。我叫了他一声‘叔叔’。他还吓了一跳呀!”
“是什么时候?差不多多久之前?”
“刚刚啊。就才一会儿呀。”
“我知道了,你真是个乖孩子。给你拿去买糖或什么的。”我拿了一百元给那男孩子。
“——OK!我马上叫人去查查着。不过……不知道有没有照片?”
“我家有。”隔壁的太太飞奔地跑进屋里,马上又跑回来说道,“你看这个,虽然是我先生的照片,不过,站在他后面的那个就是安西先生。”
虽然人拍得不是很大,不过大致上还能看得出特征。我借了照片后走到楼下,把照片交给原田,请他去拜托当地警察局的刑警来支援?无论如何,先将儿童乐园的出入口都守住再说。
可是,儿童乐园相当大。想在那里面找到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由于今天不是假日,应该不会那么挤才对,不过……
“这婴儿的名字听说叫真由子。”夕子抱着婴儿走了下来,“原来你叫安西真由子啊?终于不是个无名的小孩了。”
“无论如何,那女人的先生实在有些值得怀疑。”
“真是这样吗?像那么没出息的人,不会有杀人的胆量。而且,他会在杀了自己的同居人之后,还如此不在乎地再回到儿童乐园去吗?”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我的自信也开始动摇了,“你总是让我丧失自信!”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呀,凡人是为了显露天才才存在的!”
真是惊人的自信。
“总之,先从那小子的身边开始清查。而且,也已经查到了那被杀死的女人的名字叫布由子了。”
“如果他们真的是私奔的话,说不定都用假名哦。”
“也有这个可能。”
“反正,先进儿童乐园再说吧!”
“啊?带着小婴孩?”
“对。一家三口,一幅温馨祥和的休闲的图画。这么一来,对方也才不会有警戒心啊。”
“可是,里面那么大。”
“优哉游哉地散散步,走着走着说不定就能遇见啊。”
夕子从警车上把尿片、奶瓶之类的东西放进手提袋后,递给我,然后送了个秋波说道:
“那,我们走吧!孩子的爸爸!”
的确,园内和昨日截然不同;宁静得好像昨天的嘈杂是假的。心想,如此一来,要找到我们想找的目标,说不定也不是件难事。
昨天没注意到,就在入口的旁边有个出租婴儿车的地方,一天二百元。心里赞佩天底下还真是什么生意都有人做,我们就租了一台。
天气比昨天更晴朗,就这么悠闲地和夕子两个人——不,该说还有婴儿车里的婴儿,三个人一起散着步,走着走着,心里愈来愈有种真的是一家人在休假日里过着悠闲日子的感觉。
“真是相当……相当不错的气氛。”
“什么?”
“啊!你问我什么……就是像现在这样有家庭的感觉啊。”
“说的也是。这样的话,对方也不会注意到。”
我耸了耸肩。夕子看起来似乎一点儿也没感受到和我一样的气氛。
“——对了,你刚刚不是说有件事怪怪的吗?”
“有吗?什么样的事?”
“哎呀,就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