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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这样,我也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的梦想是什么?你以后想当什么?”
“我……没有。”
“是吗?”
奇朔转头温柔地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茵宁。
“茵宁,你希望才民将来做什么?”
“嗯……”
坏小子!原本以为你挺可爱的,现在看来,要是让你继续随心所欲地走下去,也许会走上邪路,变成个小痞子,变成个浪荡子……呃,再忍忍,忍忍,奇朔不也忍着吗?不是说能忍耐的人有福吗?那就将你一军。
“才民呀……看他的长相,穿白大褂一定很合适。”
“医生?好。才民,你觉得医生怎么样?”
“这个嘛……”
“作为你的理想不错吧?”
“还行。”
“那就行了。才民,就从今天开始,你能好好学习考上医科大学吗?”
“医科大学?”
“怎么,没信心吗?”
“啊……不,嗯,我能做到。”
“好,那就说定了:五年以后,如果你考不上医科大学,茵宁就完全属于我了。”
“要是我考上了呢?姐姐就完全属于我吗?”
“那可不行,到时候你和我就有同等的资格追求茵宁了。我会安排一些时间让你跟茵宁相处,在一定的期限之内。当然,最终选择谁,还是由茵宁决定。”
“是吗?可是……上医科大学……可不容易啊……”
“要是你没信心的话,前面那些话我就当没说。快决定,怎么办?”
“好,好!”
哼,有什么做不到的,又不是让我去摘天上的星星。只要能跟茵宁姐姐在一起。
“那好,就正式说定了。”
“当然。”
“来,握一下手!”
两个男人用力握了握手。
看到两个人紧握着手笑容满面的样子,茵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生活中竟然有这么可笑的事——随心所欲地决定别人的归宿!我是我自己的!就算那孩子年幼无知,怎么奇朔也跟着胡闹,做出这么没头没脑的事来呢?看来只要是男人,无论年龄大小,做的事和脑袋中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才民带着无比幸福的表情礼貌地向他们道别,态度跟先前迥然不同,蹦蹦跳跳地捡起书包,在头顶上挥舞着穿过校园,消失在正门方向,还冲他们挥了挥手,喊着“再见”。
茵宁似乎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迷迷糊糊扑通一声坐回长椅上。
“怎么了?”
“奇朔!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他已经不是孩子啦,是个15岁的少年了。我看他很有勇气,很聪明,而且跟你住得很近……”
“咳,别说这些,我是说你怎么能跟那孩子决定我的归宿呢?如果是开玩笑,是不是太过分了?”
茵宁的自尊心受了伤害,尽管强压怒火,还是沉着脸。
“哈哈哈,这样我才稍微放心些呀。”
“放心?放心什么?”
“等我去当兵了,肯定会有一大群人一窝蜂地成天围在你身边,现在有了金才民,你没法随心所欲地跟别的男人约会了吧?才民每天会瞪圆了眼睛盯着你的,至少在学校和你家附近。”
“天哪,看来你真的很担心啊?”
“那是!我总怕去了军队日夜担心,连觉也睡不好,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
茵宁双手抱在胸前,怒视着奇朔:
“这么说,这孩子变成你派在学校和我家附近的暗探了!”
“哈哈,是啊是啊,下次见到才民,我要告诉他,一发现你跟别的男人约会,就立刻写信或打电话给我。”
“天哪,你怎么能……”
茵宁双目圆睁,盯着奇朔:难道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不,不会的,绝对不可能。难道他还不明白我的心吗?也不可能,他明明知道我多么爱他。如果说是开玩笑,那也太过分了,居然跟那个男孩约定了我的归宿!这种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开玩笑呢?我认识的奇朔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是宽容大度思虑周全的,可刚才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呢?无
论如何,哪怕那只是个临时变通的白色谎言,也是不应该的。
奇朔看出了茵宁内心的挣扎,不慌不忙地点燃一支烟,问道:
“想什么呢?那个叫才民的小子?”
“我可没你那么轻松,心里堵得慌。”
“那个气势汹汹的小子不是快快活活地走了吗,那不就得了?”
