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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泽也弄不清那时采取的逃跑行动是否正确,他很清楚,羽代市是大场的天下,即使逃离了“钢盔”快餐店,也只能东躲西藏。可是,如果束手就擒,也就只能让大场任意宰割了。赖子促使他采取了断然行动。
在这点上,赖子突然出现,可以说再及时不过了。但是。有赖子拖累着,今后就什么也干不成。味泽成了带着孩子的“逃犯”。
也没个地方可以安置赖子。在羽代,味浮连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也没有。浦川、山田道子的家肯定处于严密监视之下。想到这些,味泽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可是,即使被捕,也要想法回敬大场一拳!
在侦查杀害朋子的凶手的过程中,自己却上了敌人的圈套,报仇不成反遭陷害,真叫人死不瞑目。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味泽已被迫到山穷水尽的境地,仍在继续做殊死的挣扎。
“爸爸,我饿!”
赖子可怜巴巴他说。可不是吗!自从逃出来以后,几乎水米没进肚。路上买的点心面包早就吃光了。整天啃着温室里栽培的生茄子,这种东西是不足以满足辘辘饥肠的,而除了茄子,又没有任何可以充饥的东西。
苹果收获季节已过,都摘光了。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来。再挺一会儿吧!”味泽安慰着赖子。可是,出去一买东西,弄不好就会议那儿的人盯上,味泽想来想去毫无办法。要是自己一个人,吃些树皮草根,怎么也能活命,赖子却不能这样。
“这下完了!”
味泽绝望了。要是出去自首,至少赖子可以得到热呼呼的饭食和温暖的被窝。
“爸爸现在和那时一样啊!”
赖子又叫了一声味泽。
“那时?什么时候?”
“就是爸爸穿着绿制服的时候呀!”
“你说什么?!”
味泽就像着了一支暗箭似地全身都僵了。
“哎呀!您的神色真吓人!”
赖子缩了下身子,但眼睛仍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味泽。
“赖子,你?”
“爸爸那时穿着绿制服,脸色就像现在这样吓人的啊!”
“赖子,你记错了吧?”
“没错!是爸爸!我看见爸爸的脸了。”
赖子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味泽的脸。她的记忆正在恢复。那是个可怕的记忆。当记忆恢复过来以后,味泽真不知道事情将会如何。
“爸爸,你那时拿着斧子来着。”
“赖子,你说些什么呀!”
“粘着鲜血的斧子,一抡起斧子,鲜血就往外溅,啊!我害怕!”
赖子的眼前好像又历历再现了悲惨的情景,用手捂住了脸。
“赖子,别胡思乱想了。你是肚子饿了,所以产生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爸爸给你买好吃的东西来。”
这时,迫于饥饿的味泽想起了一户人家。目前,只有那一家也许还能庇护他们。敌人大概也不会注意到那一家。不过,那一家能否相信味泽的话还不敢说。味泽决定去碰碰运气。
幸而离塑料温室不远的地方有个公用电话,走几步就到。味浮抱着赖子,用一只手拨动电话,对方拿起了听筒。
味泽深深地呼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味泽川是味泽岳史吗?!”
对方简直不能相信似地喊了起来。
“是我。”
“你想干什么?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市内某个地方,有几句话想和您说一下。”
“有什么可说的,你这个杀人犯!”
“不是我杀的,您听我讲。”
“我要马上报告警察!你在哪儿?”
“请您冷静一下,我跟您讲过,我和越智朋子已经定了婚。”
“提那个干什么?”
“您的儿子是‘狂犬’的队员,在头头大场成明的手下乱搞女人。”
“不许你胡说!”
“是真的!不过,据说您的儿子总是巡风放哨,并没强奸过人。”
“我不想听你这些话。”
“请不要把电话挂断,再听我说几句。在成明魔爪下送了命的有越智朋子。”
“你说什么?”
“大场成明杀死了越智朋子,当时您的儿子也在场。”
“你杀了我儿子还不够,还要给他加上杀人的罪名吗?”
“不是,我只是追查杀死我未婚妻的坏蛋。您的儿子俊次君知道大场成明是凶手,固此,他们便杀人灭口,而凶手把杀人的罪名加在了我的头上。”
“你扯谎竟能到这般地步。可真有两下子。”
“不是扯谎。我冒着危险给您挂电话,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对方的态度好像突然犹豫起来。
“听说,除了成明以外,还有个律川在场,他是汽车厂的工人。”
“津川?”
看样子终于有门了。
“如果您心疼您的儿子被人害了。就不要轻信警察那套鬼话,羽代署的警察还不都是大场雇用的?大场儿子做的坏事。不论什么勾当都要掩饰过去,一了百了。如果让他们随意捏造出一个假凶手来,俊次君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呀!”
