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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她已经不是她,可是,只要见他一眼,再见一眼,都是上苍对她的恩赐。
三天之后,樊其英在理亲王与湘琳里应外合之下进了息国皇宫。进了紫宸宫,理亲王侯在正殿,湘琳便引着樊其英往御书房走去。这是事先都说好的。
自打踏入紫宸宫,踏入这座清华妹妹起居生活的宫殿,樊其英的心就沉浸在一种轻柔得像羽毛一样的感觉中。他的心底洋溢着满满的如融化的蜂蜜似的甜意和温馨,这儿的一切,都有她的身影她的气息味道,他离她,竟是这么近,这么近……
樊其英贪恋的目光怎么看也看不够眼前的一切,一桌一椅,一瓶一炉此刻看在他眼中,比世上最珍贵的珍宝还要美好!
偌大的书房中空无一人,湘琳的脊背就僵了一僵,她默默屈膝,引樊其英落座,一边奉上茶水一边轻轻道:“陛下想是有事耽搁,一会便来,请太子耐心等候。”湘琳的心里又酸又涩,想哭又想笑。她何尝不知,古清华这是故意制造机会,让她跟樊其英单独呆一会!
湘琳的声音因激动酸涩而发颤,递茶碗的手也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她怕一看就再也遮隐不住内心如脱缰野马的情绪。
她的举止在樊其英看来,自然就透了一百二十分的古怪。
“湘琳,你不舒服吗?”樊其英唇畔含笑,温和的询问她。
湘琳目光一闪,身子抖了抖,张了张嘴,心头萦绕百转千回,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们,也好久不见了,”樊其英好笑宽容的轻轻摇了摇头,眸中低黯,轻叹道:“这些年,过得好吗?清华妹妹,她还有没有任性?”
湘琳身子一僵,她的头依然低垂着,低得脖子发酸,眼眶中禁不住盈上了濛濛的水雾,她快速的眨眨眼令水雾在眼眶中散去,勉强笑道:“陛下她——还好,奴婢,也好!太子您——也要保重!”
她的声音酸涩而低哑,窸窣的鼻音和浓得化不开的哭腔令樊其英大吃一惊。樊其英心一紧,猛然起身,伸手一下子抬起她的下巴,一张挂着泪水的脸就这么活生生的暴露在他的眼前,盈着水光的眸子格外的亮,亮得灼伤人的眼。
樊其英目瞪口呆。
湘琳猝不及防,吃惊的瞪着他,泪眼模糊中,这张梦里梦外百转千回千回百转不知出现过多少次的英俊脸庞生生的倒影在自己的瞳仁中,隔着水光,影像反射交错,离得太近,反而,看不清了!
“你哭了?湘琳,你怎么了?”樊其英下意识的就被这双翦水秋瞳所吸引,一刹那的恍惚,他仿佛透过这双眼看到许多曾经熟悉的东西,而这熟悉的东西跟湘琳此人并无关系,他的心没来由一痛。
“湘琳,湘琳!”樊其英焦急的摇着她的肩,问:“你别哭,别哭!是不是清华过得不好,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湘琳,你说话啊!”
☆、第176章 叹相见两番心肠
“湘琳,湘琳!”樊其英焦急的摇着她的肩,问:“你别哭,别哭!是不是清华过得不好,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湘琳,你说话啊!”
湘琳用力扭身甩开他扶在自己肩头的手,踉踉跄跄向后退了两步,她摇头再摇头,掏出帕子拭干净眼泪,吸了吸鼻子向樊其英勉强一笑,深吸了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努力道:“太子殿下,陛下她很好,真的很好,您,您不必担心,真的!她——”
眼眶骤热,一串眼泪忍不住簌簌而下,湘琳心口火烧剧痛,有什么东西像要爆裂开来。她的喉头顿时哽住,胸腔里的空气一瞬跑光,她不能呼吸,不能思考,什么也不敢想,也不能想!她迅速拭掉眼泪,匀住气息,接着说道:“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公主了!她,她能够——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樊其英怔怔的,脸上露出既欣慰又伤感难过的表情,他怅然叹道:“她好,孤也放心了!”他的目光突然亮起来,凝着湘琳,一字一字道:“湘琳,自小,她就只肯听你几句劝,你,你要好好照顾她!她的身边,也就只剩下你了!”忆起往昔,樊其英顿显几分萧索。
听了这话,湘琳的心痛得天翻地覆,仿佛痛到亘古蛮荒亦减轻不了一丝一毫,她在心底暗暗说,太子哥哥,没有了,谁也没有了,如今,就只剩下我一个,只有我一个了!
“奴婢会的!”湘琳用力的咬了咬苍白的唇,自见面以来第一次抬眼直视樊其英。她一字一字承诺他:“奴婢会侍奉陛下,奴婢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陛下,只要有奴婢在一日,就有陛下!”
樊其英有些微的怔忪,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也许从前的湘琳。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跟他说过话。也不该奇怪。如今,谁还是当初的自己呢!樊其英在心底暗叹,唇畔就扬起笑容,道:“清华妹妹素来当你是好姐妹。有你相伴,孤也放心多了!”