“什么意思?那你跟他约定的事都不算数吗?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兑现?那你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这个嘛……”
奇朔“呼”地喷出一口烟,淡淡的烟雾向着湖面上空飘去,在朦胧的路灯光中消失了。
他现在上大三第二学期,打算学期一结束就去服兵役。
他是法学院的学生。跟一般法学院学生一样,他的梦想就是通过司法考试,如果能在大学里通过考试,那是无比高兴和光荣的事。去年和前年,他曾经参加过两次考试,纯属练兵,两次都连第一关也没通过。第一关的合格率是十分之一,可见他的成绩非常糟糕。他判断,现在自己的精神状态和心理状态都太松懈了,不适合考试。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大学毕业后再去服兵役,他将会有很大的心理压力。如果能通过考试,以法务官将校的身份去当然好,但现在看来,明年通过考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既然如此,留下一年时间,先去服兵役相对来说更好,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茵宁都好。从自己的角度看,如果大学毕业后去服兵役,退伍后马上考试,在信息方面显然会落后于应届生;如果回来后还能上一年大学,就可以用这一年时间作为缓冲,准备得更充分些。对茵宁来说,到那时,早就毕业工作了,可以名正言顺地谈婚论嫁了。
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近期无法结婚。奇朔服三年兵役,回来念一年大学,毕业后还打算拿出三年时间潜心准备考试。如果能在三年内通过考试,那是上天的恩赐;如果不能通过,他就打算放弃考试,到公司任职,马上跟茵宁结婚。这样算来,两个人怎么也得六七年后才能结婚。
奇朔已经跟茵宁商量过服兵役的事了,也谈论过以后的计划,茵宁回答得很爽快,说如果他有那样的打算,只管放心去做好了,自己工作后,挣了钱,就可以买考生所需的各种补品给他了。虽然很多人认为男人服兵役的三年对恋人是很大的考验,但茵宁不以为然,她确信自己能毫不动摇地等他回来。
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自己是坚定的,这个男人却不明白;因为担心自己红杏出墙,居然利用纯真的小男孩在校园里监视自己,而且还拿自己的归宿随随便便开玩笑!如果没有互相信任,还谈什么爱情?
茵宁越想越难过,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茵宁,你现在为什么失望,我也知道。我绝没有小看才民那小子的意思,我相信他一定能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什么意思?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如果他考上了医科大学,你真的把我让给他吗?因为他,我们即使想结婚也不得不推迟吗?”
“哈哈,谁知道呢?或许那小子日后长得比我帅百倍,而且能给你真正的幸福呢。”
奇朔看着茵宁生气的样子,觉得很有趣,呵呵笑了。
“奇朔,你疯了吗?约定的事必须是自己能做到的,而你明明知道你跟他的约定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哈哈,别担心,我能做到。”
“嗬!你真疯了!你能做到,我可做不到。”
奇朔嚷着肚子饿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茵宁却只顾眺望着被路灯光柱分割的湖面生闷气。
奇朔回头温柔地看着她:
“不走吗?”
“不知道!”
“你也真是的,杞人忧天。”
“杞人忧天?只要脸皮稍微薄一点儿,怎么能不担心呢?”
“要是你为那小子担心,完全没必要,因为他长大以后,想法会改变的。考虑问题周全了,懂得分辨事理了,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鲁莽了。你似乎是他的初恋……初恋的热情也会慢慢冷下来的。而且,以后你还会见到他,可以慢慢说服他啊,比如说姐姐就是姐姐,不能做你的女朋友什么的。呵呵,不过,或许你还是不该跟那小子说这些话,如果他失去了希望,也许就考不上医科大学了。我当然希望他考上,哪怕是为了你。”
“嗯……他考上医科大学当然是件好事,可是,那之后怎么办呢?”
“没什么可担心的,选择权还在你手里呀。而且……到了那时候,恐怕他瞥都不瞥你一眼了。”他似乎故意逗茵宁,上下打量着她,笑出声来,“要是换了我,也不会瞥你的。难道疯了吗?比自己大那么多,都快变成老太太的女人,谁会喜欢呢?到那时候,一定有一大群年轻漂亮的女孩追在他身后。”
“是吗?”
“那当然。”
“听你这么说,我有点儿安心了。”
奇朔嘴角含着微笑。刚才突如其来的情况,他处理得的确很冷静、很巧妙。初恋,纤弱、轻柔、敏感,不管对谁来说都是需要小心对待的。举起拳头来威胁他是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奇朔没有那样做,而是把作出裁决的权力交给了最公正的岁月,最大限度地保证了才民的感情不受伤害。
他这样做,绝不是轻浮,而是符合他真诚的态度和成熟的人格,对三个人都有好处。茵宁终于想通了这一点,转怒为喜,开朗地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出双臂抱着奇朔的胳膊,依偎着他穿过黑暗和路灯光参半的校园。
“时间不早了,真的饿了。”
“是吗?可是……本来我打算请的,看现在的情况,今天该你请才对。”
“那为什么?”
“因为你有了个小男朋友啊。瞧你开心的样子,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