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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磬儿姐姐,呵呵,猜猜这包袱里面是什么?”小月故装神秘地提着包袱在磬儿面前晃了晃。
磬儿的思绪还陷在方才的苦闷中,倒是萧峣一转焦虑之色,变得喜气洋洋:“小月,我猜是你磬儿姐姐的喜服吧?”
小月嘟着嘴巴:“一猜就中,真没意思!”
“好了小月,快拿出来让磬儿摸摸看。”王婶帮着把喜服铺展在磬儿的手边,看着她面色凝重地摸索着,轻轻地说道:“孩子,娘知道这喜服没能让你自己亲自绣,是遗憾了…可是咱不用太在意的,有萧峣这样的人照顾你,娘比什么都开心…”
小月凑到磬儿身前,十分羡慕地说道:“姐,这喜服是绣夫人连夜赶工,亲手为你做的…今天,我去绣房的时候,绣夫人把这个交给我,她的面色好憔悴哦…绣夫人还说,明日她一定会来参加姐姐的喜宴的…”
磬儿的心头微微一沉,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淡淡地应声:“小月…谢谢你们…”
第九十九回 成亲(一)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心态随着阅历而变,时间总会有一堆的理由,把甜美变得冷淡。不是不爱,只是那种感觉夹杂着太多的无奈…
新娘的最后一个单身之夜,是不是都这样无眠?磬儿倚在娘亲的怀里,一宿没有睡着。隔壁阿婆的公鸡还未打鸣,娘亲就起身叫醒睡眼惺忪的小月,开始忙活了。
烧热水、备喜服,小月帮着磬儿缓缓褪下衣服,将长长的头发盘起,小心翼翼地跨进浴桶中。磬儿无声地坐在温水中,热腾腾的蒸汽晕出满室的迷离。浴兰汤兮沐芳,华彩衣兮若英。水面漂浮着点点梅花,磬儿嗅着清香,忍不住摸索着拾起一瓣送到面前。
小月在旁边帮磬儿擦着身子,时不时窃笑着。王婶亦是十分开心地点着小月的脑袋:“傻笑什么呢,又不是你成亲…”
小月轻轻撩拨着水花,笑得眉飞色舞:“今晚…姐姐就要和萧公子同床共枕,百年好合啦…一想起来,呵呵…羞死了;羞死了…”说着,撩起一捧浴汤和着花瓣高高扬起,水花四溅。磬儿躲闪不及,花瓣、水珠落得满头,听着小月爽朗的笑声,磬儿竟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王婶看着磬儿终于露出了喜色,也很欣慰地逗着小月。于是,满室的欢声笑语,很快冲破了黎明的第一缕光。
鸡过三声,磬儿已经穿戴整齐,粉色秀梅肚兜,及胸翻叶边长裙,外衬宽袖暗纹长件儿。衣带斜系在左侧腰身偏上,霞披轻轻套在肩头,珠穗一摇三晃。小月为磬儿套上高底红缎鞋,取来金秀镂空纹镯子,为磬儿戴上。
王婶推着磬儿坐在梳妆台前,将盘发重新打理一番。满头的珠钗、步摇,叮叮当当像是孩童的脆笑。一切准备就绪,王婶转到女儿面前,望着这一张秀美得容颜,心里是说不出的激动。
好想抬手轻轻抚摸女儿的面颊,可又怕抹花了这新上的彩妆,王婶泪光闪闪,轻轻地说道:“磬儿,娘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嫁给心爱的人,没能穿上这凤冠霞披…孩子,你是幸福的,萧峣很爱你,娘看的出来!成亲之后,你己为人妻,日后也会为人母,娘相信你一定会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磬儿微微抬手,摸索着娘亲的脸,那暖暖的面颊上有泪痕滑落,磬儿小心地为娘亲抹去:“娘,这些日子让你操心了…”
王婶轻轻摇头,温柔地说:“你的心思,娘最了解!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娘都愿意相信你…”听了这话,磬儿的心里酸的厉害。
窗外渐渐喧闹起来,“咚咚锵,咚咚锵”锣鼓声渐渐近了…磬儿竟有些紧张地心跳加速,王婶搀着磬儿来到床前坐下,将绣着鸳鸯戏水的喜帕轻轻覆盖在磬儿的头上,而后出了里屋。
小月兴匆匆地去开院门,敲锣打鼓的仪仗队依次进了院子,这喧闹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凑热闹的居民们扒在门框前向里面张望。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胖女人,摇着满身的赘肉,脸上很夸张地打着红通通的胭脂,像极了贴在脸上的两个饼饵。
一边摇着手中的招财扇,一边鼓动着身后的锣鼓声再高昂一些。小月嬉笑着,却也忍不了这喧天的吵闹,轻轻捂住耳朵。
曲罢,那胖女人扭着水桶一般的腰身,晃到王婶面前,笑嘻嘻地高唱道:“风调雨顺多吉祥,谁家小院喜洋洋?”身后吹唢呐的男子高声接道:“王家小院喜洋洋,喜呀喜洋洋!”话音刚落,锣鼓又是一阵敲敲打打。
胖女人笑嘻嘻地摇着招财扇:“问问大家为啥乐?”
