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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抽时间与你联系,”卡尔霍恩说道,“记住不要再涉足此案。”
“你放心。”安吉拉说道。她钻进自己的汽车,与卡尔霍恩挥手告别。时间已近一点半。
安吉拉回到办公室,将霍奇斯文件的副本放进办公桌最上面的抽屉中,以便晚上下班时记住带回家去。她正在穿自己的白大褂时,沃德利未敲门便推开了办公室的连接门。
“我找了你快20分钟了。”他生气地说。
“我到医院外面去了。”安吉拉说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沃德利说,“我寻呼了你好几次。”
“对不起,”安吉拉说,“我利用午饭时间办事去了。”
“你出去超过了一个小时。”沃德利说。
“可能吧,”安吉拉说,“我打算晚一点下班,而且我通常都是这样。另外,我事先和达内尔医生说好过,如果有紧急情况请他先顶一阵子。”
“我不喜欢我的病理医生在中午时间外出。”
“我没有耽搁多久,”安吉拉说道,“我完全清楚我的职责,并且是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只有做手术标本才称得上紧急事件,但这并不由我负责。另外,我出去办事是去找主任验尸官。”
“你去了沃尔特·邓斯穆尔那里?”沃德利问道。
“你可以打电话找他核实。”安吉拉说。看得出沃德利的怒气已有所减轻,她突然为自己这次短暂的拜访感到高兴起来。
“我没有时间去检查你的行踪,”沃德利说,“我只是担心你最近的行为。我应该提醒你,你还在试用期内。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如果你被证明是不可靠的话,你将被解雇。”
沃德利说罢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猛地关上了连接门。
一时间,安吉拉注视着连接门。她不想公开与沃德利为敌,也不愿意再发生早先的性骚扰行为。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能否发展成为一种正常的同事关系。
戴维看完最后一个门诊病人后,很不情愿地到医院去进行下午的查房工作。他开始畏惧可能会再次面对的恐惧和担忧。
在查看病人之前,戴维先到特护部去看望了卡罗琳。那孩子的状况很不好,显然已濒临死亡。戴维发现皮尔斯纳医生正坐在特护部的工作台前,绝望地注视着病人,面色十分忧郁。戴维完全能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
离开特护部,戴维开始检查病人。他每走进一间房间,心情都很焦虑,只有当看到病人状况良好时,才放下心来。但当他走进桑德拉的房间时,这种紧张的心绪却一直未变。桑德拉的精神状态明显变差了。
戴维震惊不已。尽管护士没有注意到,但他看得出病情发生了突变。戴维早上检查时,她还神志清醒,但此刻她对周围的事物已毫无反应,嘴里还在说着胡话。她的眼睛失去了光泽,原已降下的体温又回升到华氏100度以上。
戴维想同她讲话,但她神志昏沉。他唯一能诊断出的病症是急性腹痛。这种病症使他又回忆起他曾试图忘掉的其他病人。戴维感到自己的脉搏加快了。他不能忍受再失去一位病人。
回到护理站,戴维又反复仔细查阅了桑德拉的病历。唯一的新情况是,她显然失去了胃口。护士的记录中记载说她没有吃午饭。戴维检查了她所有的静脉注射剂量,都很适量。然后他又查对了所有的化验分析数据,也没有问题。他极力想找出新的线索来解释她精神状态突变的原因,但病历中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内容。他脑中唯一的念头是,这种突发症状可能是由于早期的脑膜炎或脑腔发炎造成的。当初戴维就是担心她患上了脑膜炎而决定让她入院治疗的。
戴维对她重新进行了检查。尽管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脑膜炎症状,他还是对她进行了确诊检查,用腰椎针刺取出她的脑脊髓液体。根据液体的清澈度,他立即断定脑液正常。但为了确诊,他还是将液体送入实验室进行了数据检查。结果正常,血糖数据也属正常。
当戴维触摸桑德拉脓肿的脸部时,她能感觉到疼痛,这里是她唯一有感觉的部位。因此,戴维决定让她服用另一种抗菌素。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他完全不知所措,只好靠运气了。
戴维骑上自行车回家。他知道自己现在很沮丧,骑自行车也没有带给他一点儿乐趣。想到卡罗琳,他心里就难受,对桑德拉也担心不已。但他一回到家立即便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沉迷于自怜之中。尼琪的病情比起他午饭时带回口服抗菌素那阵子又稍稍恶化了一些:呼吸阻塞加重,体温上升到华氏100度。
戴维打电话给特护部找到皮尔斯纳医生。他先对打扰他表示歉意,但又觉得应该把口服抗菌素对尼琪没有起作用的事告诉他。
“那就不要再服抗菌素了,”皮尔斯纳医生疲惫不堪地说道,“我想我们最好试试粘膜溶解剂和气管扩张器,来加强一下她的呼吸系统治疗。”
“卡罗琳的情况有什么变化吗?”戴维顺便问道。
“没有。”皮尔斯纳医生回答说。
安吉拉快7点钟才回家。她首先对尼琪进行了检查。戴维为尼琪做过呼吸系统治疗后,情况有所好转。接着,安吉拉去冲淋浴,戴维跟着她走进浴室。
“卡罗琳情况不妙。”安吉拉站进淋浴间后,戴维对她说。
“我很同情赫尔姆斯福德夫妇,”安吉拉说,“他们一定很悲痛,我希望老天爷保祐尼琪不要像卡罗琳那样。”
“我还有一位病人──桑德拉·哈希尔──跟以前死去的病人症状相似,我真感到害怕。”
安吉拉从淋浴间伸出头来。“她的住院诊断是什么?”
