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谁都不该死去的,”兰迪说,“特别是在我的医护下。但在他们的死亡面前,我简直成了个四处蒙事的骨科医生了。”
“我觉得你给自己过多压力了。”阿琳娜说道。
“我又开始睡不好觉了。”兰迪承认说。
“你也许应该去找一下弗莱彻医生。”阿琳娜建议道。
兰迪正要回答,电话铃响了。阿琳娜跳了起来。她现在开始讨厌这电话铃声了,尤其是兰迪在医院有几个手术后的病人时。电话响第二声时她才去接,希望只是个一般性的社交电话。不幸的是,不是。
电话是巴特莱特社区医院一位楼层护士打来的,想同波特兰医生说话。
阿琳娜把电话交给自己的丈夫。他很不情愿地接过话筒,拿近耳边。听了一会儿之后,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慢慢将话筒放回原处,抬眼望着阿琳娜。
“是我今天上午才做过手术的膝盖,”兰迪说,“病人名叫威廉·夏皮洛。他情况很不好。我简直不能相信。听起来与前几个人的情况一样。他发高烧,神志不清;很可能是肺炎。”
阿琳娜站起来走到丈夫身边,用手臂搂着他拥抱了一下。“我很遗憾。”她说道,再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兰迪没有任何反应,一时间身子也一动不动。后来他默默挣脱了阿琳娜的手臂,一句话来说,从后门走了出去。阿琳娜从厨房的窗户看着他的车开下车道,驶上了公路。她直起身子,摇了摇头。她为自己的丈夫担心,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二章
5月3日,星期一
哈罗德·特雷纳用手指摸着他在波士顿谢利弗·克朗普一劳公司为自己买的红木镶金小槌。他正站在巴特莱特社区医院图书馆桌的一头。他的面前是他为医院会议室设置的讲台,上面铺满那天一早他让秘书为他打出的大量讲稿。从讲台起一直到会议桌的中心散放着医院董事会各评估阶段所收集的医学附件。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中间,最引人注目的是提议修建的停车库的模型。
特雷纳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现在是下午6点整。他的右手拿着小槌,飞快地在基座上敲了一下。注重细节和准时是特雷纳特别看重的两个特性。
“我现在宣布巴特莱特社区医院执行委员会会议开始。”特雷纳尽可能庄重地喊道。他身着自己最好的细条纹西装,脚上是一双擦得铮亮的厚底皮鞋。他身高只有5英尺7英寸,对于自己的身材总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他那黑色稀疏的头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并仔细地遮盖住了他那顶部无毛的地方。
召开医院委员会会议,他都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进行一番准备,包括会议的内容和他自己的仪表。这一天,他已直接回家冲了一个淋浴,又换了衣服,因为他刚从蒙彼利埃出差一天归来。由于时间紧迫,他在自己的办公室没有停留。哈罗德·特雷纳是巴特莱特一位专做房地产规划和税务方面业务的律师,同时也是一位在镇上若干商业机构中拥有股权的商人。
坐在他面前的有委员会副主席巴顿·舍伍德、医院院长兼首席执行官海伦·比顿、医院副院长兼医务总管迈克尔·考德威尔、财务总管理查德·阿恩斯沃斯、秘书克莱德·罗伯逊和现任专业人员总管德尔伯特·坎特。
严格按照《罗伯特秩序准则》所规定的会议程序,特雷纳请克莱德·罗伯逊宣读了上次会议的备忘录。上述《准则》是他在被选为委员会主席之后专门制订的。
上次会议备忘录一经宣读和批准之后,特雷纳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他每月一次的主席报告。他依次看了看执行委员会的每一位成员,确信他们都在专心致志地准备听他演讲。只有坎特医生显得特别地厌烦,正在忙于清理自己的指甲。
“现在,巴特莱特医院正面临着重大的挑战,”特雷纳开始讲话,“作为一个转诊中心,我们已经解决了小型乡村医院的一些财政问题,但不是所有的问题。我们要比以前更加努力地工作,以使我们的医院度过这些困难的日子。”
“然而,即使在这一黑暗时期,我们也会有偶尔的光明出现,你们当中无疑有些人已经听到,我的一位尊贵的客户,威廉·夏皮洛,上周围膝盖手术后感染了肺炎不幸去世了。一方面我为夏皮洛先生过早地去世感到非常惋惜,另一方面我也高兴地正式宣布,夏皮洛先生慷慨地指定我们医院为300万美元保险费的唯一受益者。”
