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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从渌城那边得来消息称,凌晔国的皇帝发现慕容府的秘密,甚至已经知道北琰国皇后娘娘丢了一块很重要的令牌一事。事情紧急,可是季默言突然发现母后似乎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
关于令牌一事,季默言慎之又慎,因为这牵涉到磬儿的生命安全,思量再三,季默言还是决定什么都没有跟母后说,而是逃出宫来找磬儿。
事情就是这样,季默言本想来了之后先跟磬儿商量一番,却哪里知道,事情总这样无法预期地发生着什么。磬儿的生命一直在受到威胁,不用问他也很清楚,令箭依旧没有找到,那么磬儿还会为此拼搏么,还会跟自己回北琰国么?
萧峣受了伤,磬儿的心也跟着一起伤痕累累,她的心里、眼里怕是满满的,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吧…或许,等萧峣好起来,磬儿更愿意跟他一起浪迹天涯吧…
“爷,你看这里!”突然,颐方盯着箭羽处惊呼出声。
季默言不明所以,凑近了萧峣的前胸,仔细辨认着颐方所指之处,突然惊道:“这?这个…是大哥的箭!”
他早该想到,这只箭是北琰国特有的弓弩才能发力的箭,因为一般的弓根本承受不住这么沉重的箭头和这么粗的箭杆,也不可能有这么生猛的杀伤力。
箭羽处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用暗刻的方式将金色颜料凿进箭杆内部,形成一个像“云”字又像是“王”字的标记。这是大皇子季云寒的标志,季默言记得真切!
还记得儿时,季默言像个小跟屁虫般缠着大哥要他教自己射箭。大哥最喜欢杀伤力极强的弓弩,因为年轻气盛,季默言也要跟大哥比试一番。于是,在一场狩猎中,两人同时指着一只被射杀的兔子说是自己射中的。
就在二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季云寒指着箭羽处一个暗痕,自豪地说:“看吧!这个标记就是我的名字,这是我的箭!我是大皇子,也是将来的王!”
将来的王?季默言不由得无奈地甩甩头,大哥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做北琰国的“王”。其实,这真没给季默言造成什么压力,反正他也没打算真如母后期待的那样做一个孤独皇帝。他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大哥那么想要皇位,甚至不惜杀掉他的手足兄弟…这实在让人心寒,皇宫无真情,季默言早就应该清醒了…
“爷,恕颐方斗胆直言…若非萧峣公子以身体挡箭,恐怕现在中箭的人会是爷和磬儿姑娘…”颐方微微凝眉,他当然意识到方才的那个中将大人一定是大殿下的细作,他很可能就是冲季默言来的。
“我知道…若不是他挡住了这只箭,我和磬儿…会一起被这只箭刺穿…”季默言沉声应答,他当然知道!只是,他真的不想欠下这个人情,却又不得不欠下。因为他的身前坐着磬儿,如果当时他和萧峣调换了位置,他也会毫不犹豫为她挡下那只箭!
“怪不得总看着那中将很眼熟…”颐方突然插了句话,引起季默言的回眸。颐方望着主子认真道:“爷,颐方是见过他的!两年前,爷命颐方进宫给四公主送礼物的时候,就在皇宫里,颐方见到的那个厉颜公子就是他!他是大殿下的人不会有错…”
“你说的都是真的?”
季默言和颐方同时一愣,因为身后传来磬儿的那声惊讶的询问:“是真的么?把萧峣害成这样的人,是大皇子么?还是说,大皇子要杀的人,其实是我…怪不得他知道令牌一事,怪不得他会对萧峣这么残忍!”
磬儿气极,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这么不折手段!拿人命当蝼蚁,他不配得到皇位!
“磬儿,大哥的事日后再说!先救萧峣吧…”季默言赶紧岔开话题,因为他看到磬儿脸上显露的凶光。在这样的关头,更要小心谨慎,因为敌强我弱,若是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季默言命颐方将萧峣的身子扶正一些,而后取出身上的一把匕首,小心地将箭羽刮除干净,以备从后面将箭杆抽出去。磬儿找了一块大石板,将采回来的艾蒿、棕榈搁到石板上碾碎轧平,又取了些干净的水。返回来帮着季默言将萧峣的衣服撕开,等着他将箭拔出来的瞬间,用这碾碎的止血草敷上面。
季默言一手扶住萧峣的肩膀,一手握住萧峣背后的箭头,稳了稳心神,他的紧张在三个人的心头蔓延开来。做好了准备,季默言握紧、迅速往外一拉,就见鲜血“噌”得一下溅出好远。
“啊…”萧峣被这剧痛再次从昏厥中扯了回来,惨叫一声,就看见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他颤抖着,身体不住地抽搐…
磬儿的心跟着一沉,来不及去悲伤,磬儿颤抖着、手忙脚乱地将止血草敷上伤口上,死死按住。手下依旧能够感受到热热的鲜血一点点浸透草汁,一滴一滴跌落下来。
“求求你,不要再流血了…”磬儿流着泪,哽咽着,心里苦苦哀求着。季默言撕下自己的衣服,将萧峣的伤口包扎好,颐方当做萧峣的靠背一直没敢动一下。
