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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眼,恭敬地走到磬儿面前,怯生生地说道:“姑娘,这里湿寒,我们还是回后堂歇着吧?您晌午都没吃什么,奴婢们给您做几道开胃小菜,咱回去暖和和地坐炉子边上吃,可好?”
“月荷,不要理我,你们去忙吧…我不饿,只是心烦…”磬儿冷冷地说完,一遍一遍用耳朵聆听四周的动静。磬儿想过了,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奢望有人来救自己,倒不如好生锻炼了自己的听力,就算日后眼睛依旧看不见,至少逃跑的时候,耳朵还能派上用场。
月荷见劝谏无果,以免再惹得磬儿心烦,三个丫头只得老老实实立在身旁陪着。磬儿知道她们是奉命“监视”自己,也懒得再去哄人。深深吸气,闭目凝神,仔细地听着周围的一切。
叮咚叮咚,是岩畔的积雪撑不住重量,掉进了河道里;几声清脆的鸟叫,盘旋着,时而还有枝头摇曳的沙沙声,应当不远。磬儿记得,来的路上,磬儿顺手一直抚摸着周围的事物,几个苍老的树干,一排带刺的花园,一座小桥,流动的水声是横向的,而园子的道路是纵向的。倘若这园子的布局没有太大的出入的话,只要顺着流水而走,一定是可以找到这清幽别院的侧门的。
第一百零七回 清幽别院的日子(三)
想得入神,突然听见有脚步踏雪的声音渐近,是谁?季默言么?
“姑娘怎的还坐在这里?月荷、凝香、芷兰,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么?”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惜莲掌事,厉声训斥着磬儿身旁的三个婢女,三人怯生生低下头去,却是有苦难言。
惜莲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将磬儿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冰冷的面孔让人觉得寒意逼人。而后转眸接着训斥道:“若是冷坏了姑娘,你们三个谁担待的起?不想要脑袋了是么?你们三个还懂不懂规矩,伺候主子都这么笨手笨脚的,要你们何用?”
磬儿撇撇嘴,惜莲这话很明显是说给自己听的。这指桑骂槐的本事,磬儿算是领教了,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掌事…磬儿缓缓起身道:“惜莲掌事,不关她们的事,是我想来这里坐坐!磬儿不知道季大公子的府邸,规矩真多呢…有麻烦掌事的地方,还望指教…”
“不敢,是我们照顾不周,让姑娘受寒受冻的,若是公子知道了,怕是又要责罚奴婢们了…”惜莲应声说道,但话语间丝毫没有怯意,这惜莲莫不是呆在别院久了,才生得这般傲气十足?呵,果然是季默言的人,连个下人都可以这般盛气凌人!
惹不起,咱躲得起。磬儿微微侧首:“月荷,我们回去吧…”月荷连忙上前扶住磬儿的手臂,凝香、芷兰紧随其后,却是在与惜莲擦身而过的瞬间,收到了惜莲一记煞有介事的眼神。两人急忙凑上前去,惜莲低声训斥:“盯紧她,不管她做过什么,全部回禀!”
磬儿拉着月荷故意走得缓慢,惜莲训斥凝香她们的话,虽没有听得太清楚,可是磬儿明白了,她们并非单单奉命伺候自己的。换言之,自己被人家盯梢了,可是最头疼的是,磬儿自己都不清楚,为何就成了她们的目标…难不成真的是奉了季默言的命,为什么?
自从身世暴露,磬儿总会被各种事情烦扰,而且事事不顺。不管季默言有何目的,磬儿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磬儿伸出手,去摸索路边的事物,石质栏杆、老树干、矮灌木…
“啊…”磬儿低沉地惨叫一声,只觉得摸着一片纵横交错的枝丫的那只手疼得火烧火燎。像是被一种小刺砸到,磬儿扶着手指,感觉到有血滴渗出。
“哎呀,姑娘,你没事吧?”月荷急忙掰开磬儿的手掌,只见五个手指,有四个都被刺出了血,看着磬儿疼得紧要下唇,月荷急忙唤着身后的芷兰去取药。
“这是什么树?”磬儿忍着疼,凝眉问道。
月荷取出一块丝帕,一边小心翼翼擦拭着磬儿手上的血迹,一边说道:“奴婢不知,只听修剪的下人提及过,这是一种药材,可是它的刺是有毒的。这是公子指名要种的,下人们平日经过园子也都很注意来着。姑娘,您忍着点,奴婢为您把这毒血挤出来,若是不快些,这只手肯定又痒又疼的。”
磬儿暗暗点头,月荷指甲掐住被刺伤的手指,磬儿微微凝眉,无奈只得忍着了。这季默言,人怪,做事也怪,没事在园子里种什么药材,还是看得摸不得的。待月荷挤完了毒血,芷兰气喘呼呼地跑来,将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里面满是白玉一般的凝膏。月荷轻轻涂抹,磬儿只觉得凉丝丝的,相比方才火辣辣的疼,真是舒服极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磬儿凝眉思索了一番,接着问道:“别院里每个园子都种有这种药材么?”
