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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一会儿,还不及磬儿开口,嘉怡公主好似想到了什么,抬眸定定地望向磬儿,认真道:“磬儿,我想问问你,你可知道,爱情是什么?”
“爱情?”磬儿沉色暗暗思索了一番。爱情,天知道,磬儿也在为情所困…
本想冲破一纸纱娥,原来只是戏中唱着杜鹃啼血的哀伤,就像飞蛾,不是寂寞,而是感伤。是谁轻轻的许诺?把今生的留恋与遗憾挥去,永远不要说背向离去。可是,在那茫茫人海中,谁又能认出谁的背影?
难道,总要在另一个人身上耗尽了情感和冲动,一个人蓦然回首的时候,再去追忆和后悔么?
也许,今天不该见面的,磬儿一直这么觉得。一个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解决好的人,怎么可能去劝慰嘉怡公主的哀伤。两个同样悲切的女子,最终也只是徒增烦扰罢了…
抬眸,眼波里的潮湿只有自己会懂。磬儿的眼里,厅外的风景雾蒙蒙的,好似带着春雨的醉意:“眼睛里下着雨,心里却为他撑着伞。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眼睛里下着雨,心却为他撑伞…”嘉怡公主喃喃道,默念着磬儿的话,心中好似豁然开朗一般,她笑了,却笑得那样哀伤:“原来如此!不瞒你说,这是暮兮问我的话。那天,他喝了很多,却是一直跟我说,他不配娶我,他不该娶我…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问他,可他总是避开我…”
想着想着,思绪就飞了好远。悲伤中的女人,泪水也会化作凄美的诗篇:“那时不懂!他走后,只觉得自己被权势利用了,曾认为最珍贵的感情在权势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只觉得世态炎凉,不是我喜欢感伤这些,而是它们总是缠绕着我!真怀疑是上辈子欠了他,就当是还债吧,够了就算了,不要再发生了…”
这话的意思,好像在说分手?难道,嘉怡公主已经做好了分别、打算从此不见的准备?为什么要这样,明明还那么爱他,就这样分开了,时间就真的会磨平一切,那个时候,还能在一起么?不会的!一旦错过,恐怕就真的错过了啊!
磬儿隐隐有些焦急,为嘉怡公主的无奈和认命:“没有谁欠了谁,也没有什么命中注定!相爱本来就是一场意外。何必要说是上天的安排?缘分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很多时候,我们明明已经遇见,却不知道。然后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机缘,亦或是定数。因为不知道这种短暂的相遇会因为什么戛然而止,再见面,却发现再也回不到过去…”
再见面,却发现再也回不到过去!磬儿长叹,已经错过了萧峣,磬儿再也不想失去季默言了。也许就是那么一瞬间,磬儿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在一往情深的日子里,谁能说得清,什么是苦,什么是甜?只知道,确定了就义无返顾!
磬儿起身,突然很想见到季默言,那么渴望。磬儿微微欠身,坚定地说道:“公主,磬儿想说,永远不要在痛苦的时候做决定,否则,后悔会是一辈子的。磬儿恳请先行一步,因为,磬儿和公主一样,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磬儿要去竭力挽回!”
嘉怡公主缓缓起身,眸中皆是羡慕之色:“我看出来了!去吧!磬儿,和你聊了这么多,谢谢你!”
“磬儿也要谢谢你!”磬儿温婉一笑,而后迫不及待地往永和宫而去。
嘉怡公主定定地立在亭中,悠远地凝望着磬儿远去的背影。从旁边的密林中走出一个华服男子,正是季云寒。
“云寒哥哥,磬儿并不像你描述的那样…”嘉怡公主回眸,温润的笑意绽放开来,若荡漾的清波,婉转漪洄,深深地望着季云寒迷惑而探寻的目光。
她知道,也很庆幸,这一次她的云寒哥哥输得很惨!今天进宫,只因受邀于季云寒。他说,三皇子的淑媛让他迷惑,他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值不值得他费心。
季云寒捏捏鼻梁,一种过于灼热的感觉敏感地刺入他的感官。来不及防备,甚至来不及思维,只觉得第一次由心而生的挫败:“是啊!好像有什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糊弄过去了…”
嘉怡公主轻轻地笑着:“云寒哥哥,我答应来替你探探磬儿,可是据我观察,磬儿是个十分慧心的女子。我能否请求哥哥,不要伤害她?”
“你就祈求她不要妨碍到我吧!”说完,季云寒转身,很快隐匿在密林之中。
第二百六十回 真爱永恒(四)
磬儿一路疾走回到永和宫,却是不见季默言的身影。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找找的时候,绣夫人不知从什么方向回来了。
磬儿这才抬眸,看见绣夫人一脸的郁郁之色,迷惑地问了句:“绣夫人去哪儿了?方才从御花园离开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你,你可知道默言去哪儿了么?”
