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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惜莲直言,惜莲跟了公子这么些年来,公子这是第一次怒斥惜莲…恐慌只是其一,因为不舍离开公子。惜莲最为诧异的是,公子竟然不相信惜莲…难道公子还在怀疑惜莲是皇后娘娘派在您身边的细作么?”惜莲有些激动,声音微微颤抖着。
季默言心下一阵冷颤,这惜莲,将人一军的本事永远是第一名!暗暗叹息着,弯腰扶起一脸愁光的惜莲,沉声道:“惜莲你这是什么话,我季默言认准的朋友,就不会那么轻易改变!方才我也是气急了,说话有些过激,惜莲你就当是我又喝醉了,说胡话了…以前每一次我醉酒的时候,你不都很迁就我的么?你帮过我那么多,我哪里还会怀疑你,只是最近烦心事太多…你就多担待些吧…”
惜莲微微抬眉,瞄见了季默言真诚的笑意,脸上紧绷的愁言也终于稍稍舒展开来,轻声叹道:“惜莲不敢居功,能帮到公子、跟随公子,是惜莲几世修来的福分…十五岁那年,也多亏了公子救了惜莲,带惜莲出了皇宫,才会有惜莲今日的一切…”
“好了好了,话题再扯就远了…我头还晕着呢,赶紧回书房吧…”季默言漫不经心地微微摆手道,转身大步离去。
惜莲怔怔地立在原地,望着季默言潇洒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心中满满的皆是惆怅。
公子,多希望你能永远像这样,潇洒风流、自由不羁、不要被任何人、任何事所牵绊…有了牵挂,就会有落人口实的把柄;有了弱点,就会成为众矢之地…
大步地朝前走,不要回头…即便你永远看不见默默立在你的身后的,那个我…公子,我对你的爱一样的深沉…
惜莲在书房伺候季默言用完醒酒汤,转身回了自己的卧房。将门窗反锁,落座于书案前,拨了拨灯芯,提笔在一张小巧的白纸上写下几行娟秀小字。
“近屡奉笺,公子无异样。然慕容大少之婢女磬儿乃雅夫人之女也,望主子明示。”
写完收笔,惜莲将墨迹晾干,细细看来,又是满脸的凝重之色。公子那么信任自己,可是自己依然在帮皇后娘娘办事,于心于理,惜莲都觉得自己活得问心有愧。
十五岁那年,公子从皇后娘娘身边将自己“救下”,从那时起,惜莲就觉得那是一份太深的亏欠。惜莲的聪明伶俐,被皇后娘娘挑中使出苦肉计,安插在季默言的身边。跟随公子的几年来,对于他的为人,惜莲更是不禁倾心。可自小在皇宫成长的惜莲,深知宫廷的生存法则,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皇后娘娘让惜莲上报季默言的一切,虽然也有被逼无奈的时候,惜莲会飞鸽传书,报告这边的情况。但是多数情况,惜莲还是选择了隐瞒…
缓缓起身走到橱柜旁的一个暗阁,惜莲小心地取出一个笼子。随着光线的射入,笼子里小小骚动了一阵。一直雪白的鸽子咕咕地叫着,机敏地转着眼珠子。
最后看一眼这张字条,惜莲犹豫了好久,小心地折好,可是塞字条的那只手,好似被禁锢了一般动弹不得。惜莲的内心一次次挣扎着…不要冲动…那个女子,虽是公子在意的人,可是这调包一事是公子不希望公布的秘密,若是自己的嫉妒心被那女子激起,而让公子痛心疾首,惜莲一定会追悔终生…
心下长叹,惜莲将手心的那张字条捏成一团,将笼子重新放回了暗阁中。
第一百一十五回 绣织纺的真相(一)
不知睡了多久,磬儿迷迷糊糊听见小月的声音,叽叽喳喳地在自己身边叨叨着:“王婶,磬儿姐姐喝了这么多酒,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绣夫人说姐姐能看得见了,真希望姐姐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好了小月,磬儿都被你吵醒了…”坐在八仙桌前小心地熬着汤药的王婶,细声叮嘱着。
小月扭头看着王婶还在专注地摇着蒲扇煽火,嗅着满屋子的浓浓的汤药味儿,小月凝眉道:“王婶,到底是我吵到了姐姐,还是你熏到了姐姐啊?你闻闻这味儿,感觉我都快要吐了…”小月作呕地捂着胸口,极为不满王婶的做法。
“小丫头你懂什么…这药熏的土方法有时候可比喝药更管用呢!你磬儿姐姐的双眼可不是喝药就能治好的…”王婶一本正经地说道。
“噗嗤”磬儿终究忍不住笑了出来,吓了小月一跳。
“磬儿姐姐,你早就醒了么?怎么也不说一声,我都担心死了…”小月很是开心地拉住磬儿的双手。
“就知道是你这个聒噪的丫头吵我休息…不过这样真好,我终于又听见你们的声音了…”磬儿无奈地摇摇头,无比幸福地微微睁开双眼。这药草果然很熏,磬儿的眼睛微睁着都能感受到强烈的刺激。
微微有眼泪渗出,磬儿刚想抬手揉眼睛,王婶连忙走过来拦住,温柔道:“不能揉,有感觉就说明在好转,好在这土方法真的有效。磬儿啊,你先忍忍,再熏上两天应该就会大好了。”
磬儿点点头,不再动,闭着眼睛幸福地拉住娘亲的手覆在自己的面颊上,甜甜的笑着:“娘,女儿失踪的十几日,让您操心了…”
“都过去了,孩子…”王婶心中无限感慨,可是引到嘴边的话,只剩下一句无奈地回应:“这一切都是命!”正发愁如何向磬儿解释萧峣离开的事情的时候,绣夫人推门而进。
看见磬儿醒来,绣夫人很是欣慰地笑,走到床前:“磬儿,醒了么?”