待一切打理完毕,天色已经大明了。季默言总算能够坐下来缓口气了,眼神无意间瞥见从萧峣身上拔出来的那支箭,眼中瞬间冒了火:“简直是畜生!这只箭上有毒…”
“什么?”磬儿以为恐怖的事情都过去了,却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磬儿慌乱地拿过那支箭,就看见箭头上的血迹果真已经变成了黑色。
怎么办?去哪里找解药啊…
磬儿真恨自己就是个灾难,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磬儿宁愿永远不要跟萧峣认识…
“磬儿,先别急!好在箭头并不是一直留在萧峣的体内,他中毒不是很深,否则这伤口这么接近心脏,怕是早就已经没命了…会有办法的!我会折回客栈找到解药,就算找不到,我也要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毒…一定会及时赶回来救他的!”季默言揽住磬儿的肩头,她的紧张与自责让他心疼。
“他们既然有心害人,就不会再事先准备解药的…”颐方只是说出事实,这的确是个两难的选择。萧峣公子救了他的主子,可是颐方也不能看着自己的主子再次回客栈犯险啊。如果必须去的话,那就让他颐方去找解药吧…
“不!也许,我能救他…”磬儿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从怀里取出钟炳臣送给自己的那一瓶药丸。他曾说过,这药丸虽小,毒性却很强。若是无病之人服用,其实更甚毒药…
磬儿曾听说过以毒攻毒之说!虽不可完全相信,但目前的情况已经容不得自己瞻前顾后了。萧峣命在旦夕,就算季默言去客栈打拼,也不一定能够得到解药,就算侥幸得到了,也说不定根本来不及赶回来救人。
生死自有天命!磬儿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赌一场吧…
这么想着,在所有人都还一头雾水的时候,磬儿端着小竹筒里的清水,走到萧峣的身前蹲下来。晃了晃萧峣的身子,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磬儿更加着急了…这药丸纵使不大,可也是需要他吞咽啊!可他现在昏迷不醒,这药该怎么办啊…
再望一眼手里的小竹筒,磬儿深呼吸,也许只能这么做了…磬儿取出三颗药丸放到自己的嘴巴里,真苦!磬儿迅速举着竹筒给自己灌了一口水,和着水用牙齿将药丸轻轻咬碎。就觉得满口的苦药味儿,磬儿忍不住皱了眉。
待觉得药丸几乎溶解掉的时候,磬儿掰过萧峣的头,低头将脸颊凑了上去。嘴巴对着嘴巴,凉丝丝的药汁顺着磬儿的嘴巴传递到萧峣的嘴里。
“这…”在一旁扶住萧峣的身子目睹了一切的颐方,惊得不知道该把眼神看向哪里才好。忍不住看了一眼季默言,果然,主子的眸光满满的皆是忧伤。
季默言悠悠地别过脸去,他是男人,他容不得自己的女人心心念念的都是另一个男人。可是这一刻,他却连阻止这一切的勇气都没有…
磬儿一心一意盯着萧峣的变化,仔细查看他的伤口,即使腿脚都麻木了,依旧不肯挪动一下。每隔一个时辰,磬儿都会喂一次药。然后继续观察他的变化…
第二百零三回 命悬一息(四)
所有人都留在这里耗时间也不是办法,萧峣的身子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季默言让他们在此等候,自己骑马去找些吃食,也顺便看看能否在这荒郊野外遇上个乡野人家,买一辆马车回来。
一直到晌午时分,季默言终于回来了。他的座椅不再是那匹珍贵的黑马,而是换了一辆看起来就十分破败的马车。拉车的老马有些肌瘦,真不敢相信季默言居然就用他价值万两的马,换了这辆不值几个钱的马车。只是,磬儿的心里是万分感激的…
季默言回来,也带回了一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从这里朝西走,不出三日便会到达梁城,关键就在于梁城的知府大人正是萧峣的大哥萧殒。现在,中将大人假公济私,以皇命为借口追杀他们,他们不可以惊动任何的官府,只得绕道赶往梁城。到了萧殒的地界,萧峣就有救了。
他们小心地将萧峣搬上八面漏风的马车,磬儿坐在车厢里,让萧峣的头舒服地枕在自己的腿上。颐方驾马车,季默言则骑着颐方的那匹黑马跟在马车的后面。他不敢,不敢坐在车厢里,他害怕看到磬儿含情脉脉的、望向萧峣的双眼…
天黑了,可是萧峣依旧没有醒。
夜,好静谧,柔和的月光洒了一地银白;夜,好深沉,他那时起时落的低吟渐渐变成细微的鼻鼾,犹如一首动听的月光曲回荡在夜幕上空。听得这样的安详,磬儿的心才总算稍稍定了下来。
望着他熟睡中的脸,磬儿的思绪也飘向那片圣洁的夜空…
时光匆匆,总不会为任何事情停下脚步。暮然回首,那日子就像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有的深,有的浅…回眸岁月碾过的痕迹,发觉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是生活的风雨无法抹去的。
曾经的那些梦境和追逐,虽然已经不再可能实现,忘,是忘不掉的。多想,待这一切尘埃落定,就择一处林舍幽居,在最深的红尘里静静地守护那一份坚持。一卷诗画,一抹焚香…
不知为何,一看到萧峣,磬儿的心总能想起最初的那些少女的追求。一个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