湘琳点头,深深的望了樊其英一眼。轻轻道:“太子殿下,您也要保重!您一定要保重!”
樊其英心中忍不住又动了一下,望着她有些发怔。迎着她的目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会的。”也许是思念得太久太久了,以至于见了她身边的人,都会有见了她的错觉!樊其英在心底自嘲。
湘琳点点头,默默屈膝福了一福,低声道:“太子殿下保重,奴婢。告退!”咬咬牙,转身。再也没有回头。
避在一旁的古清华看到湘琳离去,才整了整思绪,吐了口气,从容推门,进了御书房。
樊其英犹自沉浸在方才的伤感中,见了古清华推门进来,倒是一愣,然后,通透得如同琉璃似的一双眸子中霎时就含满了清清浅浅的笑,只是怔怔的瞧着她,心底的温热与冰凉的情感一层交替一层汹涌着,将心煎熬。恍恍惚惚,眼前的活生生的人似乎也变得光影交叠般不真实,离他那么近,又那么远,明明近在眼前,可是他却没有了从前的勇气,不敢上前,不敢去握她的手,不敢,替她掠去鬓角凌乱的发丝。
古清华被他这似悲似喜似隐忍似火烈的目光凝得吃不消,下意识扭开了脸,手挡在唇畔轻轻咳了一下,好让自己调整调整状态,也提醒对方该调整调整状态。
樊其英眸中一醒回神,向她绽放出一个最温柔心疼宠溺的笑容,古清华心一颤,眼前立刻浮现出苏浚的面容,那双亮晶晶的似笑非笑的眸子似乎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盯着。
“清华……”樊其英低低开口,怅然的语气叫人没来由心情低沉。
“太子……坐吧!”古清华舌头打结,无论如何叫不出“太子哥哥”四个字,叫“樊太子”或者“太子殿下”似乎又太疏离、太绝情了些,她只好含含糊糊的招呼了一声太子,便勉强一笑,请他坐下,自己也顺势坐到了他的斜对面。
樊其英的脸上立刻显出一种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捅了一刀的表情,因吃惊、愕然而睁大的眼睛向古清华愣了愣,黯然一收,轻轻落座。
他的心情从未有过如此刻般低沉。他的手紧紧握着,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清华妹妹,他的清华妹妹,果然不是当初那对他百般依赖的人了,湘琳的话就浮现在脑海中:“她能够——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樊其英自失一笑,他不是应该替她感到高兴才对吗?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失落!
“太子要见朕,不知为了何事?”古清华眼光一展向他望了一眼随即垂下,语气淡淡得就像寻常朋友间的对话。
没事就不能找她了吗?从前,她巴不得他时时刻刻都陪在她身边呢……
樊其英心底有些失落,唇角勾出一抹自嘲的淡笑。
不过,这样也好,这说明,她长大了!他曾经多么希望她长大,她终于长大了……樊其英强硬的令自己的心情宽慰起来,凝了脸色,郑重向古清华道:“孤来翟凤城,已经有一阵子了,清华,孤问你一句,承恩郡王的居心你知是不知?”
古清华的心一紧,思索着他这话背后的意思,凝眸望向樊其英,却咬了唇没说话。
樊其英轻叹一声,劝道:“清华,自打去年你夺了他的议政王头衔,孤心里便不放心,派了人在翟凤城中打探消息。两月前却是得报,说是息国朝廷官吏多有调动,两大军营也在增添兵器勤加操练——这本来也算不得什么,表面上看起来也一切正常、符合惯例,可是清华你可知晓这背后都有承恩郡王的影子吗?”
樊其英目光炯炯望着古清华,忧心叹道:“他绝非善类,你要小心,这些动作绝非无的放矢。”
古清华心中不由一阵温暖,想来,樊其英之所以要冒险见她,正是担心她被臣下蒙蔽,特意来给她提醒的!可信,他对她的这份心,她是永远无以为报了!
古清华笑了笑,不答反问道:“太子哥哥为何会走理亲王的路子呢?你就不怕万一——”谈话间,她倒是叫得出“太子哥哥”了。
古清华言外之意十分明显,万一理亲王不是古清华的心腹,樊其英这么唐突提这种要求,就不怕暴露出去?
樊其英奇怪的瞟了她一眼,有些诧异她为何冷不丁的问这个,他不假思索道:“理亲王进爵之日恰是承恩郡王失封之时,他除了靠向清华还能有第二条路走吗?”
古清华一愣,握着的手忍不住紧了紧。樊其英说的不错,如果理亲王不主动靠向她,将来慕弘如如果逼宫得逞,怎么可能会不找他秋后算账?他最倒霉的时刻与理亲王最得意的时刻撞在一起,慕弘如怎么可能没有想法?纵然没有,凭他的性格也有迁怒的必要!何况,理亲王可是姓古……
无论如何,自那一刻起,理亲王只要没有彻底昏了头,就该选择对她古清华死心塌地!如此,樊其英又怎么没把握去找他?即使他不肯帮忙,也绝对不可能主动出卖樊其英!
这个道理身为局中人的古清华一时半刻察觉不到,但樊其英看的懂,慕弘如一定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