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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欣慢慢走到炉子旁边,拿着扇子一下一下轻轻地扇着,满屋子的药草味,让她想起了奶娘。那还是7岁的一个冬天,那时的她还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奶娘是她最最亲近的人,那年她感染了很重的伤寒,整个秀景园大大小小的丫鬟进出可欣的闺房都要系着面巾,只有奶娘什么都不带,紧紧抱着自己时而滚烫、时而冰凉的身子。可欣记得自己病痛的折磨,哭闹的很厉害,奶娘一句怨言都没有,轻轻地拍着自己,哄着自己入睡…
想着想着,可欣突然被自己眼角滑落的泪水惊醒。回过神来,可欣伸出右手,中指轻轻的抹去泪珠,定定地看着这滴泪,可欣自己也说不明白它究竟属于感动还是怀念…
突然好想听见床榻上有动静,可欣迅速跑过去。
“娘…娘…你在哪儿…这药…好苦…”磬儿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可欣听得很清楚…
“磬儿啊…你比我幸福…娘把最美好的记忆不但给了我,你也是分毫不差、甚至更多的…全部拥有了…”可欣淡淡的自言自语,轻轻拭干泪水,转身出去通知哥哥磬儿醒了。
信羽一听,激动地跑回床前,季默言和可欣静静地站在后面。
“磬儿,磬儿,醒醒啊…你说什么…”信羽焦急地呼唤着。
“娘…好苦…药好苦…”
总算听清楚了,可是并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许是做梦了…
“不用担心…磬儿嗅到汤药味,只是想起了儿时奶娘照顾她时候的事情罢了…”可欣平静的解释。
“夜深了…大家都回去歇着吧,可欣还没有吃东西吧?出去吃些吧,早点歇着…”信羽看着一脸疲惫的妹妹和季默言,很是感激地说。
房门关上后,这里又只剩下信羽静静地守在磬儿床前。抚摸着磬儿的额头,信羽望着那紧闭的双眼,温柔地说:“磬儿,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随后起身,轻轻地在磬儿的发际间落下一吻。
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信羽握紧磬儿的左手,不知不觉趴在床前睡着了…
第一缕光线温柔地射入帐中,磬儿微皱了皱眉头,慢慢睁开双眼…好像久违了的一切,磬儿感觉很是疲惫…浑身乏力,连动一动手指都没有力气…这个梦真的好长好长…梦里母亲带着自己在园子里挖野菜、在山野间奔跑,追着一只纸鸢跑了好远好远…而后看见一袭白衣男子,只有背影,却是那样的萧条…磬儿觉得胸口好闷…
缓和了一会儿,磬儿挣扎着想要起来,惊讶的看见有人趴在自己床榻前睡着了。是少爷,他还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磬儿侧头凝望着这样一张疲惫的俊颜,内心有感动、有心痛,也有抱歉…
磬儿很想帮少爷顺顺额前凌乱的发丝,可是明知道自己不能接受少爷的心意,也就没有资格做这样的举动。磬儿静静地看着信羽熟睡的样子,等着他醒来。
不久,信羽被刺眼的光线弄醒,迷迷糊糊地动动又密又长的睫毛,磬儿看着,泯唇轻轻地笑了。信羽睁开眼睛,正对上磬儿的笑颜,嘴角不由自主地牵起一弯幸福的笑意。慢慢坐直身子,握紧磬儿的手,高兴的问:“磬儿,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磬儿微微点头想要坐起身子,信羽帮着扶起磬儿,依靠在床头。磬儿嗅着淡淡的草药味追寻,突然在桌子一角发现了那个还在温着汤药的小炉子。磬儿望着它,想起小时候和娘亲住在一起,幸福地笑了。
信羽顺着磬儿的眼光看过去,当看到磬儿幸福的笑容,信羽心头亦是很大的安慰。
“这是可欣帮着架起的小炉子…她说,小时候磬儿的娘亲也是这样照顾你们的…”信羽温柔地说。
“我猜到了!”磬儿温柔地望向信羽的双眼:“我知道是二小姐做的…”磬儿笑着,内心是无比的欣慰…
原以为二小姐不会记得这些…原以为二小姐真的那么痛恨自己和娘亲…原以为…原来,她都记得!