“齿槽脓肿,”戴维说,“原来服用抗菌素很有效,但今天下午她的精神状态突然变化。”
“神志不清?”
“主要是麻木呆滞,”戴维说,“我知道这种病不应该这样,但我觉得变化太突然。”
“是脑膜炎吗?”安吉拉问道。
“我也只能想到这一点,”戴维说,“她既不头痛,也没有高烧。为了弄确实,我做过腰椎针刺检查,也是正常的。”
“会不会是脑腔脓肿?”安吉拉又问道。
“但同样是没有高烧现象,”戴维说道,“如果她明天仍未见好,我也许应该给她做一次磁共振成像检查。但问题是,她的病情使我想到了死去的病人。”
“我想你不会再请医生会诊吧。”
“除非我想把她转交给另外的医生,”戴维说,“我吩咐做磁共振成像检查也可能招来麻烦。”
“这可真是种讨厌的行医方式。”安吉拉说。
戴维没有说话。
“这次到伯林顿例相当顺利。”安吉拉说道。
“我很高兴。”戴维漠然答道。
“只是我回到医院后有点小麻烦。沃德利不讲道理,竟威胁说要解雇我。”
“不!”戴维惊叫了一声,“那将是一个灾难。”
“不用担心,”安吉拉说,“他只是借题发挥。我告了他性骚扰,不可能这么快就解雇我的。仅此一点,我很高兴去找过了坎特。那次谈话正式构成了我对他的控告。”
“这并没有多大把握,”戴维说,“我可从未想到你有可能被开除这一点。”
后来,在吃晚饭的时候,尼琪说她没有胃口。安吉拉要求她无论如何也要坐到餐桌上来,告诉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但整个晚饭过程中,安吉拉都在催促尼琪吃东西。戴维叫安吉拉不要强迫孩子。很快,两个人便为此争吵了起来,弄得尼琪噙着眼泪离开了饭桌。
戴维和安吉拉都发起脾气来,相互指责着对方。有好一会儿两个人互不说话,宁愿开着电视,沉闷地看着新闻节目。到了尼琪该上床睡觉的时间,安吉拉对戴维说她要帮助尼琪进行呼吸治疗,叫他清理厨房。
安吉拉回到了楼下时,戴维正要把脏乱的碗碟拿进厨房。
“尼琪问了一个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安吉拉说道,“她问我卡罗琳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你怎么说的?”戴维问道。
“我说我不知道,”安吉拉承认说,“现在尼琪情况不好,我不想告诉她。”
“不要看着我,”戴维说,“我也不想让她知道,等她的呼吸阻塞好了再说。”
“好吧,”安吉拉说,“这事我来办好了。”她离开厨房,返身上楼。
9点钟左右,戴维打电话给医院,详细地询问了值班的护士长。
护士长说桑德拉的病情没有变化,至少没有显著的变化,但她承认说病人没有吃晚饭。
戴维挂上电话后,安吉拉又来到厨房。
“你想不想看看我们今天从伯林顿拿回的文件?”她问道。
“我没兴趣。”戴维答道。
“多谢了,”安吉拉说,“你知道这对我很重要。”
“我很忙,没工夫关心那些东西。”
“而我有时间和精力倾听你的问题,”安吉拉说,“你起码也应该对我表示同样的礼貌。”
“我认为这两个问题不能相提并论。”戴维说。
“你说什么?你知道整个霍奇斯事件已把我搞得心烦意乱。”
“我不愿意再火上浇油,”戴维说,“我认为我对这件事的态度是很清楚的。”
“好,你是很清楚的。对你重要的事情才重要,我的事情就不重要。”
“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情,你却依然对什么霍奇斯的事着迷,我觉得实在好笑。我认为你没有分清事情的主次。当你朝着伯林顿赶路的时候,我正在这里为女儿的抗菌素奔忙,而她的好朋友在医院里快要死了。”
“我简直不相信你竟说出这样的话。”安吉拉气急地说。
“还有沃德利威胁说要解雇你,你竟然无所谓,”戴维继续说道,“这都是因为你要去伯林顿办你的重要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被解雇,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经济灾难,且不说为了你的什么调查我们全家会陷入更巨大的危险之中。”
“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