与会者中传出了赞许的咕哝声。
特雷纳举起手请大家安静。“这一善举在这一时刻到来,真是太合时宜了。它可以使我们摆脱赤字,获得盈余,尽管为时不久。这个月的坏消息是我们最近发现我们主要债券收益的偿债资金十分紧张,远远达不到预定的目标。”
特雷纳的目光直视着舍伍德,舍伍德的山羊胡紧张地抽动起来。
“资金需要加以支持,”特雷纳说,“300万美元遗赠的大部分将不得不用于这一目的。”
“那不完全是我的过错,”舍伍德忍不住说道,“我被要求最大限度地回收资金,那必然增加了风险。”
“作为主席我没有准许巴顿·舍伍德发言。”特雷纳厉声道。
一时间,舍伍德看上去想要反驳,但他还是没有吭声。
特雷纳看了看自己的讲稿,尽力对舍伍德的插言表示克制。他痛恨混乱。
“多亏夏皮洛先生的遗赠,”特雷纳继续说道,“偿债资金的减少所造成的困难没有成为致命的危机。问题在于不能让外界检查员听到资金短缺的风声,我们不能变动我们债券的利率,因此,我们不得不推迟发行一项修建停车库的债券,直至偿债资金恢复为止。”
“作为防止对我们的护士进行攻击的一个临时措施,我已经指示我们的首席执行官海伦·比顿在停车场里安装上照明设备。”
特雷纳扫视了一下房问。根据秩序准则,这件事应作为一个动议提交给会议,进行辩论,然后表决,但没有任何人做出任何举动想发言。
“最后一个问题涉及丹尼斯·霍奇斯医生,”特雷纳说道,“正如你们大家所知,霍奇斯医生于三月份失踪了。在上一周,我见过我们的警长韦恩·罗伯逊,同他讨论过这一案件。现在仍没有他去向的任何线索。如果霍奇斯医生确实遭到暗算,现在也没有证据,尽管警长承认霍奇斯医生失踪的时间越久,越有可能说明他已不在人问。”
“我估计他仍然活着,”坎特医生说道,“我知道那个混蛋,也许现在正坐在佛罗里达的什么地方,一想到我们在为这些官僚主义的胡说八道大伤脑筋,笑得都支撑不住了呢。”
特雷纳敲了一下镶金木槌。“请安静,”他喊道,“让我们保持会场秩序!”
坎特的厌烦表情变成了鄙视,但他没有再说什么。
特雷纳怒视了坎特医生一眼,又接着说:“不管我们对霍奇斯医生抱有什么样的个人感情,事实仍然是不会改变的,他毕竟在医院的历史上起过关键的作用。如果不是因为他,这所机构可能还只是一家微不足道的乡村医院。他的福祸值得我们的关心。”
“我希望执行委员会了解这样一点,霍奇斯医生已经分居的妻子霍奇斯太太已决定把她的房子卖掉。几年前她已搬到了她的老家波士顿去住。她曾经抱有希望,认为她的丈夫可能还会出现。但是,基于她同罗伯逊警长的谈话,她已决定同巴特莱特断绝关系。我现在提出这一点,因为我认为在不久的将来,委员会可能希望立一块纪念碑,以表彰霍奇斯医生对巴特莱特社区医院所做的重大贡献。”
特雷纳讲完之后,收起讲稿,正式把会议交给海伦·比顿主持,让她作院长月度报告。比顿从座位上站起来,将身后的椅子推离桌子。她大约35岁,棕红色的头发剪得很短。她的脸型很宽,颇像特雷纳的脸型。她身穿蓝色制服式西装,脖子上围着一条丝巾。
“本月我为几个公众团体做过讲话,”她说,“每次的题目都是医院的财政困境。我觉得有趣的是尽管卫生保健问题几乎是不断地出现在新闻里,大多数人仍不了解我们的困难。我在讲话中强调的是医院对这个城镇及附近地区的经济重要性。我清楚地表明了,如果医院不得不关闭,那么每一个企业和每一位商人都会受到损害,不管怎么说,我们医院是本州这一地区最大的雇主。我也提醒了大家,医院没有税收基础,要使医院的门继续开办下去,资金的筹集一向是并将继续是一个关键问题。”
比顿停顿了片刻,翻过她第一页讲稿。“现在讲点坏消息。”她说道,看着几幅说明她要谈的情况的巨大图表。她将图表举到胸前。
“四月份入院人数超过预计的12%,每日的统计数字比三月份高出8%。而我们平均的住院时间超过了6%。很显然这些都是严重的趋势,因为我相信我们的财务总管理查德·阿恩斯沃斯将会向大家作有关报告。”
比顿举起最后一张图表。“最后,我还要告诉大家,急诊室的利用率有所下降,大家知道,这不包括在我们同佛综站人头费合同的内容之中。而且更糟的是,佛综站拒绝支付我们的一些急诊费用,说是客户违反了他们的规定。”
“见鬼,那不是医院的错。”坎特医生说道。
“佛综站不管这些技术性问题,”比顿说道,“因此,我们被迫直接向病人收费,而他们当然不高兴。大多数人拒绝付款,要我们去找佛综站。”
“卫生保健制度正在变成一场噩梦。”舍伍德说道。
“把这话对你在华盛顿的代表说去。”比顿说。
“大家请不要离题。”特雷纳说道。
比顿回头看了一眼讲稿,然后接着说:“四月份的质量指标在通常的预计范围之内,事故报告实际上低于三月份,没有出现新的医疗事故。”
“让奇迹不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