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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是在不停地向前走,就这样睁睁睁把你我分开。
你与我两人相距千里万里,我在天这头你就在天那头。
路途那样艰险又那样遥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北马南来仍然依恋著北风,南鸟北飞筑巢还在南枝头。
彼此分离的时间越为长久,衣服越发宽大人越发消瘦。
飘浮的云朵遮住天上太阳,他乡的人儿何时能够回来。
只因为想你让我都变老了,不经意间岁月悄悄在流逝。
还有许多心里话都不说了,一定吃饱穿暖为我多保重。
在译的时候,他握笔的手一直在颤抖,眼泪止不住一直流,把胸前的衣襟都打湿了。写完最后一个字,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扑天盖地而流。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明月千里志奋起
看了看信封里还折有一方手帕,凑近闻了闻,是小倩身上那股令人怦然心动的清香。睹物思人,这才更让他难过了,止不住抽泣起来。
仔细看了看,手帕的两面的下角,各绣着一个字,一边是一个“钧”字,这是自己名字朱翊钧的最后一个字,另一边是一个“倩”字,这是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所有的情深意切尽在这方手帕上,将两人名字同署正反两边,彼此永不分离,哪怕是隔着千山万水,哪怕是来生再见,愿以此为信物,心灵相通,再不分开。
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
香阁掩,眉敛,月将沉。
争忍不相寻?怨孤衾。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也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他才缓缓把小倩的信和手帕旆,又把阿珠这封信拆开来看。
信写得很简短,只是寥寥数语:“皇上钧鉴!蒙君挂念,妾一切安好!一定完成和亲任务,不知此生还能否与君再见,抄《乐府诗集》一首,以表心意!妾泣血问安。”
下面也抄了一首题为《西北有高楼》的长诗: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
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
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
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
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
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本来刚才的眼泪有停下的趋势,可这一会儿又流了出来。
老天啊!我何德何能,让小倩与阿珠如此为我,我却什么也没做,只是把她们推向了火坑,还要求她们一定要享受烈火灼烧的快乐。
我也太他妈的不是东西了!做这种事情,以后是不是会折我的寿啊!
心里觉得特别苦,但他还是继续拿起笔把这首长诗也译了出来。
西北有一座高楼矗立眼前,堂皇高耸恰似与浮云齐高。
镂花木条交错成绮文窗格,阁檐高翘有层叠三重阶梯。
楼上飘下了动人弦歌之声,声音极其响亮也极其悲壮。
不知道是谁能弹弹奏此曲,会是那位使杞都倾颓女子?
商声击中人心清切而悲伤,奏到中曲便渐渐回旋飘荡。
每弹奏一次却又叹息三下,慷慨的声息令人哀痛不已。
琴声倾诉声里不值得叹惜,悲痛的是对知音人的呼唤。
愿我们化作一对并肩鸿鹄,从此相依与相伴展翅高飞。
译到诗的最后,他才看清信笺的最后印有一朵血红的梅花。再仔细一看,竟然是阿珠咬破手指点出的血印。
杜鹃泣血,难忘相思。
春夏季节,杜鹃鸟彻夜不停啼鸣,啼声清脆而短促,唤起人们多种情思。如果仔细端详,杜鹃口腔上皮和舌部都为红色,很像是啼得满嘴流血。凑巧杜鹃高歌之时,正是杜鹃花盛开之际,人们见杜鹃花那样鲜红,便把这种颜色说成是杜鹃啼的血。
正像唐代诗人成彦雄写的《杜鹃》里写的一样。
杜鹃花与鸟,怨艳两何赊。
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
而且,自古就有“望帝啼鹊”的神话传说。望帝是传说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后来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死,死后魂化为鸟,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声哀怨凄悲,动人肺腑,名为杜鹃。
我最最心爱的阿珠啊,你是要把自己比作悲苦的杜鹃么?
天天夜夜,你用你啼出的鲜血告诉我,我是多么的无能,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她们背井离乡,还得强颜欢笑,刻意承欢。
阿珠,你放心吧,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
我朱翊钧今天在这里对着你的血书郑重地起誓,这些年如果不搞定辽东这帮女真蛮子,我就不姓苏!
不姓苏!那我姓什么?姓朱么?甭管姓什么了!反正我一定搞定这帮趁火打劫的家伙,坚决不能让你的血白流!
坚决不能让你做那只啼血到天明的杜鹃,要做还是让我来做吧!
民间都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如今我可是皇帝,舍得皇帝这一身剐,还拉不下你们这几匹女真野马?