“萧家今天娶新娘!”身后的众人齐声吼道,一边激烈地敲打着锣鼓。“好哦!好!”看热闹的男男女女,还有扎着羊角辫的孩子也跟着起哄。磬儿独自一人坐在里屋,听着外面的一切,竟不由得被那女人的话逗笑了。
王婶甚是开心,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包塞给那胖女人,只见那女人接过红包,眉开眼笑地摇着扇子:“水有源,树有根,儿孙不忘养育恩。今朝成婚立家业,尊老敬贤孝娘亲。”
王婶听得乐呵呵,连连点头:“多谢媒人吉言!快请进…”
胖女人扭着腰身,迈步跨进了门槛。进了里屋,见到磬儿安静地坐在床前,笑呵呵地唱道:“少爷城南踱步急,姑娘城北深闺坐,今日成婚好彩头,姑娘起身跟我这媒婆走!”
听言,磬儿微笑着缓缓站了起来,小月连忙上前搀住磬儿的手臂。王婶走到媒婆的身前,小声交代着:“磬儿的眼睛失明,这一路上,您多照应些啊…”说着,又掏出一个红包塞给媒婆。
那女人倒是收的利索,笑呵呵地说着:“您放心,我金媒婆做的就是这一行,您这情况早有人交代过了,您放心便是!”
金媒婆缓步走到磬儿的身旁,帮磬儿整了整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角,说道:“新娘子,你也别太害怕,这女人啊一辈子就今天最风光了,这一路上都有我引着,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你就叫我金媒婆吧!”
磬儿暗暗点点头,跟着媒婆的步伐,由小月搀着缓步出了里屋的门。院子里的锣鼓声又开始吟唱了,磬儿在众人的围观中出了院门,小心地上了花轿。
小月兴高采烈地站在轿子边上,想跟着迎亲队伍一起过去。金媒婆把小月拉到一边,笑嘻嘻地摇着招财扇:“姑娘,这压娇的人有我金媒婆就够了,你还是跟着其他人过去新郎那里吃喜酒吧…”
王婶走过来,安慰着撅着嘴、一脸的不满之色的小月:“你还是跟我一起过去吧,我也好有个伴儿…再说,一会儿绣夫人来了,我也不认识啊…”小月撇撇嘴,和王婶一起目送磬儿的轿子一摇三晃地在众人的簇拥下渐渐远去。
“小月,绣夫人什么时候过来啊?莫不要误了吉时才是啊!”王婶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磬儿远去的方向,心中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跟着过去,若不是还要等绣夫人,怕是她也会要求跟在花轿后面的。
小月耸耸肩道:“不知道啊…不过,绣夫人一向是个准时的人,她不会迟到的…”
王婶轻轻地点点头,转身进屋去:“走吧小月,去吃喜酒总得打扮一下啊…”小月一听,又恢复了开心的样子,兴高采烈地跟着进了屋子。方才这里热闹喧天,现在就剩下她们两个人,真是冷清。
没过多久,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绣夫人一身暗红戎装,逶迤落地绣纱裙,外衬白雪狐裘连帽披风,绒毛随风而动,秀丽而多姿。手提一个鲜红色的包袱,里面锦盒的轮廓依稀可见。
“小月?小月在这里么?”绣夫人抬脚跨进门槛,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轻轻地呼唤。
“在,在在!”小月一边系着新衣裳的带子,一边疾步往院子里冲,看见绣夫人一脸惊异地望着自己,小月兴冲冲地拉着绣夫人的衣袖:“绣夫人,你看我这样穿好看么?”
绣夫人微笑着,眼眸中如含了一汪春水般清波流盼:“好看,我们小月原来也是个没人坯子呢!”
小月一听这话,笑得更是眉飞色舞,兴致勃勃地说道:“小月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迎亲,可壮观了…锣鼓和唢呐的声音震的耳朵都疼呢…还有,还有…”
“好了小月…”绣夫人轻轻地打断小月的聒噪,伸手点了一下那冻得通红的鼻头,笑着说:“我还想着能快些去看磬儿穿上喜服是什么样子呢…你这么聒噪,等你说够了,恐怕这成婚礼就结束了呢…”
小月不好意思地伸伸舌头,低头正望见绣夫人手上提着的礼物,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呀?”
绣夫人晃了晃礼盒,故作神秘的说道:“这呀,是我给磬儿的新婚贺礼。磬儿的娘亲呢?”
“在屋里呢,我们进去吧!”小月拉着绣夫人进屋。
刚坐下,王婶从里屋走出来:“是绣夫人来了么?还劳您这么大老远去城南吃席,真是客气了…”
“哪里话,姐姐,叫我绣心便是!今天是磬儿的大喜日子,难得在这大雪纷飞的季节有这等好日子,我这是来沾沾喜气的…”
绣夫人凝望着眼前这位四十多岁的妇人,一身迷离繁花绸缎衫,广袖宽身,恰好遮了岁月给女人的身体留下的痕迹。一袭暗蓝色曳地罗裙,质地轻软舒适,不凡不贵,倒是别有一番韵味。阔别十几年,她的脾气性子倒是没怎么变啊…
王婶看着绣夫人,突然有些凝神:“我总觉着绣夫人十分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啊…”
绣夫人淡淡一笑:“是么?说来奇怪,我对姐姐也是同样的感觉呢…也许,是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吧…”
“王婶,绣夫人,我们该走了吧?这会儿,花轿估计也该到城南了…再晚就赶不上看姐姐拜天地了…”小月插嘴道,拉着王婶和绣夫人就急切地望外走。
第一百回 成亲(二)
从不知花轿竟是如此的颠簸,以前看着新娘子的花轿从自己的身边浩浩荡荡走过,像一条火龙一般蜿蜒、长而繁复的阵容,着实让自己羡慕了一把。一想着萧峣就在那间房子里等着自己,那么多双眼睛会齐刷刷地注视着自己,磬儿的心就紧张地怦怦跳。
可是,这花轿的队伍虽然走得极慢,也不至于这么久了还没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