小月连忙起身让开一个位置让绣夫人坐在床沿,一手拉住娘亲,一手拉住绣夫人,磬儿真觉得幸福地快要流泪了:“娘,绣夫人,磬儿真的好想你们…”
“你这孩子…”绣夫人话说一半,顿了顿,转头对小月吩咐道:“小月,你和磬儿姐姐的知心话还是晚些说吧,我有些事要和磬儿商量…你先去绣房干活儿吧…”
“是,那小月先出去了。”好不容易盼到了姐姐醒过来,绣夫人却又把自己支开了。无奈,只得等晚些再来探望了。小月临走再望一眼磬儿,很是失落地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只剩下了绣夫人和磬儿母女,三人虽都有满腹的话语,可沉默了良久,都不知该先说些什么。
“绣夫人,您留我们母女住在绣织纺里,真是多有叨扰了…”磬儿紧紧拉住绣夫人的手,很是感激地道谢。
绣夫人的双眸水润有神,如黑金玉石般,开合间瞬逝殊璃。轻轻的摇头,莲花鎏金耳坠微微舞动着。凝神望着磬儿红润的面颊,绣夫人认真地说道:“不要谢我,磬儿。我跟你的缘分,早在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注定的了…等你听完我说的这一切,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磬儿长长的睫毛闪了闪,脑海中快速搜索着每一段回忆,尽管之前磬儿就已经猜到绣夫人的身份不一般…可是方才绣夫人的话,依然像一记响雷在磬儿的头顶炸开。
“您说…我出生?难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那日街市的茶庄里么?”磬儿断断续续问出口,可是思绪就像一团乱麻,无论如何都衔接不上…
离开慕容府后,磬儿孤独地坐在茶庄里,那时候绣夫人就坐在自己的邻桌。磬儿第一次见到如此风华依旧的妇人,像清风一般舒心,又像彩蝶一般妖娆。媚不生娇,独有一种不可侵犯的戾气。那时的磬儿,鬼迷了心窍般被绣夫人吸引,并莫名其妙地、非常信任地跟着她到了绣织纺。
“第一次见面是在茶庄没错,但并不是初识。这说来话长…”绣夫人淡笑着,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若有所思地起身,素白的罗裙一尘不染,暗绣的银丝雪梅隐隐泛着幽蓝的光,透着几丝神秘和漠然。绣夫人缓步踱到八仙桌前坐下,捻指从温茶的炉子上取下水壶,兀自倒了一杯茶水,悠悠地泯了一口,抬眸正色道:“我在这里十五年,守候着一座香坟,暗地里探访慕容府的一切。而你,却是个意外收获…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我还是找到了你!”
绣夫人的话,磬儿似懂非懂。她打着哑谜,磬儿莫名其妙地问道:“绣夫人,我不明白,你到底是谁?”
联想起那日季默言的和亲使节进城来的时候,明明看见了绣夫人和那个刺客在一起…而昨夜的那名车夫,磬儿记得那抹冷厉的背影,他正是那个人。磬儿更加迷惑地凝眉道:“昨夜为我们驾车的那个男子,我曾见过他。就在北琰国的和亲使节进城的那日,我看到他和你在一起。而且,他是刺杀季默言的人…”
绣夫人笑着,淡淡地回应:“他叫李浩宇,是北琰国大皇子的贴身侍卫。十几年前,他也曾是北琰国陈皇妃的部下,而这个陈皇妃正是大皇子的生母。”
“大皇子?那不就是季默言的皇兄么?李浩宇为什么要刺杀三皇子…”磬儿听得愣神,隐约意识到绣夫人接下来要讲的事情,会像一部庸长的史书,这些事情磬儿从未听说过,因此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看来,磬儿已经知道不少事情了…”绣夫人捻着一片茶叶,放到鼻子前轻轻嗅了一下,接着说道:“不错,大皇子选在和亲的时候,在淩晔国刺杀皇后的独子,的确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以后再谈也不迟…磬儿,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么?”
磬儿这才恍然大悟,方才只顾着疑惑季默言的事情,都忘了自己的初衷了。刚想张口询问的时候,王婶先一步说道:“没看错的话,绣夫人当是十五年前磬儿生母身边的那个婢女吧?”
“什么?”磬儿惊呆,绣夫人…她竟然是娘亲的贴身婢女?
绣夫人没料到王婶竟还记得她,也生生吃了一惊。缓过神来,绣夫人立即起身,莲步生香,走到王婶的面前,微微一欠身道:“姐姐竟然还记得我?没想到,十五年前绣心与姐姐的一面之缘,竟让姐姐还记得我这个婢女…”
王婶连忙扶起绣夫人,双眼亦是激动的有些泛红:“怎会不记得呢!那日磬儿大婚,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似曾相识,还有当你说你有办法救磬儿的时候,我就猜到了…那日你们主仆几人无意闯进我家里的一幕,是我永生难忘的…磬儿生母的那双眉眼,我活了大半辈子,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