味泽的话好像起了作用。
“你说你不是犯人,有证据吗?”
“我也掉进圈套里了,没有直接的证据。不过。俊次死去的第二大,我曾准备同《羽代新报》原社会部编辑浦川悟郎和被成明糟蹋过的女人山田道子一起控告成明。大场一成在收买河滩地中有权为严重的违法行为,他们为了阻止我们拄告。便绑架了山田道子的妹妹。便次君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宝贵的证人,我决不会把如此宝贵的证人杀掉。请您打电话给浦川和山田道子核实一下,就说是听我讲的,我告诉您他们的电话号码。”
为了让风见俊次的父亲该实情况,味泽暂时挂上了电话。风见的父亲有意核实情况。说明他已倾向于味泽。浦川和山田那里也许已经安下了偷听哨,但也只好孤注一掷了。眼下只要多少有点机会,就只好去冒风险了。
隔了一会儿.味泽又一次拔动电话。这回说不定已安上电话检波器了,所以不能长谈。
“大体和你说的一样,只是说山田道子的妹妹已平安回家……”
风见的语调已大大缓和下来。
“那是为了让我拒绝口头传讯,制造逮捕理由而耍的花招。”
“请你不要误会,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你,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请您把我藏起来。”
“藏起来?把你?”
风见大吃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的,我现在在羽代无处容身,如果束手就擒,不仅报不了未婚妻被杀之仇。还要遭大场私刑的折磨。在羽代,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任意捏造罪名。我想在被捕以前,把成明拉进法网。您的儿子肯定是被大场成明害死的,所以我想和您携起手来,向他们反击!”
“你知道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吗?”
“我知道得很清楚。现在在羽代,除了您那里我再也没有投靠的地方了。因为我是被看做杀死俊次的最大嫌疑人,正因为这样,我才来投靠您。您要是相信我是杀人凶手,而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的话,就请您把我抓起来。不过,如果对我是凶手这件事哪怕有了点点的疑惑。就请调查一下,直到能说服我。然后。再把我交给大场,交给警察也不晚。”
“明白了。不管怎样,我要见见你,怎么办好呢?”
“堤外新开地有个塑料温室,我和孩子藏在这里,您能开车来接一下吗?”
“我二十分钟后就到,不要离开那里。”
电话挂上了,如果风见的父亲去报告警察,那就万事休矣。不过,能办的全部办了,剩下的只好听天由命。
暂时躲藏到风见家里的味泽。同风见研究着今后的对策。
“俊次君肯定是大场手下的人杀害的,声称那天夜里看见我的那个目击者,是被他们收买的。不过,他们决不会想到我会藏到您的家里,也就是说。敌人对您还信任。相信您在痛恨杀死您儿子的我。在这一点上,我们就有了可乘之机。”
“请你不要误会。我还没有消除对你的怀疑,我只是想观察一下你。”
“我明白。所以我打算用今后的行动来打消您的疑虑。首先,我们应这样办:我一跑掉,他们必定布置了严密的警戒。特别是成明,一定提心吊胆,生怕我随时出来进行报复。所以,我们要在一周左右按兵不动。过几天,他们就会认为我逃到市外去了,因而会解除警戒,我想乘那个时候,请您把成明叫出来。”
“叫出来?怎么叫?”
“随便编个借口。噢,对了,就说给俊次作法事怎么样?”
“作法事就得请亲友,我不愿意兴师动众。”
“说作法事。成明也可能不好来,总之是他下手杀害的嘛!他是俊次君的好友,说分赠遗物怎么样?”
“那样好。”
“先把成明叫出来,由我来让他交代。再让浦川先生把新闻记者召集来,让他在记者面前供认,搞一个犯人的记者招待会。如果说大场的儿子自供是杀人犯。新闻界都会来。这是对俊次君亡灵的最好祭奠。”
“要知对方可是大场,若能进行得顺利。当然好了。”
“放心吧!一定能顺利。”
味泽坚定他说。其实,他也不是信心十足,不过,在这种时刻,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庇护者有丝毫的不安。
味泽毫无生息的潜伏使北野焦躁起来。可是,他决不认为味泽会丢下杀害朋子的凶手。自己负着一身罪名乖乖溜走的。即使巡高羽代市。也会跌进通缉的天罗地网。反正是要被捕,他肯定会死死地呆在羽代同大场斗争到底。
北野觉得有些可怕,味泽一定是在销声匿迹的同时又阴谋策划着什么勾当。
味泽想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