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磬儿蜷坐在床角,双臂环膝静静地坐在那里,良久没有动一下。夜深了,窗外的树影摇曳着满地的鳞波光华,除了风声、树影,好似其它的都不存在。心中有着一大片空白,该如何填满?
脑海中全是皇后娘娘的那句话:“你的答案,可是关乎两条人命,亦或者说是三条、四条,甚至更多…你可要想清楚了!”
这声音犹如魔咒一般,一遍一遍在磬儿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响,挥之不去,折磨得磬儿几近崩溃。
白天里,默言向皇上请安后便跟着一起去处理政务,回到永和宫不忘来磬儿的园子看上一眼,又匆匆赶回书房了。默言神色里的凝重,磬儿隐约读出了一些信息,时局渐渐紧张起来。
也许世界本就不平静,只是原先大家相互需要、相互制约着,而现在某种因素激发了这一平衡,就像一锅沸腾的水,迸溅着滚烫的水珠,冒着蒸蒸的怒气跃跃欲试。
回宫的第一天,磬儿就听闻一个令人揪心的消息,皇上旧疾复发,病重了。向默言询问,果不其然,他说,父皇操劳国事,这些时日又经常动怒,身体每况愈下。
磬儿的心更加沉重了,这个时候,皇上可千万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国家的外患还需皇上的龙威镇压,而北琰国的内斗更是离不开皇上的龙体金安。皇上病重,皇后娘娘和陈贵妃相互牵制着,都在等待这个皇位…
一旦皇后娘娘得势,默言就成了大殿下的主要攻击对象,他会不留余地的制默言于死地;而若是陈贵妃得逞,她会认为默言是最大的威胁。默言想要撇开皇后娘娘的制约,可是没有自己的精备后盾,连离开皇宫都会成为奢望。不管是哪一方崭露头角,结果都是大殿下略胜一筹,尽管她们并不渴望皇位,但自保也是需要能力相当的时候才能对峙着,避免被迫害。
那么,究竟该怎样才能拥有和大殿下足以抗衡的力量?磬儿暗暗思索着,白皙的面容沉静而凝重。
磬儿一宿没睡,静静地坐到了天亮。皇后娘娘果然说话作数,第二天一早,凤仪宫的宫女,便将王婶和小月带往永和宫。磬儿焦急地等在宫门口,踱来踱去,时不时望着凤仪宫的方向。
“磬儿姐姐?!”一声兴奋、惊疑,又带着欢愉的尖叫自磬儿的身后传来。不待磬儿转身,一个娇弱的人影便撞进了磬儿的怀抱。胸口一阵闷疼,可是已经全然顾不得其他,只是怜惜地搂住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小月。
第二百七十七回 算计(一)
“磬儿姐,你们刚走没多久,就有好几个人…闯进别院抓了我和王婶,一直把我们关在…关在小黑屋子里,绳子绑得好紧,我的手腕都没知觉了…不管我怎么叫都没有人应我…”小月紧紧抱住磬儿的腰,已经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淑媛娘娘,皇后娘娘命奴婢给您带个话儿,绣心一旦回宫,娘娘希望您亲自带着绣心到凤仪殿请安。”那宫女一脸正色道。
磬儿望着她不屑的神情,也懒得跟她客气。一阵心疼,一阵心酸,磬儿抽噎着酸涩的鼻子,拉着娘和小月进了永和宫。回到自己的园子里,听着小月委屈的哭诉,磬儿看着一脸沉静的坐在那里的娘亲,不由得担心是不是娘亲吓着了,于是赶紧走了过去。
“娘,您先喝口茶水压压惊。”磬儿倒了杯水递到娘亲手中,紧张地注视着她的双眸,试图从里面发现点儿什么。
娘亲抬眸,却是勉强一笑,那样的力不从心:“无碍的!孩子,我们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当初,也许我不该来找你的…”
“别这么说,娘,是女儿害您受苦了…”娘又在自责,磬儿慌乱地摇头,依附在娘亲的双膝间抬眸凝视着那一双浑浊的眼眸,那眼角的皱纹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娘亲是个苦命的女人,这一生,她承受着内心对道德伦理的谴责,却是将磬儿照顾的很好。可是,她没有一天是踏实的。就连一对女儿的出嫁,她也一样力不从心。
娘轻轻地拍了拍磬儿的手背,内心更加的纠葛:“是娘想见可欣的私心…娘想见她,娘也对不起你,孩子。好在我已经见到可欣了,知道她生活的很好,我就放心了。磬儿你很乖巧,从来都没让娘为你操什么心,娘只希望你平安就好,和三殿下在一起好好地生活。我还是走吧!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磬儿垂眸,只觉得嗓子卡着什么一般哽咽着,好久才稍稍缓了过来悠悠道:“娘,磬儿舍不得您!但是说句实话,这里已经不安全了。磬儿和默言商量过了,还是决定送您去一个隐蔽的地方,您和小月好好生活,等一切平静下来,我一定去找你们…只要您平平安安地活着,就是给女儿最大的安慰。”
娘将磬儿轻柔地揽在怀里,抚着磬儿暖暖的脊背,心里无限安慰,但笑容是那样的苦涩:“我都听你的!”