“这要怎么说呢?”绣夫人面露难色,拉着磬儿坐在了八仙桌前,眉宇间是淡淡的焦虑之色,支支吾吾道:“磬儿,你要耐着性子慢慢听我说完啊!听说昨日,三殿下出宫去了围场。你还记得那日,三殿下接见邻邦使节意外受伤一事么?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我多心了…”
磬儿猛然坐正了身子,沉着眼眸紧张地询问:“绣夫人的意思是,默言这次去围场,很可能会遭人算计?”
“不无可能!三殿下回宫不久,这永和宫里就接二连三地出事,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三殿下。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支持也好、反对也罢,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大殿下的势力实在太大了,我们很难保证那些蛮部使节是否与大殿下串谋…我只是担心…”绣夫人凝神一点点为磬儿分析,话还没说完,一抬头就见着磬儿慌乱地站起身子要走。
“磬儿,你先别急!”绣夫人连忙起身拉住磬儿的胳膊。
“怎么可能不着急?现在那么多人都想对默言不利,更何况这几天我一直感觉不太好,我的心七上八下的…他又服气去围场,我怕他会正中别人的下怀啊!”磬儿满脑子都是季默言,甚至每时每刻都在忏悔为何要说出那些话让默言生气。倘若他真的出了什么事,磬儿不会原谅自己。
绣夫人死死拉住磬儿的衣袖,急切地说道:“磬儿,你现在着急也没用啊!没有谕令,我们出不了宫,更去不了皇家围场的!”
磬儿怔住,是啊,皇家围场一定是重兵把守。磬儿一个女流之辈即便是侥幸出了宫,也没有办法靠近围场半步的:“怎么办?我想陪在他身边,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见磬儿稍稍平静了下来,绣夫人拉着磬儿重新坐回八仙桌前,为她倒了一杯温茶,正颜道:“先别急!我打听过了,这一次使节来访,至少要停留三天时间。西部蛮族争强好斗,这几十年的交涉中,北琰国没少吃苦头。但是这样的交涉又是必须的,我想,在没有十足把握能够全身而退之前,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
“倘若有大殿下背地里支持,那么,他们岂不是会更加肆无忌惮?”一想起那个冷得像冰窖一样的季云寒,磬儿的心不由得一颤,如坐针毡。
“这…这也是我所担心的!”绣夫人垂了眉眼,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还听闻,这一次的围场狩猎,好像皇上也命大殿下一同去了。”
“不能再等了!我这就去求见皇后娘娘,我必须要出宫!就算是为了他儿子,皇后娘娘也一定会答应我的。”磬儿噌得一下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朝凤仪宫跑去。
绣夫人紧紧跟在磬儿身后,两人气喘呼呼地来到凤仪宫的宫门口,稍稍平复剧烈跳动的心,绣夫人上前对门前的侍卫道:“请进去通报一声,三殿下的淑媛有急事求见皇后娘娘。”
那人进去通报,磬儿略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优雅地立在门前等待传唤。不久,那人回禀说磬儿她们可以进去了。两人这才迈进了凤仪宫,如若不是有事相求,磬儿宁愿一辈子都不要来。
凤仪殿里依旧奢华如故,金碧辉煌,惹得磬儿一阵阵眼晕。赤金猊鼎,熏彻麝香,前后四方顶天柱,镶金嵌珠,精细雕琢,玉盘金盏,鹅黄细软轻纱,秀美而华贵。
殿前正中坐着的,可不就是当朝的皇后娘娘么!粉黛双蛾,鬓发如云,雍容华贵,气势逼人!尽管她一直都在微笑,却还是掩不住她眼底的那一份沉稳老练。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磬儿屈身下跪行叩拜大礼,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一丝怠慢。
皇后娘娘凤眉一挑,眼眸轻轻一瞥,仅仅是在磬儿的头顶上停留一瞬,便轻轻地划了过去,轻咳了一下悠悠道:“千岁就免了,活够这一辈子,本宫就知足了!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磬儿娓娓起身,轻轻地扯扯衣摆,走到殿前的副座上坐下。自动忽略皇后娘娘话中有话,毕竟是来求人的,磬儿还是先收敛一下自己。
“你这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日来凤仪宫到底有什么事?”皇后娘娘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在她眼里,一切都该是这么发展的。
磬儿撇撇嘴,心想着正好,你不乐见我,我也无意见你。若不是身不由已,磬儿宁愿永远不要见到这所谓的亲戚。磬儿躬身,假意凄凄道:“实不相瞒,臣妾有事相求,恳请皇后娘娘赐臣妾一道出宫令牌。”
皇后娘娘抬眸,挑眉轻轻一笑,意味深长:“出宫?你想出宫还用得着找本宫么?犹记得,先前你不是出去过一次么?”
磬儿一怔,微微抬头,皇后娘娘面无表情,让她无从揣测。反倒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老宫女,恭身上前道:“皇后娘娘,听说淑媛娘娘是直到深夜才回宫的。”
那老宫女的语气不善,磬儿越发恭敬了。不自觉的冷汗津津,皇后娘娘的消息果然灵通,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磬儿的!磬儿暗暗叹息一声,把头垂得更低:“臣妾该死!臣妾盗用三殿下令牌偷偷出宫,实在罪该万死!”
“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