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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乐定下神,说话的口气很决然,完全不容对方劝阻,“陆哥,你再劝也没用,我不会走的,我哪儿也不去。周军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能这样等着他活生生给毙了,我要想法子救他!!”
“小乐,你疯啦!!你根本救不了他,只会把自己拖进去!!到时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陆哥,周军这辈子就是我的克星,”男孩突然笑了,“看来我不是死在他手上,就是为了他死,我认命了。我只求下辈子——千万别再遇着他!!”
“小乐,”大陆伸手,用足劲地抱紧他,声音有点哽咽,“希望你下辈子,别再遇着我们任何一个!……那样,你才会幸福!!”
其实说要救人,可孙乐心中还真没谱。
不晓得是因为自己和周军分得早,还是有人暗中护着,当整个事件越闹越凶,牵涉的面也越来越广,兜进去的官员,这级别也水涨船高,直到新闻证实J省常务副省长已经“双规”时,男孩这边仍然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机关拘捕、传讯、跟踪,日子太平得不可思议。
和大陆秘密碰面的二周后,某个雨夜,孙乐换下工作服,慢慢走出店门。过了晚上十一点,整幢大厦的照明系统停止工作,只留下应急用的微弱灯光,隐隐绰绰。
猛然间被人拽住,他刚想挣脱,却在一刹那松了劲,鼻间充溢的熟悉的香水味,让他轻呼道,“梁平!”
“别说话,跟我走。”
梁平搂着他快步上了街边停靠的车,前排驾驶座上的是大虎,整辆车上就他们三人,连保镖都没一个。
“小乐,你怎么还没走??周军费了那么大的劲要安顿你,你不领情??”梁平捏着他的下巴,沉声问道。
“梁平,我日子这么好过,是你给保的吧?”孙乐没搭他的话,定定看着对方的眼睛,镇静地说,“我为什么不走,你该知道原因。小乐是咋样的人,梁哥,你比谁都清楚。”
“我操!我是清楚,我知道你傻,可没想到能傻这地步!”梁平恨得又想抽他,“你他妈的想救周军??你行吗?现在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你妈的被他洗脑了?就那么死心塌地地要跟着他下地狱?!!”
“梁哥,为了老妖、为了小锤子、为了大虎……还有为你,我都会这么做,不仅是为他一个!”孙乐正色道,“小乐是笨,是蠢,是没什么能耐,本来就烂命一条,为朋友死,为亲人死,为爱人死,赚个义气两字,也不吃亏!”
梁平心中的怒火被他这番给砰然点着,手抬起狠狠地就是一个耳光,男孩的脸歪在一边,鼻子里黏黏的,血一滴滴顺着下巴摔落。
“你个傻X你不吃亏!!你让别人欠你条命你不吃亏!!你让人揪心一辈子你不吃亏啊你!!”
手背蹭蹭鼻子,孙乐心里那些压抑和郁闷,倒有些散了去,“梁哥,真为我好,就告诉我实情,让我死得也明白……周军是被谁给整的,你一定知道!!”
77
梁平别过头去,看着细细靡靡的雨丝打在窗上,有点走神。
车子绕着这个城市漫游,兜来转去的,终点在哪里,似乎无人关心。
“这件事,具体的实情只有周军自己清楚,我得到的消息不保准,就是一大概的状况。”
思索了良久他才开口,语速平缓,“起因,还是他得罪了刘和林,你应该知道,就是他误认为你卖了他的毒品交易事件,那是个由头啊。这一个省长,一个太子党就是原先周军的后台,估摸两人一合计,觉得周太狂,现在不除,今后不好控制,所以布了个局摆他一道。先是弄了GZW查他房产的资金来源,周军没看出这是个套,跑去找刘,刘答应帮他搞定,这样周军便将相当一部分帐簿交到对方手里,成了把柄。”
“为什么要交帐簿??”孙乐疑惑不解地插了一句。
“我猜,是刘诓他说要做本假帐递上去,不过得要真的帐簿先和财政对一下,好一一应证,以假乱真。”
“后来呢?怎么就成了黑社会案子??”
“靠!可不就是黑社会大案!!”梁平嘲弄地“嘿嘿”干笑,“周军这道混得还不够黑?!他也算倒霉,事发突然,也怨不得他没往恶处想。GZW第一次正式请他去谈,一进省政府大院,人便扣下不让回了,一切通讯工具没收,对外还说是初步调查,说周可能有问题,实际上就是押着他隔离审查。这时周军揣摩出刘卫林的企图,一是火大,二是自保,就将手里捏着的王牌扔给了接盘的ZJW专案组。这简直正中对方下怀,既然要大明大方地做了他,当然早就预见他会使出这个杀手锏,事前可能是林收集了一些,也很可能是制造了一些其他人的犯罪证据,形式、内容都和周军黑刘的一样,有收据、银行帐号、有照片、还有DV带,混在中间。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乱了套,专案组成员间的分歧越来越大,如果全认定为真,那整个J省领导班子统统要下马,杀的杀,关的关,这影响可忒大,别说ZJW下不了决心,就连最高层权衡再三也斩不下龙头铡、狗头铡。更何况,林在BJ的靠山不是一点点的硬,要动他们,还要问那批老家伙同不同意呢!!”
