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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嘿嘿地笑起来。
“我必须说我很失望,”坎特说,仍然咯咯笑个不止,“作为计划的设计者我倾向于使用DUM这个名称。”尽管经过了长时间夏日的照晒,他的面色没有多大变化,他那细腿上的皮肤仍然十分白嫩。他正穿着百慕大短裤和黑色短袜。
“我有一个政策性问题,”考德威尔说,“按照高效利用管理办法,像囊性纤维病变这样的慢性病应该处于什么地位?”
“不要问我,”特雷纳说,“我不是医生。囊性纤维病变是什么鬼病?我是说,我听到过这个名词,但不知道具体内容。”
“是一种遗传性慢性病,”坎特解释说,“它可以引发一系列呼吸系统的疾病和GI病。”
“GI病就是肠胃疾病,”考德威尔解释说,“也就是消化系统的疾病。”
“谢谢你的说明,”特雷纳讥讽道,“我知道GI是什么意思。这种病的情况怎样?是致命的吗?”
“通常是致命的,”坎特说,“但如果加强呼吸系统的护理有些病人可以活到50多岁。”
“每年的实际费用是多少?”特雷纳问道。
“一旦得了这种慢性呼吸系统疾病,一年要花上两万多美元,”
坎特回答说。
“好家伙!”特雷纳说道,“这么大的开支,应该列入利用考虑范围。是一种常见疾病吗?”
“两千名婴儿中有一个。”坎特说。
“我的天!”特雷纳挥挥手说,“这事不容乐观。”
考德威尔和坎特答应准时出席晚间的执行委员会议之后,便各自走开了。考德威尔去参加正在池边小沙滩上进行的排球比赛;坎特则朝着冰镇啤酒桶走去。
“我们过去吃点东西。”特雷纳说道。
他们再次朝遮掩着一排排炭烤架的帐篷走去。特雷纳所经过的每个人或向他点点头,或向他招呼致意。特雷纳妻子的话没错,他很喜欢这类公共活动,这使他看上去像个国王。他穿着随便,但很体面:
特制的宽松长裤、厚底便鞋,没穿袜子,加上一件开领短袖衬衫。在这种场合他从不穿短裤。每当他看到坎特那样不注重自己的仪表,总感到十分惊异。
妻子的来临打消了他的兴致。“过得愉快吗,亲爱的?”她挖苦地说,“你肯定玩得很高兴。”
“我应该怎样做呢?”他反问道,“难道该满面愁容地四处游荡?”
“我看不出有何不可,”杰奎琳说道,“你在家里不都是那样吗?”
“也许我该离开了。”比顿说完,准备走开。
特雷纳抓住了她的臂膀,把她拉了回来。“你别走,我想再听听8月份的统计数字,以便今天晚上开会时心里有数。”
“如果是那样,我就该离开了,”杰奎琳说,“事实上,我想我该回家了,是吧,哈罗德,亲爱的?我也吃过了东西,也同我喜欢的两个人谈过了话。我相信你的许多同事都会乐意开车搭你回去的。”
特雷纳和比顿看着杰奎琳拖着她那肥胖的身躯穿过草地慢慢离去。
“我突然觉得不饿了,”杰奎琳的身影消失之后,特雷纳说道,“我们再去转一会儿。”
他们走到湖边,看了一会儿排球比赛。后来,他们又朝着垒球场走去。
“你想跟我谈什么?”特雷纳鼓了鼓勇气问道。
“我们,我们的关系,我自己,”比顿说,“我的工作不错,我也很喜欢它,富有刺激性。但你聘用我的时候,曾暗示说我们的关系会发展下去。你说过你要离婚,但这事并没有发生。我不想这样偷偷摸摸地过一辈子。光有这些幽会是不够的,我需要更多的东西。”
特雷纳感到一阵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尽管医院的事一切顺利,但他无法处理这件事情。他不想终止同海伦的关系,但又不知道如何面对杰奎琳。
“你考虑一下,”比顿说,“在没有任何变化的情况下,我们在我办公室的短暂幽会必须停止。”
特雷纳点点头。此刻,他也只能希望如此了。他们走到垒球场边上,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会儿。一场比赛正在组织的过程之中。
“沃德利医生在那儿。”比顿说。她招了招手,沃德利也朝她招招手。他的旁边有一位年轻迷人的妇女,长着一头棕红色的头发,身上穿着短裤,一顶垒球帽活泼地歪戴向一边。
“同他在一起的那女人是谁?”特雷纳问道。他急于转变话题。
“是我们新来的病理学医生,”比顿说,“名叫安吉拉·威尔逊。你想见她吗?”