“哥哥,我重新熬好一碗汤药,我把小炉子上的药换下吧…”可欣端着满满一碗汤药,眼光一刻不敢移开药碗,小心翼翼推门进来,一边关门一边轻轻地说。复而抬头,正对上床榻前两双凝望自己的眉眼。心里一慌,药碗差点跌落到地上。信羽眼疾手快接过药碗,却还是被洒出来的几滴药汁烫了手。
信羽温和地问:“没事吧?”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信羽抚摸着可欣的头,温柔地笑:“这药不用温着了,病人醒了,还是直接给病人喝吧…”然后转身回到床边。
磬儿深深凝望可欣,微微一笑算是答谢。可欣却不知所措的转身跑出去了…望着可欣的背影,磬儿好像突然间明白了…抿唇一笑,这笑能融化冰雪。
第二十四回 养伤(三)
磬儿接过信羽递来的药碗,那刺鼻的味道着实让人难受。深吸一口气,磬儿一股脑儿把药灌下去…信羽从桌子上端来一杯凉水递给磬儿,磬儿接过来大口大口喝下,总算缓和一些。
“要不要再休息一下?”信羽接过杯子,轻轻的问。
磬儿微笑摇头,满嘴的刺鼻味道,磬儿有些难受:“爷,我想出去走走…”
信羽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温柔地说:“好,我陪你…”
走出房门的瞬间,磬儿有些不适应耀眼的光线。信羽扶着磬儿慢慢走到院子里,看着小兔子依然开心地跳来跳去,磬儿觉得心情真好!想起那个小炉子和可欣不好意思的表情,磬儿的心情真好!真想快一点回到慕容府告诉娘亲。
“磬儿姑娘终于醒了…”季默言从窗户里看到磬儿站在院子里,便走出来,刚巧看见磬儿那平静却是无比幸福的笑容,有些莫名其妙的开心。
磬儿回头,依然掩不住自己愉悦的心情,微笑着说:“这几日多有叨扰了…”
“不必客气…磬儿姑娘是有福之人,逃过大难必有后福的!”季默言摇着折扇依然那副潇洒样子。
“借公子吉言!”磬儿微微欠身,而后环顾四周,却依然不见可欣的身影。
“可欣在屋子里。”季默言笑着答,自己也纳闷儿怎的就知道磬儿在想什么呢。
磬儿回头凝望信羽,信羽会意的点头答应了。磬儿独自来到可欣的房间,轻轻敲门,听到可欣应声,磬儿推门进去。
“怎么是你?”见到磬儿独自进来,可欣一惊。
磬儿微微欠身:“二小姐,磬儿先前多有得罪,还望二小姐不与奴婢计较…”
“你怎么回事?为何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可欣听懂了,也知道磬儿发觉了自己的变化,磬儿这是主动来和解的。
“二小姐还记得娘亲的好,这会让磬儿的娘亲很欣慰的…磬儿之前误会二小姐了,望二小姐原谅…感谢二小姐在磬儿生病的时候为自己熬药…”
可欣望着磬儿,联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对磬儿所做的一切,每一条都是不可饶恕的。然而此时,磬儿却反过来让自己这个罪人去原谅她…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如果她不是这样的事事忍耐、处处忍受,也许可欣不会自卑自己不如她;如果她不是这样的坚毅睿智,也许可欣就不会总想超越她…
然而此时,可欣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终究是无法超越她的…因为她,有着一颗宽容的心…
可欣叹息,好似自言自语一般:“你走吧…以后的路可能会更加艰辛…我帮不了你什么,好自为之吧…”
磬儿走后,可欣望着紧闭的房门,目光变得坚毅:“磬儿,原谅我…”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原本计划着等磬儿伤势稳定些再走,可是磬儿总说自己没事,想要尽快回府里。磬儿想要快些告诉娘亲,自己和二小姐的恩怨终于化解。
未时刚过,磬儿就坐不住了,在院子里慢慢地踱着,期盼着时辰过得快一些、再快一些。信羽见磬儿急着回府,想着磬儿身上有伤,骑马定是要慢些走的,早点启程也好。于是告知了季默言和可欣,四人骑着两匹马,晃晃悠悠地、一路游山玩水地走着。
磬儿坐在信羽身前,扭头回望坐在季默言身前的慕容可欣,那一脸幸福的表情,着实让磬儿也为之动容。磬儿浅浅地笑着,季默言和慕容可欣在一起还真是登对。
“磬儿,笑什么呢?”信羽搂着磬儿,看着这样一张明媚的脸,温柔地问。
“爷,你觉得二小姐若是和季公子在一起,会合适么?”磬儿侧头低声问,近乎耳语,声音小得只有她们两人听得见。
“这是什么话?”信羽大惊,复而贴近磬儿的耳畔细声细语地说:“他们可是兄妹!!!”
“磬儿早先打听过了,旁敲侧击地问了季公子,他说,北琰国的婚俗相比咱淩晔国的体制较松一些,若非嫡亲兄妹,皆可结成连理!况且…二小姐对季公子有意…”
“什么?”信羽惊得目瞪口呆…
“慕容兄,这里不比闺房啊…慕容兄怎的和磬儿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就这般暧昧不明呢…”季默言半开玩笑地说,信羽和磬儿皆是一脸的尴尬之色。
回到慕容府,季默言在府门口拜别了,可欣的依依不舍,让信羽总算是眼见为实。
可欣回了秀景园,信羽送磬儿回到磬徳轩,再三嘱咐伤口痊愈之前,磬儿不用负责府里的一切工作,也不用伺候他的生活起居。而后,独自一人去了慈敬园请安去了。
磬儿坐在自己房中的床榻前,小月和秋儿很快得到消息,兴匆匆地跑过来,三个女孩子在磬儿的小屋里说笑着、问着出外的趣事,还有磬儿的伤势。
聊了许久,磬儿有些累了,秋儿很有眼色的拉着小月出去了。磬儿小心翼翼地褪下上裳,尽量不动右臂。许是汤药中含有催眠的药物,磬儿这几天很是嗜睡。慢慢地躺下,磬儿不久就睡着了…
梦中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和脸颊,很熟悉,是娘亲的手…磬儿一激动,缓缓睁开双眼…迷迷糊糊中好像真的看见了娘亲坐在自己床前,深深的凝望自己。
“娘…”磬儿轻轻地呼唤一声。
“磬儿啊…醒了么…”
听到娘亲的声音,磬儿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定睛一看,真的是娘亲。
“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府里不是不让下人随便窜园子么?”磬儿紧张地问。
“是二小姐让我来的…”奶娘微笑着说:“她派丫头去我房里找我,说是你回来了,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