想到这儿,他突然坚定了决心,不用等几年后了,现在就开始剿灭他们。
刚刚举行完和亲大典,女真上下肯定都是得意洋洋,如果现在让李成梁他们回到大营后组织队伍突击,很有可能打女真人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把他们这些重要人物来个一锅端。
他正准备亲自执笔写密旨回复,又想这样可能还是很冒险,一旦突击不成,很有可能把李成梁和玄武他们和整个龙骧军全都折在里面,到时候辽东可就危险了。
撕破了脸皮,又没有剿灭彻底,这些女真铁骑就会长驱直入,直扑京城。那阿珠和小倩就白去和亲了,搞不好还会被这个野蛮人当作奸细,斩首祭旗!
不行!还是不能这么干!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或者可以先让李成梁他们先回到辽东仍在我方控制最近的城池,然后大搞两军联欢,等女真人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请觉昌安和王杲还有努尔哈赤这几个王八羔子来赴宴,给他们摆一个“鸿门宴”,不过是必须成功的“鸿门宴”。
在“鸿门宴”上把这几个头脑一解决,再大举挥师进攻他们的腹地,就能够一举收回他们强占我们的城池了!
他迅速拿过了一张地图,看了看辽东的局势,现在离他们和亲地点最近的就是“宁远”城。嗯!就选这个“宁远”!
心里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为求稳妥,还是应该把张居正、谭纶和冯保他们三人叫来商量一下。既能统一思想,又方便贯彻执行。
他向外叫了一声:“来人!”
门外值守的太监推门进来:“皇上!”
“快去,把张居正、谭纶和冯保三人请来,就要朕有要事相商!”
“是!”太监应命而去。
朱翊钧把桌上的信收好,伸了一个懒腰,来到了上书房外的院子里。
西天一片月亮,弯弯长长,如钩。很亮,旁边连一丝云都没有。
你们两个,此刻在千里之外,是不是也在看着这弯明月,真是苦了你们了。
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
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
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遥问心已愁。
请明月代问候。思念的人儿泪常流……
不一会儿,张居正等三人匆匆到来,远远看见皇上好象饶有兴趣地在院子里赏月,这才放慢了脚步。可是走到近前,却发现皇帝的眼睛红红的,而且面露凶光,不由得吓了一跳。
这小祖宗是怎么了?又有谁招他生气了,还是做噩梦了?
皇帝却没时间和他们废话,直接招手让他们进屋。
眼见皇上阴沉着脸,他们也没敢多问,在书房里坐下。皇帝把前几天辽东的密奏折子全部找出来,递给他们看。当然阿珠和小倩的密信里全是儿女私情,不能拿给他们看。
“说说吧,辽东的事情,我们原来的布置计划已经基本都完成了。到了研究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了!”
张居正等三人这才明白皇上急召他们来是说辽东的下一步策略,可是为什么这么急呢?难道有什么隐情么?
不过少帝行事一向不拘常理,既然他让发表意见,那就赶快说吧,看他刚才面露凶光,一定是已经对辽东那两个正在娶亲的女真首领动了杀心了。
“皇上!”兵部尚书谭纶一拱手,最先发表意见:“依臣之见,此事还应该从长计议!这一路实际上是三患齐发中处理得最好的,李成梁和玄武二人功不可没!既然女真上下都已经全面认可和亲,而且也被我们的精锐龙骧军在对抗赛中充分震慑,那就应该借此机会好好调养生息,让李成梁好好带兵,把这一千龙骧军变成一万人,十万人,我们就可以开始反击了!”
朱翊钧冷笑了一下,显示出不置可否的神情来。
本来他和这几个人在之前的决策讨论中建立了非常好的模式,比如“头脑风暴法”和“廷辩”等等。
但是那些都是在他没有拿定主意,真正需要大臣们群策群力替他想办法的时候。今天不一样,他已经想好了办法,只是希望得到大臣们的认可和执行而已。
他要的是什么?
他要的不再是以和为贵,求得辽东暂时太平,象谭纶说的那样,先保安定,再图发展军力,那样至少需要十年、二十年,他等不起!
换句话说,他受不了女真蛮子这种日日夜夜,年复一年对阿珠和小倩的折磨,简直是天天在自己胸口处捅刀子!
他要的是速战速决,短期内彻底解决辽东,还迎阿珠和小倩回朝,救她们脱离苦海。
被迫和亲实属无奈,再让她们日夜哀鸣受苦,那就不是个男人,还做这鸟皇帝做甚!
所以,作为最终的决策者,他必须在讨论过程中作出引导判断,让大家的讨论回到他预先设定的轨道上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计定宁远图破虏
这就是所谓民主决策与集体决策的根本技巧!也就是说,没有真正的民主,只有真正的实力对比,永远是最掌控权力核心的那个利益集团或者人掌控最多的资源和民主话语权。
眼见谭纶的说法完全偏离了自己的想法,又是第一个提出来,很容易导致大家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因此必须在此刻打断这种顺起性。
他指了指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