“不是的,这种药材很名贵,只有这清风阁才有。因为不远处是一间很大的储药室,这里一般不许人随便进出的。今天要不是来了重要客人,也不会在这园子招待客人的。”月荷一边为磬儿缠上纱布,一边随口答复着。磬儿细心记下,月荷收拾好之后,扶着磬儿接着往前走。磬儿伸出裹得厚实实的纱布的手,依然不放弃地小心摸索着。
上了台阶,一排木漆柱子,想必这里是回廊了。磬儿记得慕容府的回廊下会有几间放杂物的屋子,走过回廊就应当是后室内庭院了吧。磬儿试探性地说道:“还记得慕容府里,每逢重大节日我们都会在前院置办酒席,前院有左右两个花园,也算慕容府最重要的待客场所了。”
“哦?”月荷来了兴致,天生一张喜庆好说的嘴,最喜欢聊天了,反正惜莲姐姐不在,月荷好奇地问道:“姑娘是慕容府出来的?早就听闻慕容府的前庭花园最美了,真的比清幽别院还漂亮么?”
月荷刚说完,站在身后的芷兰推了月荷一把,月荷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磬儿看不见,怎么会比较出哪个园子好看呢…月荷悄悄侧眸看磬儿,只见她还是那般的淡然笑着,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
磬儿淡笑,只是觉得月荷这丫头真是单纯,于是也就不放心上了。半开玩笑地说道:“以前眼睛好的时候,我来过这里,别院的布局的确很令人惊叹。只是…”磬儿摊出那只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手,笑着调侃道:“只是,你们家季公子别总出这么多花样的话,我会更喜欢这里的。呵呵…”
三个小丫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月荷更是把磬儿视为了朋友,拉着磬儿的手更扶的紧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啊…偌大的别院,为了提货方便,储药室就设在这个最靠近外缘的园子里。只有这里是甚少有下人出入的,所以才会选这里种植这种药材吧…”
最靠近外缘?磬儿心中一喜,这么说来,只要跟着这园中的流水,就能走出别院了。想着,磬儿更加认真地记下沿路摸到的东西,就算近期逃不出去,等自己眼睛好些了,行动起来也可以多一分胜算!
“姑娘是慕容府的小姐么?”身后的凝香怯生生问道,许是见月荷与磬儿谈得很开心,自己也耐不住了。
磬儿摇摇头,微笑着说:“不是,我和你们一样,是大少爷身边的婢女…”
三个丫头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公子这样的身份,为什么会带回来一个穿着喜服的瞎眼婢女,还像个小姐一般伺候着。月荷环视一下四周,沉声问道:“公子为什么要带你回来啊?”
“许是为了好玩儿罢了…”磬儿满不在乎地说出口,可是心里已经来来回回将季默言骂了个遍。可是,一想到过不久季默言就要带着和亲使节回北琰国了,他该不会真的就这样把自己掳回去吧?没名没分不说,可能从此就见不着娘亲了,还有生母的那些疑团…磬儿有太多的放不下,绝对不可以这样被人驱使着!看来要尽快行动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季默言为磬儿安排的住处,心中暗暗计算了一下时间,不禁有些惊讶,看来季府的院落很大啊…磬儿刚坐下,惜莲又来了。
惜莲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身后站着一位中年男子,布衣长衫、提着药箱,一副书生模样。惜莲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容颜,淡淡说道:“姑娘…这位是公子吩咐为您治眼疾的周大夫…”
周大夫一拜:“姑娘,周某有礼…”
“劳烦周大夫了。”磬儿微笑,感觉到周大夫上前坐下,磬儿很自觉地伸出自己的手臂,周大夫轻车熟路地搭上磬儿的脉门。四周很安静,这么熟悉的气氛让磬儿有些晃神。想起了那夜萧府的人来袭,想起了季默言环抱住自己、保护自己,想起了那几日他的细心照料…磬儿不是不知,也不是不懂得感激,只是…磬儿的心里已经满满的,再也装不下其它了…
周大夫认真地把脉,忽而看向磬儿无神的双眼,试探性一问:“周某来之前,听闻姑娘一直在服用冬虫夏草,请问姑娘可有不适啊?”
磬儿淡淡摇头:“没有!”突然想起了一行大师的话,磬儿抬眸问道:“寒性体质的人,长期服用冬虫夏草,会有什么后果?”
“啊?原来,姑娘是知道的…”周大夫惊讶出口,磬儿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看来真是却有其实了。磬儿微微凝眉,等着周大夫说下文。
“姑娘,让周某看看您的眼睛。”说着,周大夫认真掰着磬儿的双眼,仔细看了看。待一切检查完毕,周大夫犹犹豫豫,沉声道:“姑娘既然知道寒性体质是禁用虫草的,可是姑娘的毒又唯有虫草能治,哎…真是难办啊…周某才疏学浅,对于这后果真是不知…周某会尽全力将副作用降到最低…但求姑娘多福啊…”
磬儿迷惑:“周大夫的意思,是说…用不用虫草,我都会死喽?”
“话也不是这样说,寒性体质也分多种,倘若姑娘的身体能够压制虫草的寒气,是可以延寿的…”
磬儿只觉得头晕晕的,他的意思难道是在宣判自己真的那么短命么?磬儿一向平和,却从没有想到死亡尽然也会离自己这么近…
第一百零八回 清幽别院的日子(四)
“周大夫,磬儿想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能活多久…”磬儿不知自己的话断断续续,竟抖到了这种程度。
“这…”周大夫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