没有人知道,磬儿是不是真的能够离开这吃人的皇宫。没有人知道,以后的路上是不是凶险重重,没有娘亲的陪伴,磬儿该是多么孤单啊…
“我不走!磬儿姐姐,我想留在你身边!”小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蕊儿还在给小月的手腕上药,可她听见磬儿说的话,心里一着急,挣脱开蕊儿握住自己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磬儿的身边来,拉着磬儿的衣袖慌乱地祈求道。
磬儿一惊,回眸望着小月一脸的认真模样,实在令人心疼:“小月,不要胡闹!这里很危险…你帮姐姐照顾娘,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姐姐。也许,要不了多久,姐姐就会去找你们了…”
磬儿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镇定一些,小月这孩子就是太单纯了。她认定了这个磬儿姐姐,就义无返顾地跟随。磬儿又怎么忍心看她跟着自己一起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前途那么灰暗,谁也不知道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一切都变化的太快!就连绣夫人此刻在哪里,究竟有没有出什么事,磬儿都不知道…磬儿不敢再冒险了…
“危险?经历过昨天的事,我就已经知道了。就算危险,我也要陪着姐姐。磬儿姐,不要让我走,好不好?我想留在你身边!”小月的目光那么认真,她的眼里有着深深的伤痛,磬儿仿佛看到这孩子一夜之间成长了很多。
这经历,实在不该让小月来面对的…磬儿抬手抚摸着小月的脸颊,无比心痛:“小月,若是你留在我身边,很可能会像昨天一样被人利用,拿你的性命来威胁我的!”
小月没有说话,可是她的心中依旧倔强地不肯妥协。
娘亲看着两个孩子,看着小月的眉眼,她的心很痛很痛:“算了,磬儿!她不想走,就让她留下吧…她们算准了你善良,就算不是小月,她们一样会用可欣或者其它人的性命来威胁你!”
说着,娘亲暗暗看了小月一眼,她的心中是说不清的纠缠。昨夜,小月迷迷糊糊说着梦话,她听见了。
她说:“爹爹、娘,女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这孩子,原来早就知道生身父母的事情,怨不得她一次都没有提起想要回到爹娘身边的心愿,她居然隐藏了这么久,居然一直记得这样的仇恨。她知道了这一切,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她要留下来,莫不是打算报仇?她和磬儿同心,可是她满腹仇恨和杀气,这对磬儿来说,究竟是有帮助还是不利呢?
娘亲无力地摇摇头,她知道,小月决定留下来,是没有人能赶她走的。
沉默,在这样的氛围里有着几分诡异的揪心之感,磬儿的娘低喃道:“不管小月走不走,我都会离开这里…只要我不在,磬儿就可以放手去做,可欣也不会再受到威胁了。”
磬儿抬眸,总觉着娘有着很深沉的心事:“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天,我在那座园子里见到可欣了。”娘亲长长一声叹息,她虽没经历过这后宫的明争暗斗,可她不傻。可欣是三皇妃,虽说是皇后娘娘的儿媳妇,可是她看得出来,可欣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完完全全就像一个傀儡。
“什么?娘在凤仪宫见到可欣了?”磬儿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可欣回宫去向皇上、皇后请安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可欣居然会在凤仪宫见到娘亲,这显然是皇后娘娘有意安排的。
为什么?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在有意提醒,还是刻意威胁?这么说,可欣已经成为了皇后娘娘的一双眼睛?那么将来,可欣会不会为了自己能永远留住季默言,而和皇后娘娘联手想方设法将季默言推上皇帝的位置?
如此一来,默言就真的腹背受敌了…
“我知道是皇后娘娘让她来见我的,可欣说了很多。我知道,我的存在一定让她生活的提心吊胆…从小可欣就是个要强的孩子,她的身世也一直是她心底的一道伤疤。只要我离开,她就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暴露了吧?”娘亲沉着眼眸,微微牵起唇角,这苦涩的笑容是给自己看的。
这一辈子,她过得浑浑噩噩、战战兢兢,总在想尽办法化解两个女儿的宿怨。可是到了这一会儿,她才真正明白,磬儿和可欣,她们的命运仿佛是前世安排好了的,没有人能够将她们拉开。也许,只有正面相对,才是她们的必然…
磬儿心头一阵沉痛,为了她的两个孩子,娘真的很累了:“娘,倘若我和可欣真的到了针锋相对的那一天,您能不能不要插手这件事?”
原想着娘亲会很痛苦地望向磬儿,结果竟是无可奈何地牵起一抹纠葛的笑容,无比忏悔地说道:“我料到了!当年,都是娘一念之差,倘若我没有换下可欣到慕容府做这个二小姐,我就不会因为牵挂自己的亲生女儿,而选择跟随老妇人进慕容府当奶娘。这样的话,也许你和可欣就不会相识,你和三殿下就能顺顺利利地结为连理。都是娘的错…”
“不说这些,娘。我曾经就答应过您,我不会伤害可欣,我会尽全力护她周全。您安心离开,也许过不了多久,可欣也会和我们一同去找您的。”磬儿最怕娘亲自责,从小到大,她总能见到娘亲躲在小屋里暗自抹泪,磬儿很心疼。
“真的么?真是如此的话,就要谢天谢地了。”尽管娘亲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既然磬儿这么说了,她也不想让孩子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