“天!那周军真死定了??”孙乐惊声哀号。
“所以我说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梁平点了支烟,深吸一口,“在刘和林的运作下,ZJW最后定下秦牧,就是那个常务副省长,说平民心也好,说树形象也好,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反正是拿他做了冤大头,算是掀翻一个副部级的高官,成绩那个显著啊!……我操他妈的傻X!!就这样把人当猴耍,网上那票愤青还他妈的叫好声一片呢!!好你妈个头啊!!”
孙乐听着他愤怒不平的痛骂,人还一楞一楞地没转过那个念来。
“小乐,你个混小子,我劝你趁早断了救他的心。周军现在可是众矢之的,他自己也明白,能快点查完判完,定日子毙了,就算老天可怜他。要是一直拖着,关上一年半载,他是重刑犯,这皮肉之罪绝不会少受,搞个半死再拉去吃枪子,想想也窝得吐血!!”
孙乐没声响,身体贴在后座背上,颤巍地举起半残的手臂,掌心捂住脸,逐渐急促的喘息从指缝里传出来。
一直默默开着车的大虎突然说了句,“小乐,你爸临死前,你记得答应过他什么??你答应他要好好活着,好好做人,你他妈的想赖帐吗??”
“大虎,你拿我爸来吓我也没用,他上的那叫天堂,我要是死了只能下地狱,碰不着面,老头想打我骂我也没辙!!”
沉默了好一阵子,男孩抬头,双手转移到胸前,拽着衣襟,脸上愁苦的表情悄然收了去,嘴角不知道为什么,竟挂着个淡淡的笑,“梁平,等你一句话,要不要帮我??”
梁平瞬时变了脸,看着孙乐的神情,就好象对方是外星球来的怪物,“小乐,你瞧我象烧坏脑子,还是活腻味了??你小子爱他所以你救他,我凭啥要伸一手插一脚??他妈的谁都知道我恨周军,恨不得亲眼见他死,我操!!你还让我帮忙??”
“梁哥,……你就当是帮我,”孙乐又加大音量强调,“帮我这个小王八蛋。”
梁平斜睨他,眼神中露出鄙夷,“你妈的拿旧情来诱我??小乐,你当自己什么,你又当我什么??我摆一句话,今儿个要是你出事,我会伸手帮一把。可要我出手拉周军,除非我痴呆变大傻!!”
“梁平,就当我在胁迫你,你要是能安心看着我当你面自残,你就横着不出手吧。”孙乐瘦小的脸庞上坚定倔强,梁平还瞅出了些微的得意劲。
吩咐大虎停在离男孩家一条马路的僻静巷子口,他若有所思地问道,“小乐,你说我是不是那种有好处就要抓抢的人??”
“不是,哥。”虽然不明白梁平为啥冒出这样莫明的问题,孙乐还是很坚决地摇头,“至少对十几岁的我来说,曾经——不是。”
梁平呆了呆,手无意间撑着额头,又无意地动动嘴角,也算温柔地笑了。
还以为自己说不定真得跑去演一出“血溅逼人”的戏码,所以才隔两天就收到大虎的电话,报了个陌生的人名和手机号码给他,孙乐着实没思想准备。
当然,以梁平明哲保身、四平八稳的精怪,要他插手这件大案,绝对不可能,男孩也只求他给指条路,好歹死马当活马医。周军都一条腿进棺材了,哪怕自己是帮了倒忙,充其量也不过是推他一把,死得快点而已。
担心通话会被监听,大虎关照孙乐每天换个新号对外联络,并且少传、尽量不传短消息。
“那个,你刚才说的大崔,靠不靠得住??”他想想,还是悬着心问了。
对方没反应,象是电话突然掉线,断了似的。
“喂……大虎??在吗??”
他焦急地喊了几声,正想掐断线重打,梁平低低的嗓音吓他一跳地传出来,“小乐,你这是拿自己的命豪赌一把,懂吗?我只给你连了这条线,余下的事你自己负责,自己摆平。大崔这个组织,我也不了解,有说他们之前都是特种兵,和公安较量劫囚劫车没失过手,可也只是听说,谁都没亲眼见过。而且他们要价很高,我估计周军这样的要案重犯,你起码得出八位数,据我知道,周在国内所有的帐户、资产早就冻结,国外的那些,一定要他本人亲笔签名的委托书和密码才能提取……小乐,你可别指望我会替你出这笔钱!!”
“钱不是问题。”孙乐果断地说,“周军留过100多万欧元给我,