“我想那是应该的。”特雷纳说道。
他们走过去,由沃德利作了介绍。在滔滔不绝的介绍当中,他夸赞特雷纳是医院有过的最好的委员会主席,又说安吉拉是一位最新的最聪明能干的病理学医生。
“很高兴见到你。”安吉拉说。
其他球员一声喊叫,沃德利和安吉拉离开了他们。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比顿看着沃德利把安吉拉领到第二垒的位置。他自己担任游击手。
“老沃德利近来变化很大,”比顿评论说,“安吉拉·威尔逊激发了他被压抑了的教师热情。她使他的生活翻开了新的篇章。自从她来医院之后,他高兴得上了天似的。”
特雷纳看着安吉拉·威尔逊从外场抢到地面球,敏捷地将球掷向一垒。他完全可以懂得沃德利的心情,但与比顿的看法不完全相同。
他并没有把这完全归功于单纯的导师的热情。安吉拉·威尔逊看上去不像个医生,至少不像特雷纳所见过的任何医生。
第十章 佛蒙特的秋天
尽管戴维和安吉拉在波士顿度过了四年的大学生活,他们却都未真正体验到新英格兰秋天的全部光华。巴特莱特的秋天是迷人的,令人感到心旷神怡。一天天,那树叶壮丽的色彩渐渐变深,仿佛在彼此进行着一场比赛一样。
除了视觉的享受之外,秋天还给人们带来了更微妙的愉快,给人一种幸福的感受。空气变得更加清新明澈,呼吸起来令人觉得特别纯净。大气中有一种充满活力的感觉,使清晨醒来成为赏心乐事。每一个白天都满含着热情和激动;每一个夜晚都使人感到舒适与满足。炉火燃烧发出的声响将夜晚的寒气驱散得无影无踪。
尼琪很喜欢自己的学校。玛乔里·克莱伯成了她的老师,而且正如戴维所说的那样,她是位了不起的老师。虽说尼琪一直是个好学生,她现在更成了一个优秀的学生。她期待着星期一的到来,新的学习周的开始。晚上,她有说不完的故事,讲述着她白天在班上学到的一切。
尼琪同卡罗琳·赫尔姆斯福德的友情与日俱增,在学校活动中两个人简直是形影不离。尼琪同阿尼的友谊也有发展。经过多次赞成与反对的讨论之后,尼琪赢得了骑自行车上学的权利,条件是不能在大马路上骑车。这对尼琪来说无疑是一种全新的自由和解放,使她高兴万分。在路上她要经过扬森的家门;阿尼每天早上都在门口等她。最后一英里,他们便一同骑车前往。
尼琪的健康情况一直很好。凉爽、干燥和清新的空气对她的呼吸系统似乎有一种天然的疗效。要不是她每天早上要在豆袋椅上进行呼吸系统疏导练习,谁也不会认为她患有什么慢性疾病。她身体状况良好,这对戴维和安吉拉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安慰。
秋天中的一件大事是安吉拉的父母在9月下旬对巴特莱特的拜访。关于是否邀请他们来这儿,安吉拉一直颇为踌躇,最后是戴维的支持才促使她下了决心。
安吉拉的父亲,沃尔特·克里斯托夫医生对他们的家和这个城市做了有保留的赞扬,但对他所说的“乡村医学”仍然保持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看法。他固执地拒绝参观安吉拉的实验室,借口说他在医院里度过的时间太久了,不愿再增加这种经历。
拉的母亲伯妮丝·克里斯托夫觉得没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她认为房子太大,太通风,尤其对尼琪的健康不利。她还认为中央公园树叶的颜色同巴特莱特的一样好看,没人值得开车6个小时来这儿看树林子。
唯一真正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在星期六晚上的晚饭桌上。伯妮丝坚持多喝了几杯酒,结果像平常一样喝醉了。接着她便责骂起戴维和他的家人说他们是造成尼琪生病的根源。
“我们这边的人从未得过囊性纤维病变这种疾病。”她说道。
“伯妮丝!”克里斯托夫医生说道,“无知的表现是令人讨厌的。”
大家都沉默不语,安吉拉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后来她改变了话题,谈到她和戴维想在附近的古旧家具店买几件家具。
星期天中午,克里斯托夫夫妇要离开了,大家都松了口气。戴维、安吉拉和尼琪规规矩矩地站在房前挥手告别,直至老两口消失在公路上为止。“下次我要再谈起请他们来这儿,就请你用脚踢我好了。”安吉拉说道。戴维大笑起来,并对她说问题并没有那么严重。
壮观的秋天景色一直延续到10月份。尽管9月下旬出现过几天寒冷天气,但小阳春的到来使天气变得温暖如夏。温暖的气候和合适的湿度使树木的葱定延长了很久。巴特莱特的当地人都说这种情况平时很少见。
10月中旬,在一次星期六上午篮球运动的间歇中,斯蒂夫、凯文和特伦特围住了戴维。
“下次周末你和你的家人和我们一块度过怎么样?”特伦特问道,“我们都要去新罕布什尔的沃特维尔山谷,我们欢迎你们同我们一块去。”
“把我们想要他们同去的真正原因告诉他。”凯文说。
“你闭嘴!”特伦特说,故意在凯文的头顶上弹了一下。
“真正的原因是我们租了一个有四间卧室的套问。”凯文坚持说了出来,同时忙着从特伦特身边跑开。“这些铁公鸡想尽量节省开支。”
“你胡说,”斯蒂夫说,“人越多越好玩嘛。”
“你们为什么要去新罕布什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